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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办公室里,李耀民大发雷霆,声音大的连坐在办公室里的夏辞都能听得到,此外,还有不断打进来的热线电话。
“你能为你的行为负责吗?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李耀民拍着桌子厉声问道。
楚行暮双手垂在身侧,回答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踹火盆!楚行暮你长本事了你能耐了!这就是你给底下人做的榜样!”
“你别以为有你爸在后面给你撑腰,你干什么都那么放肆!”李耀民气的满脸通红。
“我不同意您说的,老楚同志已经退休五年了。”楚行暮斗胆反驳了一句。
“你还敢不同意?今天你踹受害者家属,明天你是不是就要一枪崩了人家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知道这引起了多大的负面影响吗?”李耀民拍着楚行暮写的那一摞厚厚的检讨书,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些检讨都白写了!你哪次是认真检讨过的?一意孤行总有一天你会栽大跟头!”
楚行暮怕把李耀民给气出什么病来,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也不出声反驳了,李耀民批了他足足有二十分钟,其中有三次拉出了楚行暮的父亲,两次拉出了楚行暮的母亲,批到最后愣是让楚行暮觉得自己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父母也对不起自己,关上局长办公室门的那一刻,楚行暮如释重负,李耀民比老楚同志还会讲大道理。
夏辞怕楚行暮跟李耀民犟,特意在外面等他,结果楚行暮从办公室里出来跟没事儿人似的。
“完了?”夏辞问道。
“完了。”楚行暮回答。
“停职反省撤了?”
“没有。”
“那你乐呵个什么劲儿啊!”夏辞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上上下下都等着你安排部署呢,你全丢给我一个人干了?”
“形势所迫,还有一天半,你加油,不然规定期限内破不了案子,刑警队正副队长双双停职反省,青市的大新闻。”
夏辞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跟李局服个软不行吗?”
“这是服软能解决的问题吗?他们人呢?”楚行暮这才发觉办公室里空荡荡的,除了几个值班人员,其他人都不在。
“当然是出去查案了,得,你爱去哪儿去哪儿吧。”夏辞免不了还是让楚行暮一顿气。
突然自由了的楚行暮站在办公室里迷茫了一会儿,他从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找出了一张纸,那上面写的是个地址,字迹歪歪扭扭,纸上还有已经发黑了的像血迹一样的东西,楚行暮把纸条往口袋里一揣,抬脚就往出走,和正往里走的钟长新撞在了一起。
钟长新见楚行暮要离开,便叫住了他,楚行暮踢火盆的时候他也在场,他还是头次见对受害者家属这么粗暴的队长。
“给你。”钟长新把一个文件夹递到楚行暮面前。
楚行暮问道:“这是什么?”
“侧写报告。”
“给夏辞,案子现在不归我管了。”楚行暮越过钟长新往外走去。
钟长新收回了文件夹,转身在他身后说道:“你是故意的。”
楚行暮头也没回,也不知他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径直下了楼,钟长新望着楚行暮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抬脚走进办公室,把那份侧写报告放在了夏辞的办公桌上。
闻缇把车停在公安局对面,拿出手机看了起来,钟长新站在外面敲了敲车窗,闻缇把车门锁打开后,钟长新坐了进来,闻缇收了手机问道:“如果你让我给你当助手,那就拿出点诚意来。”
“我以为我的诚意足够了。”钟长新系好安全带,“走吧。”
“让我加入研究团队就是你的诚意?”
“我可以给你提供机会,看你愿不愿意了。”
闻缇好奇的问道:“什么机会?你知道我想干什么?”
“跟李局长谈话的过程中,我听出他们打算聘请一位犯罪学顾问协助破案,李局长正在和研究中心交涉。”钟长新看向闻缇,闻缇笑了一下,对钟长新的提议有些心动,名正言顺的进入警局总比他自己费功夫强。
“他们需要的是犯罪心理学顾问,而不是精神学顾问,百分之八十的犯罪都是由心理因素促成的,犯罪精神病学一直被归纳到心理学里,还没有人单独把它当成一门独立学说。”
“这是一次大胆的尝试,他们也犹豫不决。”
“所以呢?”
“能不能让李局长重视起来,就看这个案子了,我认为凶手是个精神病。”钟长新目不斜视的说道,在闻缇面前他总是直言不讳,如果他当着警局里的人的面说他笃定杀人分尸的一定是个精神病,他们可能还会觉得他在讲笑话,因为精神病在大众的认知里是片面的,可以用两个字总结。
“疯子。”大家的第一印象都是这样,疯子的行为怎么可能那么有条理性?计划怎么可能那么周密?作案手法和心理怎么可能那么娴熟?好像是在哪里预演了千万遍。
普通人更偏向于心理变态、人格分裂或者反社会人格,至于那些类似案件里说自己有精神病的凶手,大部分都是为了逃脱法律制裁或者在判刑时有一道量刑保障。
“那位楚队长今天一脚踢翻了受害者家属的火盆。”钟长新突然说起了这件事,“他被停职了。”
“这可不太像他的作风。”闻缇对这个话题看起来没什么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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