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后院着火了[穿书] (GL)——七千折戏(
柳罗衣和柳玟裳皆点了点头。
能画出这般佳作,定是个才女,只是为何柳儒要在妻子去世后,将家中有关妻子的东西全部扔掉,却又将这些画藏在床底下,看那地砖的模样,应当是很长时间不曾见过天日。
尉迟离紧皱着眉头,翻看着手中的画,总觉得自己正在走近一个什么惊天秘密。
你们还记得,她的模样吗?尉迟离又问。
我生下来没几天,我娘便去世了。柳玟裳道。
柳罗衣细细思索了一番,才回答:我当时也不过是个幼童,只记得娘和爹爹十分恩爱,其余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待长大后,爹爹也很少提起娘,却也未曾纳妾娶妻,只拿出过这个银镯,说待我出嫁那日,再交给我。
尉迟离点了点头,将那些画细细看过,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心下一惊,动作停了下来。
那是一张画像,是这些画中唯一的人物画。
那画像中的人,同柳罗衣极为相似,无论是眉眼,还是眉目间的神情气质。
若不是纸张已经泛了黄,定会认错成柳罗衣。
柳罗衣走到尉迟离身边,同样呆住了,她看着那画像中有着天人之姿的女子,身子一软,尉迟离连忙将画丢下,起身扶住了她。
你怎么了?她担忧道。
柳罗衣摇了摇头,她只是看见那画中之人后,心中猛然间十分悲怆。
是我娘。她语气颤抖。
尉迟离沉默着,将柳罗衣扶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去翻看那些个信件,里面多是些自言自语,像是柳儒和程萋萋的情话。
有几句却十分奇怪。
他今日又上门来,说是体恤官员,实则想要见你,被我跪下拦在门外,故未得手你那日所说之事,非我不信,只是惶恐,他与我乃金兰之交,怎会通敌叛国
尉迟离细细读了两遍,终于看明白了,这两个他不是一个人。
而前者,能体恤官员的,除了皇帝以外,别无他人。
看来,程萋萋同皇帝之间确有一段故事,而柳罗衣长得又与程萋萋极为相似,故而那日在皇宫之时,那皇帝才会那般激动。
尉迟离短短几瞬便想明白了其中关联,不过还有许多疑点,但终归是有些头绪了。
难不成是皇帝不满程萋萋与柳儒成亲,这才借口将柳儒打入天牢?
尉迟离想着便马上摇头,不可能,若是如此,何必等到这么多年后再动手。
信中所提之人,又是谁呢,金兰之交
小柳儿,玟裳,你们可记得,柳大人可有什么好友故交之类?尉迟离将信封递给柳罗衣,凑过去问道。
柳玟裳摇了摇头,道:爹爹很少提起朝中之事,我们一帮孩童只顾玩耍,也从不关心,而且爹爹的性格,有些奇怪虽被许多人所敬佩,但却从未将其他人领进过家中。
尉迟离又看向柳罗衣。
柳罗衣细细想着,突然道: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人常来府中,同爹爹喝酒下棋,那时裳儿还不记事,我却记得,只是后来便从未见他了。
这查起来便有些难了,尉迟离叹了口气,将那些画递给柳罗衣:罢了,今日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如今又有了线索,我今晚便想办法。
柳罗衣接过画,又伸手拉住了尉迟离的衣袖,轻轻摇了摇,说:辛苦公主了。还有今日的礼物,多谢。
尉迟离闻言笑出了声,她动作自然地摸了摸柳罗衣的头:辛苦什么,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早一日将柳大人救出来,我们早一日回北域。
柳罗衣听她说的是我们,脸上方才的落寞便一瞬间消失殆尽,低头莞尔。
刘玟裳惊愕地看着自家姐姐的表情,顿觉这个世界不正常了。
姐姐虽也会对他笑,但是这种神情,却和谁都没有过,看起来像,少女怀春?
他打了个寒颤,却又突然觉得,若对象是尉迟公主,谁都能露出这种羞怯的表情,换了他,说不定也不比姐姐好到哪去。
十分,理所当然。
尉迟离同他们道了声安,转身出了门,柳罗衣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后,脸上的笑容才消失。
裳儿,若姐姐喜欢上一个人,该如何?她突然问。
被阿姐这般好的人喜欢上,无论是谁,都会开心的。柳玟裳老老实实回答,然后凑了上来,难不成,姐姐有了心悦之人,是哪家公子?
不是哪家公子,只是,她好像并不喜欢我。柳罗衣轻叹一声。
怎么会,阿姐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哦,除了尉迟公主。柳玟裳一本正经道。
那又有何用。柳罗衣苦笑。
怎么没有用,阿姐这般女子,就是清冷站着,旁人都会喜欢。不喜欢的人,上前撩拨一番,也自然会喜欢了。柳玟裳突然露出笑容。
柳罗衣红了脸,回头去打柳玟裳:你小小年纪,从哪学的这些?
是大公主教的,她叫我这般说给你听。柳玟裳委屈地说。
第46章 四十六 强烈
柳罗衣蹙眉道:大公主?她还说什么了?
柳玟裳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许尴尬,他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大公主还说,不让我说出去是她说的。
柳罗衣:
阿姐今日同你说的话,还有大公主这些话,你都不许同别人说,听到没有?柳罗衣突然道,她伸手摸了摸柳玟裳的头,如今救出爹爹是第一位的,还有娘生前的事,其他的,我们之后再说。
对了,大公主最后还说,若是心悦一人,就得把握住机会,若是犹豫,那人便会被别人抢了去。
柳罗衣心中乱得要命,她摇了摇头,随口说了一句晚安,就打开门跑了出去。
她心中有太多事了,爹爹和娘的事情如此紧要,但是,她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磅礴的喜欢,还有,担心。
担心尉迟离不会同样喜欢上她,尉迟离是天之骄女,天生便该被万人仰望,心悦于她的人,定会有许多,而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奴籍女子。
柳罗衣很慌张,患得患失。
她突然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想要将自己伏进尘埃里,卑微地去换得尉迟离的一句喜欢,做什么都可以。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感情变得如此强烈,像旺盛蔓延的藤蔓,生在心口,绽放于眼底指尖。
尉迟离。她喃喃念了一声,然后蹲下身子,将脸埋进双膝。
另一边,尉迟离正在大门口翘首以待,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个女子一脸的兴奋,怀里抱着一堆花,大踏步走了进来。
姐姐回来了。尉迟离连忙迎上去,却猝不及防被那些个花糊了满脸,呛得直咳嗽。
无事献殷勤,你不好好陪你的柳姑娘,等我做何?尉迟蝶狐疑地看着尉迟离,然后哼着小曲儿走上游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本公主今天十分困倦,不同你掰扯。
尉迟离将花放下,然后跟上尉迟蝶,擦着脸上的花粉:我以为姐姐今日出去,是有正事。
我就是个传话的,有何正事,通商之事都有使节大人来管,整日住在皇宫里,我乐得清闲便出门玩玩,好不容易有如此自由的日子,须得耍个痛快。尉迟蝶扭着水蛇一般的腰肢,懒散地推开尉迟离。
姐姐,你口脂花了。尉迟离好心提醒。
尉迟蝶身子一僵,忙在嘴上擦了擦,停下身子瞪着尉迟离:你跟着我做什么!一边玩去!
尉迟离叹了口气,耐心道:我是想问,柳儒的事。
哦对,你怎的不早说。尉迟蝶哼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裹,扔给了尉迟离,能查到的所有东西,都在里面。爹爹早些年间放进来的人,闲了这许久没人搭理,如今总算是有活干了,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差点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刨出来。
只不过,在查到一些事情的时候,有些阻力,像是背后有什么人在刻意销毁,有些奇怪,你当心些,这种事情,能不搅和就别搅和。尉迟蝶说。
话音刚落,她愣了愣,又道:罢了,我关心你做什么。然后摇摇头,自顾自往前走去。
尉迟离又跟上去,伸出手去拦住她,蹙眉道:姐姐,这几日你别总往外跑了,或者带些北域带来的侍卫之类,总好过一个人。
她们如今这样大肆探查,若是背后那人真的实力雄厚,便不可能得不到风声,如今已经相当于两方将对阵摆在了明面上,她担心那人恼羞成怒。
你别操心了,我武功虽不如你,也差不到哪去,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受不得有人暗中跟着。回去睡吧,管好你自己的事。尉迟蝶鄙夷地看了尉迟离一样,然后白眼一翻,走得六亲不认。
那那那还有一事。尉迟离再次追上去。
尉迟离,我是你姐姐,不是你的婢女。尉迟蝶猝然停住脚步,大声道。
尉迟离闭上了嘴,讪讪一笑,后退了半步,柔声道:这几日多谢姐姐了,其余的我自己想办法,方才我叫辛然给你送去了汤,睡前喝一些。
尉迟蝶觉得自己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本来都准备好了的吵架的说辞没了用处。
若是往常的尉迟离,早就同她争吵起来了,争吵到深处,指不定会再动手揍她一顿。
这样温和的脾气,倒真是让人不适应。
但她只归因于尉迟离在这里受了太多苦,这才性子大变,便也没多想,就闷闷地哦了一声,然后大摇大摆地离去了。
尉迟蝶觉得,这样子的尉迟离,也不太惹人讨厌了。
尉迟离确实十分感谢尉迟蝶,这几日简直帮了她大忙,而且这些事确实麻烦,有脾气也是正常的。
她拿着那个纸包,准备再好好回去研究一番。
子时,整个府邸都陷入了寂静,尉迟离却点着一盏如豆的灯,埋头苦读。
柳儒的生平资料很详细,家中世代为官,只在他这一辈出了他这么个相国,才能出众,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曾屡立大功,年纪轻轻跻身于相国之位。
但是区别于其他官员的资料,在家人那一栏,只有父母亲戚,正妻那栏只有寥寥数语。
看来尉迟蝶所说的阻力,就是这里。
尉迟离将疑问记下,然后再次翻开之前排查出的那三个人,刚凝神看了没多久,就听见房门被人敲响了。
她道了一声请进,门开了,一个淡粉色的身影走了进来,带进一股花香。
尉迟离惊讶地抬眼看去,竟然是柳罗衣。
她手中端着盘子,且不太敢抬头看,只莲步轻移走到尉迟离身边,将盘子放下,里面是一些糕点。
公主,吃点东西。她轻声说,脸还红着。
尉迟离十分疑惑,顺手摸了一把她的脸,关切道: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去看看大夫吧?
柳罗衣连忙按住尉迟离,眼睛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心中也十分后悔,自己怎么一时想不开,特意换了身衣服来呢。
都怪大公主那句话,弄得她不由自主便想做些什么。
但是她这般性子,就算只是为了让尉迟离觉得好看而换件好看些的裙子,都羞得面红耳赤,哪里还能做别的呢。
尉迟离看着她的神情千变万化的,更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尉迟离刚想让她坐下,柳罗衣就躲闪过了她的手,然后小心翼翼拿起一块糕点,往尉迟离嘴边送去。
你先尝尝。她低着头说。
尉迟离犹豫了一下,没有违抗,而是低头咬住了那块小巧的糕点。
清甜的滋味在唇齿间绽开,她满意地点点头:你的厨艺很有长进啊,怪好吃的。
柳罗衣得了夸奖,心中开心了不少,她手足无措地原地站了一会儿,又去伸手帮尉迟离拨弄灯火,房间内的火光顿时便摇曳起来,一片朦胧,让人眩晕。
尉迟离又伸手拿了块糕点,张口咬住,柳罗衣盯着尉迟离的嘴,不知怎的,脸更红了,一走神,差点烧到了手。
尉迟离眼疾手快地将她的手捞了回来,拉到眼前看了看,这才放下心来,然后责怪道:小心点,这些活让辛然干,或者我自己也可以,你这手是画画写字用的,须得好好保养。
柳罗衣躲避着尉迟离的眼神,把手抽了回来。
尉迟离如今简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柳罗衣今日为何怪怪的,她挠挠头,岔开了话题:对了,你来瞧瞧这三个人,有没有你说过的那个曾和柳大人喝酒下棋的。
柳罗衣接过画像,挨个儿认真翻看着,暂时将不自在抛去了,过了一会儿,她指着其中的一个人,语气急促:是他。
你确定?尉迟离也严肃起来,她拿过那个人的画像,眉头皱得更紧了。
若是其他人还好说,这个人是这里面资料最少的,几乎什么都没有,有的都是些突出的政绩,还有完美无缺的为人处世。
他还掌管兵部。
这样的人,若是敌对,最是麻烦。
柳罗衣再仔细看了看,又道:是他,虽说那时我还小,但对此人却有着很深的记忆。他虽没来几次,但却会逗我玩,给我带些爹爹不让玩的小玩意儿,所以我印象很深。
公主,会是他吗她担忧地问。
不确定,但是按照现在的线索,八九不离十。尉迟离摇了摇头,陷入沉思。
小柳儿,这几日我可能有时会不在,但你一定要安安心心待在府中,千万不能出去,我会叫辛然时时刻刻保护你。
柳罗衣刚想说什么,又乖巧地点了点头,应了。
尉迟离将手中的一沓纸张放下,伸了个懒腰:罢了,今日先这样吧,如今事情也渐渐明朗,我总觉得,你爹爹的事情会牵扯出很多。
柳罗衣又点了点头,她相信尉迟离,能够一切都听她的话,就是最大的配合。
眼看着尉迟离要躺到床榻上,柳罗衣急忙上前拉住她,然后又跑去取来了水盆,要给尉迟离擦脸。
尉迟离看见她这架势,吓得整个人都蹦了起来,将她的手按进了水盆里,急急忙忙道: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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