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娇和病美人[互穿]——一丛音(50)
荆寒章不明所以,拿着那串佛珠在手指上转来转去:这是什么道理?既然要让我找到,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躲起来?
晏行昱抿抿唇,只知道笑。
不过他说这句话,倒是让荆寒章想起来,这只鹿每回躲起来都是往他能一眼瞧见的地方躲,好像并非是为了躲避人,而像是期望有人能找到他,把他从黑暗中拽出来。
荆寒章转着佛珠的手突然一顿,佛珠发出一声轻撞声落回他掌心。
就在此时,一旁传来一阵脚步声,封尘舟那讨人烦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公子,殿下。
荆寒章不耐烦地朝一旁看去,果不其然发现了那讨人厌的封尘舟和他的妹妹封青龄。
封青龄年纪看着和晏行昱差不多大,并没有和她兄长一样是个阴天乐,明眸善睐,款款一礼。
见过公子。她说罢,又冷淡地对荆寒章行了一礼,七殿下。
荆寒章翘着腿,冷哼一声,他本不想理这兄妹二人,偏头却发现晏行昱正在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封青龄出神,似乎极其感兴趣。
荆寒章当即不开心了,他故意蹭了蹭晏行昱的发冠,吸引他的注意。
但晏行昱看得太出神,被蹭了下发冠只以为是自己碍事,往旁边撤了撤,不想挤着殿下。
荆寒章:
封青龄胆子大,连七殿下也不怵,眸子冷淡扫过去,但在落在晏行昱那双纯澈的眼睛时,突然一怔。
接着荆寒章就眼睁睁看着封青龄羞怯地垂下了头。
荆寒章:?
荆寒章本来还担心晏行昱见了封青龄会伤心吃醋,没想到现在伤心吃醋的反倒成了自己。
封尘舟扫见妹妹这个样子,立刻恨铁不成钢。
封家还是如出一辙的容貌至上,见了晏行昱第一眼,全都在那美色下沉沦。
但封尘舟却知道,这并不是人畜无害的鹿,而是一只杀人不眨眼的蛇蝎美人,若是有人被他这副乖顺的模样骗过去,恐怕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封尘舟的右手伤势才刚好,不想去招惹晏行昱,他尴尬一笑,正要说点什么,一旁的荆寒章就阴阳怪气道:怎么,蹲大狱没蹲过瘾,又故意来本殿下眼前晃?
封尘舟被噎了一下。
封青龄抬眸淡淡道:殿下说笑了,只是今日我的位子在公子身边而已,并非为殿下而来。
荆寒章:
封青龄根本不怕他,行了一礼后,直接坐在了晏行昱一旁的桌案上。
荆寒章气得够呛,他不高兴地戳了晏行昱发冠一下,道:你刚才在看什么?
看一个女人看得这么专注?不是说不能碰女人吗?
荆寒章好气哦。
看封青龄。晏行昱如实回答。
荆寒章还没来得及冒火,晏行昱就仰着头,眸子发光看着他,有些高兴地说:她果然没有我好看。
荆寒章:
荆寒章没忍住,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晏行昱不明所以:殿下笑什么?
荆寒章笑够了才伸手撩了晏行昱的长发一下,懒洋洋道:没什么。
说罢,像是个常胜将军一样,趾高气昂地回去了位子。
瑞王见他像是求偶成功的孔雀一样颠颠跑回来,就差开屏了,挑眉道:哄好了?
荆寒章哼道:谁去哄他了?
哦。瑞王说,方才是哪家的孔雀这么威风,只是为了一桌子菜就要杀人啊。
荆孔雀:
晏行昱还在不远处看荆寒章,好像大有这场宴席他什么都不做、就只看荆寒章一人的架势。
他正看着,一旁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
公子。
晏行昱又抓紧时间看了荆寒章一眼,才回头,发现是封青龄在唤他。
他微微颔首,脸上已没了对荆寒章时才有的鲜活,极其疏离道:封姑娘。
封青龄不知为何,极其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小声道:家兄有什么事做错,惹了公子不快吗?
晏行昱闻言笑了笑,他不愿对一个姑娘家冷言冷语,柔声道:小事而已,而且你哥已经将功补过了。
封青龄看了不远处的封尘舟一眼。
封尘舟都要急死了,唯恐晏行昱凶性大发吞了他妹妹似的。
察觉到两人都朝他看来,封尘舟不能再装死了,忙跑了过来,故作发怒对封青龄道:青龄,别对公子无礼。
晏行昱似笑非笑看着他,手中漫不经心地拿起一旁的玉箸,在修长的手指上来回转动。
封尘舟冷汗都要下来了,唯恐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玉箸扔远,然后要自己去接。
他虽然脸皮厚,但不至于能在太和殿百官面前面不改色地出糗。
好在晏行昱没那么恶趣味,淡淡道:没什么无礼不无礼的,再无礼的事,封大人都已做过了。
封尘舟:
封尘舟装傻充愣,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神情。
同时心中暗暗咬牙:不就是说错了一句话吗,这人也太记仇了些,那些官场上的算计和刁难,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么会功夫,皇帝也差不多该到了。
封尘舟听到安平的声音,如蒙大赦,忙回到自己的位置,暗自想着要如何才能让这记仇的蛇蝎美人饶过他。
听到皇帝很快要过来,荆寒章才恨恨将放在封尘舟身上的视线收回来。
瑞王笑道:怎么,还在暗中刁难封大人?
荆寒章哼道:谁暗中了?我那是正大光明地给他使绊子,谁让我是七殿下呢,权势不就是这么拿来胡乱用的吗?
他小声嘀咕:让他敢再胡乱下药。
瑞王:
瑞王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起先有人说他弟弟断袖了,自己还不信,毕竟就荆寒章这个臭脾气,除了皇帝和他能忍得了,谁见了他不得骂一句混世魔王其罪当诛。
皇帝能宠荆寒章,但下一任新帝却不会,这些年荆寒章不知招惹了多少是非,立了多少仇敌,但凡换个人登基,必定是要先杀他解心头之恨的。
若非如此,瑞王也不会这般积极地争夺皇位。
就算无人爱荆寒章,瑞王也要让他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不必再任何人手下苟且偷生,受人折辱。
他只是想让弟弟一生无忧。
现在看来
瑞王的视线穿过人群去看那端坐在轮椅上,视线热烈地盯着他弟弟的少年,不知怎么,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紧提了数年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无论男女,有人爱荆寒章,他替他弟弟高兴。
瑞王想到这,叹息道:七啊,你什么时候能把你那别扭的脾气改一改,哥也能早日喝上喜酒了。
不远处的晏行昱趁着荆寒章看他时,冲他一眨左眼,荆寒章立刻捂住胸口像是中箭似的往椅背上靠,脸都红透了。
听到瑞王这句话,他茫然道:啊?什么?喝谁的喜酒?
瑞王高深莫测道:你喜欢谁,哥就喝谁的喜酒。
荆寒章一听急得差点跳起来,本能反驳道:我才没喜欢晏行昱,喝、喝什么喜酒?瞎、瞎说!
瑞王:
第56章 帝气 殿下把我沾满吧。
荆寒章说完后, 自己都是一呆。
他木然半天,问瑞王:我刚才说了什么?
瑞王:
瑞王差点笑出来。
在说什么呢?这时,一旁传来一个含着笑的声音, 是皇帝到了。
整个太和殿的人跪地山呼万岁, 瑞王见荆寒章还在发呆, 一把拽住弟弟行礼。
荆寒章跪在地上,视线却不知怎么越过人群, 和端坐在轮椅上的晏行昱对上了。
太和殿众人只有晏行昱还坐在原地,在这么多人面前皇帝不可能会刁难他,晏行昱索性听皇帝之前的客套话不必多礼, 端坐在轮椅上, 只是头微微低着。
察觉到荆寒章在看他,晏行昱抬头冲他眸子一弯。
荆寒章立刻垂下了头,不敢再看他了。
皇帝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笑着对魂不守舍的荆寒章道:方才和你哥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寒章是喜欢哪家闺秀吗?
荆寒章不吭声, 瑞王不着痕迹在桌案底下踹了他一脚提醒他,也算报了方才被无缘无故踢了一脚的仇。
荆寒章这才回神,他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皇帝这话,好像之前因为荆寒章说自己是个断袖而把他罚跪了三个时辰的人不是他一样。
荆寒章天生反骨, 哪怕皇帝都不能把他的反骨正过来,他小小声地哼了一声,扬声道:儿臣不喜欢闺秀。
皇帝:
众人:
皇帝脸上的笑差点没稳住,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叛逆,但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当着百官面前直接暗示自己是个断袖。
若不是在宫宴上,皇帝真的想再罚他跪上六个时辰。
所有人噤若寒蝉,一时间不敢揣度这句话的意思。
最后还是皇帝故作无奈笑了笑道:寒章长大了, 还知道害羞了。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差点误会七殿下是个断袖。
荆寒章不服,正要说话,瑞王就假笑着递给他一杯酒,道:陪哥喝酒,闭上你的嘴。
荆寒章还是听瑞王的话,只好低着头不情不愿地喝酒。
此次宫宴,皇子们全都到了,和瑞王迎面坐着的,是皇后之子二皇子,也是朝堂上百官最为推崇的储君之人。
二皇子的相貌和荆寒章很像,眉目随皇帝,他撑着下颌,懒洋洋地看着闷头喝酒的荆寒章,又看了看不远处安静吃菜的晏行昱。
他不知看出了什么,突然笑了。
他手指敲了敲脸侧,懒懒笑着道:真有趣。
晏行昱一直在安安静静地吃菜,他知道自己醉酒后是个什么败家德行,所以根本不碰酒,皇帝说了什么他也只当听不到,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荆寒章。
他正百无聊赖地吃着菜,阿满俯下身低声说:公子,那个二皇子在看您。
晏行昱一愣,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发现那眉眼处和荆寒章很像的男人果然在看他。
阿满声音极低:这位二皇子为人处世十分圆润,朝堂之事从未出错,加上又是皇帝嫡长子,东宫之位已是铁板钉钉的了。
晏行昱也不怕他,对上二皇子的视线后,反而冲他一笑。
他边笑边对阿满道:从未出错?那就让他错一回。
此次宫宴没什么大风浪,好像只是普通的宫宴,入夜后便纷纷散了。
皇帝坐着帝辇,从太和殿往寝殿走。
他喝了些酒,揉着眉心微闭着眼睛。
无意中一股凉意落在脸上,皇帝微微仰头,发现天上再次落雪了。
而在将视线收回时,却扫到了不远处,似乎有一个身着血甲的人正站在空荡荡的长路上,背对着他。
皇帝眉头一皱,对安平道:那挡路的是何人?
安平顺着皇帝手指的方向看去,疑惑道:陛下,无人挡路啊。
皇帝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去时,果然无人挡路。
安平道:陛下应当是眼花了吧。
皇帝揉了揉眼睛,有些疲累:许是吧。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道:今日寒章可曾和封家姑娘说上话了?
安平忙道:说上的,只是七殿下脾性不好,没说几句封家姑娘就不理他了。
皇帝无奈道:就他那个臭脾气,谁家姑娘能忍得了他?
他说着,突然想起来了荆寒章之前在御花园和他说的话。
父皇,我好像断袖了。
皇帝的手猛地握紧扶手,每回想起来他还是有些火大。
安平道:陛下息怒。
皇帝又揉了揉眉心,叹息了一声:他还有两年便要及冠,这个年纪换了旁人早就妻妾成群,而他还是个不开窍的对了,他宫里的通房侍婢可安排了?
安平讷讷道:之前安排过,却全被七殿下赶出来了。
再为他安排。皇帝蹙眉,让他知晓了温香软玉,他就不会再执着硬邦邦的男人了。
安平道:是。
皇帝吩咐完,再次抬头,视线中竟然又扫见了方才看到的血甲人影。
这次他不能说服自己当幻觉了,立刻道:谁?
周遭侍从立刻拔刀,警惕周围。
皇帝死死盯着已经离他越来越近的人影,眼睛都睁大了。
那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眼熟,但周围的侍从却好像没有瞧见他,依然在环顾着四周。
皇帝咬着牙,不知为何这么冷的天,他额角却出了一身冷汗。
你到底他艰难看着一步步走向他的人,涩声道,是谁?
安平吓了一跳,讷讷看着不知在对谁说话的皇帝,干巴巴道:陛下,没人啊
皇帝好像没听到他的话,厉声道: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穿着血甲的男人手持着一把断刀,一步步走向皇帝,血滴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帝辇已经停下,男人在灯笼的照映下,缓缓抬起头。
乱发下的脸,是一张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脸庞。
皇帝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义父?
这声义父唤的安平冷汗都下来了,不知道皇帝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陛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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