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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丞(GL)——宁远(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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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慈彻底慌了。
    她知道长孙胤的性子,向来说一不二,甚至连这一也不会说。
    深冬寒夜,卫慈顶着大雪连夜跑去摇星府找长孙胤。
    先生,我错了,我不该做那么荒唐的事。以后再也不会了,真的再也不会了。先生别怪我,我会好好读书,先生让我读什么我就读什么,绝对不再做让先生为难的事了先生,别走,只要你不走,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卫慈拉扯着长孙胤的衣衫,放下储君所有的尊严,急切地哭着哀求,而长孙胤依旧没给她任何回馈。
    无论卫慈怎么求,长孙胤始终无动于衷,没有任何的怜悯之意。
    长孙胤的双眸,是卫慈这一生见过最冷的眼睛。
    长孙胤落下她,离开了。
    卫慈在摇星府外站了一整晚,不舍得离开,她怀抱着最后一丝丝希望,希望长孙胤会担心她冻出个好歹,能出来见见她。
    可惜,摇星府那扇大门紧紧地闭着,一夜未启开。
    卫慈一颗火热的心那夜死在了摇星府门前,埋在了雪地里,永远冰封。
    长孙胤让这位年轻的储君第一次明白,这世间有一种绝望,叫求而不得。
    长孙胤干脆利落地辞官,带着一家离开博陵的那日,卫慈还是骑着马去见她最后一面。
    卫慈看着冬日金阳之下的长孙胤,问她:
    你我此生应该再也不会见面,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长孙胤推荐了几本适合她所读的著作:这些经典当对殿下有益。
    卫慈:你已经不是我老师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长孙胤默然几息之后道:殿下是天子所选的储君,殿下所作所为并不只是为了你自己,更是肩负着大苍千万百姓。若是大苍的天子,不可有外露的喜恶,那将是被人拿捏的致命弱点。
    说完之后,长孙胤便要上车。
    卫慈眼泪滚落,提高了声音道:首先我是个人,我有一个正常人的喜怒哀乐,其次才是天子。长孙胤,我只是喜欢你罢了,我有错吗?
    长孙胤背对着她,一如既往地不言语。
    卫慈:我不会再当这个储君。我根本就不喜欢当什么天子。我这么拼命地读书都只是为了你而已我只是想要见到你。你既然不爱我,我也不再勉强自己。
    长孙胤回头了,向卫慈投来一道目光。
    卫慈透过朦胧的泪意,看清了长孙胤的表情。
    那是带着极度失望的眼神,刺得卫慈心里猛然一痛。
    随你。长孙胤留下这两个字,上了马车。
    卫慈明白了,长孙胤的不言不语并非无法回答,而是不屑回答。
    卫慈的尊严被这个不爱自己的女人撕得粉碎,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日里,她都没办法找回来。
    她当不了天子。
    如长孙胤所说,她知道自己有致命弱点,会被拿捏。
    而她卫慈,耗尽了心血,连一个想要的人都得不到,大苍的江山落到她手中,又会是什么样?
    更重要的是,她厌恶了被束缚在东宫的日子,她只想要过自由自在的人生。
    她向父皇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引得天子勃然大怒。
    而她浑然不在意,去了深山的尼姑庵里隐居,一去就是数年。
    她从储君变成了不受宠的公主,直到先帝病逝她妹妹卫袭登基,她又成了长公主。
    二十多年了,那个人没有给卫慈任何的只言片语,卫慈也从未去昂州找过她。
    有时候卫慈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个人,可跨过了那道坎,拼命地往前跑了这么久,却发现那道坎还在面前。
    摇星府已经被她推倒,填成了湖。
    可要给那湖起名时,卫慈依旧叫它摇星湖。
    她不舍得长孙胤的气息彻底在博陵消失。
    这承平府里的槐树一定也都还记得那位儒雅博学的太子太师,曾经陪伴在年幼卫慈身边的日子。
    也知道卫慈的少女心思。
    卫慈依着青槐,心慌。
    长孙胤给唐见微那枚贴身的玉扳指是什么意思,她居然舍得将那么宝贵的东西给唐见微
    那是长孙胤的母亲留给她的,当年卫慈耍脾气讨要了无数回,长孙胤根本都没有搭理过她。
    长孙胤是想借用这枚玉扳指给自己的外孙女开路吗?
    让所有觊觎她们的人明白,童少悬和唐见微是实打实依仗着长孙氏。
    还是说,长孙胤终于给卫慈带来了一点点的暗示。
    暗示卫慈保护童少悬,帮唐见微一把?
    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吗,你终于有用得着我的时候了吗?
    卫慈无法不这么想。
    天子赐婚一事长孙胤肯定知道了,她是怎么想的?
    她知道这件事其实是我让天子这么做的吗?
    二十多年来,她可曾想起过我。想到我的时候,又是什么心情?
    以长孙胤的个性,很有可能是卫慈多想了。
    长孙胤就是一颗不解风情的石头投胎。
    但,万一呢
    卫慈在心里反反复复地猜测着在千里之外长孙胤的心思。
    和十五岁时的自己,一模一样。
    这么多年了,长孙胤依旧将卫慈握在手中。
    只做了这么一点点的小举动,就让卫慈翻来覆去地思忖。
    她气长孙胤,怨长孙胤,可如今的她依旧是被长孙胤精心雕琢出的那个人。
    卫慈扶着青槐闭上眼,颞颥一阵阵地发痛
    .
    几日之后卫慈的家臣来找唐见微,给了一张契约,这是杨氏卖唐府的契约。
    唐见微大喜,将其展开一看,原值十多万的豪宅居然被压价到了四万六!
    还是长公主有本事!
    那家臣又递来一个符牌,上书承平二字。
    这是长公主府的符牌!
    家臣道:见此符牌犹见殿下本人,恭喜唐三娘,有了这个符牌,往后唐三娘在博陵行走可就方便多了。想要做任何事,也不必束手束脚。
    唐见微开心坏了,长公主答应了让她取代曹隆!
    唐见微笑容刚起,那家臣却说:殿下还让我给唐三娘带句话。唐三娘机敏过人手段凌厉,可说到底还是有些稚嫩。若是能亲手清扫曹隆在道上的势力,越于曹隆之顶,那往后唐三娘便是殿下的心腹。
    唐见微缓缓点了点头,明白了。
    卫慈这是给了她相同的权利,要让她和曹隆分出个胜负。
    卫慈不养闲人,只取最锋利的那把刀!
    唐见微恭敬道:多谢娘子,也请娘子帮小女给殿下传句话小女定不负殿下所望。
    ※※※※※※※※※※※※※※※※※※※※
    唐见微:最爱长公主惹!么么么!
    卫慈:滚。
    第158章
    十日前, 杨氏痛下决定,要将唐府卖出去救儿一命。
    原本以为位于崇文坊的唐府是个人人争抢的香饽饽,没想到售府的消息挂到博陵最大的牙行, 五六天下来居然无人问津。
    生怕隆泰再寄回来唐序明的手指甚至是眼珠, 杨氏再也坐不住, 亲自去了牙行一趟。
    杨老太太,唐府啊的确没人过问。牙郎直言不讳。
    怎么可能!杨氏急了, 直用手指戳那牙郎的心口, 这可是崇文坊的唐府!崇文坊是什么地界,你心里应当清楚!怎么可能卖不出?
    牙郎拍了拍胸前被她指过的地方,也不动怒, 嘿嘿地笑了两声:
    杨老太太别动怒啊, 崇文坊小的自然知道,可您这唐府实在太大,标价十五万,即便在博陵也少有人能买得起吧?这些日子也不是真一个人都没过问, 可一听价格全跑了。要不您将价格往下降降?我也好再向外推一推。
    杨氏:价格越高,回头到你手里的银子不也越多吗?
    牙郎:话虽如此,可十五万也真太高了。同是崇文坊的豪宅,之前那林家才卖了八万,就八万还挂了十个月才卖出去呢, 您这
    十个月
    杨氏可等不了, 十个月磨下来, 她儿子都得变成一堆白骨了。
    降价吧,别无他法, 只能降价了。
    杨氏将宅子的价格降到八万, 依旧卖不出去。
    再降, 七万五七万四七万
    不能降了,真的不能再降了。
    杨氏心浮气躁,钱不够怎么办?难道要让她连棺材本都拿出来吗?
    她只有那么点棺材本,要是将棺材本全都掏出来的话,回头她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她手里还有最后一点儿铺子可以卖,再死皮赖脸地向其他的亲属借一点,把唐玲琅的嫁妆和给唐祖耀准备的成亲的宅子也先质了。
    只要能将唐序明捞回来,杨氏拼了。
    可当唐序明沾着血的手指被寄回来时,杨氏依旧没有能把唐府卖出去。
    倒是有个人过来出价四万五,牙郎将这件事情告诉给杨氏,气得杨式差点儿头顶冒烟。
    四万五?!
    打发要饭的吗?
    一打听,是位在西市开食肆的胡商要买。
    这是知道他们唐家出了事,趁机压价!
    杨氏自然不答应,说怎么着也要五万。
    对方再还,四万六,一个铜板都不能再多。
    行就一手交钱一手交宅子。还是不行的话那就算了,反正他也不是只有唐府一个选择。
    杨氏心里苦若黄连,没办法,最后只能答应以四万六的价格售卖唐府。
    剩下的银子杨氏只能贴上棺材本
    杨氏在签了售卖宅子的契约之后,遣了家奴,开始收拾行装,尽快搬出唐府。
    唐玲琅借了朋友的宅子一住,让一家子全部都先搬过去暂时委屈一下,等回头手头的银子周转过来之后再买房不迟。
    杨氏在离开唐府的那一日,恋恋不舍。
    这么好的宅子,她原本以为会在这里一直住到死的那一日,没想到居然在还活着的时候就离开了,不得不说是天意作弄。
    可过了几日,杨氏拿着契约去收银子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并不是天意捉弄!
    她完完全全是被唐见微给捉弄了!
    扣除了牙郎的辛苦费,到她手中应该有四万五千两的银票,可牙郎却只给她一万八千二百两的银票。
    杨氏吓坏了:这银票不对啊!差了两万多两呢!
    牙郎似乎被她这么一提醒,想起来了:哦对了,忘记给你这个了。
    杨氏满心狐疑地看牙郎将怀里了一张薄薄的破纸给抖了出来,拍在杨氏捧着的银票上,笑着说:
    这欠条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所有细软和奁田折合成银子,统共一万六千八百两,还有一百斤的黄金。这一百斤的黄金折合成银子也就是一万两,四万五扣除这欠下的银子,也没要您利息,正好一万八千二百两。您数数?
    杨氏认得这欠条。
    这不是当年唐见微那小贱人拿着天子赐婚的敕旨上门威胁,非要她拿出嫁妆的那次签下的吗?
    当时杨氏手头的确紧,想方设法将唐见微糊弄了过去。
    唐见微要写欠条,杨氏心想,这欠条写就写吧,回头唐见微能不能回到博陵还两说呢。
    没想到!
    莫非买唐府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胡商,就是唐见微本人?!
    杨氏心里一个猛惊极有可能!
    这小贱人一肚子的坏水,这回回到博陵也是有备而来!
    只怕是之前那一方的压价,也是她的手笔!
    牙郎拱手行了个礼:若是杨老太太没什么别的其他事,那某就告辞了。
    杨氏心里慌得厉害,牙郎什么时候走了她根本没发现。
    一颗心只想着唐见微,唐见微唐见微!
    银子不够,隆泰肯定不会放人,杨氏走投无路,只好将自己的棺材本,那最后一点点银子拿了出来。
    还跪了好几家亲属的大门,终于将十万两个银子凑齐,让唯一追随他们的老管家查叔和唐玲琅一块儿,送去隆泰,将唐序明给赎回来。
    唐序明虽然少了一根手指和一只耳朵,但好歹算是活着回来了。
    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回来之后没说一句感谢的话就开始破口大骂,骂他妻子骂他一双儿女,质问他们为什么不早点拿银子去赎他,害他受了这么久的皮肉之苦。
    骂到最后丧心病狂,连杨氏都不放过。
    杨氏气急攻心,操起手里的拐杖,朝着他的脑袋就打。
    一边打一边骂他没良心:你这个废物,不肖子,就知道回来冲着我们耀武扬威的!你可知道我们为了救你一条狗命,不仅将唐府卖了,就连老婆子我最后一点点棺材本都贴了进去!你倒好,回来之后不分青红皂白就在这儿撒泼!
    杨氏气得老脸涨红,骂儿子骂得唾沫四溅:
    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救你这个没用的玩意?啊?!要不是你成日去赌,越赌越大,能将整个家都败进去吗?我说了多少次你都不听,如今千方百计将你救出来,你不仅不知悔改,还在这狂悖发疯!我就该在将你生出来的时候直接将你掐死!哪还有后面这么多的事!好好的唐家二爷你不当,偏偏将我们一家子都祸害了!我就问问你,你还要脸不要!
    唐序明也不说话了,杨氏一口气骂得太激烈,气喘吁吁,唐玲琅上来扶住她,让她先坐到一旁。
    阿婆,消消气,别这么激动,给自己气出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
    杨氏握着唐玲琅给她端来的茶水,一时喝不下去,捏着茶盖子指向唐序明,手都在发抖。
    唐序明不再和她对骂,澡也不洗,直接睡觉去了。
    他妻子看到他一身污垢居然直接上床,对着他大骂。
    两人在卧房里吵得不可开交,杨氏是和唐玲琅她们在外面全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此时唐祖耀又抱着一个装着蟋蟀的罐子回来了
    杨氏快要不能呼吸,越想越气,站起来说:不行,岂能让那小贱人得逞!走!咱们回唐府一看究竟!
    .
    在童少悬改良版的向月升帮助之下,唐见微很快将茂名楼楼顶的彩绘修复了。
    如童少悬所设想的一样,只供两个人乘坐的小巧向月升,漂浮起来更加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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