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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不过老八也不是各个都能摆得平。”胤祺忽然说起了蒙语:“老十二有个舅舅叫托合齐,原本在广善库做郎中,不知怎么前些年和老八合不来。结果你猜怎么着?因为老十二的缘故,汗阿玛就多问了几句,觉得他是个人才,好家伙,听说已经拟做步军统领了!”
“这也太玄乎了罢。”富尔祜伦笑道:“他是真的被汗阿玛看中,还是得了谁的济啊。”
胤祺摇摇头:“不知道。”
俩人还在吃饭的功夫,随着托合齐做步军统领而来的还有另一个消息,八贝勒胤禩被康熙任命“署理内务府总管。”
消息传出惊掉了一票人的下巴,谁也没想到这八贝勒居然真得了皇上青眼,还这么能干。老八的声誉一时之间更上层楼,以八贝勒的母家出身,他能到这个地步,“八贝勒得皇上青眼”的话传遍京城。
康熙四十一年下半年,八贝勒胤禩才是舆论核心,连毓庆宫太子的风头都抢走了。大家纷纷传说,在立国多年之后,一个母家辛者库包衣人的小阿哥是如何得到了皇上的青眼。更重要的是,大家多少知道,康熙皇上可对辛者库的人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障碍。
八贝勒厉害啊!
就在外界纷纷扰扰的时候,胤禔正在畅春园和康熙讨论“听诊器”的问题,他说自己是看孩子们玩竹筒的时候想起来的。
“儿子想宫里太医给人看病,尤其是给女眷看病,都要隔着帘子诊脉。所谓望闻问切,若是能听到病人心跳如何,至少能判断这个人的病是否入侵心脉。”
胤禔解释的很通俗,康熙了解的也很快,只是这位老爷子还对这个非常简易的竹筒蒙布提出了修改意见:“朕观此物虽然有用,但不很方便,若是有什么软质的管子蒙上布或宣纸,效果和使用都会更方便。”
那就得靠橡胶管了,胤禔心道,能搞出橡胶管,那就意味着跑步进入近代科学了。行了,您老大概是个理科生,他就满嘴好听话,把这个玩意献给康熙,让他烧脑筋去了。
康熙四十一年年末,庶吉士观政即将结束,而沈瞭也向掌院学士请假,明年回到江南家乡为父母扫墓。当时他考中进士并未离京,这个理由请假倒也合情合理,但实际上他是要送顾贞观回南。
顾先生已经成为了顾老先生,他对成德说:“此身已老,若是再不回乡,怕日后就回不去了。”
于是沈瞭作为弟子就承担起了送老师回乡的重任,胤禔心有遗憾,数十年来这位老先生在京中给予他们不少帮助,现在也要归乡养老了……
因为他不能轻易离京,于是年末他很是准备了礼物和下人,要他们侍奉顾贞观师徒回南。一切安排得当,胤禔已经满腹离愁的时候,康熙却宣布“明年朕要南巡!”
作者有话要说:
老一辈都走了,小一辈走上舞台,开始折腾。
其实胤礽身边最后的死忠,原本是康熙很信任的人,估摸就是托合齐反水给康熙刺激太大,他后来才用隆科多做九门提督。否则佟佳氏一直没摸到过这种位置,也就鄂伦岱做过领侍卫内大臣。
再想想老八身边的死忠,揆叙,纳兰家其实也在走下坡路,佟国维家一直是名声很盛,但下一代也就那样,他支持老八的时候,隆科多还没当上九门提督。但在佟国维旗帜鲜明支持老八之后,康熙还用隆科多,可见这对父子的确是意见不同,而且老康心知肚明。
总之,康熙晚年夺储那十几年,仔细琢磨琢磨,的确是波云诡谲。
第177章 某人之死(上)
“人家都是烟花三月下扬州, 咱们偏偏得春寒料峭的时候就走,唉,做臣子也不容易啊。皇上也真是的,非要这么早启程, 就不能推后, 大不了在江南过年嘛!”
年后二月康熙起驾南巡, 这次不仅王公大臣随行, 就连皇太子也跟着一起出来了。而同样随驾的直郡王胤禔, 此刻正在听某位散秩大臣的抱怨。
至于哪位散秩大臣如此有勇气, 这还用问么?自然是鄂伦岱鄂表舅啊!鄂伦岱从离京开始叨叨自己怕冷, 等出了直隶, 到了山东境内, 他才消停下来。
这么多年不管是东巡还是南巡,纳兰家还是头回没人随驾,过去还没什么感觉—胤禔小时候看见明珠和成德总觉得那是自家人, 可骤然没了他们,突然还有点不太适应。
至少鄂伦岱的抱怨和絮叨还显得挺有人气, 对此心有戚戚的不止胤禔,同样随驾而来胤禛、胤祥等也有此想, 尤其在康熙同太子气氛又不对的时候……
这两年太子理政, 虽然也算井井有条, 但康熙不是特别满意,虽然这种不满只是针对继承人的水平问题, 而不是针对继承人本身。但作为本身性格追求完美的人, 康熙挑剔起来也让太子很不好受。
虽然皇帝再三表示“朕是教你如何查缺补漏”, 但谁能保证做事永远对事不对人。何况康熙对于皇太子擅自进行一些人事调整,心中到底有些芥蒂。
皇太子一说换人, 康熙就想到过去太子连身边太监搞鬼都不知道,一则他有点信不过儿子的眼光,二来他有意借题发挥。
你办事可以,但看人不成,瞧瞧你居然还想让索额图的儿子回来?!
父子俩几乎要不欢而散,逼的康熙抛出了杀手锏“傻儿子索额图一直把你当傻子骗你居然还袒护他!”,直接让胤礽呆立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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