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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GL)——一天八杯水(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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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一想,幸而她当时未直接拒绝,要不然,那躯壳定还在骆清手里。
    这就去观商哑声一笑。
    这黯如染墨的天穹中,渚幽刚将掌心展开,被禁锢在其中的魔魂登时俯冲而下,好似裹着滚滚黑烟的羽箭,所向之处,恰就是妖魔聚集的地方。
    渚幽眸光沉沉,心道入无渊必得活祭魂灵的法子应当不假。
    一众妖魔方才见九天神尊离去,稍松了一口气,当是捡回了一条命,可观天穹上凭空倚坐的朱凰却未离开,仍是惴惴不安。
    这上禧城也不知漂到什么地方去了,浮动之时,地面也在略微震颤。
    立在城中,就好似站在船头,船下是翻腾不已的浪潮。
    他们方松了一口气,却有人惊呼道:那是何物!
    一众妖魔闻声齐齐仰头,只见一团黑雾如流星殒月一般猛袭而来,一瞬便要降至他们头上。
    那黑雾之外好似裹挟了滔天的魔气,令他们觳觫不已。
    他们来不及闪避,便见那团黑雾砸落在身侧,轰隆一声,好似天降磐石。
    妖魔们纷纷回头,一个个皆是瞪直了眼,惊恐瞧见一个妖被那黑雾给蒙住了脸。
    那一张原本素白的脸转瞬腥红一片,皮肉好似被蚀掉了一般,露出了零星白骨。
    可那妖的喉咙如被扼住,瞪着双眼一动不动,连丁点声音也喊不出来。
    那黑雾从她大张的口中钻入,顷刻之间,她好似一个泥土捏成的人,轰然坍落在地。
    连扑通着地的声音也未听见,衣物簌簌声及了地,被这锦缎软纱裹在其中的,分明是一抔土。
    这妖好似直接变成了黄土,连魂也未剩,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了一众妖魔面前。
    站得近一些的妖浑身僵直,久久才提起一口气施出灵力,将那衣裳的一角掀开,只见埋在其中的确实是了无生息的尘土。
    那衣角一掀,泥尘也扬起了点儿,根本不是那妖忽然变化身形吓唬他们。
    渚幽悬在半空,看得真真切切,她心里暗忖,这观商手中到底沾染了多少业障?
    难怪界外天雷会寻上他,他倒是一点也不冤枉。只可惜,这劫要落在她的头上了。
    落在地上的衣物中似有什么东西在钻动,站得近一些的妖魔纷纷退远,生怕自己被祸及,退了几步后,瞧见那黑雾竟从里边腾了起来。
    些个妖魔嘶声裂肺地喊叫起来,摩肩擦踵地跑远了,谁也不想像刚刚的妖那般,无声无息就变成了土。
    渚幽从半空缓步踏下,素白的双足仍是未着鞋履,行走时,绸裙被风掀起,素白的小腿露了出来,其上已连半点魔纹也瞧不见了。
    她踏至地面,目光紧锁着观商那一魂,只见那乌黑的浓雾忽凭空撕出了一道裂缝,里边漆黑一片,与无渊之地无异。
    观商那一魂钻入其中,幻化成了一双手,手背筋骨尽显,用力地拉扯着那一道缝,好让它不会立即合拢。
    渚幽猛地甩出一道灵力,劈向了那正拉扯着这虚空裂缝的魂,只见那一魂骤然凝聚成一团,似是吃痛一般,忙不迭缩进了里边。她眸光沉沉,缓缓将手探入,一步便迈了进去。
    在迈进这无渊之地的那一刻,她双眼好似瞎了一般,又连丁点光也瞧不见了。
    渚幽猛地回头,朝来路望去,掌心望上一翻,一抹凤凰火顿时燃了起来。
    上一回进来时她未曾留意,如今倒是看得真切,这裂缝竟在闭合,好似是一只大张的眼,正不紧不慢地阖上。
    果真又进了无渊,此地静谧无声,四周空无一物,除了黑便是黑,再看不见别的物事。
    没有云霞,没有日月,也瞧不见树木和花草,荒芜而又空旷。
    观商那一魂朝她靠近,低声道:大人如今可让我三魂合一了吗。
    渚幽紧紧盯着面前的雾,似是想透过这漆黑一团看清他的心思一般。
    然而一团雾又未长脑子,哪能这么轻易就让她摸清想法。
    你倒是迫不及待。她道。
    我已等了千年,已是等不及了。观商说道。
    渚幽一哂,我被你害至如此境地,你就不怕我转身便要杀你?
    观商却未露怯,还怡然自得道:你我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自然料到你会恨我。
    可你若想知道这无渊的玄妙,却也只能收敛心底仇怨。
    他话音一顿,又不紧不慢开口:再说,大人落入此番境地,九天也难逃其咎,大人当时想必是痛苦万分,那无人相助,又无人能吐露心声的苦楚,我可太明白了。
    渚幽面上无甚神情,心底却是轻嗤了一声,这观商竟还试图将她的心魔勾起来。
    若是原相复苏之前,她兴许还会因为这一番话而心涌恨意,可如今她一步入极,识海中灵丝骤生,将数千年前的鏖战皆记了起来。
    她对魔族,说不清是不是恨,兴许仅仅是心中含嗔。伏魔于她而言,似乎是她降生至这天地时便背负的职责,长应是如此,她亦是如此。
    后来识得了人间七苦五蕴,心中才涌出丁点微不可查的怜悯之情,一颗心才像是会跳动了一般,才会浑浑噩噩地思索,她伏魔究竟是为了什么?
    此事好像烙在了她的心头,烙在她的灵台,烙在她的原相,她竟寻不到丝毫的缘由来。
    三千多年过去,如今亦想不通,她虽对当今九天已不报希冀,但也不会这么轻易便能被观商拉拢。
    她心中轻嗤,嘴上却道:三千年前古魔族覆灭,只独余了你,想来你当时也应当是无人相助,痛苦万分,幸而足够狡猾,才得以苟活至今。
    这话中含讽,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不染浊尘的古神说得出口的,可渚幽却说得极其顺口,这些年她当魔确实当得认真,将这些魔物的弊习也学了七八成像。
    观商顿时如鲠在喉,这话确实没说错,他足够狡猾,才苟活至今。
    他笑了笑了,恭恭敬敬开口,确实不易,还请大人将在下的两魂一身皆取出来。
    远处啷当盔甲声又近,分明是那一众魔兵察觉有人闯入,又纷纷步了过来。
    渚幽不想理会,这么点魔兵,尚还不配让她放在眼里。
    一众魔兵匆忙赶来,远远便瞧见这朱凰捧着一簇火沾在黑暗之中,她银发皎皎,好看是好看,可眸光却寒厉得没有半分柔软。
    他们上次见到观商,尚还不急将那一魂夺走,便被屏障隔在了外边。
    如今再见,自然又涌上争夺之意,在相视了一步便奔上前来。
    渚幽朝他们睨了一眼,意味深长道:你的手下不甚懂事。
    那还盼大人指点一二。观商随即开口。
    渚幽见他们一个个好似不怕死的样子,心道难不成她上次在无渊中入极,还不够将他们吓着?
    她猛地挥动衣袂,一道丹红的灵力骤旋而去,将这万千魔兵尽数掀翻在地,所幸他们身上穿戴了玄甲,否则定摔个头破血流。
    这一众魔兵闷哼出声,忙不迭腾身而起,不管不顾地扑上前来。
    渚幽并不着急,慢腾腾凭空取出了一杆凤凰尾羽所做的笔。
    她将笔一握,笔毫挥动之时,道道红光汇聚,凝成一道符文。
    符文倏然朝那扑近的魔兵印去,噌一声撞进了那玄甲之中。
    那魔兵陡然一顿,随即猛地扒开自己的玄甲,然而这一身玄甲十分牢固,哪是能轻易脱去的。
    他浑身烧起,连叫也来不及喊叫,转瞬便被烧成了灰烬,那玄甲咚一声摔了下去,将地上灰烬砸得四处飞扬。
    这一幕甚是熟悉,观商若是人身,面色定已全黑,这不就是他撕开无渊前对那些小妖做过的种种么。
    他不知渚幽是何意思,沉默了半晌后,阴沉沉地笑了两声,说道:大人教训得是,这等不听话的魔,就应当除去。
    渚幽眼皮一掀,好似不知不觉将长应那模样学了五分像,连个神情也不屑于给出去。
    她琢磨了片刻,才不咸不淡开口:你们若想令魔主复生,还是莫要将我惹怒为好。
    说完,她不由得琢磨,若是长应遇到此事,她会说什么做什么。
    她略一摇头,无奈地想,以长应的脾性,说不定会将这一众魔当场绞杀个干净。
    可她尚不能动此手,这无渊之地何其玄妙,也不知与界外天地究竟有何渊源,而此中种种,她只能从观商识海中掘出。
    灵相复苏前是如此,如今亦是如此,竟然殊途同归。
    一众魔兵顿时止步,惊诧战栗地望向了那裹着泥尘的玄甲,相视一眼后缓缓后退了一步。
    渚幽以手划出屏障,将她与观商此魂皆笼在其中。
    禁制既成,她才翻手将那两缕用魂捏成的银丝取了出来。
    第84章
    那两根魂丝并不黏连, 在法晶里时明明已然相融,可在被取出来后,竟又一分二。
    莫非长应动了什么手脚?
    渚幽垂眼定定看着手里这两根银丝, 缓缓将其从头到尾捋了个遍,一寸寸捏了过去, 忽察觉这两根银丝上竟是豁口百出,光看还真看不出来。
    她指腹从这豁口上一拭而过, 心中了然一笑,长应将东西给她时。
    倒是面无表情,没想到竟悄无声息的将这相融的魂给一分为二了,如此一来, 观商即便是三魂归一,还得受神魂残损之痛。
    长应此举倒像是在报复一般, 硬是将观商给算计回去了。
    她轻呼出一口气, 登时将银丝上覆着的术法给吹散了, 覆在其上的银光一隐,这两缕被捏成了丝线状的魂顿时变得污浊一片。
    污浊漆黑,魔气腾腾, 好似世间至秽皆聚在此。
    观商那未受禁锢的魔魂哑声大笑起来, 似是癫狂一般, 好似有了这两魂,他便能睥睨三界。
    渚幽将这两根被捏成线的魂拢在其中,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 她也心跳如雷, 近乎要喘不上气, 但她心中并不觉振奋。
    她眸光沉沉, 似已能看到观商这三魂归一后,那些因果业障会如何落在她的身上,承上便再难摆脱,除非她效仿观商,将这种种嫁祸于他人。
    周遭晦暗寂静,那些魔兵再不敢轻举妄动,就连沉重的气息也扼在了口鼻中。
    渚幽攥紧了手里的魂丝,慢腾腾抬起眼,漫不经心的朝周边望了一圈。
    她在心底想着,既然如今她身在无渊,那是否也能找到什么法子将孽障撇去?
    可冥冥之中,好似有人在左右这一切。
    若这无渊当真和界外关系紧密,那她还未必能避过业障。
    因果不可斩断,这因果业障承上后,她便得日日经受界外雷劫,这并非九天之雷能比的。
    若是这天雷是自九天而来,她尚还能藏在这无渊中将其避开。
    观商那一魂一动不动地浮在半空,也未开口再说一句话,若他乃是人身,定是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渚幽轻呵了一声,心知观商是在等她拿定主意。
    可她如今,却发觉自己已是无路可走,这魔主观商何其狡猾,好似将万种可能都算尽了。
    她一只手捏着那两根浑浊污秽的魂丝,而另一只半掩在袖中的手略微一动,将长应那一根已经被揉搓得不成样子的发又取了出来,在指间揉搓了一番,指腹略微有点儿痒。
    好似百年前被长应牵着手时,那柔柔嫩嫩的小手往下一滑,捏在她的指腹上,生气时便慢腾腾地掐上一下,那力道轻飘飘的,就跟这发丝扎在指腹上时一模一样。
    她神色郁郁,心中却已有了主意。
    观商哑哑笑了一声,我未能将那仙魂吞下,损失可谓惨重。若如今连我原本该有的两魂也不予我,大人便是出尔反尔,这哪是古神做得出的事。
    古神有何了不得,不也被你算计进去了?渚幽眼皮一掀,不咸不淡地睨向了面前这团雾。
    观商哑声嗬嗬,大人可莫要再犹豫不决了,我那二魂本就虚弱,再拖下去,这无渊隐秘便当真只有魔族知晓了。
    你倒是厉害。渚幽收起长应的发。
    不敢当那团黑雾轻微晃动了一下,又道:大人若是想入我识海,便得让我三魂归一,再魂归躯壳。
    否则,我身无识海便无灵丝,是万不能细细记起旧事的。
    古魔中,莫非苟活下来的并非只你一人?渚幽眼眸微眯。
    观商未应声。若非如此,你若彻底泯灭,不就没人能知无渊玄妙了吗。
    渚幽不咸不淡道,你如此聪颖,又怎会不给魔族留后路。
    她轻声一哂,睨着眼前那漂浮不定的魔魂道:可我已入此境,你又怎知我不会亲自觅出其中玄妙?
    观商哑声道:这无渊渺无边界,古魔族耗了近千年才得知些细枝末节,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亲自试试。
    那我便看看,这无渊究竟有何妙处。渚幽捏紧了手中那两缕魂丝,当即穿过禁制步了出去,她往外迈出一步,那群魔兵便后退一尺。
    那甲胄咚隆作响,响声竟分外整齐。
    渚幽快步从这一众魔兵间穿过,好似一团火,倏然间从这头烧到了那一头。
    凤凰火有何能耐,这些魔兵又怎会不知,见那红光如流星般从远处掠过来,当即往旁一避,生怕那火沾到了自己身上。
    原本站得齐齐整整的魔兵登时乱作一团,眨眼间便变得零散混乱。
    渚幽一步百丈,原本一众魔物还能将她的身影看得清晰,可一晃眼,便连个模糊的背影也瞧不见了。
    见她离远,众魔连忙迎至那屏障前,目不转睛地盯向被囚在其中的魔魂,一个个目光灼灼,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中。
    这屏障并非你们能击碎的。观商哑声道。
    为首的魔兵面上尽是纵横交错的疤痕,他震声道:魔主,请容属下一试!
    观商未置一词。
    于是为首魔兵扬手手中长戟,将魔气聚于戟尖之上,猛地刺了过去。
    那一瞬,屏障上被刺得火光四溅,却连丁点裂痕也未出现,戟尖上的魔气甚至还被炎火一点一点侵吞殆尽。
    魔兵怔了一瞬,连忙将长戟收回,可没想到,那火倏然燎高,滋滋声顺着那长竿爬至他的手边。
    他连忙将这兵器掷了出去,只见大火一隆,似是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将这等铁物吞得连渣都不剩。
    观商嗤笑了一声,磨牙凿齿道:我就知如此,她的心眼可多的去了。
    那该如何是好?那魔兵五指一张,又一柄长戟出现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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