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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就好,毕竟是好日子,若是显得冷落就不好了。”胤礽这样的做派,倒显得一派祥和之像。他笑道:“你们也会去休息罢,明儿还得早起读书呢。”
冬日是对老人特别不友好的季节,特别是北方的冬季,康熙四十年的年末直到四十一年开春,伊尔根觉罗家也丧事不断。先是福晋叔伯辈有人过世,继而就是年后,福晋的阿玛科尔坤也一病不起,终于没熬过开春。
这下伊尔根觉罗家的几个孩子也得回家丁忧,他们的职务也就得出缺了,有人盯着这几个缺儿、也有人盯着直郡王。
胤礽觉得,人倒霉的时候真够倒霉的,胤禔过去看着多了不得,本人有战功,母家也是两代人简在帝心,岳丈虽然不成了,可第二代也陆续起来支撑门户。可现在先是明珠夫人过世,现在又是科尔坤去世,明党几近烟消云散,而子弟们还得丁忧。
三年啊,朝中风云变幻,三年能改变很多事情。哪怕将来他们回来,恐怕也没什么好位置了。胤礽也知道,胤禔似乎在新科进士里有不少亲戚关系,亦或是旗下的奴才,但那又如何?
他是太子,就注定了这个舞台是他的,区区几个进士不足为虑。就算是汗阿玛,既然都说他们父子一体,那么汗阿玛的意思,也就是他的意思。换句话说,他的意思也会成为汗阿玛的意思……
胤礽看着手边吏部送来的名单,微笑着开始一个一个审视这些名字,这些日后都要为自己所用的。天下英才入我彀,直郡王依然只能做个贤王,这样多好,兄弟相安、君臣相得,他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如今,太子瞧着我,大概会像看小可怜一样罢。”胤禔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带着调侃。毕竟这会看起来,他居然真的成了光杆司令—得力的姻亲接连丁忧,门下奴才还是老样子,也没有太出类拔萃的。
道琴失笑,很快又没了笑容,胤禔见状就道:“等天气再好些,热孝过了,你请岳母去园子里住几日,你们母女散散心。”
“把你一个人扔在府里呀。”道琴精神还好,还有心情调笑道:“那我可不放心。”
他们夫妻醋起来都是直来直去的,胤禔道:“之前还说今年七婶过寿,把戏班子借给纯王府,富尔祜伦开口,等过几个月就送去了。外头不都说,戏班子里都是我的禁脔,结果都没人敢乱来。”
他们俩同时笑起来,外头的传言就是这么无稽,如今还有人说直郡王府里除了福晋,都是身份低贱的女人,是直郡王为了省事儿从门下包衣和外头买来的女孩子。
流言甚于猛虎,胤禔太知道这个道理了,于是他选择把所有的弟弟都拉下水,包括皇太子。
你看直王只有一个正头福晋在府里,还有这么多说法,那其他亲王贝勒府上有福晋、侧福晋、格格,侍妾,谁知道府里、庄子里,还有没有大量的无名氏。
天家从来如此,不生孩子都不知道天潢贵胄府里究竟有多少女人,至于查无此人的更不知道会有多少。就这样,大家都不干净了,直郡王顺利的从舆论旋涡又变成了透明人,胤禔心满意足。
又是一年春日,依照安排好的,道琴邀请母亲和侄女们到春明园住些日子散散心。胤禔则被康熙打发传旨给病愈的裕亲王,让他负责国子监的修缮,又下旨册封保泰为世子。
众人看来,心下了然,皇上已经开始培养直郡王涉及宗室事务了?这倒也好,以直郡王的序齿排行威望,将来掌宗人府绰绰有余。
而三贝勒胤祉铆足了劲儿修书,陈梦雷和康熙派过来的翰林学士几乎是面有菜色,日日夜夜的待在熙春园书房里,就为了早出成果。
四贝勒这一年来也被康熙差遣着办了不少实务,太后寿辰、皇帝万寿,小皇子们娶妻开府等等庶务,四贝勒办了不少,也是忙得人仰马翻。
至于五贝勒、七贝勒,到没有特别被给予什么机会,他们俩一个是无心于此,只管安享尊荣;老七则是想办差,但受限于排行年纪,自从让他送恪靖公主之后,胤祐也许久无事了。
这些人呢,总算处的还好,唯有老八,同几个哥哥有些不冷不热的。面子上瞧着都还好,但几个年长皇子在园子里热闹,一起吃个饭、打个猎,或者孩子们一起玩的时候,老八往往被排除在外。
他府上没孩子只是一方面,更大的问题是,他负责内务府一应事务,兄长们多少有些酸。另外他们几个也不太瞧得上胤禩那个“礼贤下士”的劲儿。
“他管内务府广善库,还不至于让我一醋,我要真的妒忌,也跳出来办差不就行了。”胤祺对富尔祜伦抱怨道:“真不是因为这个!”
他们俩是从小在仁宪太后膝下长大的哥俩儿,和亲兄弟没差。俩人吃饭聊起胤禩,胤祺对弟弟胤禟总跟着老八还是有些不高兴,富尔祜伦就笑话他嫉妒了,胤祺为自己辩白。
“你说他礼贤下士,弯得下腰、低得下头,那也罢了。”
胤祺道:“可是我听老九说,他对府中侍卫不满意的时候也挥鞭子,你说这么个人是不是内外不一?对他有用,他拿捏不了,就礼贤下士结交;被他拿捏的没法子,他不高兴就甩鞭子……这么个人,也就老九那个傻子觉得他好!”
“说他好的人可不少,佟国维也说他好,二大爷也夸他为人体贴。”富尔祜伦哼笑:“好想都觉得这位八贝勒对他们好,言出必行,许愿就一定实现。你别说,老八帮人办事是真能下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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