万人迷炮灰(快穿)——烟下(24)
宁清远在他脱.光的那一瞬间就撇开了视线,避免直视景淮的裸.体,他侧身坐着,坐姿不似以往那般端正,而是略显随意地曲起了其中一条腿然后作交叠状。
他隽秀的脸容在清幽的烛火下影影绰绰,景淮看不清他的真正脸色。
这场献身表演仿佛从头到尾都只是景淮一个人的独角戏,景淮到底还是生.涩的,刻意的媚态做得扭扭捏捏,连走路姿势都不自然。
见宁清远不看他,他也索性不装了,直接走过去坐在了宁清远腿上,伸出藕臂去揽他的脖子。
他回忆了一下以往在青淮馆里那些姑娘对任平意的挑逗行为,最舒服的好像是舔.脖子。
每次那些姑娘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任平意都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景淮之所以不大确定,是因为他自己并没有被那些姑娘这样伺候过,他的女人缘一直不如任平意。
就在他伸出红艳艳的舌尖时,宁清远突然开口了。
是谁告诉你我是前朝遗孤?宁清远仿佛被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附体,丝毫不受景淮的诱惑,甚至还能空出手去给自己倒一碗茶。
莫问。今日莫问在街上拦住他跟他说了一句宁清远是乱臣贼子,景淮出于好奇跟了过去,莫问以为景淮是宁清远的相好,就添油加醋地将宁清远的真实身份告知于他。
他还说他买下了微衣,可那个微衣是宁清远派的间谍,偷走了他家的账本。
当时的莫问眼底一片黯淡,看上去难过极了,我看见你从他府里出来,我劝你不要爱上他,他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男人。
说完这句劝告他就走了。
景淮当时没想多深,只是一味地欣喜,真是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他正愁自己势单力薄呢,一下子就找到了同盟。
只是他现在没财没势,没什么好贿赂宁清远替他报仇的东西。
思来想去,他好像,也只剩这张脸了。
景淮坐在宁清远的怀里,他现在还是这么想的。
宁清远长睫一搭,心下已有了计较,脖子上却突然传来濡.湿的感觉。
侧头,景淮正卖力地舔他脖颈处。
毫无章法,毫无技术。
像是被大型犬类动物一通乱舔。
不含半分挑.逗。
宁清远轻叹一口气,眼底半是无奈半是纵容,我还没当上帝王,你就已经成了那祸国妖妃了。
他将这企图魅惑人心的少年抱起来,小心地放在了床上。
当景淮与他视线相接的一瞬间,他才发现,宁清远那双颜色总是轻轻浅浅的眼瞳像是浸在了墨里一般,漆黑得吓人。
他本来是打算破釜沉舟的,可他现在竟然有点慌有点怕。
就好像小动物去寻求庇佑的时候却招惹了一只更危险的庞然大物,想躲也躲不掉,因为他把舟给沉了。
宁清远见他发抖,一把将被子扯过来,盖住他的身子,冷了?
宁清远生得清雅俊秀,此时一点烛光落在他的眼底,恰似墨玉熔金,清宁又温柔。
小动物景淮不发抖了,他好像,不危险了。
他探出一双眼睛清亮亮地盯着宁清远,像是赶他走又像是不想让他走。宁清远被他看得发笑,像是跟景淮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可是你来招惹我的。
怪物钻进了小动物的巢穴,给它取暖,然后趁它放松警惕的时候,一点一点,亮出锋利的爪牙,然后,吃掉它。
小动物在面临危险的那一瞬间迟钝地睁大了双眸,这只怪物,比它想象的还要可怕一百倍,可惜,它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绡动帐暖。
晓看红湿处,沙暖睡鸳鸯。
水涨潮起的时候,鸳对那只快要搁浅的鸯说,我不喜欢公的,也不喜欢母的,我只喜欢你。
第49章 锦锈花(十五)
睡在重重锦被中的景淮,闭着眼,蹙着眉,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一节玉臂从暖帐里掉出来,指尖凝着一簇粉儿,好似垂在枝头的花苞。轻轻一碰,便要摇摇坠下几滴露水来。
宁清远小心翼翼地接住,把他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免得着凉。
此时已经破晓,他穿戴好就要进宫面圣了,他低头看着睡梦里的景淮,眼里柔情似水,怎么办?我现在就不想上朝了。
他俯身吻上景淮的额头,走了。
景淮起床已是日上三竿,宁清远没有回来陪他吃午膳,明明之前十分讲究,每天午休都会回自己的府邸。
真是个无情的男人!景淮吃完就爬回床上去了,昨晚让他筋疲力尽,除了幼时练武,他都不曾这么辛苦。
【宿主】
0706顶着一对黑眼圈出现在景淮面前,把景淮着实吓了一跳,【吃肉,你昨晚熬通宵了?】
哪里是这样!0706的眼神满是控诉,它昨儿兴高采烈地回来,想给许久不见的宿主一个热情的拥抱,谁知道刚进空间就被关进了小黑屋,它吓得差点当场死机,以为自己出了什么故障。
0706的幽怨眼神仿佛在说:宿主,你不正经!
不是正经人的景淮圈起手掩在唇边咳了一声,有些心虚,你回来的时机不大凑巧。接着转移话题,年会怎么样?开心吗?
提到年会,0706先前的萎靡一扫而光,兴奋得不得了,我见到了许多前辈,它们都超级厉害的,还跟我说话了呢。
它的小脸红扑扑的,看着景淮的眼神一片亮晶晶,这都是沾了宿主的光!是宿主那两个sss级的战绩让它在若干萌新系统里脱颖而出,不再是个被人忽视的小透明。
怪不得宿主叫它吃肉,吃肉吃肉,跟着宿主有肉吃。
景淮挑眉,笑而不语。
【宿主,现在任务进行到哪一步了?】
虽然它的宿主独立自主自强不息,可它也该关心关心。
【差个收尾。】景淮眉眼恹恹,仿佛所有事情都掌握在他手里,却让他提不起半分兴趣。
0706一脸崇拜,什么时候它也能有这般运筹帷幄的信心就好了,那它在炮灰逆袭部里就威风得不得了了!虽然现在也威风,但总感觉自己在狐假虎威。
景淮突然出了声,我想睡一会儿,好累!他的声音喑哑得不像话。
0706莫名听得臊红了脸,刚刚他们在意识空间里聊得好好的,为什么宿主突然要顶着这样一副壳子说话?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门外有个人。
门外的人听到景淮的声音愣了愣,默默放下了欲敲门的手。只是原先虚虚握着的形状变成了实心的,且被捏得紧紧的。
0706不知宿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宿主说完还真睡了,它又不好意思打扰,便动用了自己新学的技能,看清了门外那个人的脸,很漂亮的一张脸,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给它一种熟悉感。
真奇怪,它对于这个世界还算初来乍到呢。
景淮一觉睡到了天黑,他的脸压上金丝枕的纹路,像是开出了一朵花。
宁清远细细覆上,轻笑一声,小懒猫。
景淮鼓着嘴,不开心地看着他。
宁清远赶紧认错,我的错,是我让你太过劳累了。他的手指悄悄挪了位置,点在了景淮的耳珠上,还轻轻地扫了扫。
他还记得昨晚景淮这个地方一被碰,就会像小猫一样喵喵呜呜地叫。
可好听了。
景淮虽然不知道宁清远想的是什么龌.蹉东西,但他看到宁清远的眼珠变色了,小动物的警觉立刻警告他事情不妙,于是可怜巴巴道,我饿了。
宁清远果然被激起了一丁点同情心,抱着景淮去用膳,他许是在宫里吃过了,没动几筷子,一直看着景淮吃,或者说是,看着他一开一合的嘴唇。
景淮这顿饭可谓吃得十分煎熬,宁清远的眸色一会浓一会淡,瞅得他是胆战心惊。
他一紧张就想找人搭话,可身边只有宁清远,于是他问,你什么时候造反?
问出口方觉得有些尴尬,宁清远会不会以为他在催他?
宁清远并不在意,也没正面回答景淮的问题,而是倾身揩掉他嘴角的油,柔声问他,吃饱了吗?
宁清远真的很会利用他那张脸的优点,景淮晕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宁清远翘起嘴角,打横抱起他,正好,我饿了。
知道自己逃脱不了被吃掉的厄运,景淮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毕竟要做一个祸国妖妃,只是他的脑海里徘徊着一个问题,为什么宁清远看着这么弱不禁风的,还能把他抱来抱去的?
事实上,宁清远不仅能抱起他,还能把他在空中抛来抛去,晃得他头晕,身体也又疼又累。
当祸国妖妃不容易,可他再也当不了小世子了。
想到这,他终于忍不住了,委屈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抽抽搭搭,宁清远,你也欺负我。他也不管宁清远现在在做什么就去推搡他。
自然是推不开的,宁清远捉住景淮作乱的手,气息尚且不稳,除了我,还有谁欺负你?
他的长发扫在了景淮的面上,带来丝丝凉意。
被这么一反问,景淮连哭都忘了,打了个嗝,什么?
宁清远眯起狭长的凤眼,把问话重新说了一遍。
身下的动作却越发凶狠了。
景淮一口气没能顺上来,又打了个嗝,哭得更大声了,没有了,除了你,没有了。
后面只能依稀听到他断断续续地叫骂宁清远是最坏的大坏蛋,再后来,连声音都渐渐消弭了。
0706坐在小黑屋里一脸愁苦地思考着统生,年会为啥要在这个时候结束?自己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回来?
最后它只能悟出一件事,它与小黑屋,或许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第50章 锦锈花(十六)
景淮最近心神不宁,他现在就像宁清远豢养的一只金丝雀,这几天他几乎没见过旁人,因为宁清远说皇上派人在暗中搜捕他的踪迹,出去并不安全。
虽然宁清远答应他回会替他照顾牢里的花予安,可他到底还是比较忧心。
景淮撑着窗棂想着自己的心事,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察觉。
直到他被圈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他闻到了熟悉的松墨香。
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肩上却猛地一沉,宁清远在他颈间轻嗅,好香。
景淮耳根一红,以前听到这样的话会恼怒,现在只剩下羞意了。
景淮的耳垂嫩白小巧,染上羞粉后甚是可人。
宁清远顺从本心地含住了这颗粉珍珠,他现在越来越放纵了,不像是以前景淮认识的那个清冷太傅了。
景淮默默承受着,他也变了许多,变得很安静,姣好的侧脸静美柔和。
看不出之前那股娇纵的野劲。
宁清远的视线随着他一起瞥向窗外,落在院里的那几盆秋菊上,一团团簇在一起,开得正盛。
他记起了景淮女装时头上那支八宝翡翠菊钗,那支钗做工精细,刻的栩栩如生,层层绽放的蕊瓣,张扬,肆意。
却丝毫压不住主人的艳色。
是真真正正的人比花娇。
宁清远唇角扬起笑,喜欢菊花?
景淮摇摇头,我比较喜欢牡丹。牡丹,花开富贵,却不免落入俗套,很像他。
他最近被困在这间房里不能出去,想得太多,眉眼间便增了几分郁郁。
宁清远察觉到了他突如其来的情绪低落,亲亲他的脸颊,宽慰他道,今日我又去看了你义兄,他叫你不必忧心他,好好保重自己。
景淮点点头应了,那抹郁色却并未消散。
宁清远知道自己得做些什么让他转移注意力了。
我教你怎么学猫叫,好不好?
云明二十年的冬天,是一个异常寒冷的冬天,一连几天都下了雪。
轻柔的薄雪游荡在天幕,以一种死一样的静美姿态,覆在了悠长绵延的宫道上,盖住了曾经存在过的血迹。
景淮此时便走在这条宫道上,他穿得很厚,毛裘领儿是用绒绒的兔毛做的,也是雪一样的白,映着他昳丽的眉眼,沁了寒意。
他一步一步走着,慢悠悠地。
走进了他娘魂归的那座金銮大殿。
金銮大殿,还是以前那样,没有变化。
只是坐在上面的人,换成了宁清远。
跪在下面的,成了云明皇和太子。
景淮在架子上挑了一把剑。
舅舅,他眉眼上挑着,眉梢眼角都透着尖锐的美,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很没用?
云明皇绷着脸,一言不发。
景淮也不需要他回答,他白皙的指尖在剑刃上划过,带出一道清凉的剑光,冷笑道,既然觉得我这般无用,为何当初不把我一起杀了斩草除根?
你把我囚在冷宫里,却又不杀我,他挥剑,架在了云明皇的脖子上,以为我会感念你那一点仁慈吗?
他的眼尾泛着红,邪气暗溢,现在,后悔了吗?
他面无表情地抽手,手下的剑立马沾了血。
碰,云明皇应声而倒。
父皇!旁边的太子目眦欲裂,那张端庄秀美的脸已经扭曲,看着景淮的眼神充满恨意,他是你舅舅!
景淮哼笑一声,不以为意,云明皇是他舅舅,他娘还是云明皇的亲妹妹呢,最后还不是落得个那样的下场!
景淮用手帕擦净了剑刃上的血,然后随意地扔掉了沾着血污的手帕,剑尖指向悲痛不已的太子,现在,轮到你了。
剑却突然在半路停了下来。
景淮神色间有一丝犹豫,想了想,还是垂下了剑。
他半跪在地,与太子保持同一个水平高度,太子哥哥,我以前很喜欢你的,他轻声说着,嘴角似乎还含了笑,可是,你为什么要出卖我?
景淮还是少年鲜衣怒马时的模样,眼底却已经苍凉一片,仿佛那里面封印着一段刻骨铭心的痛苦。
太子出卖了他。
那时还是深秋,宁清远因为忙着招兵买马的事情没能陪在他身边。
依照他之前与宁清远水火不容的敌对关系,云明皇是不可能怀疑宁清远窝藏了他的。
可太子猜出来了,他不仅能猜出来,还能把景淮捉到云明皇面前。
但景淮被捉这件事却一点没牵连到宁清远,太子给瞒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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