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爱武松[水浒]——朴愚子(13)
满屋子女人听了这话全都后背生寒。
吴月娘下意识地向我身边倚了倚,小声道:身为夫妇,这人怎可如此狠心?
王婆哭道:老身我但凡有一句谎话,管叫雷劈了我。彼时街坊上也有看着的,皆可作证。
饶是那武大如何狠手打骂,藩六儿直叫不允,武大便带着那帮人一起打她。
直把她给打得没了人形,后是有人叫了官府的人过来,武大他们方才散了。
几位奶奶,你们不见藩六儿当时情形,若是见了,必也是看不下去的。
满头秀发叫人生生揪去一半,脸上满是鲜血,混身上下一块好肉也没有,胁骨硬是被人打断了三根。
婆子我听到消息赶过去,却见街上几个野孩子正在往她脸上撒尿
吴月娘再也听不下去了:罢了,你莫再说了,我现在给你些银钱,你叫她好生诊治诊治吧,能救回一条命来,自是功德,往后莫与她再行骗了。
王婆直磕得额头青紫:谢大娘子恩赏!您果然是菩萨心肠。
下人给了王婆二十两银子,那婆子还是不走,跪在地上戚戚哀哀。
第21章 大哥,你娶了我老婆吧
月娘道:大官人,这婆子拗得很,若是你不去看上一眼,怕是她真敢在门前跪一天,要不然我替你去看看
我一口打断她:你可不能去,万一撞上武大那些混货赖皮,说上几句不好听的,我可心痛。不但你不能去,她们几个也不能去,我西门府上的女人个个不受外人委屈。
月娘,玉楼,春梅和娇儿几个人脸上顿时浮现出幸福的神色,看向我的眼神里面满是柔情蜜意。
重病的那一晚算是想清楚了,世界上最重要的是家人和亲情,虽然我在有些方面不能满足她们,但是这并不妨碍我真心真意地对待她们,就象她们真心真意对待我一样。
叫下人套了车马,王婆在外面跟上,我问她:武大呢?武大在哪儿?
王婆道:这个时辰,许是在赌坊吧?
带我去见他。
王婆道:六儿那里您不去了?
我管她六啊七的?不就是怕再被武大欺负吗?我替她收拾完了武大不就行了?
王婆不敢违拗,自打前头带路去找武大。
车子刚停稳,正好瞧见武大数着一把铜钱从赌坊里出来,许是赢了些,美得一张凹凸不平的黑脸上满是笑褶子。
我跳下车子冷眼看他,他抬头瞧见我掉头便走,早被代安捏住脖子提溜过来一把甩在我脚底下。
我用靴子将他的下巴挑起来:见了大官人连个招呼也不打?还懂不懂规矩了?
武大看着我筛糠:小的见见过大官人。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他舔出一脸狗笑:许是大官人想吃炊饼了!
我去你的吧!抬脚踢在他脸上,立时将他门牙踢掉两颗。
我又一脚踏上他的后背,厉声骂道:说,前阵子我不在家,你可是带人去打我那相好的了?
武大缩着头哭:大官人冤枉,借小人十个胆子也不敢动您的人啊!
屁话!
一脚将他踹翻,又踏着他胸口骂道:武大,老子今天告诉你,那藩六儿是我大官人看上的人,我自花钱养得她白白嫩嫩嫩,你却带人打得她半死?可是吃了那熊心豹子胆?
武大硬着头皮冷笑:大官人调笑了,我家那Y妇如何入得大官人您的眼!
可她偏就入了我的眼呢!他虽是你的妻,却也是我相中的人,若是往后她身上再有一丝伤痕,我便要你狗命,可记住了吗?
武大咬着牙不吭声,恨得双拳紧握,强挣了几下,依然挣不出我的脚?。
我抬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四周看热闹的那些赌棍:往日之事,我不与你们论,从今往后,谁要再敢动藩六儿一分,我必然要他好看,可记住了?
话一说完,又冲着他胸口一脚踩下,武大又吐出一口鲜血来,哆哆嗦嗦道:是,我记住了。
大声些!
我记住了!
我又取了折扇照着他头顶猛拍:再大声些,再大声些!
武大强忍屈辱大声道:记住了,我浑家藩金莲是你的人,我往后再也不敢动她!
呵!这才懂事
我作势把脚收回来,洋洋得意。抬头却见街那头走过来一个人,瞪着一双血淋淋的虎目,钢牙咬紧,脚履沉沉,一脚硬是能在青石路面上踏出一个坑来。不是武松,又会是谁?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当着你喜欢人的面打了他的兄长,还说和他嫂子有一腿!
寒风巻得碧叶展,虽是入夏,为何背后一片苦寒。
武松死盯着我,紧握钢拳一步步走来。
他走一步,我便往后退一步。
耳边似有雷声鸣,他眼中自带睛天霹雳。
生怕他一掌落下将我拍成武大摊上一只炊饼,于是不顾脸面转身飞奔就跑。
连续蹿过十数条街,这才敢怯怯回头,好在,他并没有追过来。
辛亥年,丁丑日,岁煞东,镇关西!
辛不合酱,丑不冠带。
宜思想奢靡,行为放荡,宜与府上众娘子饮酒调笑,抑或找狐朋狗党约于青楼,点个头牌,叫个官奴,灌他喝酒,扒他衣裤
忌出门找打,强取出头
看了看踏过武大胸口的双脚,真怕哪天武松找上门来替我截肢。
过后几天,终日惶惶,□□缩脑,不敢出门。
待得半月方过,这才得到消息,武松走了,就在我打武大那一日他便走了。说是太爷有个当大官的朋友要过生日,备下几车厚礼,叫武松替他送去!
心中吊得那一口气方才落下。原来这货不在家啊?白白在家里窝了这么久。
正要呼朋引伴地出来喝酒压惊,应伯爵带来消息,说是花子虚不行了,众兄弟要一起去府上看他。
不知道花子虚他爹是怎么给他起的这个名儿,叫花子,他还虚,他不虚谁虚?
自打我与他相识,便未见他好过,今日咳,明天喘,吹上一阵风就能躺病半个月。
偏他还是个好酒色的,一日无了杯中物便觉不欢畅,一天不叫那几个小厮进房门,便说不痛快。
可他那娘子李瓶儿生得又极好,珠圆玉润,白白嫩嫩,此时身着一件月白色的直襟褙子,斜梳了一个堕髻出来迎我们,见面未说一句话,泪便下来了。
相公身子不好,怕是过不得这几日了,这才叫奴家带话给叔伯们前来相见。
好一个娇滴滴的哀怨美人。
应伯爵那个混货当时摸了自己的帕子就要替她擦泪:嫂夫人何故说这不吉的话,花兄吉人自有天相。
李瓶儿闪开他的手道:几位官人随我进来吧,相公还在等着你们呢。、
入了内室,先闻到一股药味儿。
花子虚惨白着一张脸,人已经瘦得比纸片还要薄了,见了我们几个,叫身边小厮将他强扶着坐起来与我们招呼。
众人见了他这样,皆是掩面嘘吁。
李瓶儿唤了下人上茶水。
我看那上茶的小子生得唇红齿白,走路也捏扭个身子,只觉得混身都不自在。
将茶接下,放在一旁问道:花兄的病可着人瞧过了?大夫是怎么说?若是寻常大夫不济,我叫我柜上郎中再来瞧瞧,他往日可是在东京行医的,名声大得很。
花子虚惨笑着道:我的身子自己知道,如今哪怕是华佗再世也救我不得。不劳大哥费心,免得我将日去了,反累你铺子里的名声。
官人啊
李瓶儿捂着脸哭得抽抽答答,梨花带雨,娇怯动人。
应伯爵,云理守和孙寡嘴他们几个人的眼睛便又直了。
我道:花兄何必如此悲观?仔细将养着许有转机呢,别的不说,你哪怕是为了嫂子也该多抱希望啊。
不这般说还好,一听我这话,花子虚也哭了:我这一辈子啊,就是个混货,只做过一件正经事,便是娶了瓶儿,我命短走了,谁也不累,只觉真心亏欠了她
官人啊,莫说这话,你叫奴家心痛李瓶儿上前抱着花子虚又是哭得凄凄哀哀。
应伯爵展着泪道:花兄何苦说这个话,你走了,不是还有我的吗?我往后常来看顾着嫂子便是。
花子虚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咳死过去。
孙寡嘴他们几个人一起又劝,无非是承当着在花子虚走后,日日过来看顾,定不叫李瓶儿一个人受了委屈。
他们越说,花子虚越咳?,眼瞅着花子虚快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了,李瓶儿赶快道:各位叔叔伯伯,你们先出去外堂坐着吧,相公咳得这般厉害,怕是过了病气给你们。
谁还听不出这是个逐客令了?
这几个人脸皮再厚也不能再死赖在这里了,一起拱手作别,忽听得花子虚道:西门大哥,你留一下,小弟有话想跟你说。
几个人悻悻然出去了,止我一人留下。
花子虚道:瓶儿,你叫大哥过来坐,我有话要说与他听。
我忍着他那一身药味儿在他床前坐下:子虚兄,有何事要交待我去办的?
花子虚指着李瓶儿道:大官人,我求你将她给娶了。
我愣了一下,赶快摆手道:花兄万不可开这种玩笑,我家大娘子知道了,怕是跟我生气。
花子虚惨笑:大哥顽笑了,谁不知道你府上那些女人个个贴心?大娘子更是个贤良的,此时我却未与你说笑,是真心想将我这妻子托付于你。
我花家人丁单薄,叔伯亲朋里也未有那可靠的,将来我不在了,瓶儿她一人守着这份家业我怎可放心?何况她如今还有着身孕?
我瞪大两只眼睛看他,细毫不掩饰眉目间的惊讶,就你这身子和生活习惯,确定那孩子是你的?
花子虚道:我知道大哥你在想什么,便是前几个月吧,我觉得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便想着与瓶儿留下个孩子,连着素了几日,又温补了许久,这才与她同-房,连续半月她便有了
听着这个过程就感觉好艰难,真心委屈这两口子了。
第22章 宋江是我哥哥
李瓶儿的脸登时红透,想要退下去,却被花子虚强行留下了:大官人,我这一生未交几个朋友,其中我最为羡仰的便是大官人你了。
一来你会经营,家业越做越大,是咱县里首富,二来你对府上那些女人也好,她们那么多个皆能和睦相处,瓶儿交给你,哪怕只是为妾,我也知她不会受了委屈?。
你是个英雄,我家瓶儿也是一个奇女子,她初时给梁中书为妾,那老贼惧内,寻常里不敢碰她,却也将不少宝物赠予她讨好,她便敛声将那些宝物全都存在外头,待到梁中书倒了,她卷了细软便改嫁与我叔父。
后来我叔父也没了,她又带着我叔父家的细软嫁与我。
不怕你笑话,我是个没用的,祖上家业全都被败得光了,这几年来,全靠着瓶儿操持着这才维个体面。
如今她又有了身孕,我这一走,少不得有人打她主意,我一来怕家产旁落,二来怕她受人欺侮,连肚子里那一根独苗也保不住。所以就想着,叫你把她给娶了,我的所有家业带那孩子将来都归了你西门家。
花子虚的叔父是个太监,但凡是太监哪儿有不变态的?李瓶儿为求个安身之所,竟能委屈自己嫁给他,也算是真豁得出去了。
花太监的家业甚大,他死之后,李瓶儿又带着他的家业嫁给花子虚,原本是图上几天安生日子,没想到这货向来不知自重,也是个短命的,转眼又要累她守寡。
真心同情李瓶儿,可是这跟娶她是两回事。
使不得啊,当真是使不得!花兄说这话,竟是将我当作什么人了?
花子虚冷笑:若你不允,难道眼瞅着我死后,应伯爵他们几个日日来缠?那岂不是把瓶儿推进火坑里了?哪怕是他们不缠,怕是我那些远房亲戚们怕是也要借着由头欺她,我家瓶儿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岂不是要受尽委屈?
花子虚说着说着就又哭了,他一哭,李瓶儿也跟着哭,两个人把我当天神祖宗一样抬举着,硬要叫我娶了李瓶儿把家业全都给我。
我问系统:这事听上去好邪门,这男人还没死,就急着给自己老婆找下家了?
系统叹了口气:一点也不邪门,夫权社会就是这样,女人再能干,要是没个有能力的男人护着,她也活不下去,花子虚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虚,又跟李瓶儿商量好了这才找你说的,你也就别推辞了,这也是命里注定。
我知道西门大官人命里与李瓶儿有这个缘份,要不然那本名著的中间一个字也不会是李瓶儿的名字,如此说来,现在拿的剧本不是《水浒传》啊?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答应了,我说要回去先跟家里几位娘子商量商量,再说了,万一哪天花兄的病好了呢?
出门的时侯,李瓶儿一直把我送到门外,满脸俯首贴耳的样子,象是等不及要我把她牵回家了。
第二天,花子虚就死了。
我与众兄弟一起帮他主持丧事,李瓶儿将花子虚的遗嘱取出来当众念了。
那几个混货得知李瓶儿要带着那万贯家产入西门府上为妾,当即哭得捶胸顿足,如丧亲爹。
丧事完了,回府与几位娘子把李瓶儿的事儿说了。
吴月娘呆了半晌,道:我以往也见过那李瓶儿,知她是个贤良懂事的,也好相与,她能带着财产孩子入了府说不定也是件好事。
孟玉楼低头玩着帕子不开口。
李娇儿冷笑道:依着我说,花子虚做得好买卖。他说起来是托妻献子一片大度,说白了,却是叫咱们替他护着老婆孩子。
依着我的话,若是果真叫李瓶儿守尽孝期进了门,她那儿子可得随了大官人的姓,不能姓花,得姓西门。
我摇着头笑:你这丫头倒是会处处替我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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