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白莲花上色需要分几步——西呱(51)
江画不明白苏闻为什么突然提起这茬,不过回忆一番,之后他去过越歌家那么多次,确实一次都没有遇到过欺负白莲花的小混混。
阳明区很乱,你最近常去,又招惹过这个小混混,我不放心,就让人查了一下,两个多月前,他被人打了一顿,伤得很重,断了三根肋骨,鼻梁断裂,耳朵也出了问题。
江画抽了一口凉气,仿佛感同身受般捂住了鼻子:被、被打得这么惨?
嗯,被一个人。
明知道自己大概率不认识,江画还是很好奇到底谁这么凶残:被谁?
因为说的是都是实话,苏闻态度一直很坦然,说到这里,他甚至自己又低头确认了一遍资料上的名字,才复杂望向江画。
被越歌。
第58章 称呼 。
被谁?江画怀疑自己没听清。
苏闻耐心重复了一遍:越歌。
江画眨了眨眼, 认真盯着苏闻的表情,发现他好像没在开玩笑后,一时结舌。
苏闻是个很靠谱的人, 对于他所说的话, 一般情况下,江画都是会盲目确信的, 但这个只限于一般情况,苏闻现在所说的越歌把人打了,还打的那么凶残,就实在太挑战他的信任度了!
江画又确定了一遍:苏闻哥,你是说那个小混混的伤都是越歌打的?
苏闻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无奈表情:确实是他做的,画画, 你不相信吗?
他怎么可能打人...
江画想起越歌柔柔弱弱的脸和跟壮硕完全不搭边的身形, 怎么都没法说服自己相信, 要是越歌打架真这么厉害, 根本就不需要他带歪了。
等等...
想到什么, 江画突然回神,在脑内询问越歌的带歪进度。
系统:百分之五十五。
有一段时间,进度条上涨的特别快,除了谈恋爱, 江画自认那段时间他什么都没做, 有没有可能是小混混私下又找上越歌,而越歌变歪之后,有了反抗意识, 觉醒了打架能力?
...!
白莲花被带歪超过百分之五十,性格应该和正常人差不多,面对小混混这种恶势力, 当然会选择反抗。
自以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江画突然之间有种看见了胜利曙光的感觉。
他从沙发上蹦起,眼睛亮晶晶地自言自语:所以进度条才会自己上涨,原来是因为心态变了...
江画既没有不敢置信,也没有晴天霹雳,反而莫名其妙地兴奋了起来。
这也太省事了吧!
...?
苏闻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的反应,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江画。
他回忆起越歌那胸有成竹的嚣张模样,即便不想承认,但这四个月的时间,除了调查出的资料之外,这两个人之间一定还发生了其他事情。
不过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后悔也没用,事已至此,苏闻只能继续采取循循善诱的方式劝说。
画画,如果越歌是这种表里不一的人,或许他一开始就在骗你。
提起这个,江画老脸一红,挠了挠头,心虚地讪讪:苏闻哥,他没骗我。
你怎么确定的?
江画不知道怎么跟苏闻解释,总不能说越歌会变坏,都是他从中作梗,恶意引导吧,越歌学会打架,恐怕都是他的责任。
卡壳半天,他支支吾吾地说:他一开始不是这样的,一开始,他真的会给小混混钱的。
...
苏闻吸了一口气,心中憋闷,意识到江画与他根本不在一个脑回路。
那你怎么确定他一开始不是这样的?苏闻问。
江画态度更加含糊,他眼神飘忽,有点待不下去了:我确定,总之,苏闻哥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他是什么人。
这口气憋得苏闻有些肺疼。
这还不算,敷衍之后,江画竟来跟他找认同:而、而且打架也没什么啊,总比被小混混打好,对吧!
...
两个人对话半天,却都没提起小混混挨打的时间点。
苏闻觉得让江画知道越歌的行为就够了,但他不晓得系统和任务的存在,江画脑内有一根白莲花各时期变坏程度的进度条,所以便没有特意提起小混混挨打在九月。
而江画,想当然地当成了最近。
江画现在困意全无,额间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他担心苏闻接着追问,自己没办法解释,苏闻对越歌的印象只会更坏,一个是一起长大的竹马哥哥,另一个是被他带入歧途的男朋友,他不想让这两人多出一层嫌隙。
因此,见苏闻端着脸,仍试图劝说他什么,江画绕过沙发,脚步朝玄关挪动。
苏、苏闻哥,我马上期末考试了,作业还没写完呢。他吞了吞口水,不忘朝楼上瞥了眼。
乔修远刚从书房出来,见他这好像要离开的架势,眉头瞬间紧皱。
这就要走?脱口问完,乔修远自己先愣了愣。
过去都是江画赖在他家不走的,他最常做的就是赶人,但这两次,竟然根本轮不到他赶。
江画忙不迭点头:你和乔哥明天中午还要赶飞机,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这场谈话刚刚开始,苏闻没想到,他才说了越歌一点坏话,江画竟然就要走了。
一时间,他心中五味杂陈,酸涩难言,看着江画无声抗议的脚步,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涌起阵阵痛楚。
这种感觉难以言喻,但他突然理解了两人出国时,江画为什么会又哭又闹,发了一大场脾气,甚至和乔修远冷战那么长时间。
那时,江画应该是觉得自己被抛下了吧。
苏闻不知道乔修远有没有发现,但他却意识到,在这四个月,不知不觉间,江画也把他们抛下了。
......
对于越歌无师自通,学会了打架这件事,江画不但乐见其成,甚至想给他一个大大的鼓励,鼓励他再接再厉。
当进度条攒满那一天,就是他彻底摆脱系统,性命无忧的时候。
不过在鼓励的同时,他隐隐也有一些焦虑,比如说如果越歌过段时间变得太坏,真的成了不良少年的模样,会不会先从他这个男朋友下手欺负。
他问系统:现在进度一半,越歌学会反抗恶势力了,那等到再多些,他会不会去主动欺负人?
系统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犹豫道: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江画:不会杀人放火吧?
系统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幽幽开口:我也不清楚,以前的宿主都失败了。
江画:...?
系统:白莲花越歪就越具危险性是肯定的,不过不用杀人放火,我就能分析出实际的进度条,如果他真有这个冲动的话,你拦着不就好了。
江画正在回家的路上,听到系统这套不负责任的说辞,气得直接一个仰倒。
江画:我要是拦不住呢?!他要是坏得要命,欺负我呢?!
系统一直以来,从来没有认真跟他科普过带歪成功到底是一个什么概念,直到此刻,江画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可气的是,系统似乎对此不以为然:为了自己的安全和任务着想,你只能想办法提高他的好感度,如果白莲花特别喜欢你,就不会欺负你的。
江画:哈?!
江画纵使再迟钝,此时也发现了任务的异常。
表面上是带歪任务,实际上,明明就是在逼迫他刷满白莲花的好感度,如果白莲花不喜欢他,这个任务就会变得异乎寻常的困难。
系统最近的存在感很低,大半时间都处于隐匿状态,很可能就是因为心虚,怕他发现不对。
江画冷下脸,恨得牙关直痒,一旦被系统砸中,想活命,竟然就得把自己搭进去。
想通这点后,他不禁怀疑其系统先前的种种建议,会不会是蓄谋已久的圈套。
系统见他久久不说话,难免有些心慌,赶紧解释道:其实也没有多难,你家里有权有势还有钱,任务完成之后,想和白莲花分手还不容易吗,他再黑也是一个人,你要是想分手,他...
说到一半,系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突然噤声。
江画以为它越说越心虚,气急败坏地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不是,还完成以后,我能不能活着完成都说不定呢!
想明白种种利弊,他不再搭理系统了,除了进度条,以后他绝对不会再信系统的一句话,纯粹就是把他往火坑里带。
如果一开始,他就知道带歪白莲花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还得把自己卖了,他说不准当时就直接放弃了。
但现在...
江画咬紧嘴唇,看着车窗上映着的脸,那张脸神情复杂,抛开郁闷和怨愤,细微之处,隐约又流露一丝微不可查的期待。
对于更加更加喜欢他的越歌,他竟开始期待起来。
拿出手机,他犹豫拨通了越歌的号码。
在话筒中传来三声拨号音后,越歌接通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静悄悄的,江画等了一会儿,才听到轻微的翻书声。
越歌突然问:到家了吗?
江画一惊,四下看看:你怎么知道我在回家?
随便猜的。越歌轻笑了声:有问题要问我?
没有问题啊,就是打个电话。
越歌若有所思地低喃:果然...
果然什么?
嗯...越歌说:那果然是想我了吧。
谁想你了!
江画一下涨红了脸,发现随着进度条增加,越歌不但歪了,脸皮还越来越厚了。
我就是闲得无聊,才打的电话。他试图解释。
幸好你正无聊。
江画撅起嘴,有点不满:为什么?
因为我想你了,正准备打去电话。
越歌的声音压得很低,含着几分温柔笑意,明明两人隔着几公里的距离在打电话,声音穿过话筒,就像本人真的在身边与他说话似的。
江画这下不止脸颊发烫,头顶都要热得冒烟了。
他捂着脸,额头抵着前排椅背,娇嗔道:你别说了!
谈恋爱使人上头,江画着实好奇,越歌是怎么面不改色说出这些的,不过他不得不承认,每当越歌通过某些言语或行动表现出喜欢他时,他的心脏都会乱了分寸,像揣进了只上蹿下跳的兔子一样。
江画。
越歌突然唤了声他的名字,江画没吭声,一边用手背缓和脸上的余温,一边等着他说下文。
话筒里先是一阵均匀的呼吸声,大概过了十秒,寂静了一瞬。
因为出自越歌口中,这个称呼都变得陌生起来。
画画。而他的语气,就像少得了一个糖果的孩子般郁闷:我今天忘记吻你了。
第59章 心意
印象里, 越歌一直是连名带姓的唤他的名字,像这般亲昵地唤叠字是第一次。
你叫我什么?江画问,与其说确认, 不如说他想再听一遍。
越歌换了种说法:画画, 你今天没亲我。
江画:...
江画的注意力还在名字上。
别人唤时还没什么感觉,越歌这样叫他, 听着却莫名烫耳朵。
你以前不是这么叫我的。他不自在地提醒,手指不住扣动车上的安全带:你、你改回去。
不改。
不改就不改,江画咬咬牙,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没亲就没亲,不是说只习惯二十天吗,已经够了。
习惯是要保持的, 不然怎么叫习惯呢。
越歌说得一板一眼, 听上去很有道理的样子, 江画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 丢下句:谁让你忘了,我也没办法。
电话一端沉默半晌才出声。
说的也是,太晚了,明天吧。越歌声音怏怏的, 有些闷闷不乐, 又有些不情愿: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哦。
他妥协的这么干脆,江画倒是应对了个措手不及。
江画本来没太在意这个吻,实际上, 因为每天都会亲亲,如果只是贴下嘴唇那种,他确实已经习惯了, 要是动作够快,他甚至能控制住脸红心跳,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此刻感觉到越歌因此失落,他竟有点后悔。
...其实中午他想起来了的,就是没好意思说。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越歌便和他道了晚安,挂断电话后,江画反而郁闷了。
他咬紧嘴唇,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家了,眼一闭心一横,到底下定了决心。
夜晚的交通状况极佳,二十分钟后,筒子楼下,江画一边打哈欠,一边给越歌拨去电话,让他下楼。
晚上十点,越歌还没睡,甚至没有换上睡衣,电话挂断后两分钟,他竟然就衣冠整整地出现了,看得江画一脸狐疑。
他有种,越歌早知道他会来的错觉。
等越歌坐上车,江画正想质问,凉风裹挟着清淡的香气先一步袭了上来,越歌将他堵在车门边,二话没说,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你是不是...唔!
长途跋涉而来的吻自然不会草草结束,这种时候,越歌仍旧体贴的要命,手掌隔在他的后脑勺和车窗之间,不忘防止他磕到头。
江画却一点也不领情,但凡越歌温柔点,都不至于多此一举。
嘴唇原本带着室外的温度,却架不住摩擦生热,温凉交缠出滚烫,灼热的温度几乎沁出了鼻尖的汗珠。
这个吻无声而激烈,绵长而灼热,夺走了呼吸所需的氧气,大脑也因缺氧放弃了思考。
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搭上越歌的手臂,做出推开的动作,奈何有心无力,指尖扣紧衣料,眼眸盈出请求的水光,直到水光挤出眼角,越歌才微喘着离开他红肿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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