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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都是老赖,人死了跑公安局门口烧纸,叫记者过来施压,还花钱请了几个煽动群众情绪的托儿,还是死者的姐姐一手安排的,这一家人可真不简单。”
“他姐姐?”
“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姐姐和父母关系并不亲密,她从小到大在家里很不受重视,刘俊升父母更多的是偏爱刘俊升,重男轻女的家庭,这种家庭环境下成长的女孩子,自己的家庭关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我猜刘俊升的姐夫不仅出轨还要和他姐姐离婚,这个时候她最需要最实用的就是娘家的钱。”
“可真够悲哀的。”闻缇专注的看着道路前方,车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钟长新看了眼仪表盘忍不住说道,“你开慢点儿。”
闻缇撇了撇嘴,车速慢慢减了下来。
钟长新大为赞赏的说:“不过楚行暮那一脚确实挺帅的。”
闻缇不敢苟同他的观点,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到底哪儿帅?
“师姐,那个高明肯定还知道些什么,酒肉朋友的关系最不牢靠了,而且刘俊升还欠了他五万块钱,他肯定得想办法把钱要回来。”唐哲和白瑶从车上下来,两人往出租汽车公司走去,结合高明报案时一直问他那五万块钱的事,那个高明肯定知道一些刘俊升的私事。
白瑶想了一下,说道:“那他应该去找刘俊升的家属。”
“可他父母都是老赖,赖着不还他也没办法,最后还得报警。”唐哲简直对这些行为深恶痛绝,可他又什么都做不了。
二人来之前联系过租车公司的业务经理,刘俊升失踪后他租的那辆车一直停在公司的车库里,据说是高明接到刘俊升的电话,说自己腿上有伤不方便开车,让他帮忙把车开回仓库的。
“刘俊升上的是白班还是夜班?”有些出租公司一辆车会安排两个司机,一个夜班一个白班,差不多都是十个小时左右,有些司机是自己雇司机分摊白班和夜班。
那位业务经理说:“刘俊升这人,就一个字,懒,也不爱惜车,刮了蹭了也不在乎,他一般只开白天,晚上是他自己雇的人开。”
“那你知道他雇的那个司机是谁吗?有没有联系方式?”唐哲问道。
业务经理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名片,“这是以前刘俊升给我的,说有事儿直接给这个人打电话,我们见过几次,年检维修什么的都是他帮刘俊升干的,他下巴上有颗痣。”
“刘俊升驾驶证被吊销这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两周前的事儿,但他当时没跟我们提,还是后来他无证驾驶被查处交警队找过来我才知道的,他在我们公司干了七八年了,算是老人了。”
“刘俊升让高明帮他把车开回来?他自己雇的人呢?”
“这个我不清楚。”
“那他除了两次酒驾的违章记录,还有没有什么?比如出过重大交通事故?”
“这没听说过,关于车的事儿你们可以去问另一个司机,这车租出去了司机就算是车主了,出个什么小事儿我们也不知道。”
“刘俊升在跑车的过程中有没有接到过乘客投诉。”
“有过几次,都不是什么大事儿,扣了点工资就了了。”业务经理习以为常的说道。
“投诉的具体原因是什么?”白瑶穷追不舍的问他,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可唬不住他们。
业务经理无奈道:“我看看还有没有记录。”然后他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将屏幕转到白瑶和唐哲的方向,两人同时把目光集中在投诉内容那一栏里。
刘俊升一共接到过五次投诉,都是女性乘客,投诉内容分别为:性骚扰、推销产品、一直盯着乘客看、恶意抬价、态度恶劣。
“都性骚扰了,罚钱就了事了?”唐哲觉得自己的认知度再次被刷新了。
“这年头出租车司机不好招,投诉处罚力度都放宽了的不光我们一家。”
虽说这就是现状,为了留住人而放宽制度和处罚力度,忽视了对司机的人品道德的要求约束和考核,导致少部分人借此机会做一些违反道德和规定的事,公司大部分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干涉。
唐哲虽然对出租公司的做法气愤不已,但大环境就是如此,而且他们的重点是了解刘俊升生前的工作情况,因此唐哲也没有发作什么,比起唐哲,白瑶老成了许多。
之后,他们又问了几个关于刘俊升在公司的表现问题,得到的答案让他们有些意外,半个公司的员工都和他有过往来。
唐哲和白瑶决定去找刘俊升雇的那个司机了解情况,从刘俊升失踪到确认他死亡这段时间里,这个司机没有露过面,甚至如果不是业务经理提到他,他们都想不到刘俊升竟然还雇人帮他开车。
“师姐,我有个问题憋了很久了,我能问你吗?”去找那个司机的路上,唐哲突然犹犹豫豫的问白瑶。
白瑶见唐哲纠结的样子,便说:“问吧。”
唐哲好像鼓了很大勇气一样,他问道:“要是刘俊升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我们也要查他的死因还他公道吗?”
白瑶点了点头:“当然要查,这是职责,是责任所在。”
“可是,这对别人不公平,如果别人因为他受到伤害,也许他们希望坏人受到制裁和惩处,但坏人却逍遥法外,甚至坏人被杀后警察还要帮他们寻找凶手,还坏人公道,可是谁还那些被坏人伤害过的人的公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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