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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魔问道[修仙](重生)——燕十六(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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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渊,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一道剑光划过,中年魔修未尽的话语便卡在了喉咙里,瞳孔微微扩散,已是尸首分离。
    废话太多。离渊冷淡落下一句话,随后指尖轻抚手中长剑,面无表情地拭去上面鲜血。
    不久,远处跑来一年轻修士。
    师兄,这年轻修士战战兢兢唤道,面上恐惧恭敬,我已搜遍鬼门宗上下,并未发现血魂珠所在,想必是阴魔老祖那厮藏的太紧
    他口中的阴魔老祖,便是方才死在离渊剑下那中年魔修,修为已臻至化神期,乃荒境中一尊大能,以修鬼道之法闻名。
    然而对于离渊而言,这世间对他最无用的,便是鬼道之法,是以方可跨一大境界,将阴魔老祖斩杀于此。
    年轻修士忐忑不安说完,抬头望向离渊,却见那双暗沉无光,仿佛干涸血迹的眼眸不带感情地扫过来,里面仿佛隐藏着无尽血腥炼狱。
    他控制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后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是是梓州办事不力,请师兄责罚!
    离渊沉默几秒,突然道:我很可怕?
    徐梓州面色泛白,不敢回应,只低头颤抖,唯恐说错一字便性命不保。
    也怪不得他如此惊恐,如今这魔域之中,已无人不知离渊凶名。
    其自五年前拜入魔尊座下,之前姓名来历全然空白,知情之人对此缄口不言,暗中却流言四起。许多人也曾猜测其乃八年前失踪的姬临川,毕竟普天之下百年结婴的天才又有几个?
    只是上玄仙宗早已出面否认,并将姬临川魂灯已灭身死道消的情况告知天下,竭力与这魔修撇清关系。
    而离渊本人虽未否认,却深居魔宫之中,寥寥几次现于人前必大开杀戒,见过他的人大部分都去见阎王了,自然无人可站出来验证流言。
    此次被宗门命令前来协助离渊,徐梓州其实是万分不愿的,唯恐这喜怒不定的杀神一个手抖,便将自己一条小命拿了去他可是亲眼看过离渊单手执剑展开杀戮时场景的,其手段之凌厉狠辣,非寻常魔修所能及。
    徐梓州正兀自恐惧,离渊却早已收回目光,停下拭剑的动作,冷淡道:起身走罢,东西已得手,不必再寻。
    带着血腥味的风吹拂而过,徐梓州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抬头,却只看到离渊的背影。
    残阳之下,那人的背影静默而孤独,脚下是无边血迹,头顶却是逐渐暗下的天幕,和慢慢消逝的天光。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涉及排雷与剧透:
    本文没有替身梗,魔尊从始至终爱的其实都是姬临川_(:з)_
    第8章
    得了血魂珠,两人便驾驭法宝一路疾行。
    徐梓州脚下法宝乃一玄色罗盘,他立于其上,心情久不得平静,眼尾余光时不时瞥向身侧之人。
    离渊御剑而行,任由凛冽的风划过身体,乌发与玄色衣袂齐齐飞舞,却丝毫不为所动,只闭目修炼,静默如同一尊冰冷的石雕。
    不知为何,徐梓州突然觉得,这杀人无数的魔修,此刻看上去竟有些缥缈。那张冷白面容清俊孤冷,似是天边残破的月光,寥落地垂落人间。
    但下一刻,他便在心底嗤笑一声。
    这比喻实在太过荒谬,怕是这魔域中人听了,皆会笑掉大牙堂堂魔尊首徒,狠辣手段魔域皆知,却被他形容得像个道修,岂不可笑至极?
    万万不可被其表象迷惑才是。
    徐梓州心中暗自警告,并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却不知为何,仍旧心绪难平。
    魔域第八重,魔道三大宗门所在。
    身为骨炼宗弟子,徐梓州一到此处,便向离渊道:这一路劳烦师兄照顾,梓州感激不尽,这便向师兄告辞了。
    离渊淡淡道:师弟不必客气。
    徐梓州却并未急着离开,踌躇片刻又道:实不相瞒,临行前,家师曾嘱我务必请师兄代他向魔尊问一声好,不知师兄可否
    离渊颔首道:我自会如数传达。
    得到应允,徐梓州悬起的心重重落下,他躬身行了一礼,便收起法宝落在骨炼宗前,脚步匆匆走了进去,模样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离渊并未在意徐梓州如何,只静立于半空,睫羽微垂。
    半晌,他的眼角眉梢突然浮现出一种极深极重的厌倦和疲惫。
    此处离魔宫还有数万里之遥。
    他遥遥向着北方望去。
    那里只一片云雾朦胧,他的目光却仿若穿透了重重障碍,看到了那座伫立在魔域中心,连绵不尽的庞大魔宫,像一个要将人吞噬殆尽、不见天光的牢笼。
    魔尊首徒?魔域弟子之首?
    他勾起唇角,嘲讽般笑了笑。
    离渊向来清楚,他是一把剑。
    一把,由魔尊亲手炼制而成的魔剑。
    充斥身体的魔气,铭刻神魂的禁制,还有渴望杀戮的欲望,无一不向他证实这点。
    他想起三年前,他自黑暗中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魔尊。
    他的主人。
    魔尊唤他离渊,说是予他的名讳。
    他直觉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空白茫然的记忆,却全然无法告知他这感觉的由来。只有一种隐晦的、无法形容的情绪在心底燃烧,让他仿佛本能般开口说了一个字。
    他说:不。
    接着,魔尊面上突然露出了一种奇怪的扭曲神情。
    充斥着沉沉的戾气,极阴郁而又极疯狂。
    他牢牢记住了这个表情,因为此后发生的一切,让他彻底明白一个道理。
    这世上,绝无魔尊得不到的东西。如若得不到,便只能毁掉。
    而他,算是被摧毁了么?
    离渊看着自己苍白的掌心,那里面汹涌流动着无尽的魔气,被上古咒文封禁在体内,形成了这具有着活人模样,内里却是一件死物的身躯。
    他突然感到有些恶心。
    恶心至极。
    回到魔宫后,离渊径直向主殿行去。
    偌大魔宫安静得近乎死寂。并非无人,便是离渊走来这一路,便看到了不下百个魔修与数量众多的傀儡。这些魔修皆笼罩于黑色斗篷下,走路悄无声息,几不与人交谈,如同飘荡的幽灵。而失了神智的傀儡则机械般重复手中动作,神色木然。
    整座魔宫的气氛压抑而森冷,四处蔓延着一种诡异的味道,似有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盘踞其中,莫名的恐怖笼罩着此地。
    离渊面无表情地走过,浑身魔气缠绕,修长苍白的手中握着一把黑鞘长剑,血色的纹路镌刻在剑鞘上,却仿佛有灵性般沿着他的手没入皮肤中,诡谲至极。
    那些幽灵影子般的魔修见了他,便纷纷停下弯腰行礼,他却只视若无物,快步而行,不多时便来到魔宫主殿,魔尊便在其中,但还有其他人的气息。
    离渊脚步停下,思索是否要先行离去,但很快,神魂中便传来魔尊的命令:进来。
    他便打消了离去的念头,自纳戒中取出装着血魂珠的黑木匣,迈步走进殿内。
    魔宫主殿幽暗空旷,穹顶极高,几盏幽冥鬼火灯点燃于通道两侧。
    魔尊端坐于高位俯视下方,手指懒懒敲击着扶手,表情莫测。各派魔修则立于下首,冷汗涔涔地揣测魔尊心意,见其久久不语,心更是提到了极处。
    便在此时,只听殿门吱呀一声响。
    黑衣魔修走进来,乌发雪肤,神色漠然。
    身后殿门再度缓缓合上。
    幽暗空间中,唯有那双沉沉血眸如同盛开在深渊地狱的红莲,妖异得令人心惊。
    众人只觉神魂不稳,甚至合体期的大能,都被这双眼眸摄神片刻。他们回过神后皆暗暗心惊,慨叹其无愧是魔尊亲传,不过元婴后期便能影响到他们这些修为更高之人。
    离渊却无视这诸多目光,只静默看向高座上的魔尊,像是等待,又像是问询。
    魔尊似是愉悦地轻笑一声,低沉嗓音在大殿中响起:走上前来,吾徒。数日未见,本尊交予你之事办的如何了?
    话音落下,众人便默契分开让出中间道路。
    离渊走到人群前方,缓缓跪了下来,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他双手捧着那黑木匣举过头顶,姿态相当恭顺,声音却冰冷得仿佛毫无情感的傀儡:弟子不辱使命,已取回血魂珠,请师尊查看。
    魔尊眯起眼睛,看也未看那黑木匣,只放肆地打量着跪在下首那人,从上身看到下身,仿佛能穿透那层薄薄的衣物,看到那具修长美丽的身体。
    在他的目光下,离渊本能般颤抖了一下。
    许久,魔尊方才收回目光,道:把它拿上来。转而扫向其他人,今日议事已毕,请诸位谨记今日之承诺。若无它事,便散了罢。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开口反驳,皆默契地退了。
    待旁人散尽,魔尊便伸手撑着头,姿态更加慵懒。离渊则拿着匣子走近他身前,再次跪伏了下来。
    这是他们平日一贯相处的方式要么魔尊坐着,离渊跪着,要么便是魔尊抱着离渊行那欢爱之事。
    对离渊而言,在魔尊身边,除了苦痛和刑罚,其他什么都没有。所有情绪皆被消磨得麻木,感受不到欢乐喜悦,亦无愤怒与悲伤。
    他存在于这世上,没有意义地存在着。
    只是存在,而非活着。
    他直觉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那东西被封禁在这具令人厌烦的躯体内,却仍旧深深的、深深的融入神魂执念之中,令他不自觉伸手想要触及。
    那是什么呢?
    那是是
    是他绝不应忘记的东西啊
    第9章
    魔尊指尖勾起离渊一缕乌发玩弄,模样颇有些乐此不疲,对那黑木匣却是兴致缺缺,连眼尾余光亦不曾分出半点。
    离渊神思不属,跪伏在魔尊身侧任其动作,纤长睫羽投下阴影,挡住那双颜色不详的眼眸,稍显苍白的清俊眉眼却越发显得动人。
    离渊回忆着他短短三年的记忆,一点一滴不漏丝毫,却完全无法回想起自己忘却的那极重要之物究竟为何,反而越往记忆深处探寻,便觉得越是迷茫,乃至头脑阵阵发晕,间或夹杂几缕尖锐的刺痛。
    忽而听到魔尊漫不经心道:在想什么,嗯?
    离渊迅速回过神来,他不动声色地控制住脸上神色,同时侧头在魔尊膝上蹭了蹭,将手上的黑木匣递过去,低低道:在想主人您的血魂珠。
    魔尊把玩头发的动作顿了顿,瞥了眼离渊手中的黑木匣,轻笑道:你如今倒是愈发懂得讨好我了,怎么,当我不知你又起了别的心思么?
    离渊抿唇不语。
    魔尊又道:罢了,看在你最近还算乖顺的份上,此次先不罚你。他心情似乎相当愉悦,道:知我为何命你取回血魂珠么?
    离渊不知。
    魔尊摸了摸他的头,道:自是为了你。
    离渊身体一僵。
    魔尊感受到手掌下的身体的僵硬,脸上笑容微微收敛起来。他俯下身,将那具修长瘦削的身体拉入怀中,一手环住离渊的腰,一手抚摸上那张因他的接触而泛起红晕的苍白脸颊,叹息道:何必俱我至此,我的离渊。
    离渊微微发抖。
    只要你乖乖的,我便不会像初时那般待你,魔尊的拇指压上他几无血色的薄唇,直将其揉躏得绯红,方才满意的移开,若早早便像现在这般惹人怜爱,我又怎舍得伤你半分。
    离渊沉默许久,才道:主人喜欢便好。
    魔尊听着他用清冷仿若碎玉般的声音,说出这么一句几近顺从的话语,情不自禁便将他的身子揽得更紧了些,埋首在他的肩窝上舔舐着那微冷的肌肤。
    离渊只感觉到魔尊温热呼吸倾吐在脖颈上,带着□□的沙哑声音自耳边响起:离渊,你之一切皆属于我。你将为我而生,为我而死,永生永世,无法远离
    那话语深沉而温柔,又带着近乎偏执的疯狂。离渊眼眸微微睁大,似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而在离渊看不到的地方,魔尊的眼神幽黯。
    自那人死后,离渊是唯一一个,令他心绪产生波动的人。他厌恶离渊受天道庇护的身份,却又情不自禁地想占有他,拥抱他。
    一念生而诸劫起。
    即便他此世再无可能爱上他人,却也是不想把这人放离自己手心的。
    他不想再尝试失却的滋味。
    所以,唯有将其羽翼折断,记忆抹去,囚于身旁,方才安心。纵使再无情爱,唯余怨恨,只要逃不开挣不掉,那又有何妨?
    他要的,从来不是得到,而是不再失去。
    魔尊的手顺着衣襟而入,触碰到那白玉般冰凉无暇的肌肤,而后慢慢向下滑去。极好的触感令他喟叹一声,呼吸之间便带上些许火热意味。
    离渊衣物随着他的动作滑落,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乌发如瀑般铺散,眼尾绯红渐次晕染,衬得那双血眸更加惊心动魄的妖冶。他环着魔尊脖颈,发出压抑的喘息,身体变得愈发火热的同时,心底却更加冰寒。
    这些年来,魔尊已不知多少次抱着他亵玩揉躏,发泄浴望,然而他对于碃事的恐惧和厌恶,却未曾因为习惯而褪去,反而更加深刻地扎根于心,成为萦绕一生的梦魇。
    他徒然睁着眼睛,其中尽是茫然的情浴之色,身体随着魔尊的动作起伏,血色浸染的眼底,却是一片荒凉麻木。
    一番云雨过后。
    离渊无力靠在魔尊怀中,虚软的身体上遍布红痕。他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上仍带着几滴欲坠未坠的泪珠,神色相当疲惫。
    这么快便累了?魔尊低头咬住他的耳垂,轻笑道,方才说要将予你之物,还记得么?
    离渊茫然地睁开眼看着他。只见魔尊指尖微勾,方才随意置放的黑木匣便应声而开,一颗散发着浓郁血腥的珠子飞入魔尊手中。
    是血魂珠。
    阴魔老祖耗费九百余年,以百万性命为代价炼成的绝世凶戾之物,阴邪至极。
    此珠血气浓郁,正适合你之体质。魔尊温柔看着他道,施以血炼之法,吸收其上杀气,可令你之剑体更加纯粹,杀伐凌厉无坚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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