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发现暴君的白月光是我——路回塘(37)
谢迁从来没受过这种刺激,没过一会儿就缴械投降,可他也没来得及觉得丢脸,只是呆呆地看着帐顶,但仔细一看,却发现他目光是散的,连眼神都没办法聚拢了似的。
他缓了好一会儿脑子里才挣出了一条整齐的思绪,第一反应就是,他以前怎么会觉得楚灵越什么都不会的!这人难道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
可他心里虽然如此控诉,但开口之时,居然诡异地带上了一丝腼腆,他像有一些不好意思看楚灵越似的,睫毛一直眨,眼角也绯红的。
不过在楚灵越凑上来吻他的时候,他却忽然搂紧了楚灵越,而后在他耳边轻声说:言疏哥哥,好舒服啊。
然后他又抬腿蹭了蹭楚灵越,嗓音里也带着笑似的:我也帮你,也让你舒服,好不好?
第44章 烤鱼
隔日一早, 谢迁只让云容容给典客司那边递了消息过去,说把他的名字直接写在出使名单上便可。
而他就没有亲自去典客司了,只安安稳稳地待在子说府。
昨夜他同楚灵越亲近许久, 第二天便睡到了将近中午。
其实昨夜情浓之时,谢迁是想过要不要再进一步的,不过他看楚灵越好像并没有那个意思,而且隔日他就要离开, 这样做就显得像是带了些别的意味在里面, 于是他就没有暗示了。
谢迁中午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 他穿好衣服下床之后, 发现楚灵越在梨花树下坐着,怀里抱着蟹藕, 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迁提步走去,还未走近便见楚灵越回了头:醒了?
嗯。谢迁在他旁边坐下, 你做什么呢?
没什么,就坐会儿。楚灵越捏捏蟹藕的爪子, 然后问他,饿吗?要不要吃饭?
饿。谢迁看着楚灵越点头, 对他弯着眼睛笑了一下,但我不想吃府上厨娘做的饭。
楚灵越问:那想吃什么?天香楼还是王记点心?
谢迁摇头, 说话时眼睛都亮晶晶的:不是, 言疏哥哥, 我想吃你烤的花瓣鱼, 可以吗?
花瓣鱼。
楚灵越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词了, 这一下便把他拉回了久远的记忆当中。
当年谢迁惊马传信,送了他满封的仙灵蝶。
楚灵越自小孤寂,他并非没见过这些小玩意儿, 只是从没有人送过这些给他,好像大家都默认他并不需要,而谢迁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送到他眼前的。
如此一想,谢迁几乎占据了他对于过往美好记忆的全部,让他既忘不掉也舍不得忘掉。
这么看来,他喜欢上谢迁好像就是理所当然又在所难免的事,反正只要遇见了,不管什么境况,他一定会喜欢他。
楚灵越点点头:好,要去溪鸣涧吗?还是就在府上的花圃?
都行,谢迁笑眯眯的,你决定。
那去溪鸣涧吧。
好。
他俩决定之后说动就动,共骑了一匹马就往城郊溪鸣涧而去。
他们如此张扬无忌,惹得全城百姓纷纷侧目,楚灵越在前面策马,面上八风不动,像是对这些目光毫无所觉似的;反倒是一贯爱现眼的谢迁这会儿有些害臊,把脸埋在了楚灵越背上。
直到出了城,谢迁这才搂着楚灵越的腰把下巴搁在他肩头:这下好了!话本儿先生又有素材了!
楚灵越微微偏头,还没说话,谢迁就凑上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亲完之后谢迁心情颇好,心想,我在风里吻过他。
楚灵越垂眸,眼角终于是攒起了笑意,也不再像这两日那样低落了。
不过说到这儿谢迁又想起一件事,他顺手拍拍楚灵越的腰腹:诶,我问你,千乐坊是你的产业,那岂不是说,那里面那个赌局是你开的?
他当时一时负气,还往里押了一锭金子呢!感情好钱是被这人给赚了?
什么赌局?楚灵越有些迷惑,我寻常不管杂事,有重要的他们才会上报。
既然他不知道,那这么丢人的事谢迁当然不会说出口,打了个囫囵便敷衍了过去:也没什么,千乐坊时常各种局嘛。
楚灵越也不知道信没信,反正是没有再继续说了。
可是说起钱另外还有一件事更让谢迁糟心的,他又拍拍楚灵越的腰腹,又问:那按这个意思,当初孙溪正那两幅天价字画岂不是你买走的?这得多少钱啊!
是我,楚灵越说到这稍微有点心虚,又找补了一句,其实也没多少钱。
谢迁继续拍他:这还没多少钱?你小金库是不是特别庞大?而且这钱花给孙溪正,我怎么就觉得这么不是滋味儿呢。
以后会让他吐出来的;也没有小金库,我的就是你的。楚灵越不愿再提其他事来扫兴,于是转移话题说,迁迁,别拍了,再拍要吐了。
谢迁一惊,赶紧收手:真的吗?那我不拍了,我就是没忍住嘿嘿。
随后他便安安静静地抱着没再有小动作了。
没一会儿便到了溪鸣涧。
溪鸣涧与外面的时节似乎有些差异,此时长浮京周遭的花都已经谢得差不多了,但溪鸣涧里的山花却好似才将将盛开一般,入目一片鲜妍。
而他们要走到瀑布泉下还要经过一片桃花林,此处桃花乃是天生天长,生得却比专人打理的似乎还要茂盛一些,颜色粉白交加,置身其中,就仿若走进了昆仑仙境一般。
谢迁看着心情甚好,一边往前走着一边欢喜雀跃。
而他想着待会儿要烤花瓣鱼,于是便探手去接空中飘落的桃花瓣。
楚灵越坠在身后,眼睛一错不错地望着桃花林里欢笑着的谢迁,像是要将此情此景镌刻入心一般。
此时谢迁已经接了一捧的花,他回头见楚灵越走近,然后居然出其不意地将那一捧花往楚灵越头顶洒去。
霎时就像下了一场动人心弦的桃花雨。
然后谢迁就在这场不湿青丝却软心肠的桃花雨里,骤然吻上了楚灵越的唇。
不过只是蜻蜓点水,他很快就退了开去,他退开的时候,方才刚好落在他们唇间的那一瓣花,才又飘然落下,像载了两方欲言又止的心意。
等楚灵越从这个吻里回神的时候,谢迁已经走远了,手上又已经接到了烤鱼用的花瓣,他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他们都是就地取材,鱼是泉里的鱼,捞上来之后楚灵越在那儿收拾着里外铺满花瓣,谢迁就在旁边生火。
他们俩都不是擅长这些的人,忙活了好一通之后这才成功开烤,谢迁本来都累饱了,可没一会儿这鱼居然就烤出了香味。
鱼本身的鲜香配上火柴的炭香,再带着一丝闻起来甜而不腻的桃花香,霎时便勾得谢迁咽了口水。
他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等楚灵越说熟了之后却一刻也等不得了,急不可耐地就上前撕了一块鱼肉,楚灵越根本没来得及阻止他:小心烫!
确实是烫,谢迁撕下来之后便没太拿稳,从这只手扔到了那只手拿着,但都还是烫,可他也不忍心扔,于是直接又扔进了嘴里。
他边吃边哈气,烫得几乎嘴都合不拢,含糊不清地说:好烫好烫,但好好吃
楚灵越看着他那样儿实在没办法,有些无奈地低头笑了笑。
而后他把鱼背在背后晾凉了一会儿,这才整只都给了他,给他之后自己便又坐下开始烤第二只。
谢迁一个人吃得欢,但他也没忘了楚灵越,在他身旁坐下之后就撕了一块最嫩的肉喂给他:刚刚有点烫的时候我直接啃了一口,你不准嫌弃我。
楚灵越张嘴便吃了:不嫌弃。
想你也不会。谢迁挨着他边吃边笑,你嫌弃我我就直接亲你。
那我好嫌弃的。
谢迁闻言一顿,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撞了楚灵越一下:你怎么这么幼稚。
是吗?楚灵越翻动着手里的鱼,我觉得还好。
这种时候你就应该说,谢迁啃着鱼,下意识就教他说,那你喜欢幼稚的还是稳重的?或者你喜欢幼稚的吗?
是这样吗?楚灵越偏头看他一眼,眼底带着笑意,可我觉得这样有点油滑。
谢迁说了那话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楚灵越却这么说,弄得他一下精神了:你才油滑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楚灵越却又忽然开口了,用最随意的表情和语气说着惊天动地的话:我应该说,不管是什么样的,你都只能喜欢我。
虽然楚灵越的行为和眼神时常都在说这句话,可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说出口,如此不讲理又满是独占欲。
谢迁手里的鱼都差点掉了,而以他素日的反应,这时候本来应该回一句凭什么啊,可此时他却愣愣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会儿楚灵越也顾不得吓不吓到他了,叮嘱说:往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不能喜欢别人,也要学会跟别人保持距离。
谢迁还是愣着,楚灵越便又继续说:不然你就是红杏出墙,知道了吗?
知道了。谢迁回神,很快便又收拾好了神色,他笑了下,特别肯定地说,真的知道了,你放心吧。
他俩说到这里,便没再继续提这个,只接着烤鱼吃,楚灵越负责烤,谢迁负责吃和喂食,一番操作下来,两人竟一起吃掉了四条鱼。
谢迁撑得不行,摸着肚皮就躺在了旁边草地上,一开始他还跟楚灵越说着话,后来他就没了记忆,渐渐地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溪鸣涧里已月上中天,月色的银辉洒在涧中,像给这挂瀑布都覆上了银光,不远处桃林里还有萤火飞舞,实在美得令人心折。
醒了?
楚灵越地声音自上传来,谢迁这才发觉他正躺在楚灵越的腿上,身上还盖着楚灵越的外衣。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楚灵越的眸子都仿佛染了星光,下颌线更似银刀,好看得叫人移不开眼。
我看你睡梦中眼睛一直动,楚灵越问,是梦见什么了吗?
他不说谢迁还想不起来,近日谢迁已经很少做梦了,更不怎么梦到前世的事,但每每有梦,也都还是噩梦。
但是今天不一样,他梦见的是他和楚灵越十四岁那一年的雪山初遇,风雪中的楚灵越,一直都是他雪时所遇的仙。
也是他回来之后,做下的唯一一个美梦。
不过谢迁并不打算在此时说出来,于是他说:梦见蟹藕了,它太可爱了。
楚灵越听到这里眉目一动,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你要带它去北境吗?
不了吧。谢迁说,舟车劳顿,我怕它受不了;再者我怕到时候没时间照顾它。
可它很黏你,你不在它可能也要生病了。楚灵越说,带它去吧,届时你应该是同父王一道住在北境帅府,会有人照看它的;我问过大夫了,它现在身体很好,而且它是野生的猫,不会怕这些。
谢迁闻言坐了起来,有些高兴的模样,以至于他都没有注意到楚灵越这回竟说了这么多话:真的吗?
真的。
谢迁仔细想了想,觉得倒也可行,于是特别高兴地应了下来:好!那我回去就把它的东西也带上!
楚灵越点点头,在这一刻却忍不住想,人不如猫。
不过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只又问:还梦见什么了吗?
谢迁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就没说话了,只又靠在他肩头抬头看这满天繁星。
在这样寂然无声的时刻,谢迁忍不住想,明明还没有分开,他却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分开的时间不会很长,感情也会有重大进展(虽然现在感觉感情已经不错了哈哈)
第45章 荧阳
典客司使团出使北境的事果然很快就定了下来, 一行人将于四月十二出京,就在谢迁和楚灵越去溪鸣涧之后的第二天。
使团此次出京所为之事非同小可,是以仍是由太子楚元昭亲自送别。
楚元昭是踩着时辰才赶来的, 听闻前些日子楚元昭又新纳了一房小妾,近日正是温存的时候,便有些无心他事。
谢迁原本以为楚元昭会被上次妾室灭子的事影响,因为当时楚元昭看起来是当真恼怒, 可没想到这才过了还不到半年, 就又迎了美妾进东宫。
谢迁垂眸, 没将任何情绪和看法表露在脸上。
此时楚元昭正在和使团里的其他人告别, 谢迁站在一旁,也没过去, 只有些不舍地看着眼前的楚灵越。
他昨夜从溪鸣涧回来之后,便依次去了赤令府和神枢府向温遇谢缈还有温遥告别, 也让他们今日别来,免得到时候他受不了。
本来他也跟楚灵越说了别来的, 早上也是偷偷起的床,但是却在子说府门口见到了先等在那里的楚灵越。
这一路上楚灵越没怎么说话, 眉头也微微蹙着,好似昨日好不容易按下去的离愁别绪又浮了上来。
谢迁伸手抚了抚楚灵越的眉心, 对他笑了一下: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楚灵越一刻不挪地看着他, 眼里情绪饱满, 在这一瞬竟没了从前那种冷傲感, 竟有些像个失了糖的孩子, 他说:你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
谢迁笑:还有呢?
也照顾好父王,京都这边, 母妃和姐姐你放心交给我。
谢迁此次对这个是真的没有担心过,他继续问:还有没有?
楚灵越想了一下,说出了心底觉得最要紧的:早点回来。
谢迁闻言一下笑开了,他上前轻轻抱住楚灵越,然后轻声告诉他说:还有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然我知道了也会担心的,知道了吗?
楚灵越似乎怔了一下,随后才拍了拍谢迁的背,应道:知道。
之后他俩就没再多说什么了,要说的早就已经说完,没说的也是往后的事。
于是谢迁抱了他一会儿就放开了,否则再抱下去他怕今天轻易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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