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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到婆母的草房,刚好藤条门猛然打开,差点碰上她。她退后一步,考特尼走了出来。令克莱尔吃惊的是,他一直同莫德在一起。
你好,海登夫人,他说。休息过了吗?
她突然害起羞来,舌头也不听使唤了。是的,休息过了。
如果有什么事情要我?
没有。
好吧。
他们只是站在那儿,像没有上发条的洋娃娃呆呆地面对着面,既无法向对方靠拢,也没法走开。
我,我正要进去,她开口说话。
是的,我;
一个声音在远处喊着,现在听得更清晰了,哦,克莱尔,克莱尔海登!呼唤声给他们上紧了发条,他们分了开来,转向来自他们身后的女人呼喊声,是丽莎哈克费尔德,正狼狈不堪地向他们一瘸一拐地走来。
她走过来时连气都喘不上来,流露出某种惊恐和不相信,她直奔克莱尔,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考特尼。
克莱尔,她上气不接下气,焦急的连她们之间还没达到只呼名字的程度都忘了。克莱尔,你到过洗澡间吗?
问话出乎意外,克莱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丽莎哈克费尔德急不可待。是;是男女同室!她脱口说出这个词。我是说;公;共同;一块木板上挖了些洞,我走进去,3个男人和1个女人坐在上面,说着话;在一起。
克莱尔有些窘迫,转向考特尼,他正在努力掩饰自己的忍俊不禁,终于憋住了,他朝克莱尔点了点头,然后又朝丽莎哈克费尔德点了点头。是的,是这样,他说,厕所是通用的,男女可同时使用。
可你怎能;丽莎哈克费尔德以恳求的语气说。
这是风俗习惯,考特尼径直地说,而且,说实在的,是一种好风俗。
丽莎哈克费尔德似乎要流泪了。好风俗?她喊出了声。
对,考特尼说。丹尼尔赖特1796年来到这儿时,他发现土人在这些事情上是随便和自然的,即便后来他建起厕所也没找到任何理由来改变他们在这些问题上的态度。在这个社会,两性一起进洗澡间是一点也没有问题的。对一个外为者,需要一个适应过程,一旦习惯了,一旦打破了羞怯,就会感到轻松和平常。没人会骂你,你也无需考虑他们将会怎样。
总该有点隐私吧,丽莎哈克费尔德坚持说。在家里这会是一桩丑闻。
这要看你的家在哪里,哈克费尔德夫人。其实这类风俗在欧洲和拉丁美洲一些地方也并非少见。不久以前,在相当开化的法国,在玛丽安托万内特时代,贵妇人们会命令她们的马车停在路旁,走下来当着同行者和仆从的面解手。
我不相信。
是真的,哈克费尔德夫人。我理解你的感受。这一切太奇特了,肯定会让人感到震惊,不大的震惊。我记得我刚到这儿,头一回去洗澡间,我也大吃一惊;我承认这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看到这个习俗的价值在于它刷去了虚伪羞怯的一块藏身之地。自那以后,我发现了共用厕所的另一种价值。它们是自然的伟大水准仪。当我来到这儿时,我对一位美丽而高贵的年轻土著姑娘很敬慕,我想同她说话,但她的家庭非常高贵,很有身份,我就迟疑不敢开口,不久,我发现自己在公共厕所里竟坐在了她的旁边。一下子我的所有惧怕和拘束全被打碎了。如果这一做法被普遍应用;将会成为民主的一种延伸。当今世界,根本没有不分等级的平等。我们有精英、富豪、天才、强者、智者,还有其他等而下之的人。但在这儿,我们只有一个水准仪,如我刚才所说,有一个对皇室和农民、演员和主妇、圣人与罪人表现出绝对平等的地方。
你不是认真的吧,考特尼先生。
我十分认真,哈克费尔德夫人。他停了停,瞥了一下克莱尔,然后微笑着对她说,我没有冒犯你吧,海登夫人。
尽管克莱尔同丽莎哈克费尔德一样被卫生问题所困扰,可她唯一担心的是不想被人看作在假正经方面是丽莎的同盟者。不,她对考特尼言不由衷,相反,你的观点相当好的。
考特尼疑心重重地认可了她的独立性,向上拽了拽他的工装裤。他对丽莎说,除非你性格极为特殊,否则我建议你还是利用我们所能提供给你的设施。他动身要走,转过身,用一种假装同丽莎密谋什么的样子,附耳说道,不过,作为一个过来人对一个还未经历过的人,我建议你在早、午、晚饭也就是7点、12点、7点;的锣声敲响后到公用厕所去,你会发现里面完全没有人,起码没有土人。
那么,怎么躲避开我们同伙里的男人?丽莎眼泪汪汪地问。
考特尼手撮下巴。对,他说,这倒是个问题,真格的?好吧,我告诉你怎么办,哈克费尔德夫人。为了有别于落后的方式,我看可以作出让步。到明天天黑以前,在你们草房的后面,你们将发现两座新厕所,一座标有lsquo;男,一座标有lsquo;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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