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发现暴君的白月光是我——路回塘(9)
谢迁隐隐觉得,现在的楚灵越好像跟他之前认识的那个,不大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灵越:谢邀,都是装的。
第11章 青楼
大抵是睡前想到过楚灵越的原因,谢迁又梦见他了。
梦里是在认识楚灵越第二年的春天,陛下亲往玉关山春猎,谢迁也跟着谢无涯一起去了,结果去了之后发现楚灵越又没在。
谢迁顿觉失望,当时便骑马掉头回京,想拉楚灵越一块来玩,不过他到神枢府门口的时候,却突发奇想,到府对面找了个角落藏着。
然后使了个法子将楚灵越诱出了神枢府,又写了一封信塞在马辔上,最后一拍马尾,这马高嘶一声就朝楚灵越的方向疾驰而去。
谢迁躲在暗处,看站在神枢府门口的楚灵越见此情形眉头都没动一下,待这马一近,便出其不意拽住马鞍直接就飞身上了马,姿势行云流水潇洒十足,谢迁都差点没忍住惊呼出声。
而后楚灵越看见了那封信,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伸手拿了过来,不过这信一打开,就有好几只晶亮的蝴蝶竞相飞出,绕着楚灵越上下飞舞了好一会儿,随后方才渐渐消失不见。
这蝴蝶不过是哄骗小孩子的小把戏,不过谢迁看当时楚灵越的表情却懵懵的,像是没有见过似的。
谢迁这边低着头笑了好一会儿,却不知什么时候楚灵越竟发现了他,站在他面前阴影盖了一脸,谢迁抬头看他,顺势拉着他的手就站了起来,而后笑吟吟地问他:言疏哥哥,好不好看?
楚灵越当时只看着他却并没有回话,谢迁耸耸肩也不追问,然后就想拉着他一块去玉关山。
楚灵越并没有拒绝他,可行至半途他也没有表现出一点感兴趣的模样,谢迁看出来他是真的不喜欢人多吵闹的地方,想了想便笑着大声问他:言疏哥哥!我们去溪鸣涧玩好不好?就我们俩,这个时候溪鸣涧里的山花肯定都开了,你给我烤花瓣鱼吃好不好!
当时他们骑在马上迎着风,谢迁顺着风声,依稀听到了一句带着浅淡笑意的好。
谢迁其实很少想起他和楚灵越少年时的往事,有时忆起来,也像朦朦胧胧的隔了一层纱。
但大概老天也存心不让他好过,溪鸣涧里的花瓣鱼都还没有吃完,谢迁梦里的情景却忽地急转直下,他忽然又来到了昏暗的青芜殿。
谢迁对这里本能的排斥,也不愿意它来扰了自己的美梦,他尽力想要醒过来,但这梦魇却似如影随形,怎么也不肯放过他似的。
下一瞬,他果然又听见这空荡荡的大殿里响起了楚灵越冷冰冰的、丝毫没有生气的声音:你不是他,你怎么比得上他。
谢迁闻言心头巨震,他那时从未注意楚灵越竟在他面前说过这些,他原本以为,楚灵越只是待他与待别人没什么不同,他只是高估了他和楚灵越之间的关系。
这几天闲暇之时他甚至想过,若他真要同楚灵越彻底渐行渐远,那便抛了那些少年如风的往事;可若他抛不掉,那是不是可以试着忘记前世最后的那段记忆?毕竟这一世,他同楚灵越未必就要再次奔赴前世的结局。
可现在楚灵越口中的他,是谁?
楚灵越心里有谁吗?还曾把他当做了那个人吗?
谢迁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心底一股怒意蓦然生长,以至于在这瞬间,方才他怎么也挣脱不了的梦境却像在这一刻突然被吓散了似的,谢迁猛地一下就坐了起来,呼吸起伏不定,眼底满是愠怒。
与此同时,他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开始回忆起了楚灵越生平到底认识过哪些人,可他挨个排查了一圈,却发现和楚灵越稍微走得近些的,不是白玄就是宗游雪一类的先生,这不至于吧?
也是这时,谢迁才发现,原来自己对楚灵越的了解何其有限。
可这也不是楚灵越把他当做别人的理由!他谢迁是谁?楚灵越怎么敢这么对他!
死木头,居然还跟他闷声不响搞大事?他看着像是替身的长相吗?而且还说他比不上那个谁!
谢迁越想越气,脑子都发了懵,胡乱套上衣服就出了门,而后一路御风去了神枢府,但他刚接近神枢府,耳边忽地传来一阵大吼,像要穿透人耳膜似的:何人夜闯神枢府!
紧接着一圈青衣修士从天而降,顷刻间便将他围了个死。
可在看清他模样的那一刻,还不待谢迁放一句狠话,他们立马就恭敬地把路让开了一条道:不知世子爷大驾光临,请恕我等眼拙,世子爷请。
这架势直接把谢迁搞懵了,神枢府以前不是连陛下的三皇子都当街围困过吗?他在神枢府这边,何时有这等排面了?
不、不经过这一打岔,谢迁的气怒消下去了那么一些,我刚追只小猫,这才追到了附近,无意打扰。
谢迁随便找了个借口,说着转身就准备离开:这种小事,你们就别报上去了,半夜惊动你们,怪丢人的。
是。领头的那个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谢迁点头应下,离开之时忍不住啧了一声,怎么突然就这么冲动,他好像也并不应该在楚灵越的事上这么任性。
而经过这一遭,谢迁也没立刻回府,在大街上溜达了一会儿,长浮京繁华,即便如此深夜也总有地方热闹喧天,处处灯火通明得像是永昼无夜似的。
他路过寻香阁的时候还被门口招揽生意的鸨母拉住了。
谢迁长这么大还从来没逛过青楼,也不是没想过,就是没兴趣,如今本也想一走了之,但他忽地灵光一闪,他记得李凭风好像还挺爱来这的。
念及此,他便想不如进去碰碰运气,反正来都来了。
那鸨母眼睛尖,一早便认出了他,如今谢迁一有意,带他进去之后也没要那些莺莺燕燕沾染他半点。
直接带他进了雅间,然后唤了四个人来,说是这里的头牌,谢迁抬头看了一眼,差点呛到:怎么还有男的?
寻香阁做生意一贯只看颜色不分男女,而近来谢迁和楚灵越的事在长浮京传得沸沸扬扬,那鸨母便自己估摸了一下谢迁的口味。
而那边谢迁话一出口便知是自己反应大了,显得颇没见识,于是故作淡定地又朝那个小倌看了一眼,那小倌顺势抬头,朗眉星目肤白似玉,面上没带笑,面色看着有些冷淡,长得确实不错,就是总觉得有点像那谁。
可是眼神却差远了,楚灵越眼神一贯如冰,绝没有这样轻佻。
谢迁下意识便想让他走,可转念间却住了嘴,最后鬼使神差地让这人留了下来。
那人还挺上道,给谢迁倒了一杯酒之后便欲喂给他喝,谢迁看他主动贴过来,再配着这张脸,真是怎么看怎么违和,于是赶紧退了几步,伸出一只手制止道:你等会儿,你叫什么名字?
奴名纪容。
这人声音不似样貌,反有些阴柔,谢迁听着觉得更怪异了。
他现在甚至后悔进了寻香阁,但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今天不是来找乐子的,你不用顾我。
奴知道,世子爷当也看不上奴这样的人。
你也不用这么说,是我本来没这意思。谢迁说,你今年多大?
十五。纪容低着头,轻声说,还没开过花,世子爷您是第一个。
谢迁听得头皮发麻:我说了我不是来做这个的。
纪容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大概在说不然你来干什么。
谢迁和他又、扯了几句其他的,最后才问:你今天见到威云府二公子李凭风了吗?
纪容回答:往常天天来的,今天好像没见着。
这样,谢迁想了一下,那他平时来是找谁?
一般是找覃香,纪容说,好像没见李二公子找别人。
那你能把覃香给我叫过来吗?
纪容一听这个,眼神瞬间变得可怜了些:是奴伺候得不好么?
说着竟又出其不意往谢迁身上贴,而谢迁此时已经退到墙角再无可退了,他刚想把人推开,可这手才刚刚抬起,房门却猛地一下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谢迁立时抬眼一看,正对上了一双暗沉似海的眸子。
楚灵越站在门口,没想到谢迁竟真和人在拉拉扯扯,周身的气息顿时更沉了些,像在酝酿一场骇人的风暴,言语危险道:你们在干什么?
谢迁本来对这事真没兴趣,但他不知怎地,一见楚灵越就来了劲,他一狠心,顺势把手放在了纪容肩上,然后勾起嘴角对楚灵越斜斜笑了一下,故作轻松:看不出来么?
纪容自然感受到了气氛不对,但事到如今他也不能两个都得罪,于是选择了配合谢迁,可他还没来得及把脸靠上谢迁的肩,就被一道大力扯了出去,一下摔在了墙边。
只见楚灵越倏忽逼近谢迁,甚至还抬手捏了捏他的下巴,而后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看得纪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然后便听见楚灵越似是嗤笑了一声,而后他凑近谢迁耳边,吐息如兰声音彻骨:谢迁,他有我好看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作者卑微求作收(?﹏?)
第12章 奶猫
谢迁把脸偏开,推了楚灵越一下,但是却没推动,反而被楚灵越捉住了手腕。
谢迁有些恼,挣扎道:楚灵越,你放开我!
楚灵越抬眸看他,眼底似乎压抑了许多情绪。
谢迁可以不理会他,他也可以尽量不出现在谢迁眼前去惹他烦,而对于这件事,他也不会去刨根究底地问谢迁原因,更不会再做什么逼迫他的事让他为难。
可是其他的,不行。
楚灵越攥着他的手腕,阴沉沉地看着他,语气里却有一种凛然的温柔,像带着诱哄似的:谢迁,我只是问你,你来找他做什么?若我不来,你还准备做什么?
谢迁从来没有见过楚灵越这个样子,纵是上次吵架,看起来也没有如今这样危险。
可谢迁觉得这样被楚灵越钳制着有些丢人,但他也不可能真在这里跟楚灵越大打出手,不然明天不知道又得传出什么话来。
于是他冲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纪容使了个眼色,要他先出去。
纪容小心翼翼地起身,但是楚灵越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一拂手带出一股劲力,将门猛地关上了,他稍偏了下头:我让你走了么?
纪容脸都白了,顿时不敢动弹。
谢迁现在莫名其妙居然有一种被当场捉奸的感觉,可他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
他有点急了,瞪过来的眼神里却有些慌乱:你非要跟我过不去吗?
楚灵越被他这一眼看得愣了一下,就趁这会儿,谢迁赶紧让纪容出去了,满是薰香的房间里顿时就只剩了他们两个。
而后谢迁蓄力,一把将楚灵越推开,自己也刹那跳出老远。
他越想越委屈,凭什么楚灵越可以把他当别人,他却来见见世面都不可以,碍着他什么事了?
不对,估计真碍着他的事了,如今他和楚灵越的事在京都内传得沸沸扬扬,如果他今天在寻香阁过了夜,转天传出去,更离谱的谣言都能被编出来,楚灵越估计是忍不了了。
偏偏楚灵越这一次态度也没特别强硬,对他说的几句话听起来也只是问问他而已,这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没想做什么,谢迁低着头,不情不愿地说,就是好奇,进来看看。
楚灵越本来气得心肺都在烧,可此时他见谢迁垂着脑袋站在一边,眼皮上那颗小痣都显得特别可怜,跟受了多大欺负似的,那一腔火顿时就像被一桶冷水浇熄了,只剩下几缕发不出脾气的烟。
他也知道是自己草木皆兵了,楚灵越眉头蹙了一下,似有些懊恼,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本想用沉默把这事掩饰过去,可他看谢迁那模样,心头一动,有句话鬼使神差的就脱口而出:对不起。
本来低着头在考虑要不要不受委屈发完脾气爱咋咋地的谢迁:!!!
他闻言震惊地抬头,谢迁认识楚灵越的时间不算短,可他从来没听楚灵越对任何人说过这三个字。
就他和李凭风赛马那回,李凭风吓出了病,回家躺了小半个月,威云将军府的夫人爱子心切,告到了温遥长公主那里,温遥长公主是个炮仗脾气,回去就把楚灵越练了一通,楚灵越当时可以说是死不悔改下次还敢,嘴上也绝不服一句软,非常的倔强又嘴硬。
楚灵越没看谢迁,没听他说话,便又继续说:我没有想管束你,就是问问。
问完再管束。
谢迁持续震惊,表情都有些控制不住,随后见楚灵越看过来,他才赶紧说:没、没、没事儿。
可楚灵越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他当然也得有点态度,于是又说:是我考虑不周,我确实不该明目张胆地来这些地方,对你对我的影响都不好。
嗯。楚灵越先应了,后又觉得不对,嗯?明目张胆?
谢迁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打个囫囵换话题说:我们回去吧,这里熏死人了。
好。
他们回去的时候,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先前两人本已似形同陌路,如今忽地来这么一遭,着实有些尴尬。
寻香阁离赤令府更近些,谢迁一见到府门就想赶紧奔进去,可身后楚灵越却忽然叫住了他。
我听府上的人说,你在追一只小猫?楚灵越问。
谢迁这才想起自己原来还编过这个瞎话,不过神枢府的都是些什么人哪,说好的不说,转头就报了上去。
谢迁胡乱应了:啊,嗯。
楚灵越点了下头,转身朝隐在暗处的府卫打了个手势,而后出来一人,手里抱着一只通体漆黑,唯有四个爪子雪白的奶猫。
楚灵越接过小奶猫:是这只吗?他们在神枢府周围找了一圈,只看见这只。
谢迁万万没想到,他自己随口编的一句话,楚灵越竟当了真,怪不得楚灵越半夜三更出现在寻香阁,难道就是给他送猫来的?
谢迁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儿,他抿了抿唇,应了下来:是这只。
你追它做什么?楚灵越问他,是想养吗?
这都送到眼前了,谢迁当然没有推辞的道理,而且他看这猫小小一只,像是才生出来没多久,一双蓝瞳晶莹剔透的甚是漂亮,顿时心生喜爱,笑了下说: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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