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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丞(GL)——宁远(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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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质问的话宛若掉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洞中,连个回响都没有。
    面对这诡异的场面,童少悬喉头发紧,不自觉地吞咽,握着刀柄的手掌内汗水和雨水混在一块儿,紧张的目光在两方人马之间不时地移动。
    再不说话的话,你们可就没命澜家军将领警告的话刚刚起了个头,两人之中的一人忽然动了。
    马犹如和他融为一体,动若奔雷,眨眼间便冲至那将领的面前,长刀一闪,澜家军将领的脸便被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撕裂成两半。
    一瞬间人仰马翻,带着人皮面具的神秘人在澜家军中左突右冲,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变故来得太快,而近距离的搏斗之下,骑兵的机动性非常有限,而此人凶悍无比且下手极其精准,几乎刀刀奔向要害,看上去便知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知道军伍作战最重要的便是阵型,一旦将对方的阵型打乱,各个突破的话,以寡敌众并非全无胜算。
    散
    脸被劈成两半的将领撑着最后一口气指挥着,一个字甫说出口,就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冷箭射穿了喉咙。
    他错愕地捂着脖子,血呛了上来,微弱地咳了两声之后便从马上摔下去了。
    到死他都没能明白,这势在必得的伏击为何会失败,还赔上了性命。
    混乱之中,童少悬见一匹马的马蹄冲着唐见微的脑袋便踢,童少悬飞身而上抱住了唐见微,用后背生生扛下马蹄。
    受惊的战马一蹄子的力道可比一般武者的还要大许多,童少悬小身板被踢个正着,感觉后背连贯前胸已经被瞬间踢裂,没能撑住,一下子扑倒在唐见微的身上。
    唐见微咳嗽不止,这会儿意识也渐渐清晰,童少悬被马踢中的全过程她都看见了。
    阿念!唐见微浑身痛得厉害,一开口说话便能感觉四肢百骸都在崩裂。
    她想将童少悬的身子撑起来,童少悬对她摇了摇头,笑着说:我没事
    三个字都没能说完,一串血珠子从她的嘴角淌下来,滴在唐见微惊惧的脸上。
    戴着人皮面具的神秘人还在马阵之中厮杀,而远处放箭的骑射援兵已经逼近。
    援兵将弓箭背在后背上,手持砍刀冲入澜家军中,厮杀声和大雨声混合在一块儿,血和泥水也难分彼此,一时之间杀气震慑整个山谷。
    抓住童少悬!
    眼看要被突然杀出的这方不知底细的人马击溃,澜家军之中有人高呼了一句,提醒此行的最重要目的。
    这一声喝令,让童少悬和唐见微身边的几匹战马立即扭头,盯上了她们。
    一人火速冲来,人都没从马上下来,弯腰伸臂,竟想要直接将童少悬给捞走。
    唐见微拿起童少悬的刀,扬臂一展,直接将来者的手臂给砍断。
    谁没想到这女人竟这么疯!
    那人剧痛大叫,唐见微披头散发眼睛血红,持着很快就被雨水冲净血污大刀,怒喝道:
    我看谁来送死!
    唐见微浑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一动弹便似崩裂般剧痛,可此时她已然不顾上自己。
    她只知道阿念用性命将自己救了回来,谁敢来犯,来一个她杀一个。
    三名骑兵冲着唐见微奔来,唐见微目光如炬,注意力从未这般高度集中过。
    她矮身一斩,将右侧冲来的马蹄斩断,马上之人惨叫着跌了出去,右侧之人趁此机会对着唐见微的后脖子便砍。唐见微的刀抡圆了在身后抵挡,锵的一声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唐见微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力量,腰部用力带着身子一块儿扭转,用整个人的力量将对方的刀给挡开,她的刀也一同脱手,掉到了一旁。
    唐见微如狼一般凶狠的眼神射向马上之人,与那人一个对视。
    面前是个稚嫩的脸庞,小郎君看上去不过弱冠之年,被唐见微野兽似的狠劲盯个正着,眼神里露出的惊慌很快被唐见微捕捉到了。
    这是个才上战场的新兵。
    或许他从未杀过人。
    唐见微立即飞身上马,那男人发现唐见微到了自己身后,果然更加慌乱,动作失衡。
    唐见微拔掉他的头盔,一拳打在他脆弱的颞颥之上。
    对方被这凶猛的一拳打得头晕眼花,鼻血直接下来了两道。可生死之际对方也全然顾不上疼痛,大叫着扭身和唐见微撕扯。生命攸关之际新兵便是容易失去理智的判断,全然忘记可以跳下马背逃走。
    唐见微额头挨了一拳,仿佛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疼痛,她顺着此人的动作再次扭转到他身后,两只手臂夹住他的脑袋,想将他的脖子当场扭断。
    放在平时,唐见微力气即便大过一般的女子,可要将一位成年男子的脖子扭断,并不是那么轻易能做到的事。
    可此时重伤之下,唐见微就像是一只发了疯的狮子,浑身有使不完的力量。
    那男人疯狂挣扎着,两人僵持,渐渐地,反抗的力气越来越小,动静也越来越微弱。
    唐见微双臂已经濒临脱力,但她不敢放松,依旧在用最后的一丝力气置敌人于死地。
    就在她全身心地与之搏斗时,另一骑兵正在她身后,举着长矛悄悄接近。
    阿慎!身后!
    唐见微听到有人提醒她,一顿。
    这万分熟悉的声音是
    她发现了身后的偷袭者。
    偷袭者大叫着举矛便向唐见微的后背心刺来,唐见微立即翻身下马,偷袭者刺穿的是他同伴的身子。
    那人大怒,将长矛抽回,跳下马要和唐见微决一死战。
    此人面黑若炭身躯如虎,足足比唐见微高了一个头。他狂怒之下奔向唐见微,抬起长矛刺唐见微的心口。
    还未等奔到唐见微的面前,一匹马猛冲过来,将他横着撞飞,一脑袋撞在石头上,登时血流满地,懵得站不起来。
    阿慎!带着阿念上马!这便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另一人。
    唐见微看着这张皮笑肉不笑的人皮面具,此时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反而从心底里生出了狂喜。
    这声音她认得!
    她亲姐姐的声音如何不认得?!
    姐姐!唐见微全然没想到绝处逢生之时,救她的人竟是唐观秋!
    如此说来,在澜家军中大开杀戒之人便是沈约。
    也对,除了她之外,谁还能有这样的气魄和能力?
    唐观秋从马上跃下来,将马让给了唐见微,与唐见微一块儿合力将童少悬扶上马,唐观秋迅速上了来接应她的同伴的马后。
    唐见微跃到童少悬身后,抱着她。
    靠在我怀里,阿念!
    童少悬却像是没听到她所言,身子往前软,摇摇晃晃。
    唐见微心里猛然一惊,立即将童少悬死死抱住,脱力的手颤抖着抬起,去探童少悬的鼻息。
    有鼻息
    活着还活着
    唐见微被这么一吓,差点被吓凉了。
    唐观秋至始至终没有摘掉面具,而沈约也越战越勇,和援军一同大破澜家军,将埋伏的澜家军杀了个屁滚尿流,俘虏二十一人,其他的几乎杀光,只有三两个落网之鱼。
    帮沈绘喻从泥石里救出来之后,沈约和部下们在山道上寻了很久,总算又救出了五人。
    此次被伏击损失惨重,别说随行者葬身山谷者众,就连唐见微和童少悬也险些丢了性命。
    唐观秋将唐见微和童少悬送上马车,一块儿返回褚县县衙的时候,沈约也进到了车厢里,两人摘下面具,唐见微抱着唐观秋,在她怀中哭了许久。
    姐妹俩天南地北多年没相见,再见面时却这般惊险,险些死于此地,唐观秋此时想想,心中也是后怕得紧。
    沈约对唐见微说:长思之伤不重,只因为身子弱,一时受损,不会危及性命。
    得了沈约的话,唐见微心里那沉甸甸的担忧便安心了许多。
    这两个人去丰州多年,唐见微一直在惦记她们的状况。
    沈约和唐观秋身负重任隐姓埋名去丰州调查澜家的底细,一年能有一点儿只字片语的消息已经算是好事,多半还是从天家那边转达,唐见微根本不知道姐姐的近况。
    如今终于见到了,一家团聚,即便是在乱战的异乡,也让唐见微有了踏实的安全感。
    沈约检查完童少悬的伤势,想到了什么,突然笑道:但她也不是不可以一死。
    唐见微蹙眉,一时之间有些无法理解沈约的话,可很快,她便明白了沈约的意图。
    第305章 (小修)
    沈约的计策, 便是将计就计,让童少悬好好养伤的同时不露面,齐州的所有政务都还过她的手, 但由阮逾代为宣、传决策。
    当时没有将埋伏的澜家军全部铲除, 依旧有漏网之鱼, 这些逃走之人或许也亲眼看见童少悬被烈马踢中了后背, 身受重伤, 生死未卜。
    如童少悬这等弱质书生, 被马一蹄子给踢死,也没什么好奇怪。
    而刺史府的态度又很暧昧,既不发丧, 也不见童刺史露面,每回阮逾处理公文时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臭脸,弄得属官都不敢多问童刺史的情况。
    童刺史的状况便愈发扑朔迷离。
    刺史府的属官们着急,澜仲禹这边更着急。
    狗肏的, 这姓童的到底是死是活?!有没有个准话?澜仲禹用兵如神, 但也有天生的弱点, 那便是脾气暴躁。
    特别是猎物已经到了自己的陷阱之中,他却迟迟不能得知猎物是死是活, 这可真太让他难熬了。
    齐州刺史府的探子呢!怎么一点情报都没有?!老子养你们还不如养条狗!澜仲禹将下属一个个拎到他的营帐之中, 挨个训斥。
    他下属也很无奈。
    刺史府的确有他们的探子,可消息被捂得严严实实,刺史府更是不让进出, 所有文书都交给阮逾, 探子也无能为力。
    澜仲禹还未好好品尝胜利的果实, 就被蒙一头的阴影, 烦躁了几日之后也平静下来了。
    行啊, 小娘皮这是在故意玩花招,使坏呢?
    之前就瞎放什么花椒弹,这会儿又开始灌迷魂汤了?
    澜仲禹思索,根据逃回来的士兵描述当时的战况,不知道从哪儿杀出了一队人马,将性命垂危的童少悬和她媳妇给救了,估计是褚县的援军。
    这童少悬没被泥石流埋死,却也被马蹄蹬了个正着,小小书生受到如此重创,就算死了也很正常,没死的话此时恐怕也重伤卧床难起。
    为何要秘而不宣?不就是想迷惑老夫?
    让老夫觉得此事有诈,不敢贸然行动吗?
    澜仲禹一摸胡须,轻蔑地笑道:你那点伎俩还想迷惑老夫?实在可笑!
    这姓童的一行人都被泥石流埋了,正是元气大伤之时,此时不趁机斩草除根更待何时?
    澜仲禹之前的伤养得七七八八,虽说还没完全好,但对于他这种大半生都在刀光剑影中度过的武夫而言,已碍不着什么事了。
    他要亲自去褚县讨贼。
    这贼当真胆大包天,居然敢伤了齐州刺史。
    澜仲禹率领大军必进褚县,誓要为童刺史讨回公道!
    澜仲禹心里图谋的便是趁她病要她命,顺便将西南最后一根硬骨头给啃下来。
    从此往后,西南便是他的地界,看看还有谁能忤逆他。
    澜仲禹狂得有理,却没料到,去的路上被一支不知从何而来的兵马杀了个措手不及。
    对方顶多一万人,澜仲禹率领五万大军,原本以为绰绰有余,没想到被这一万杀了个落花流水。
    澜仲禹察觉到了这军中有人极擅用兵,所有的调度都非常精准!
    出击的时机和撤退、诱敌深入的一步步都经过深思熟虑,且非常精通兵法,是个沙场老将!
    祁将军已死,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又来个人物?
    澜仲禹知道,或许这个人的能力在祁将军之上,甚至和澜仲禹都不相伯仲。
    能是谁,能有谁?
    沈约死后,谁不知道我澜仲禹才是大苍第一神将,还有谁能与我一战?
    澜仲禹这次偷袭褚县,就像是被人瓮中捉鳖,逮了个正着,损失了一半人马之后,灰溜溜地撤退了。
    澜仲禹多久没吃过这等败仗,不敢再马虎,也谨慎了起来。
    可无论澜仲禹如何谨慎,每每与齐州兵马交锋,总是讨不到半点便宜。
    不仅讨不到便宜,半年下来居然还丢了一个县。
    如今齐州兵马借口澜仲禹被祁将军所伤一事,大做文章,学着澜仲禹一贯的作风,说澜将军这伤是匪盗所害,誓要为澜将军报仇,便开始肆无忌惮地讨贼。
    连个信儿都不给,直接杀进了澜仲禹大本营,渝州之下的城池,将县令抓了逼问是否跟匪徒勾结,城内有没有私藏匪盗。
    不招?直接用刑。
    那县令被坑了个死去活来,最后只能对方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县也就成了盗匪聚集之地,齐州兵马顺利将其占领。
    齐州兵不为难城中百姓,只以此为据点,继续向西南深处进攻。
    依旧是打着替澜将军报仇的幌子,下个目标便是渝州重镇,盘县。
    不是装腔作势,而是真的要打。
    齐州的兵马都已经整装待发,据说有五万大军集合在盘县郊野,只要得到一声号令,便会以讨贼之名直接攻入盘县城池。
    澜仲禹听闻此事都懵了。
    还有比我更不要脸的人?
    这童少悬被马踢了一脚,是被踢开了任督二脉?居然这么强硬,分明是一位天才武将的做派。
    澜仲禹被对方激发出了血性,既然如此,也别磨磨蹭蹭了,我奉陪到底!老夫纵横沙场几十载,难道还能怕一个躲在暗处不敢露面的无名小辈不成?
    澜仲禹再次亲自挂帅,打算和对方正面交锋,看看这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是何方神圣。
    此时澜仲禹已经想到了,这段时日在暗中和他较量的,或许不是童少悬。
    那一日他在盘县城外,终于遇到了此人。
    远远看去,澜仲禹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但隐约也能察觉到对方似乎不太对劲。
    当两军对垒之时,澜仲禹终于近距离与此人交锋,当他看到对方的脸的那一刻,即便是像澜仲禹这样见多了光怪陆离的猛汉,都被吓得一哆嗦。
    那根本不是一张活人能拥有的脸,麻木、苍白,死气沉沉。
    这一张死人脸!这是个僵尸!
    可招呼过来的每一招都如此灵活而精准,这不是僵尸,而是活人在脸上铺了一张人皮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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