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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丞(GL)——宁远(2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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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卉认真地点点头,再问:姐姐,我阿娘还能轮回吗?就算再也见不到她,只要她下辈子能投个好人家,过得不像这辈子这样苦就好了
    姐姐也不知道你阿娘能不能轮回。但她能将你养得这么好,肯定是个好人。好人会被老天眷顾的。
    阿卉开心道:姐姐和大姐姐也都是好人,老天爷也会眷顾你们的。
    什么大姐姐?
    阿卉指着吕澜心:她是大姐姐。
    石如琢:
    吕澜心冷了脸说: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别用擅自用这种词形容我。
    阿卉好奇:为什么?我和你不认识,你却救了我,你怎么就不是好人?
    吕澜心睁开眼,看着阿卉,露出了诱惑的笑容:你过来,我告诉你。
    阿卉懵懂地向她走过去。
    石如琢立即拉了阿卉一把,警告道:别过去。
    阿卉不明所以,停下了脚步问石如琢:怎么了?
    吕澜心开怀道:她被我欺负过,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怕我吃了你。
    石如琢实在受不了:吕澜心,你可还有一丝羞耻之心?你若是敢碰她,我一定就地要你的命!
    吕澜心拉长了强调哦了一声:好啊,用哪种方法要我的命?之前用的那些道具可还顺手?还是说再换一批?
    石如琢:闭嘴。
    阿卉听不太懂吕澜心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看石如琢生气,赶紧道:姐姐,姐姐你别生气,我,我不过去了。大姐姐,你们别吵架,我不问了。
    将阿卉娘亲超度之后,石如琢就要离开。
    阿卉迫切想让石如琢带她一起走。
    姐姐,你买下我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人。无论是当婢女或者妾之类的都好。姐姐你带上我一块儿离开吧。
    石如琢说:别胡乱说话,你喊我姐姐,我自然把你当做妹妹。你若无人投奔,跟着我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要去博陵,往后也没什么精力照顾你。
    阿卉赶紧说:我不需要姐姐照顾啊!我可以照顾姐姐的!还有大姐姐!我可厉害了!
    石如琢实在不想阿卉将自己和吕澜心扯上任何的关系,但又不想对这孩子说明缘由。
    带上就带上吧,在这纷乱的尘世一个小孩无依无靠的,待养个几年教她一些本事,能够安身立命了,再让她自行选择前路。
    .
    澜宛和吕简一块儿回到博陵时,收到消息,说吕澜心早也离开了多衣国,却没回博陵,而是一路向北,去了蒙州。
    蒙州?
    那是个和澜家势力全然不搭界的地方。
    澜宛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即派人去查那姓石的女人是否在博陵。
    探子回报,石如琢不在博陵府,一个多月前北上,通关牌符上所注的目的地亦是蒙州。
    听到这个结果,澜宛已然不是生气这种单薄的情绪可以概括。
    几乎将手里的茶盏捏碎。
    还以为阿幸这次去多衣国安心办事,算是痛改前非。
    没想到啊,竟不远千里偷偷跑去了北地。
    还在惦记那个姓石的女人!
    澜宛气得心口发痛。
    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澜宛道:将大娘子绑了,那个姓石的,杀了。在她面前杀,让她全程好好看着。
    是!
    第275章
    确定这回是真正踏上回博陵的路, 车夫没再受到吕澜心的威胁,石如琢这才略放宽了心。
    但车夫说如今她们已经绕到蒙州以西,往博陵去的话还需二十日。
    石如琢听到二十日, 心口一阵烦闷。
    她离开博陵已经一个多月, 再要二十日才返回, 也不知如今博陵的各方势力状况如何, 她传回去的密信, 天子阅毕之后有何动作
    还有长思她们,有没有遇到危机困扰。
    这一切她都不知晓。
    一想到长思她们若是遇到阻碍, 而自己却耽误于此帮不上忙,心里的焦躁感便让她寝食难安。
    幸好有阿卉这一路上帮她忙里忙外解决一些琐事。
    阿卉会捉鱼, 还会抓一些野鸡野兔,处理起来也特别麻利,吃不完的便做成肉脯, 或是找个小村子与人交换回蔬菜或是果酒。
    阿卉能干, 还能说会道,时常跟石如琢说她以前跟她娘上山打猎时的趣事,更有那撞邪的惊险。
    石如琢全当故事来听,焦躁感被排解了不少。
    吕澜心的马车依旧跟在她的马车之后,吕澜心也仍然会在夜半钻入她的马车里,抱着她取暖,将她冻得发僵的脚握在手心里。
    无论石如琢怎么训她怎么骂, 甚至提棍子要抽她,她丝毫不畏惧不说,还软绵绵地对着石如琢笑。
    阿卉睡在另一辆马车里, 有一次早上打了一只鸟, 打算烤来吃, 兴奋地去叫石如琢起床时,便瞧见了吕澜心和石如琢睡在一块儿的场面。
    石如琢醒来,发现吕澜心又来了,便将她推开。
    吕澜心起身时,确定石如琢脚不冷了,这才离开。
    石姐姐,你对吕姐姐好凶哦。
    阿卉看了几次石如琢对吕澜心发火的模样,挺不解的。
    吕姐姐对你这般好,怕你冷还帮你捂脚。以前我娘亲也这样疼爱我,换作一般人都是做不到的。
    石如琢知道阿卉涉世未深,也并不想将自己和吕澜心那点儿烂事儿告诉她,脏了她的耳朵。
    只是跟阿卉说:我和她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我憎恶这个人。
    但,石姐姐还是让她跟着唉。
    因为我需要从她身上获得想要的信息,仅此而已。
    石如琢说完之后,见阿卉的神色有些尴尬地看着她身后,她便知道吕澜心都听见了。
    这梅花软糕挺好吃的,你尝尝。吕澜心就像是什么也听着,带着如常的笑意,将包软糕的小布口袋放下之后,看了眼石如琢放在手边的硬饼。
    这个硬饼能给我吗?她很有礼貌地询问。
    石如琢没回应。
    吕澜心和她待在一块儿的时间越来越长,对她也越来越了解。
    石如琢是不会应承吕澜心任何事的。
    但只要她没直言拒绝,便是默许。吕澜心拿了硬饼说了声谢谢,便走了。
    阿卉看着用香甜的软糕换走硬邦邦胡饼的吕澜心,更是不解。
    今日的吕澜心上了点薄妆,云鬓长眉,眼眸里带着点点明亮,肌肤更是如玉一般光洁,阳光之下,白得耀眼。
    阿卉看她看得有点发愣,她走之后,还有淡淡的馨香留在石如琢的身边,隐约流入阿卉的嗅觉。
    吕姐姐可真好,一点都不像坏人。
    石姐姐为什么这么恨她呢?
    别被一些表象迷惑。石如琢提醒阿卉,别轻易靠近她。特别是我不在的时候,不要与她单独相处。
    嗯?为何?
    石如琢本想说她是一个会轻薄少女的无耻狂徒,但想了一想,改口道:听我的便是。
    阿卉虽不明就里,乖巧地点了点头。
    原本阿卉是睡在另一个马车里,这几日骤然降温,冻得她难捱,石如琢便让阿卉过来跟她一块儿睡。
    阿卉过来之后,吕澜心便不再钻她马车。
    石如琢想了想,吕澜心似乎对旁人都是嫌恶的,嫌这个臭嫌那个脏,一副世家千金的做派,大概也是不想和阿卉挤在一块儿。
    这便好,石如琢便让阿卉以后都跟她睡一块儿。
    这一路阿卉以物易物,吃喝都不愁,没投宿,都住在马车里,石如琢那最后二十文钱也一直没花。
    那夜冷得阿卉睡不着,睡前喝了一肚子的冷水,这会儿闹起来。
    她翻来覆去想要快点寻找睡意,睡过去就好了,实在不想在这么冷的夜半离开温暖的被窝。
    可肚子疼得她直冒冷汗,顶着这难受劲儿根本睡不着,只能抖擞了一下精神,起来解决。
    阿卉披了衣服从马车上下来,刚站稳,突然后脑被猛烈一击,顿时头晕眼花,喊都没来得及喊便软了身子,倒在了地上。
    一波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如黑色的潮水涌到她身边,将她翻过来一看。
    不是她。
    目光转向了身边的马车。
    吕澜心一向睡得很浅。
    自小澜宛传授给她澜家独门点穴手法,顺道教授了一些武艺,还让她拜了玄天派大师兄为师,学了几年的腿脚功夫。
    加之眼睛受损之后,平日里耳朵用得比眼睛更多,听力已然异于常人。
    即便那波黑衣人的动静已然小到不能再小,夜里的风声劲猛,但吕澜心还是察觉到了异样。
    睁开眼睛,贴着马车听了片刻,立即将随身携带的刀握进手里。
    六个黑衣人悄然接近她的马车,相互给了个眼神,站在马车边的人猛然将马车的车门给撬开,另外两人冲了进去,要将吕澜心制服。
    大娘子,别胡乱动弹,我们不会伤害你!
    这些黑衣人是澜宛派来的,是澜家的下奴。而吕澜心是澜家大小姐。澜宛交待的便是将吕澜心绑回来,无论如何他们只能制服吕澜心,不敢伤害她。
    一声劝告之后竟是惨叫,以及温热的血喷溅在马车窗帘上的声音。
    剩余的四位黑衣人心下一惊,迅速后退了几步。
    吕澜心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手里握着沾血的刀。
    刀尖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血。
    不仅是刀,她的衣衫她的脸上,全都是血迹。
    那两个进入马车的黑衣人身上都有功夫,却被吕澜心于一瞬间反杀。
    他们的大娘子手段有多狠辣,他们心里都有数。
    可先前是对着外人狠,如今面对为澜家效力多年的下奴们,不见丝毫手软。
    吕澜心可以毫不容情地取了他们的性命,而他们却不能下狠手。
    一时间没人敢上前。
    吕澜心环视他们一圈,冷言道:一群窝囊废。
    大娘子!
    不远处五名黑衣人拎了个人过来,喊了吕澜心一声。
    吕澜心回眸,见他们将石如琢双手绑在身后,将其拽到吕澜心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摁着石如琢的脑袋,将她压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冻土。
    石如琢身子非常僵硬,似乎在用全力沉默地反抗。
    但她没有习过武,力量不足以抗衡。
    大娘子,我劝您不要胡来。不然的话,她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
    说话的黑衣人单手按着石如琢的脑袋,膝盖顶在她的后背上,几乎用整个身子的重量控制着石如琢,让她无法动弹。
    说话的黑衣人吕澜心认得,太熟悉了。
    赵二,在澜家八年,专为澜宛办事,基本上杀人的脏事儿都交由他来做。
    吕澜心慢慢走近,声音悠然:我娘让你来就是要取她性命的吧?无论我胡来或不胡来,你也不会手下留情,不是吗?
    赵二眯起眼睛,揪起石如琢的头发,让她抬头:大娘子,您真的要再往前走一步?
    尖锐的刀压在石如琢的脸上:我赵二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您应该最清楚。无论老弱妇孺,只要是主上下达的命令,我就一定会执行。这小娘子细皮嫩肉的,怕是禁不止我这一刀。
    吕澜心低眉看了眼石如琢。
    石如琢脸上沾着不少的土,但眼神之中没有任何惧意,依旧明亮通透而坚定。
    而此时石如琢的的确确是看着她的。
    一想到此时自己的模样映在石如琢的双眸之中,吕澜心心口忍不住发热、发烫。
    吕澜心定了定神,努力压抑嘴角快要飞扬起来的笑意,继续往前走。
    你要割她,与我何干?
    吕澜心将手中的刀的刀尖由对着地面,一转,刀尖朝上,浑身的杀气立现。
    吕澜心快步而来,对着最近的一名黑衣人脖子便切。
    那黑衣人全然没想到吕澜心会不顾那姓石的安危直接下手,躲闪不及,被割了一个大口子,血流如注。
    吕澜心看他慌张躲避又不敢还手的模样,哈哈大笑。
    她的笑声在静谧的郊野黑夜之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昏迷中的阿卉被吕澜心的笑声闹醒了,醒来时脖子剧痛,浑身都像被狠狠抽打过似的,原本披在身上的衣服也落在三步之外的地上,她被冻僵了,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她隐约看见前方的吕澜心和几个黑衣人。
    石姐姐呢
    石姐姐被挟持了?
    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吕澜心讥讽道。
    赵二脸色更沉了:大娘子,若是你再这般冥顽不灵,别怪我们兄弟们不客气。主上说了,要将你绑回去,我们即便对你动点儿粗,想必主上也不会怪罪我们。
    你们来绑一个试试。
    吕澜心的刀分毫不让。
    赵二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石如琢,将锋利的刀卡进了她右耳的耳尖和脑袋相交的窝里。
    只要他往下一切,石如琢的耳朵就会被他齐整地切去。
    大娘子,其实这次主上是让我们在你面前将这姓石的女人杀了。无论你如何做,我们一定得杀了她。那就从这只耳朵开始吧。
    石如琢屏着气,虽说她在努力控制着恐惧之意,不想在吕澜心面前有任何的示弱。
    但再克制,她也是活生生的人,也会痛也会害怕。
    赵二握紧了刀,就要发力往下切。
    吕澜心啧啧两声,也未有要冒险上来搭住她的意思,且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调说:
    要是被切掉一边的耳朵,回头可就难看了。看来我得寻找新的玩物。
    赵二听她这么说,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
    依旧切进去了一些,鲜血顺着石如琢的耳朵流下来。
    石如琢冷笑着说:我对你不过也是逢场作戏而已。你不会以为我对你有什么真情实意吧?竟这般兴师动众。
    看见石如琢流出来的血,听见她的话,吕澜心左眼猛地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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