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后院着火了[穿书] (GL)——七千折戏(
与此同时,门外却出了些状况。
李内侍刚从宫女手中接过茶壶,又有一小太监匆匆忙忙跑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便焦急起来,怒骂:让你们好好照看,怎么又让他跑出去了?
小太监畏畏缩缩地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李内侍拉着小太监慌里慌张地就要往外跑,却又跑了回来,想将茶壶递给辛然,却在看到她手里的剑时犹豫了,转而塞进了柳罗衣手中。
你这拿着剑怎么敢进宫,门口那些侍卫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将剑收起来,莫叫别人看了去。你这小丫头,去将茶水呈给皇上,切莫多言,里面都有暗中守着的侍卫,若是出了状况,你主子也保不住你!
李内侍语速飞快地说完,翘着兰花指一转眼便跑了个无影无踪。
柳罗衣刚想说什么,却听得里面又传来了沈颢不耐烦的催促,她虽心中慌乱,却也不得不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不过是帮忙送个茶水罢了。
她快步走进去,低着头倒茶,然后倒退着想要出门,整个过程虽然手抖,但外人看着倒也不慌乱,甚至十分从容。
不过即便是这般,也将尉迟离吓了一跳。
慢着,你这宫女很是眼生,哪里来的?沈颢却突然皱起眉头,低沉着声音说道,带有一种上位者的压迫。
柳罗衣顿住了,尉迟离见状急忙上前,不动声色地将柳罗衣挡在了自己身后,恭敬道:回皇上,她是我府中的奴婢。
尉迟离暗中拉了拉柳罗衣,柳罗衣便接话道:奴婢方才在门口等着,李内侍一时有事,又走不开,便让我代为送进来。
沈颢紧紧地盯着柳罗衣,让人分辨不出他的情绪:哦?李内侍做事一向认真,怎会让一个不知来历的女子进朕的书房?你,抬起头来。
柳罗衣心中有了一丝慌乱,她不曾想到皇帝竟会注意到她,还会抓着她不放。
尉迟离安慰地握住了她的手,再次回答:皇上息怒,许是李内侍真的有要紧事,又怕耽误了皇上喝茶,且看她一个弱女子不会有威胁,这才疏忽了。
既然都是那李内侍惹的乱子,那便将过错都推到他身上好了。
尉迟离心中有些怨气,若不是他欺负柳罗衣单纯不懂世事,又怎会生出这节外之枝?
而且这皇帝的态度真的有些奇怪,干嘛和一个小丫头过不去。
尉迟离,让开。沈颢突然站起了身,语气重了些。
柳罗衣心中虽然害怕,但还是不愿让尉迟离替她受过,便伸出手,想要将尉迟离推到一边,谁知尉迟离根本纹丝不动,甚至反手将她的双手都攥在了掌心。
你敢违抗朕?沈颢皱眉道,毕竟是一国之君,一旦发怒,周身的气势还是有几分可怕的。
但尉迟离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硬是一步都没动。
尉迟离,朕看在北域王的份上,不同你计较,可你莫要忘了脚下踩的是谁的土地,还不快给朕让开!来人!沈颢提高了音量,突然不知从哪跳出了一帮宫廷侍卫,围住了尉迟离。
公主,别。柳罗衣用力挣脱尉迟离,向着沈颢跪了下来,是奴婢的错,惊扰了皇上,莫要怪罪公主。
她虽然跪着,腰肢却仍挺得笔直,看着不卑不亢,但只有尉迟离能看出来,她早已害怕地浑身发抖了。
尉迟离刚想快步走上前拉她起来,却见沈颢突然像看见鬼一样扑到了柳罗衣面前,向她伸出手去,似乎要触碰她脸颊。
柳罗衣被这忽然而来的变故吓住了,一时间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那个令人恐惧的帝王,离她越来越近。
尉迟离哪能看见这种状况发生,她虽然也一时间五雷轰顶,却还是大步上前,掰开了沈颢的手。
这所谓的一国之君,难不成是个登徒子?
第35章 三十五
众多侍卫一看竟然有人敢掰他们皇上,马上纷纷抽出佩剑,满屋子唰唰声。
沈颢自知自己失了态,连忙开口:住手,都下去。
侍卫们面面相觑了一番,还是又齐刷刷收了剑,恭敬地退下了。
尉迟离见状,也将手放开,单膝跪了下来:请皇上恕罪。
她心中其实也有些慌张,毕竟自己面对的可是一国皇帝,若是真的怪罪下来,她恐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沈颢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眼睛却一直盯着柳罗衣的脸,太像了,太像了,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像的人。
打这丫头一进来,他便觉得熟悉,待看清她脸时的那一瞬,还以为那个人又回来了。
只是斯人已逝,再难找寻。
沈颢突然长叹一口气,抬了抬手:起来吧,是朕太着急了。你们下去罢。
柳罗衣侧过脸看看尉迟离,尉迟离拍拍她的手,然后将她拉了起来,冲沈颢行了一礼:尉迟离告退。
沈颢没再说话,他一直看着柳罗衣,直到尉迟离十分防备地挡在了柳罗衣后面,护着她走出门去,这才收回了眼神。
尉迟蝶也终于看够了好戏,她收起脸上玩味的神情,也冲沈颢行了个礼,转身走出门去,红色的衣摆转出花瓣般的弧度。
屋中静了下来,也没了人气,沈颢独自一人站在窗边,看着窗外日日都不会变的景色,只觉得天地都向着他压倒,让人窒息。
终究是物是人非啊。
尉迟离一路拽着柳罗衣出了御书房,走到了宫中无人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皱眉问她:你真的没进过宫?
柳罗衣摇摇头,她此时才觉得心跳平稳了些。
无缘无故便这般,可真是吓死我了。尉迟离也捂住胸口,以后我不如也像你爹一样将你关着,也省的整日提心吊胆。
柳罗衣抬眼看她。
好吧好吧,我开玩笑的,你想去哪都可以。尉迟离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只是这心中的疑惑却没放下,皇帝的反应也太大了些,莫不是柳罗衣长得像什么人?若真是这样,那人能让一国之君失态成这般,也定是个奇人。
那你爹可说过,为何不让你出门?尉迟离又问,她总觉得不把此事搞清楚,心里总是提心吊胆的。
爹爹说,我是女子,便应该好好待在家中。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你爹若真是个老古董,便根本不会让你进府学。尉迟离摸着下巴思索着,那柳玟裳呢,你爹让他出门吗?你觉得皇帝为何这般?
柳罗衣认认真真地想了想,回答:爹爹不管裳儿的,他可以随意在外做任何事,我自小便十分羡慕。至于皇上,我也不知。
尉迟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突然想到了那个古朴的屏风,上面那个女子的身影,看了一直刻在人的脑海中。
想必,这里面是有一段故事。罢了,此事之后再说,只要避免让柳罗衣进宫,也就见不到这个奇奇怪怪的皇帝了。
走这么快做什么,你尉迟离也有害怕的一天?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出,尉迟离转身一看,只见尉迟蝶扭着纤细的腰肢走来,一双藕臂若隐若现。
她一时不知如何表现,既然她们二人关系不好,那她就也冷淡一些,免得穿帮。
姐姐。她板着脸道。
尉迟蝶的眼神仍然是惊讶的,她嗤笑一声,琉璃一般颜色浅淡清透的眸子上下看了看她:活了十几年,才终于学会叫姐姐了?
怎么,当时信誓旦旦地说什么生死相许,白头偕老,这还没死呢就和离。老头子日日在北域念叨你,你却看都不回去看一眼,真是他一直宠爱的好女儿。
尉迟离被她几句话怼得想骂街,她勉强笑了笑,心道这尉迟蝶看着人美,怎么说起话来像是吃了大蒜一样呛人。
不过联想一下原主那任性妄为的性子,这种态度倒也正常。
被些事情绊住了手脚。尉迟离和善地笑了笑,姐姐要不要来我府中安置一段时日。
正有此意。尉迟蝶皮笑肉不笑地冲她勾起红唇,然后不再看她,自顾自朝前走去,还不快带路。
在她身后,柳罗衣皱起眉头来,她轻轻扯了扯尉迟离,眼神中有些许心疼。
尉迟离知道她这傻姑娘说不定已经将她在家中被姐姐欺负到大的场景在脑中模拟了一遍,她凑到她耳边道:没事,她,打不过我,从小就被我揍。
柳罗衣眼中这才带了笑意。
太可爱了,尉迟离在心中狂叫,面上却不为所动,向前几步跟上尉迟蝶。
四个人出了宫门,坐着马车回到了闹市。
或许是因为车里多了一个尉迟蝶,一路上极为安静,尉迟离是不敢开口,怕说错什么穿帮,柳罗衣本就话少,尉迟蝶更是懒得搭理尉迟离。
只有外面驾车的辛然,时不时探进来了脑袋,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地退了回去。
父,父王身体可还好?尉迟离犹豫了半天,觉得自己再是不孝,也总该问候一句。
好得很,吃不下睡不香,整日想着他的二女儿,说二女儿想家了,还把大女儿找了个借口派了过来,体会了一番什么叫舟车劳顿。尉迟蝶讥讽道。
尉迟离忍着继续回话:辛苦姐姐。
不辛苦,能看见你自讨苦吃,一身疲惫都没了。尉迟蝶懒洋洋地翘起二郎腿。
罢了,她还是不说话比较好,尉迟离翻了个白眼。
这时,车窗外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马车猝不及防地停了下来,尉迟离勉强稳住身体,但柳罗衣和尉迟蝶却控制不住地朝着门口滑去。
尉迟离连忙一手一个将她们拉了回来,扬声问:辛然,出了何事?
回公主,有人拦车,是个女子!辛然回答。
尉迟离闻言,回头看了柳罗衣一眼,柔声道:你好好在车里待着,千万别出去。
柳罗衣这时候就表现地十分乖巧,老老实实地坐着,然后轻轻拉住她袖子,低声道:小心。
放心。尉迟离冲她眨了眨眼,然后弯腰钻了出去。
尉迟蝶一脸疑惑地看看尉迟离,又看了看柳罗衣,心想她这一向盛气凌人的妹妹何时变得这般体贴,这姑娘又是个何等人物?
谁知尉迟离又回头冲她道:你也小心。
尉迟蝶还没反应过来,尉迟离就没了影子,她从窗子探出头去,看着尉迟离的背影。
尉迟离跳下车后,发现四周已经围了不少百姓了,而马车前面险险跪了一个女子,她头发凌乱,衣衫也被人扯得乱七八糟的,却还能看出身材之丰韵来。
她正一边抵抗着周围几个男男女女的拉扯,一边大声道:强抢民女了!求大人救命!
她身边一满脸褶子却描眉施粉的女人顺手便将她嘴捂上,然后对着尉迟离赔笑道:这位贵人,这是我家奴婢,偷了东西,如今不过抓她回去,惊扰了您,对不住,对不住。回去我定好好惩戒。
说着,她便示意身边那几个壮汉将女子拖走。
尉迟离心知其中另有隐情,她道了一声慢着,然后走上前去,单手将捂着那女子嘴的女人推了出去。
那地上的女子没了束缚,急忙向着尉迟离扑了过来,磕头道:求贵人救我。
她抬起脸来,却突然愣住了,尉迟离也平静不到哪去,她后退了一步,心下一惊,这人是,楼月?
她不是在陆府待得好好的吗,如今她和柳罗衣都不在了,她应当混得不错才对。
就算是原著,她也是活到了很后面才被陆云奎卖给了人牙子的。
来人,还不快将她拉走!那被推开的女人怒道,她一面陪着笑,一面扯着楼月的衣衫,将她往后面拖。
楼月眼中的光瞬间便黯淡了下去,她低下头,不再挣扎。
谁知头顶却突然传来尉迟离的声音:放开她。
这,即便您是贵人,也不能当街明抢不是,这奴婢可是
多少钱赎身。尉迟离懒得废话,从腰间解下钱袋,扔进她手里,够不够。
女人急切地打开钱袋看了一眼,眼中瞬间像是冒出了光,她觍颜笑着:够了,自然是够了,她您拿去,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人一会儿便散得干干净净,尉迟离伸手拉起楼月,楼月却低着头往后躲避。
那些人是人牙子吧,陆云奎将你卖掉的?尉迟离问。
楼月缩着脖子,低声回答:不,陆郎将我赶了出来,我钱袋又被偷了,只能睡在街上,这才被她们掳了去。
她心中涌起一阵绝望,尉迟离一定不会放过她。
再次出乎意料的是,尉迟离却摆了摆手:你走吧,往后自凭本事。
话音刚落,她又走到马车边上,透过窗子朝柳罗衣道:身上还有银子吗?
柳罗衣没有犹豫,从腰间解下自己的钱袋,轻声说:你给我的,都在这里。
尉迟离冲她笑了笑,然后将钱袋扔给了楼月。
她没再说什么,转身跃上了马车,凑在柳罗衣身边:多谢,我回去再多给你些。
柳罗衣这次没有拒绝,她点了点头,又说:你再给我些碎银,那些都太大了,我花不出去。
尉迟离愣了愣,然后笑得开心:好,你要多少碎银有多少!
第36章 三十六 心事
一边的尉迟蝶看着尉迟离,猜想她脑袋是不是被那姓陆的搞坏了,给人钱还高兴成这样。
于是,她对柳罗衣又多了几分好奇,世上能降服她这好妹妹的人不多,但这个姑娘除了脸以外,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
柳罗衣一向敏感,自然感觉到了尉迟蝶探究的目光,她冷淡地抬头与她对视了一眼,礼貌地点点头。
尉迟蝶用鼻子哼了一声,移开了眼神,不看就不看,她才不稀罕呢。
若不是父王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让她来,她死都不愿意再见尉迟离。
而马车后面,楼月怔怔地看着怀中的钱袋,又看向了尉迟离她们离开的方向,马蹄扬起了街面上的灰,眼前一片尘土蒙蒙。
她将凌乱的发丝整理整齐后,将钱袋揣进怀里,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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