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榜秀才(GL)——七月岸(41)
果然那带头的男子自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来,厉声喝道:本官乃禁军金吾卫大将军,效命于天子,奉太后懿旨沿途护卫江大人安全,若遇危害江大人性命之事可便宜行事、先斩后奏,尔等是要造反吗?
一声令下,乔装在四周的禁军精锐慢慢聚集,从十几名渐渐到上百名,整齐有素地围在人群外面,气势不知压了县衙的捕快多少倍。
围观的百姓纷纷跪下去,衙役们战战兢兢地收了刀,伍期泽嘴唇嗫嚅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被眼前这阵仗吓得双腿直抖,匍匐在地上不敢再抬头。
于是乎,所谓的暗中保护,在回京路上就变成了明里保护,比起来时的路,回去的路上着实壮观。马车里,江三言看了眼跟在外面的禁军护卫,放下车帘轻声道:小乔,你说他们会不会是来找。
嘘,既然说了是来保护你的,就是来保护你的。钱小乔伸出手指按在了江三言的唇上,然后默默摇了摇头。
她自然能想明白这些人的真实目的,所幸她们此行没有提起过李铢,也没有贸然联系,不然定会打扰先生那平静的生活。
其实太后和我们当初一样吧,无法接受那样的消息,下落不明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给活着的人留点希望。江三言搂住钱小乔的肩膀,两个人倚靠在一起,感情的事最复杂也最简单,深陷其中的无法看清,更无法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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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齐小宋是个乞丐,一个女扮男装的乞丐。
某天她遇到本县才貌无双的木大小姐,几番纠结走过去道:我观你眉间有煞,明日恐有牢狱之灾,最好举家离开此处。
木青茶:还请让路。
次日木家通匪被抄家,木家大小姐潜逃在外,为了躲避追捕,她女扮男装混在一群乞丐里面,落脚在城外的破庙。
入夜,有人凑上前来悠悠道:我观你今夜有桃花劫,看到那几个人没,他们荤素不忌,木大小姐扮了男装也不安全,不如跟我睡一块吧。
木青茶看着齐小宋冷声道:让开!
齐小宋:难道不感谢我未卜先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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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一行人到了京城后, 原本的府邸就显得小了些,于是除了把江攸宁留在府中之外,钱小乔把隔壁的院子买了下来, 挂上钱府的匾额, 安排弟弟和汤谷儿住进去。
从京兆府回来的江三言,看着并列的两个府门,左为钱府右为江府,心里瞬间涨的满满的。
一家人吃过晚饭,江三言回到书房, 这是她饭后的习惯,每天反省一下今天所行之事有没有不妥之处,以及梳理清楚明天要做的事。
同样的,整理完一天的账册, 坐在一旁的钱小乔温柔地看着面前的人, 两个人总要说会话。当然大多时候都是江三言在分享自己所遇到的问题,然后一起探讨怎么处理。
毕竟她对商场上的事情一窍不通, 而钱小乔却可以在政务上提出一些有效的建议, 不过今天遇到的事情有些棘手。
夫人可还记得新年前后传到京城中的那则十六字预言?
你是说从南境传来的。钱小乔稍一思索就想起了那时的事,话没有说完, 她们却都明白, 当时先帝周契北屡战屡败, 而太后却力挽狂澜,再加上那则神乎其神的预言,云凇监国几乎可以说是民心所向,不过这半年来海河清晏,为何又提及此事?
江三言见她想起来后面露疑惑,便把手上的一份公文递过去:这是今早上京外发生的事, 我总觉得此事透着诡异,这位应天运而出的所谓道长有些不简单。
公文上记载的是京城旁边一个县城所发生之事,县令因事出突然,又恐慌不安,便把事情详述于公文上,奏到了京兆府尹这里。
京兆府负责管辖京城及周边治安和百姓安定,可以说是京城内外的一般公务都归京兆府管,也是这些县令的直属上司,所以这件事就被呈报了上来。
公文上说,曾发出十六字预言的那位神秘女道长途径此县某处村镇,在山壁山留下两行字:江山无主,天降异象,明日未时,紫薇星怒,护主回京,福泽万民。
钱小乔看完之后眼底划过一抹沉思,这位道长竟然完好无恙地出现在了京城附近,还留下此等惊天之语。
江山无主,如今是太后监国,腹中孩子俱是未来新帝,说是无主却也有主。她抬头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是行宫就在此县境内?钦天监可有动静?这位道长身在何处?
不错,行宫就在此县境内,和这个镇子仅有一山之隔,太后正在行宫内避暑,明日恰是她回宫的日子,而这位道长的踪迹无人得知,钦天监在此之前并没有动静,想来是没勘破有什么异象。江三言还有一个猜测没有说出来,钦天监到底是没勘破天有异象,还是勘破了却被有心人瞒下就不得而知了。
云凇在行宫避暑已经十多天了,明日就是原定回宫的日子,至于留下预言的那座山之死普通的山,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明日未时,太后应该身在何处?钱小乔联想到什么,天降异象不可控,但后面的护主回京却是可控的,而这个江山之主是指谁,在这里就不言而喻了,可是当真有那么巧事吗?
按时辰算,应该已经回到宫中了。江三言敛眉沉思,与钱小乔相反,她自己本身就是重生之人,对这些神论多少要敏感些。
她有预感这则预言应该是真的,明日会有异象,当然太后也会借由这个异象而做些什么,来应验预言上的每一个字。
若预言成真,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只是不知太后能不能做到分毫不差,若一旦做到,哪怕是心有疑虑的人也不得不相信了,毕竟此事但凭人为食不可能做到的。
次日,百官早早候在城门,而云凇则在行宫内发出一道口谕:哀家昨夜梦到神谕,此行回京需百姓同行,否则百姓危矣,命旁边村镇中人全部随行,无论老幼,不便行路者抬也要抬走,务必保证一个不漏。
巳时三刻,按脚程来算,太后应该已经到城门了,可眼下却连个人影都没有。百官刚说升起疑惑,就有人将行宫那里发生的事报来。
不同于一无所知的京中百姓,朝廷官员对那份奏折内容都是清楚的,毕竟这位京兆府尹江大人直接就写折子递了上去,一天时间,足够朝臣们相互知晓。
眼看着到了午时,还有一个时辰就是未时了,太后的踪迹依旧没有,反而是天色逐渐大变。正午的太阳高高挂在天上,周边的云彩由白转黑,边缘仿佛都镀了一圈金光。
百官们忍不住抬头,心里边几乎在同一时间掀起了惊涛骇浪。有一轮黑月出现在空中,渐渐蚕食着闪耀的阳光。
天狗食日了,天。京中百姓相互奔走,甚至纷纷拿出锣鼓来在街上敲打。
不知不觉,天色在太阳一点点消失中缓缓变昏暗,还有一刻钟就要到未时了,太后的辇车也出现在视线里。
走近后,看着辇车后面缀着的数千百姓,百官都跪了下去,天上的黑月也蚕食掉了最后一点太阳,霎时间不远处的天空闪过金光、落下巨石。
而太后的辇车刚好走进城门,城门处被强制随行的百姓,看着远处的异象,反应过来纷纷跪倒,那巨石所落之处分明就是他们的村镇,若不是被太后召来随行,这一千多号人岂不是已经命丧巨石之下。
忽地,不知是谁想起了那则预言,在人群中抛下响声:是神谕,是江山之主,护主回京,负责万民,太后是江山之主啊。
江山之主,拜见江山之主。一千多号人此起彼伏的跪下叩谢江山之主,盖住了百官的恭迎太后回京。也勾起了不明真相的京城百姓的好奇心。
传哀家旨意,京兆府尹全权负责安顿此次随行的百姓,尽快为他们重建家园。云凇走下辇车,转身将下跪众人中的几位老者扶起来宽慰几句。
天女下凡啊,是神女啊。结果被云凇贵不可言的气势所摄,又因着她的出尘绝色,在几位老者眼中有如神颜。新一轮的跪拜又开始,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众人心中,就像是船到了桥头,自然通过,没有引起任何疑义。
待太后离开城门处,一千多个人的嘴巴在这当口把消息传得比圣人之言都要快,不过半刻钟的功夫,所谓异象所谓预言,瞬间传遍京城,想必不需要多少日子就会传遍天下。
不同于百姓的盲目信奉,鱼跃客栈的掌故宋程作为一个后世之人,清楚这些异象不过是日食和陨石坠落而已,只是把这种自然之象拿捏的如此精准,在这没有什么科技水平支撑的古代,真的只靠人力就可以做到吗?
连她都有这样的疑惑,更遑论普通百姓,如此神谕,如此凑巧,让人无法再升起一点质疑的心思。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本该顺应天意的云凇却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照常上朝,照常面色无波,任谁也看不透。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这次的异象仿佛是点了什么引线,那位神出鬼没的道长一则又一则异象遍布各地。
偏偏她每次所预言的事距离事发的时间都很紧张,当地衙门还来不及信服,事情就发生了,更遑论去做什么准备。
可每到这种时候,朝廷所增援的人力、物力却都恰到好处的赶上了,一问就是太后旨意。
比如那位道长预言:明日卯时,江南暴雨,稻田大涝,颗粒无收。
果然眼看着就要成熟的水稻全部遭了殃,坍塌屋舍数不胜数。不等百姓们沦为灾民,朝廷的赈灾银两和物资,以及大批支援的官兵就到场了,有如天降神兵,比当地衙门还及时,让百姓免受了背井离乡之苦。
百钺二十七年是不太平的一年,却也是难得太平的一年。
在这样的你来我往间,朝廷的人找到了那位道长,太后将其封为国师。
而国师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请太后临朝,江山之主,天命所归,万民福祉。
下朝后,江三言将朝中发生的事讲完,压低了声音:眼看着就到年底了,那位所谋之事几乎不会遇到什么阻力,想来也不会有时间再分心在你我身上,我们趁年假去看看先生吧,一年多未见,实在是让人挂怀。
去也可以,不顾还是小心些,不要直接去襄南府,先回赐县,然后闭门几日,我与你悄悄前去。都说时间是治愈感情最好的良药,但谁也不能保证这味药什么时候才能生效,有的人或许几个月就痊愈了,有的人却需要许多年才能治好。
好,若先生还没有想起,咱们就远远看着,只要她开心就好。江三言握住钱小乔的手,眼底尽是温柔。
嗯,只要她开心就好。钱小乔回握,眼底带笑,人这一生太短暂,各处奔波各种图谋,到最后不过是四个字,开心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偷懒了几天,今天都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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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国师顺应民意顺应天意的举措遭到了反对,而反对的人是当朝户部尚书,三朝老臣云奉, 也是当今太后的亲生父亲。
臣反对, 自古以来从未有女帝临朝,此等违背祖制的牝鸡司晨之举如何能行,太后监国乃是先帝遗诏,请太后不要坐下昏聩之事,请还政于天子。
次日朝堂上, 在群臣支持声中,云奉语句铿锵地站了出来,挺直的背宁折不弯。一石激起千层浪,有几位老臣也开始面露犹豫之色, 似乎在思考着要不要站出来。
迂腐, 祖制不是用来一成不变去遵守的,而是用来不断去完善的, 还政于天子, 天子何在,国不可一日无主, 云尚书老眼昏花了, 连天降异象都看不见, 除了太后还有谁能当此任,难不成让这一国之主的位子形同虚设,恐怕到时候只会引得敌国觊觎,断送了这大好河山。
不等有老臣表态,李锱第一个站了出来,言辞之间毫不留情, 原本开始针锋相对的两人之间,顺势有了剑拔弩张的意味。
云凇只是静静地看着,并不开口,似乎也在等他们争论出一个结果,那个结果是什么也不怎么重要的样子。
大胆李锱,这天下事周氏的天下,天子只能姓周,而不是姓云,我尚且如此,你是何居心,难不成想陷我云家于不义?
云奉分毫不让,语气又提高了几分,他甚至侧过身子怒目而视,仿佛李锱正在抹黑云氏三代良臣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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