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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她回国,除了嫂子钱钦之外,就只有岳襄知道。难道说,这个谢疏的女朋友知道她的存在?
那谢疏呢,他知道吗?
如果谢疏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脑海中纷繁复杂的思绪不断闪现,岳襄被带进了酒店的咖啡厅。
空荡的咖啡馆里,只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这个女人穿着一身长裙,见到她时,脸上浮现出盈盈笑意,仿佛与她早已相识:
“岳女士,你好。”
“我在谢疏家里看到过你的照片,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你仍然没变。”
岳怡然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
午后寂静的咖啡厅中,岳怡然和对面的女人对坐。对方说着话,岳怡然却有些失神。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到现在这一步的?
“……我当然对您‘去世’之后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但是您想必会好奇,在您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说,岳怡然这句话之前,是惊诧于闻眠为什么对她的一切了解如此清楚,在这句话之后,整个人只剩下沉默。
在闻眠的口中,在她离开之后,岳襄因为她的离开而迁怒谢疏,三番两次动手纵火,恨不得置自己的哥哥于死地。
而作为导致她“离世”的罪魁祸首谢疏,这些年来未曾睡过一个好觉,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心理医生的常客。
说完这些,闻眠佯装抱歉道:“……按说这都是您的家里事,不该我这个外人插手,您就当我是打抱不平的路人吧。”
闻眠当然不单是正义感爆表的路人。
岳怡然明白,这些话未必不是谢疏想要问的。
她这一次想要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必定要解决这些问题。
可一想到谢疏那双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眸子,岳怡然嘴角嗡动,讷讷说不出一句话。
见状,闻眠缓了一口气。
按照她的处事原则,她原本不会伸手别人家里的家事,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放任岳怡然通过各种手段给谢疏二次伤害。
她想知道对方回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想办法花心思将人引过来,又是造势又是敲打,想尽办法勾起了岳怡然的愧疚。
“……或许,您当年的消失也有您的苦衷,可是您不能让这对兄妹再受伤了。”
岳怡然黯然低下头,身体蜷缩在沙发里,身上过期的高定看上去皱皱巴巴。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闻眠以为今天一无所获时,岳怡然轻声说:“我想要钱。”
“我的丈夫欠了债,又生了病,需要钱救命。”
对上年轻女孩清亮的眸子,岳怡然闷声说:“你没猜错,我当年借着车祸的名义,抛弃一切出国,就是为了我现在的丈夫。”
“但是,我没有出轨。”
她的眼角沁了泪:“小疏所撞到的“出轨对象”,是我一直的恋人。”
和谢疏的父亲结婚,才是背叛。
岳怡然年轻时,岳家与谢家是合作伙伴。
长辈关系们来往密切,小辈们关系也不错,只不过,岳怡然与谢家哥哥从头到尾都是友情,并无半点男女情感。
她有男朋友。
两个人高中认识,渡过了漫长的异地恋,毕业之后,终于打算在一起。
只不过岳怡然的家人并不同意,他们想让岳怡然和谢家公子联姻。
岳怡然不打算屈服,她一边劝说着父母,一边请求谢家哥哥的帮助。
后者当时也有女朋友,毫无疑问地答应了。
就在两人基于友情共同御敌时,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岳怡然被迫与谢家大少爷发生了关系。
这个场景,不但被双方家人看到,还被岳怡然赶来的男朋友尽收眼底。
“后来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和他分开,和谢疏的父亲结了婚。”
在这漫长的煎熬中,她被迫生下了两个孩子。
可纵然两人组建了家庭,她也一直无法接受这段婚姻,郁郁寡欢,直到重新曾经的男友回国。
“……谢疏的父亲知道吗?”
“知道,是他建议我离开。”
随着岳怡然这句话说出口,闻眠心中一直的疑惑获得了答案:原来,岳怡然的去世之所以能“瞒天过海”,是因为谢疏父亲有心成全。
可是,她的离开,结束了夫妻之间的纠葛,却也变成了谢疏的枷锁。
听完岳怡然的讲述,闻眠心里又闷又烦。
在这件事里,似乎应该怪谁,可所有人都是受害者:岳怡然与谢疏父亲两人各有恋人,却非要被凑到一起。
生下的两个小孩得不到父母的关怀,一个受伤,一个偏执,都像是照不到阳光,长歪的树。
“……就算谢疏是意外,您竟然还又生了岳襄!”
听到闻眠的小声嘀咕,岳怡然眼中闪过几分欲言又止。
从岳怡然口中了解到了事件的经过,闻眠也没有理由阻挡岳怡然与谢疏见面。
只不过这件事中她伸了手,就没打算彻底放开不管。
“您也别去找岳襄了,之后的事我找人替您安排。”
看到岳怡然亮起的眼眸,闻眠提醒道:“只不过,您得答应我,您已经伤害过他一次了,请不要再出现第二次。”
岳怡然点点头:“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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