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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卦(GL)——吹风成曲(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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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荀若素又想若自己真是业障归处,那这些年在轮回中的这些年,也不见天下大乱、生灵涂炭,那是谁在维持平衡?
    薛彤与她一般心思,也在想谁在背后维持平衡。
    早在坟地相遇之前,薛彤就在远处看顾着她,虽然这种看顾非常不负责任,薛彤单纯是为了满足自己一点私心,只有思念压抑不住时,才远远瞧上几眼。
    原本薛彤认定,荀若素就是自己要找的人,那股熟悉感和印记绝不会弄错,但今日,她又怀疑了。
    荀若素确实能消融业障,却与她心中之人始终不同,心怀大慈悲的人是无情的,她该接纳这些罪孽,却不能插手编造完美的结局菩萨没有人的心。
    车里的氛围安静的令人害怕,晏清的话一直不少,却也不敢这时开口,他干脆将广播打开,里头正在放一首很老的歌,薛彤没怎么听过。
    唱得是:昨夜有雨,明日有风,久等故人不重逢过去有雨,未来有风,原来离别太匆匆
    路上两个小时才到清渠县的县医院中,荀若素已经睡着,无常乖乖地还在捂她的手,薛彤已经收回了目光,静静落在荀若素的侧脸上,车里难得没有开空调,薛彤也没被情绪所扰,荀若素的胸口微微起伏着,被两根不安分的手指戳了戳。
    菩萨慈悲,却非心软,若今日是她,这些业障就算转化成了功德,也与张英娘、玉石像甚至那些被牵累的魂魄无关。魂有残缺,下辈子注定过不好,偏你心软以功德相赠
    薛彤小声嘀咕着,自己一点没剩吧?这又是何苦来哉。
    晏清面前的广播里还在唱,他没听见薛彤这些自言自语,只是等得有些心焦,他正了正后视镜,老板,是不是该叫醒荀姐,医院已经到了?
    晏清这一声惊到了薛彤,她原本正心虚,猝不及防间手上用力,戳胸口戳地指尖一疼,于是荀若素幽幽睁开眼,就看见有人在非礼自己。
    荀若素:胸是真的,你就算拿锥子来戳也不会漏气,但我会死。
    薛彤:妈的智障。
    医院到了,下车!薛彤将车门一摔。
    县城里的医院不像大城市里那么忙,不过提供夜间急诊的总共就这几家,因此不算忙,人却也不少,她们这边刚进门,外头就拉回来几个头破血流的。
    与之相比,荀若素这个思维清晰还能走动,也不像随时要倒的人就显得还能坚持坚持。
    远远,荀若素竟然听见了芳姨的声音,据她说,早几个小时,薛彤就发消息让她来医院帮忙自家老板是个生活一级残废,芳姨生怕是晏清或荀若素上山一趟被拖累到濒危,以薛彤的脾气,怕是一个晚上就将濒危照顾成骨灰,因此不敢耽搁。
    荀小姐这是怎么了?芳姨赶紧上来扶住她,先伸手在额上试了试,又去摸手,怎么烧成这样?可有别的伤?
    荀若素看不见芳姨,想躲都无处躲,只能乖乖站着,被从头到脚检视两遍,芳姨看完了才拍拍胸口,吓死我了,看你脸色,还以为失血过多有主人在,不该弄得如此狼狈啊?
    她自找的,与我无关。薛彤将自己掰扯出去,还是先看医生吧,她这个样子还不知道能撑多久。
    荀若素虽然看着不要紧,其实已近强弩之末,但她这个人也是奇怪,眼中尚有一丝清明就能维持三分神智,芳姨刚才摸她时,荀若素才发现全身的知觉都在离散,无论摸到哪里,都是麻而迟钝的感觉。
    后来发生了什么荀若素已经不知道了,等她再清醒时鼻腔中充斥着医院独有的消毒药水味,周遭有人说话,还掺杂着口音,荀若素虽然离开清渠县许多年,但离开时已经十岁开外,一些方言还能听懂。
    是芳姨跟临床的聊天,临床问,你女儿长得可真好看啊,什么病啊,多大年纪了,谈恋爱没有?
    这不是我女儿,是我老板一个朋友,芳姨回道,普通感冒,只是一直没休息好,昨晚烧到四十度,挂了一夜水刚拔针,今天还得挂一次。
    四十度啊!那人感慨,怪不得给床位了,这县城医院的床位紧张,很难排到号。唉?你刚刚说老板的朋友,你是做保姆的?这年头保姆挣得不少吧?怪不得你整夜要在医院陪床。
    芳姨:
    也是个人才,这些问题要么触及隐私,要么直白露骨,荀若素都听得尴尬,她咳嗽两声睁开眼,芳姨,我有点口渴。
    醒了啊,我给你倒水,芳姨抹了把聊出来的冷汗,老板回家了,说是你醒后立刻给她打电话不是回乡间别墅,她在这附近有套公寓,来回都用不了半小时,一会儿就能到。
    第42章
    薛彤功德深厚, 够她随便挥霍,别说附近有套公寓,就是买了条街荀若素都能平常心。
    一通电话下去没多久, 晏清就将人带来了, 外头的天有些阴, 还有点飘雨, 夏天的阳光虽然厉害, 一旦云层积累起来, 四周却也黑沉沉的。
    薛彤手中拎着伞, 医院中的空调打得很低,盖一层被子才能保暖, 却达不到她理想的生活环境。
    荀若素窝在床上,吊了一夜的水,手冰冰凉凉还有点肿,说实在的, 现代医术真是了不起, 她这么个死人还能靠挂水治感冒。
    荀若素原以为该往土里一埋,吸收日月精华什么的。
    活过来了?薛彤站在病房门口, 她手中的伞虽然撑开过, 但雨丝稀薄, 以她的个性,必然是晏清直接将车开到门口,她就算要走,不过几步距离,伞缘都没打湿。
    这间病房比较小,在三楼走廊尽头的拐角处,虽没开窗, 空气流动性还算不错,里面一共只放了三张床,荀若素的那张在最外面,就靠着门。
    三张床都躺着人,不过荀若素所在的是流动病房,一个骨折一个刚切阑尾,还有一个就是烧到四十度神志不清的荀若素本人,除了骨折的那位基本恢复自理能力,家里人要等下了班才来之外,她与隔壁孩子都有陪床。
    跟芳姨瞎扯淡的就是孩子他娘,孩子才上小学的模样,八九岁,病床对他来说相当宽敞,这病不知强捱了多久,孩子瘦脱了相,因此颧骨高眼睛大,年纪小小,眼睛底下却有些黑眼圈。
    这就是你提起的老板吧?临床的妈妈有些热心,她刚削完一个苹果,看见客人就顺手递给薛彤,自家孩子躺在床上眼巴巴看着,却被忽略掉了。
    哦对,这就是我老板薛彤,芳姨充当了介绍的角色,这位是赵萍,住在斜里村,床上躺着的孩子叫缪轩轩,体育课忽然晕倒,确诊了慢性阑尾和胃溃疡,做手术也有一个多星期了。
    现在的孩子就是娇气,赵萍叹了口气,医生跟我说,胃溃疡是因为压力大造成的,他这点年纪哪儿来的压力,学习吧一般般,家里的事又不用他操心。
    看来她跟芳姨聊得还挺深入,连住哪儿都说了。
    缪轩轩将被子拉到嘴巴下面,将半张脸都盖住了,生病这种事并非他的错,他却因此产生了羞愧感。
    趁着赵萍与芳姨说话的间隙,荀若素剥开一个橘子伸手递过去,我尝过,甜的。
    小橘子是很甜,轩轩小声道了声,谢谢。
    他做手术后不大能吃东西,前几日都是米粥等流食,嘴里没味,昨天医生才告知可以逐步过渡,还是要以清淡为主,因此这片橘子显得特别清甜。
    芳姨想给自家老板和荀若素留点空间,于是主动提议,热水好像用完了,一起去打点?
    行啊,赵萍摇摇茶壶,正好我也要续。
    比起病怏怏的荀若素和沉默寡言、气势凌人的薛彤,赵萍显然更喜欢和芳姨聊天,因此客气完,也就不管那两位了,等脚步声渐远,薛彤才听见赵萍压着嗓音问,你老板是干什么的,怎么穿得如此如此不正经?
    赵萍口中的不正经是一件深海蓝的连衣裙,一字肩,腰部有两个三角的口子,若不是外面套了件防晒衣,恐怕更不正经。
    薛彤对外界的评价向来视若无睹,纯当放屁,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荀若素,就连她背后递橘子的小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
    病房中少了两个说话的人,忽的一下竟有些冷清,缪轩轩吃着橘子,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薛彤,他自小内向敏感,也因此早早学会了看脸色这位忽然冒出来的姐姐让人心里发毛。
    就在他瑟瑟发抖的时候,荀若素又剥了个橘子递给薛彤,吃吗?苹果给我。
    赵萍方才给了薛彤一个苹果,她出于礼貌和芳姨的硬塞后者所占比重更大,收下了,却没打算真的吃,这会儿还捏着两头,像是准备找机会扔掉。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荀若素将橘子递过去,薛彤也将苹果放在了床头的盘子里。
    荀若素作为一个挂完水没多久的病人,开始给自家祖宗片苹果。
    她手里的刀刚插进去,薛彤就开始挑三拣四,切小一点,下刀别那么用力,这苹果又不大,带上了核还会酸
    要不你来?荀若素打断她,你吃你的橘子,我片好了和轩轩两个人分。
    缪轩轩感觉自己无形之中拉上了仇恨。
    他眼含热泪,我不爱吃苹果,给姐姐吃吧。
    小柑橘一口一个不成问题,但薛彤却吃得很细致,她得先拆一瓣下来,然后将上头的白筋都撕干净了才入嘴,薛彤的手很漂亮,不过职责所在,一言不合要跟没人性的东西纠缠,因此指甲不长,也没有任何装饰,单纯的素净莹白,骨节分明。
    薛彤女子之中算高挑的,骨架却不大,一双手也沿袭了这份秀气,剥橘子瓣时,都像大姑娘绣花。
    荀若素余光停留片刻,忽然想起初遇时在别墅里,自己也给薛彤剥过橘子,不过正常大小的柑橘皮厚白筋也多,当时便莫名觉得薛彤不会喜欢,于是挑干净了方才塞进她口中。
    这种莫名之感从何而来?那会儿的自己还没有半分古早记忆。
    一分神,动刀的手难免失了分寸,荀若素嘶了声,左手的食指上缓缓渗出了血。
    缪轩轩有些感同身受,他麻药过后,肚子上的创口就一直疼,抽屉里好像有哇哦。
    薛彤勾住了荀若素的食指,金色的符文宛如一环戒指收缩后贴在创口上,刚渗出几滴血的创口瞬间愈合,荀若素低声喝了句,这点伤也要浪费功德?你也太奢侈了。
    临床除了缪轩轩,骨折的那位正在睡觉,他用的药有安眠镇定的成分,一天到晚除了吃饭,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
    缪轩轩双眼放光,却被薛彤伸手过来抚摸着头盖骨,敢说出去就把你超度了。
    小孩子原本就有点怵她,而薛彤摸他头顶时,一股森冷的感觉不是从头发甚至头皮上传来,而是真的深入头盖骨,缪轩轩瞬间脑子一片空白,除了点头就是发抖。
    荀若素赶紧将薛彤扯回来,不过是个孩子,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别吓着他。
    今天挂完水就能回去了,我还以为你会在家里等。荀若素将牙签插在苹果瓣上,示意一大一小,可以吃了。
    缪轩轩没敢动,还是薛彤递到他嘴边,真被吓到了?放心,只要你不多嘴,我就不会找你麻烦。
    小孩扁扁嘴,将苹果叼了过去。
    这厢薛彤伸了个懒腰,跟你不能分开太久,虽然住的近,还是要多加注意。再说,又有工作上门了。
    她眸色微动,荀若素,我发现你是个灾星,遇到你之前,我的行程还不至于这么满。
    荀若素头都不抬,关我屁事,就是你以前太懒了,还债呢。
    缪轩轩愈发可怜,他原以为漂亮姐姐说话细声轻语的,必是个内里非常温柔的人,然而现在漂亮姐姐正细声轻语的强调关我屁事。
    大人的世界果然复杂。
    此番斗嘴,薛彤又落了下风,她秉承着不与病患多计较的想法,从随身的提包中拿出一张病历卡递给荀若素。
    病历卡上写着清渠县第二人民医院,白色光面,跟昨晚荀若素拿到的一模一样,只是这张病历卡打开,却非普通人的寥寥几笔,荀若素简单翻了一遍,里头每一行都写满了字,甚至于封皮都没放过。
    而且这张病历卡不是单纯属于任何一人,毕竟同一页上既写了前列腺发炎还患有宫颈糜烂。
    就在这时,芳姨和赵萍打了热水回来,荀若素将病历卡往被子里一塞,装作无事发生,继续跟薛彤吃着盘子里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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