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推荐】判官——木苏里(33)
那么,那个耗子开的是哪扇门?
大东叫了一声卧槽,终于明白过来。
那这就很明显了!那个耗子有问题,咱们这个确实是真的。大东打完激灵,立马搂上了身边那个方脸大汉说:兄弟!差点冤枉你了。
哎呦我操,刚刚我是真的看谁都起疑。大东勾着耗子的脖子,长长出了一口气,又有种劫后余生的亢奋感,你可千万别记仇怪我,要怪就怪那个闹鬼的小
姑娘两个字还没出口,大东就听见身后有人忽然说了一句:哎,这边花格里有副眼镜,你们谁又忘了拿?
那声音一听就是谢问,语气不慌不忙,自然极了。
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朝他看过去,唯有大东搂着的耗子,下意识往颧骨那边摸了一下。
大东他们余光瞥见了那个动作,大脑有一瞬间的迟钝。
下一秒,他们忽然意识到,那是一个习惯性地推眼镜的动作
而耗子,根本不戴眼镜。
大东瞳孔骤缩,勾着耗子的手像被烫了一般,猛地缩回来。
在其他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只瘦白的手干脆利落地拍上了耗子的肩,长长的食指曲着一勾,凭空做了个挑盖头的动作。
接着,闻时的嗓音在耗子背后响起,叫了他一声:沈曼怡。
耗子扭过头看着他。
两个蜡烛灯跳了一下,熄灭了。整条走廊骤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
小姑娘咯咯的笑声响了起来,就在众人之间,耗子站着的地方。只是很快,那声音便远了,伴着吧嗒吧嗒的皮鞋声,不知跑去了哪里。
等到蜡烛灯重新再亮起来的时候,7个人跪了5个。
大东扶着墙,虚弱地问:你俩怎么反应那么快?不会之前就看出来了吧?
谢问依然不慌不忙,很谦虚:有一点吧。
滚你妈的!
看出来就是看出来,还分一点两点?
大东捂着心口:你他妈看出来了为什么不早说?!
他又转头冲闻时叫:拍一下就结束的事,你他妈为什么不早拍?!
闻时讥嘲道:本来想留一会儿,看能不能提供点线索。谁想到你居然能搂上去?
大东看着自己的手,就地凉了。
闻时伸手把他口袋里的日记本拿出来。
你干嘛?大东护了一下。
他翻到最后一页,把日记内容重看了一遍,不冷不热地说:赶紧吧,不然她还来找你玩。
大东心说我日。
闻时一语成谶。
没过多久,沈曼怡就又来了,但不是找大东的,是来找他的
彼时他正拿着一盏蜡烛灯,仔细照着那条走廊的地毯。结果一抬头,看到了两个谢问。一个刚从沈家少爷房间里出来,也拿着一盏蜡烛灯。而另一个就站在他身后。
闻时:
他感觉沈家这个小姑娘在搞事情。
第35章 认人
拿着蜡烛灯的那位在房间门口停住脚步, 他先看了闻时一眼,又越过闻时看向另一个自己,很轻地挑了一下眉。
这个神情确实很谢问, 看得闻时都愣了一下。他将这个谢问上下打量一番, 没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背后。
背后的那位直接笑了。
其他人拐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谢问面对面, 中间还杵着个闻时的场景。
他们当场一个急刹车,缩在了拐角处。
老毛满头问号,心说这都敢复制???他还没张口,夏樵就是一句妈耶, 周煦紧随其后, 叫了一声操!大东
大东心态已经崩了。
他刚刚才扶着墙送走一个假耗子, 这就来了一个假谢问。怎么搞?
无法启齿的是, 两个谢问站在面前,明明什么也没做,他居然下意识想往后撤几步。
一时间, 他不知道该承认自己是怕鬼,还是怕人。
老毛,你家老板你去认。周煦伸着手指把老毛顶出去。
结果老毛腆着肚子又退回来, 说:用不着我。
周煦:为什么???
他们正疑惑,就见闻时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人,又重新把目光投向拿着蜡烛灯的那位,不咸不淡地问道:你真是谢问?
拿着蜡烛灯的点了一下头:我是, 所以我很好奇你呢?他的目光落在闻时身后。
闻时没回头, 听见背后的人笑了一声,说:那我就是假的吧。
拿蜡烛的:
墙后的几人都傻了。
大东脱口而出:这他妈也行?
这他妈真的行。
没过几秒, 走廊里就响起了沈曼怡跑远的皮鞋声,闻时拍着肩膀毫不客气地把她送走了。这次小姑娘没笑,可能是气的。
光源恢复的时候,众人感觉走廊比之前亮了一点。
大东眼尖,看见闻时手里多了一盏蜡烛灯,问道:这灯哪来的?
闻时看他的目光仿佛在看智障:沈曼怡手里拿的。
大东难以置信:你连这种东西都要?。
闻时更不能理解:能用为什么不要?
大东疯了,谢问却笑了。
鉴于这种天差地别的反应,闻时把抢来的蜡烛灯扔给了后者。
谢问抬手接住灯,看见闻时偏了偏头说:过来翻地毯。
谢问怔了一下。
闻时做事喜欢自己闷头干,很少主动拉上别人。一来怕有麻烦牵连无辜,二来不想费口舌解释某件事应该怎么做。最理想的状态就是能解决的他都一并解决,其他人旁边呆着就行。
这点谢问比谁都清楚。这是他从小就有的毛病,顽疾,对谁都一样,只有一个人曾经是例外。
闻时朝前走了两步,转头却见谢问没有动,而是捏转着那盏蜡烛灯,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几秒,他终于注意到闻时的目光,弯了一下眼睛走过来。
发的哪门子呆。闻时咕哝了一句,眸光扫过走廊的地毯,默数着块数。
刚从来处数到脚下,就听见谢问说: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一些
他似乎没有找到合适的词,顿了一会儿才道:往事。
闻时正弯腰掀开最近处的方形地毯一角,听到这话抬了一下眼,等着下文。结果谢问并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而是握着蜡烛灯扫过地毯接线和边缘,问:你刚刚看到哪一块了?
他话题转得太快,闻时怔了一下才指着其中一块地毯说:这边。
谢问点了点头弯下腰,以那块地毯为起始,扫看起来。
那本残缺的日记提到了几个人,姓李的那位应该是沈家的教书先生,蔡妈妈是奶妈,齐叔是管家。
日记里说,李先生闻到了怪味,所以那位小少爷摔了一个香水瓶,来掩盖那股味道。
既然是为了掩盖,香水瓶必然会摔在离怪味很近的地方。日记里又说,蔡妈妈换了地毯,那么,那块地方应该有更换过地毯的痕迹。所以只要找到那块换过的地毯,就离沈曼怡很近了。
谢问什么都明白,闻时本来要解释的话便省了。
他应该回到走廊左侧,继续看地毯另一侧的边缘线。但谢问却忽然抬了一下眼,含着笑意低声问他:你要给我当监工么?
闻时垂眸看着他,有一瞬间真的没有动。
他就这么在谢问身边站了一会儿,直到听见后面大东的说话声,才捏着手指关节转到走廊左侧,沉声回道:搜你的吧,我看这边。
你们找日记扒什么地毯?要是藏在地毯下面,肯定会凸起一点,踩过去就知道了。大东以为他们正在到处找日记剩下的部分,没好气地嘟哝了一句,但他也没拦着,而是跟在后面翻起了走廊的镜面装饰柜。
那是一个个镶在墙上的玻璃格子,摆放着一些艺术装饰品。比如木质微雕、小型盆景、杯盘瓷器。
夏樵是个做什么事都挺认真的人,搜找的时候尤其。
他一边念经似的自我洗脑我不害怕,我就看看,我在玩密室,一边把每个玻璃格门都拉开,伸头进去细看,边边角角一概没放过,鼻尖都快贴到镜面的墙壁了。
照他们那种搜法,没准也有收获。所以闻时只是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走廊里一时间只有沙沙移动的脚步声,和玻璃格子打开又合上的轻轻磕撞声,和夏樵嗡嗡的念经声,听久了便有种机械的节奏。
闻时在这种沉闷的节奏里一块一块筛着地毯。
不知看到第几块的时候,夏樵忽然轻叫了一声:这里有东西。
什么东西?众人纷纷朝他聚过去。
闻时也直起身,走到夏樵身边。
那个玻璃格里放着一个方形画框,框里装裱着一块漂亮的织毯。这画框卡得很紧,拿出来都难。夏樵居然从它背后抠出了一张被人塞在这里的照片。
这是一张黑白合照,受过潮,被人撕过又拼上了。四分五裂的痕迹交错蔓延,左上角还缺了一大块,以至于边上的几个人都没有脸,像是脖子以上被人齐齐切断了。
即便是完整的那几个,也磨损得厉害,只剩一个大白脸盘,鼻子嘴唇都看不大清,眼睛也只剩下黑点。
闻时把照片翻到背面,裂缝被涂了浆糊的纸封贴着,纵横交错。在那之间,隐约可以看到一行批注,字被纸挡了,不全,但可以拼凑出原句
与蔡妈妈、齐叔、曼殊、曼珊、李先生、曼怡、峻哥在家门前的合影,等爸爸妈妈回来可以再照一张。
这句应该也出自那个小少爷之手,单看批注一笔一划,平和认真,但跟撕扯的痕迹放在一起,就有种诡异的分裂感。再想想这位小少爷用同样认真的笔触写的日记,令人不适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好变态啊。孙思奇没忍住说了一句。
先收着,没准有用。谢问淡淡的嗓音从后面传来。他不爱跟人挤,向来不远不近地站在人群外,但他个子高,该看的都能看到。
夏樵点点头,把照片揣进了口袋里,刚塞好,就听见了几声闷咳。
众人反应了两秒,动作同时凝固了,因为闷咳声跟刚刚的说话声并不在同一个位置。
闻时拧着眉转回头,果不其然,又看到了两个谢问。
沈曼怡小姐可能跟某人杠上了。
有了上次两句话直接被拆穿的教训,这次的沈曼怡学得更像了,不论是说话语气、神态还是动作,几乎滴水不漏。
夏樵他们背抵着镜面墙,看看左又看看右,下不了定论也不敢动。就连老毛都有一丝丝迟疑。
大东本来还想推老毛出去认人,一看老毛的神情,当场便生出了一丝绝望。结果他转过头,发现还有一个人没有往后缩正是沈家那个大徒弟。
干嘛?你能认啊?说实话,大东十分怀疑,毕竟总跟着谢问的人都没有完全的把握,我记得日记里说过,认错了要永远陪那个什么沈曼怡玩的,有可能就一辈子困在这个笼里了。
一辈子困在笼里对任何一个判官来说都是一件可怕的事。大东觉得这个提醒相当有分量了,谁知沈家大徒弟只是哦了一声。
倒是夏樵被唬住了,担心地叫了一声哥。
结果他哥头也不回地扔了一句:没事,能认。
夏樵看了看老毛,懵了:怎么认?
他哥冷静地说:我尝一下。
夏樵:???
夏樵:
噢对,他差点忘了,他哥靠吃谢问为生呢。
夏樵一脸木然地想。
他什么一下???大东和周煦他们在后面对脸懵逼,闻时已经凝神闭上了眼,两个谢问在他眼中都只剩灵相。
也不怪老毛迟疑。面前这两个人一样阖着眼眸,一样业障冲天、满身黑雾,甚至半边脸上流动的梵文和手上缠绕的东西,都如出一辙。
就连他这个能直接看灵相的人都愣了一下,更何况老毛呢。
但闻时很清楚,一切虚假的存在,永远只能做到形似。
所以他垂着的手指动了一下,两边腾然四散的黑雾便像卷龙入水一般朝他涌来。
顺着指尖纳入身体的瞬间,一切就很明白了。一边是熟悉的气息,另一边空有虚像。
左边这个才是谢问。
可能是一实一虚的对比太过明显,也可能因为左边是心脏的位置。闻时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那些东西顺着手指涌进躯壳,再一点点填满空处。
这个过程被拉慢拉长,闻时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一下。
他下意识想打断这个过程,但出于本能又有些迟疑。就在他准备收手指出真假的时候,阖着眸的谢问忽然睁开了眼。
灵相状态下的他比平日更加苍白病态,注视着谁的时候,让人想后退,却又挪不开步。
他弯了一下眼睛,在闻时撤手出声前,伸出食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很奇怪,看到那个动作的瞬间,闻时忽然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声音,低声道:听话,等会儿再说。
第36章 真容
闻时怔了一会儿, 倏然睁开眼。
你他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
谢问:怎么了?
因为总会咳嗽,他的嗓音透着微微的沙哑。
闻时抿了唇,片刻之后摇了一下头:没什么, 听错了。
他差点以为那句话是谢问说的, 但现在想来,谢问只是用食指抵了一下唇,根本没开口。那句模糊的话, 只是他忽然闪过的回忆而已。
况且听话这样的词太过亲昵,从谢问口中说出来实在是
闻时收回视线,垂着的手动了一下。那些不断涌入体内的黑气就此截断,但并没有立刻散开, 而是绕在他手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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