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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尔毫不隐瞒自己的快活。太妙了!她喊道。
妙什么,克莱尔,真正妙的是我们俩,我们站在这儿的草房顶下,在太平洋的中心,回忆300多年前开化的法兰西和英格兰的自在风俗;并且发现它们几乎同一个半波利尼西亚人部落的道德习惯相一致,至少在厕所问题上是这样。
在克莱尔脑海里某个地方,考特尼的修长身影在游荡,她好似随意地提起了她。不管怎么说,托马斯考特尼开始了这一不寻常的;或者我应该说是追根式的;讨论。我看到他离开这儿那么晚很感惊奇,他一直同你在一起吗?
是的,在家具搬进来以前,我们一直坐在露兜衬垫子上交谈。他是一个吸引人的家伙,博览群书,经历坎坷,在所有事情上持极端解放的观点。他简明扼要地给我介绍了这里的有关禁忌,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介绍了在这个社区里什么是崇高、威望和神圣。他解释了些许我们必须懂得的日常规矩和行为举止。我很受启发,我将制定一些注意事项,明天一早开个全体会议。我想每个人都该知道他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以及在通常情况下,他会遇到什么,怎么处理。考特尼先生是极其明白的,他对我们在这儿有不可估量的帮助作用。
他;他告诉过你关于他自己的什么事情?
只字未提。关于个人,他从不涉及或避而不谈。他倒是向我问过你和马克,你看来已经给他留下了一个有利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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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尔立刻警觉起来。关于我和马克?问了什么?
你们俩结婚多长时间了?你们是否有孩子?你们在哪儿和如何生活?马克干什么你干什么?诸如此类的问题。
你都告诉他了?
出于礼貌,仅讲了一点点,我不认为我应该把你们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谢谢,莫德,你是对的。那;他还问过别人的情况吗?
一点点。他不得不了解我们每个人的特长、爱好,这样他可以为我们的调查作出安排。但未涉及任何别人的个人问题,只有你和马克。
克莱尔咬着下唇。他多么不一般;来到这儿;还有他的;这我说不清,在这么多方面不一般。我希望我能发现更多关于他的事情。
莫德将椅子移向桌旁。你今晚就有个机会,她说着,坐下来,开始安放她的笔记本。鲍迪头人要在他的草房里为我们举行盛大欢迎宴会。非常隆重和重要。头人和他的妻子胡蒂娅、儿子莫尔图利和妇媳爱特图,还有一个侄女,现在住在他们家里,呃,特呼拉,她的名字叫特呼拉。我和我的直系亲属,就是你和马克,被邀请前往。考特尼先生将作为中间人带我们一起去。
是一种什么样的宴会?克莱尔想知道。我们穿什么,还有;?
你穿你的最好而且最简单的连衣裙。那儿会很暖和。至于宴会,考特尼先生提到,会有一、二个讲话,听音乐和不停地吃喝;当地食物,还有当地饮料、还有娱乐和表示友谊的仪式。此后,我们便拥有了官方权威,可以在村子里到处自由行动,并被视为部落中的一部分了。宴会在天黑时开始,别忘了告诉马克准备好按时出席,还有你。我们可以等待考特尼先生大约在8点钟来叫我们。会很有趣的,克莱尔,一种新经历,我敢保证。
晚上10点到11点之间的某个时刻,在目前的状况克莱尔无法看清她那金表小表盘上的准确时问。她记起了莫德先前的预言,心下承认其言不谬。在鲍迪头人宴会桌旁的每一秒钟都充满奇异和乐趣;在他那巨大的黄色竹草房的圆顶下的每一分钟都是一种新的经历。
她已不再是她自己了,她明白,就是说,不是近来的她自己了,也不是最新调整后的她自己,而是一直在持续的惊异和欢快。
在她无法弄清准确时间之后,脖颈却似乎在向上飞长;现在我正像一架从未见过的巨大望远镜一样的伸长!很久以前,当爱丽丝在奇境里变成9英尺多高时,她曾这样喊过;就像爱丽丝那样,克莱尔自己的脑袋几乎要顶着天棚了,随之却又自由飘动起来,越升越高,高高飘动在一个有着人类生命迹象的几乎独立的星球之上。从高空中,她那拉长了的自我俯视着她的夜晚世界的渺小轮廓。有被擦得发光的石头地面和冒着烟的地炉,在房中央,地炉和平台之间,是低矮的矩形御餐桌,上面仍然堆集着吃剩的烤乳猪、腌葩华、辣芋头饺子和椰酱、熟面包果、山药和红香蕉。桌子四周是他们9个人,包括这颗高翔的脑袋所属的躯体,盘腿坐在垫子上(只有在桌子顶端的头人鲍迪赖特坐在只有1英尺高的矮椅子上)。
她的脑袋是洞察一切的眼睛,而她的身躯则是肉体海绵,吸收着用英语和波利尼西亚语讲出的抑扬顿挫的词句,男歌手们的颂歌和击掌声,从旁边一间房子里传来的笛子和竹打击乐器奏出的情歌旋律,五彩缤纷的花瓣在巨大木水盆上跳动发出的清香,土著侍者和食者穿着塔帕布服饰发出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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