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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话,季心心一脸呆蒙,作业?什么时候大家不约而同交作业了?她连忙转身看向周嫣与林听,她们显然也是一惊,并不知情。
祁湛虽是坐在台上,但台下学子的举动一目了然,他开口道:“时间还未截止,未交作业的学子不必着急。”
季心心松了口气,当初就记得时间是月底,方才夫子那么一说,倒让她怀疑是不是听错。
……
到了下午,祁湛又出现在学堂,大家错愕不已,下午的课本该是张夫子的,为何一向勤勉的夫子不在,倒是祁夫子来顶课。
直到课堂结束,祁夫子才说出原因:“张夫子抱恙在家,这几日都由其他夫子代替上课。”
果不其然,自从上次考完试后便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张夫子身影,季心心有些担心,无疑其他,张夫子可是娘亲的朋友,也是舅父书院的故人,再者自己也挺喜欢他的。
她找到陈学助打听情况,谁知陈学助支支吾吾不肯明说,在季心心的暴力质问下吐了实话。
原来张夫子被打了,还是被当今天子打的,御赐的板子不得不从,还得受谢感恩,三十大板,不多不少,让张夫子至今都还躺在家里起不来身。
“小娘子可千万别说我说的,夫子不让说的。”
陈学助捂住嘴,拜托季心心不要外传,她敷衍的点了点头,一门心思都是想要出去探望。
待到学助落荒而逃,季心心转身便去了郑雅宁房间,她是班长,有些事情还是要经她知晓的。
房间里郑雅宁正在看书,案桌上点着一只不知名的香烟,轻飘缭绕,很是好问,见到来人,她放下书。
“何事?”
她问的轻松,但心里却不轻松,今日课堂上交作业一时确实有她手笔,暗示了好些学子动作快些。之所以没有提醒季心心,也是因为对她还心有芥蒂。
“郑班长~”
郑雅宁心中一个咯噔,她来势汹汹势有不罢休之意,不过她也不怕的,自己坦荡荡,大不了承认便是。
季心心走到她面前,一屁股坐下了下来,郑雅宁别开眼。
“班长,张夫子病了好久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呢?”
季心心的手还搭在她手上,郑雅宁尴尬缩回,没想到竟是这件事。她因为小考名次的事,还心有芥蒂,刚好夫子称病回家这段时间,可以让她缓解,自己从小到大,可是从未屈居于人下。
“我还有事,你若是想,便求了夫子假条去探望。”
得到班长的首肯,季心心也收回了手,彼此客气了两声,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要趁着祁夫子还未离开,早些求得那假条出宫去。
祁湛一向开明慷慨,对待学子只要不逾矩,他是不会不同意的,更何况,季心心也了解一些他的脾性,知道有女学子来求,成功几率便更高了。
季心心邀了林听与周嫣一起,更达事半功倍之效,果不其然,还不到半刻钟就拿到了假条,要求在晚上宫门落锁前回宫。
她们本还邀请了其他学子,奈何都有借口不便前来,于是最后只有她们三人一同前去探望。
到了地点,众人下车,入门便间到一位妇人牵着孩子在门口相迎。那妇人约莫二十七、八,举止端庄,温柔娴淑,举手投足间尽显美好,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想必就是她们的师娘陈氏。
大家上前行礼问候,师娘笑盈盈将她们扶起,还道客气了。身旁的小男孩挣脱师娘的手,跑到她们身边,兴致勃勃的昂着头问到。
“你们便是我爹爹的学子吗?”
“是的呢……”季心心捏了捏小孩的脸蛋,细致滑嫩。
他弹开脸上的手,拉着她们就望屋里拉,口里还说着:“我爹爹好几日不曾下床了,你们来了他肯定很高兴。”
陈氏也在一旁说道:“还是第一次有学子前来探望呢,想必夫君该是高兴极了。”她的夫君脸皮薄,自从被陛下赏赐板子后,便觉得无颜面对学子,更不敢去上课了,借着养伤为由,在家呆了三天。
张夫子的家在城郊,不似规矩的四合院,而是农舍,入目是干净整洁的院子,以及五六间房舍,还有搭棚内的朵朵盆栽,一瞧便是照顾的极好。
“师娘好生贤惠。”季心心甜甜说道,那花儿被照顾的精美秀致,枝落间无一杂草,被修建的巧到好处。
师母欣然一笑,吩咐丫鬟拿些点心招呼,然后带着大家进屋。屋内阳光充沛,家具摆设简单质朴,与师娘气质自成一体。
“大家伙儿先坐下,夫子即可就来。”
说完便安排小儿子招呼客人,她要去劝说相公前来相见,不然留有学子在外屋,夫子却因为羞愧避之不见,传出去实在不像话。
周嫣四处探看一番,说道:“咋们夫子真是有福气。”
“可不是嘛,好生令人羡慕。”林听接话。
她们心知肚明,夫子在众位学子中风评不太好,因为他平日不苟言笑又有些轴,加上爱好小考,没有哪个学子是喜欢的,只有敬而远之。
季心心将一切看在眼里,也心生羡慕,这是她最向往的相处模式,陈氏因为喜欢,夫子的缺点便成了优点,你懂我,我懂你,不论发生了何事,因为懂你,才不会误解。这就是情人间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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