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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这一懵,就忘了这时候她应该是要谢恩的。
场面一时静寂下来。
好在徐怀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忙笑着说道:“殿下待瑶姬一向很好,可真让奴才羡慕。奴才待会就让人将这上贡来的信阳雪芽茶全都拿给瑶姬。”
李承策微微颔首。忽然又开口问徐怀:“瑶姬今晚的住处安排在哪里?”
这下子连徐怀都有点儿懵了。
殿下以前从来不会过问这些小事,怎么今晚他却一反常态问起这件事来?
他一时也猜测不到李承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便小心翼翼的说道:“她的住处,就安排在外院。”
近身伺候李承策的宫婢虽然只有孟瑶一个人,但此次出行另外也有好些其他宫婢一路随行。
多是在仪仗前面提香炉,或是做一些其他粗活之类的。孟瑶的住处就同她们安排在一起。不过同她们几个人住一间屋子相比,给孟瑶安排的是一个人住一间屋子。
“外院?”李承策眉头微皱。
顿了顿,他说道:“孤晚间或仍需她在身边伺候。你叫人将她的铺盖都拿过来,外面两侧的厢房都空着,打扫干净了,让她自己随意拣一间居住。”
饶是徐怀也是见过不少事的人,这会儿也难免怔了一怔。
殿下素来喜清净,自己独居一处院落,从没有过让人在厢房或配殿居住的先例。现在却对瑶姬这样的例外......
不过等回过神来,他忙应下了。随后就亲自出去遣人给孟瑶安排新住处。
李承策轻轻颔首。又对孟瑶说道:“天色晚了,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下去歇息罢。”
无论是神色还是语气,都十分的温和。
孟瑶整个人都已经完全的懵住了。
木然的对李承策躬身行礼告退,又木然的转过身往门外走。
直等走到廊檐下,被迎面而来的凉风一吹,她整个人才渐渐的回过神来。
总觉得今晚的李承策不大对劲。怎么忽然就待她这样的好起来?
若非知道他无法同女人亲近,不喜女人,她简直都要以为李承策这是看上她了。
但关键是,他当着李承霄的面这般待她,按照李承霄那个霸道变态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来看,无形中得给她拉了多少仇恨值啊?
这样看来,下次她想从李承霄手中拿到解药只怕就会千难万难了。
就算能拿到,那也肯定会在李承霄手中吃好大一番苦头。
想到这里孟瑶就想叹气。
但她是个乐观的人,就又安慰自己,至少李承策让她今晚住在旁边的厢房中也好。原还担心今晚若是住的偏远了,李承霄会半夜摸过去找她的麻烦,但现在她住到这厢房中来,同李承策开窗可望,院子内外站着好些保护李承策安全的侍卫,就算借李承霄十个胆他今晚也不敢偷摸进来找她的麻烦。
如此看来,今晚她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了。
这般一想,心情瞬间开朗起来。脚步轻快的去找徐怀,看今晚给她安排的新住处怎么样。
李承策实则也是这么想的。
上次在临华宫时李承霄就已经敢半路拦截孟瑶,甚至将她的左肩骨捏碎,今晚若是将孟瑶的住处安排在偏僻的外院,依着今日孟瑶同他共乘一辆马车时李承霄面沉如水的表现来看,只怕今晚他很可能会忍不住的去找孟瑶。
到时又不知会如何的惩罚她。
但这些日子他才叫人将孟瑶的身子调理的有些起色,怎能因着李承霄的缘故功亏一篑。
索性便明白的告诉李承霄,孟瑶今晚歇在他这院子的厢房中。
想必李承霄就算心中再愤怒,今夜他也不敢前来找孟瑶。
而且,其实另有一层隐秘的缘由。
就是想要当着李承霄的面,告知他,自己同孟瑶是很亲密的。同时也是要告诫李承霄,孟瑶已经是他的人了,让李承霄往后再也不要惦记。
就相当于宣示自己对孟瑶的所有权。
李承霄果然愤怒,搁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甚至能看到手背上有淡青色的青筋梗了起来。
李承策颇有些闲情逸致的看着这一幕。
顿了顿,他甚至又笑着说了一句:“孤记得这瑶姬原是皇弟府中的舞姬,去岁孤生辰时献入孤东宫的?”
“是。”
李承霄简短的回答着,目光堪称有些锐利的望着他。
李承策察觉到他的敌意,颇有些畅快的轻笑了一声。
“皇弟献的这名舞姬深得孤的心意。”
李承策微微抬眼,目光直接对上李承霄,眸中带笑,“孤应该赏赐你些东西作为嘉奖。”
叫了旁边的一名内监过来吩咐:“去告诉徐怀,回京之后,将上月大宛上贡的名驹挑几匹好的给信王送过去。”
内监忙应下了。至于李承霄,纵然再不情愿,但也只得站起来谢恩。
心中却是极不痛快的。于是等谢过恩,站直身体后,他便说道:“既然皇兄喜欢舞姬,小弟府中相貌才艺俱佳的舞姬尚有几个,不如回京之后悉数献入皇兄宫中?”
“不用,”李承策抬左手,慢慢的捋了下自己右边的袖口,面上笑意清浅,“孤有瑶姬一个便够了。”
他面上的这些笑容,还有他说的这句话,都如同是一把重锤狠狠的击中了李承霄的胸口,让他心中一阵钝痛,外加一阵气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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