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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萧家三公子永乐,大名萧予歌,歌咏的歌。”
“我知道。”
“当初我自京城前去环海任职,事出有因,可这因并非是殴打年迈长官。”
“那是什么?”
萧予戈笑,“你不问我究竟有没有动手么?”
“你没有。”
“这是陛下的旨意,且当时我的确从兄长口中得知,环海县内或有父亲一案的线索。”
南楚杉将手搁在膝上,看上去有些放松,“他让你做什么?”
“寻找真正的炎狐君。”
易美人端坐在美人榻前,听手边的中年美艳妇人喋喋不休,等她停嘴喝茶时,这才柔声问道:“姑母的意思,黛儿明了。可姑母也知道,陛下近日在为谨怀先生的案子发愁,已有些日子不来后宫。并非黛儿不愿,只是公事在前,黛儿不敢忤逆。”
“瞧黛儿说的,姑母岂是要让你为难?”美艳妇人媚笑,“姑母一想到你在这宫里势单力薄,这心就疼得不得了。恰巧陛下先前对你表妹青眼相待,姑母想着若她也能一朝承露,入主宫中,那黛儿就不再形单影只了。”
“姑母应是瞧见,陛下继位将满五年,终日流连政事,鲜少来后宫走动。这些年来后宫一无所出,您将妹妹送来,岂不是白白让她受空闺之苦么?”
妇人闻言冷哼,声音顿时尖锐几分,“一无所出?呵,你还是太过天真了。黛儿,姑母走过的路可比你吃过的盐还多,你妹妹可是京城有名的美人,连陛下都称赞过她是‘天上不常见,人间难觅得’的妙人。你说,再加上我易家女眷的教养,有朝一日必定能够登枝。”
“清澜,取我的舞衣来。”
“主子……”
“去罢。”
妇人接过长盒,喜出望外,回了几句客套话,由宫人引领着去外头坐车。
“主子,那可是纪大人送来,让主子能重获恩宠的珍宝,怎就便宜了她们?”清澜有些气恼,可更多的却是心疼。
易美人凝望外头列得齐整的宫灯,“我能如何?易家待我不薄,这份恩情我得报。我那妹妹要真想入宫,入便是了,宠也好,弃也罢,一切皆取决于陛下。”她收回目光,抬手牵起清澜的手,“你先前说非情怎么了?”
“纪大人派手下将公子狠打了一顿,又将他关进卧房,寸步不让他离开。”
“这大抵就是他的造化罢。”
南楚杉不知自己在风中坐了多久,等她回神,只觉膝头有点重,萧予戈正伏在上头舒睡,垂下的衣袖时不时扫过她的小腿,带来轻微痒意。
“好好睡罢,天会亮的。”
☆、韬晦待时
距离新年宴还有七日。
依着惯例,帝王需入京外圣山斋戒祭天, 以求来年风调雨顺。往年大批京卫随行保护, 今年却只挑了霍青麾下两支羽林将卫护, 着实把众臣惊了一大跳。然祁靖宁跑得快,那些言官有奏无法禀,皆暗暗闷在心里烂去。
是日午后。
萧予戈双手一齐翻阅书本,以异于常人的速度浏览,郑栖昱接过易茗棠递来的茶, 问道:“这几日都这样么?”
“前日开始的。”
“鹤林呢?她怎么不管管?”
易茗棠与鬼分立两侧,“师爷说过几次,可大人的脾性小姐应当了解,一旦撞上南墙就要死命把墙撞破才肯罢休。”郑栖昱叹气, 放下茶杯望对面全神贯注读书的人, “永武, 你翻了半天,究竟是想找什么?”
“不一样, 真的不一样。”他喃喃道。
“什么不一样?”
沉默须臾, 萧予戈停住手中动作,“郑小姐,郑家的《梦川集》是从何处得来?”
“唤我荆阳罢。祖父说是柳先生亲手相赠, 永武为何问起这事?”
“亲手?”萧予戈略微皱眉,将两本书挪到郑栖昱面前,“荆阳小姐请看,这两本书的内容相同, 却都排在不同的书页上。你觉着会是一时疏忽么?”
郑栖昱闻言低头仔细对照,讶道:“竟真是如此。”
“所以我在想,会否郑家这本《梦川集》里也隐藏了什么?荆阳小姐手中可是有解读本,抑或者郑家有什么只可内传的事物?”
郑栖昱摇头。
“这还真是教人觉着奇怪。”
南楚杉听完仵作的话,疑问道:“照先生之言,就算当日没有那一箭,莫梵嵊也活不过三日?”
“是。他身中奇毒,加之连日操劳,心力交瘁,毒素便加速蔓延。学生剖开他心肺时,里头已然溃烂大半,但既然他死前并无任何痛苦,想必这毒应当有麻痹感官之效。”仵作想了想,又道,“萧大人,不对,应当是南先生先前交予学生一份验尸报告。虽死状不同,可致命死因却是相同。”
“谁?”
“不知,就知道是个溺水的。”
苏玉缜?
曹秉章问,“那这毒就是翠红丹?”
“当是另种。”
仵作退下后,曹秉章问举杯喝茶的南楚杉,“南师爷,那溺水的是什么人?”
“翠宝轩掌柜苏玉缜。主事大人可曾听过她的名字?”
“竟是她?”曹秉章瞪大眼,“不是听闻她嫁了名富商,还连同其他富商一道做生意了么?”
南楚杉愣神,“做生意?什么生意?”
“似乎是,”曹秉章垂头回忆,“哦,丹青。环海县不是有间名为翰文轩的店铺么?听说就是她一手操办起来的,且还引了不少白鹭书院的落榜学子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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