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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怀了最后一只神明崽后——莓子兮(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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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神明并没有将不爽宣说于口,那人也再没有说过话,他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他踏出神庙的一刹那,宋承知道这位看似冷漠的神明终于动了不该动的,凡心。
    梦境如此漫长,宋承已经快要分不清自我。
    后面又断断续续的发生了一些故事,还是关于那位神明的。
    国王死后,神庙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前来朝拜的信徒绵绵不绝,神明处于一种清醒又混沌的情绪中。
    他开始在众多世人的身上找寻那人的身影,或是声音又或是容貌,可是无一例外的他们都不是,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望。
    当一位神明有了轻生的念头,那无疑是一种灾难。
    最先感知到的则是他常常不放在眼里的信徒们,土地干旱庄稼死亡,烈日灼心。
    他们跪在神明的面前哀求,疾病与死亡是两把镰刀悬挂在头颅之上,而他们信奉的神明却对此无动于衷。
    宋承备受煎熬,那种压抑而绝望的心境和众生的哭喊哀求,他快要窒息了。
    神明开始痛恨起死亡来,死亡将那人从他的身边带走,又将他困在了原地。
    这时他才意识到,神的恩赐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宋承感觉到自己的眼角微微湿润,而梦境逐渐开始变的破碎和凌乱。
    神明受到万人朝拜地位逐渐变的崇高,而他也有了指定的妻子。
    那是一个高挑美丽的女神,她看向神明的目光里全是浓浓的爱意,尽管那人冷漠以对。
    画面中又闪过很多其他的人物,大抵都是备受敬仰的神明,宋承一个都不认识全是陌生的面孔。
    梦境断断续续逐渐归为一片寂静的时候,宋承的意识终于归拢。
    有人轻轻的吻在了他的眼睑上,动作温柔。
    老郑,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宋承翻了一个身趴在了男人的身上,声音透着几分疲惫和心碎。
    他还尚未从那种情绪中脱离出来,以至于显得冷淡又神伤。
    郑严序牢牢的握住了他的腰身,不断亲吻着他微凉的唇,
    这微乎其微的接触使宋承飘在云端的心终于冷静下来,他将脸埋在男人的胸膛里,寻找一点真实感。
    或许是一个不太愉快的梦?男人试探的询问道。
    宋承点头又摇头,不,这个梦境挺美好的,就是....很遗憾。
    非常遗憾,向神明许诺的青年并没有遵守他的诺言,而神明却一点点的信以为真。
    于是最终所有积累在一起的期待,转瞬扑了个空。
    哎,你说....人类可以成为神明么?宋承突然开口道。
    郑严序一愣,脸上莫名的闪过一丝心虚:为什么这样问?
    宋承着急的戳了戳他的下巴,催促道:你不是神明吗?总不可能你不知道吧?!
    郑严序顺势握住了他的手,望着青年清澈的眼眸,轻声开口道:
    不能。
    那是一道天堑,只有横跨过它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凶险与深不可测。
    世界的源头从未给过他们第二种选择,从前是,以后亦然。
    男人的目光落在了别处,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样蓦然暗了暗。
    作者有话要说:日了好几天的六,我想在这快乐的节日里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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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第 36 章
    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宋承显得很失落,但又不是那么意外。
    倘若人类真的能跨越一切成为神明, 那青年不可能不出现。
    深爱一个人,又怎么能让他独自伤心再变的冷漠。
    宋承将这个并不完美的故事说给男人听时, 郑严序懒洋洋的将下巴放在他的肩上,从背后搂住爱人清瘦的腰身。
    死亡并不是真正的结束, 男人点评了一下, 随后又稍稍一顿, 这才缓缓的开口道:
    尚未大结局的情况下, 谁又能说这不是最好的安排。
    宋承一愣,你什么意思?
    面对青年怀疑的目光,郑严序赶紧清了清嗓子以证明自己, 我的意思是说, 这可能并不是完整的全过程, 倘若你梦到的那位神不久之后就和新婚妻子相爱了呢?
    这个结局或许也挺...挺不错?男人不敢说了, 自家老婆的目光冷的快要把他冻住了。
    宋承冷冷一笑, 哦?这就是你说的好结局?
    你告诉我好在哪里!如此渣!如此渣的神明难道很好么!
    说完便毫不留情的掐了一把男人的腰身, 气的脸都有点发烫。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 也许国王根本配不上那位神呢?郑严序无奈的捉住了青年的手。
    他不应该出现在神明的世界里,从一而终他就是一个错误。
    宋承从男人浅色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丝认真, 他愣在了那里, 整颗心脏瞬间揪成一团。
    配不上?宋承轻声说道,面色有些发白,那我呢?
    这轻飘飘的三个字落了下来, 却如同千斤重的石头砸在了郑严序的心上。
    他面色一僵,瞬间慌了: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郑严序,你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而我只是一个体质特殊点的人类,我们.....也是一个错误么?
    宋承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一枚急切的吻打断。
    郑严序将受伤的青年紧紧的搂入怀中,心疼的说道:不是的,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你是最好的,一直都是。
    以前是,以后也是!
    宋承委屈的瞪了他一眼,可是你是神啊.....
    他们终有一天会如同梦境里的神明和国王一样,死亡在不久的将来等待着他。
    而率先打破平静的,则是宋承的衰老。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的心就疼的只能小口小口的抽气。
    原来男人已经在他的心里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直到今日他才感觉到分离的痛苦。
    我不会离开你,你不知道我为了你做了
    郑严序的话戛然而止,宋承不明所以。
    男人凝视着他,浅色的眼眸里道不清的情绪酝酿在一处。
    宋承没能读懂其中的千分之一,它们太过复杂,以至于他知道那并不是自己能了解的领域。
    总之,承承你是我的全部。郑严序的声音很坚定又温柔的让人心颤,我们不会像他们那样,一切将被推倒重建...
    你信我么?
    宋承愣了一下,然后立即点点头。
    我信你,除了信你,我别无选择。
    郑严序亲了亲他的眉间,如果可以,我情愿为你舍弃这沉重的神位。
    可那样他就再也护不住自己的爱人了,当他决定这样做的那一刻,早就没有后退可言了。
    别了吧。宋承小脸纠结的看了他一眼,小声道:
    当神多酷啊。
    说出去都厉害死了,倍有面子。
    宋承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把郑严序当成了自己人,颇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两人的误会解开后,没了那令揪心的气氛,宋承又不死心的提起了刚刚的话题。
    这才知道,原来男人口中他不配的意思。
    每日每夜前来朝拜的世人数不胜数,而在这芸芸众生之中,神从未偏爱过谁。
    可是青年的到来打破了神明坚守万年的本心,明明他没有改变现实的能力,却给孤寂的神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念想。
    对两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倘若青年没有大张声势的宣告,试图引起神明的注意,又怎么会有后续的神伤。
    而青年虽然在世人面前是备受敬仰的国王,但在神明的面前他却亲自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他是一个小偷。
    无论所偷的是何物,当他认下罪行的那一刻,地狱的门便已然敞开。
    他们是不对等的,最起码在那一刻,神明已经注定等不到他了。
    宋承听后一阵默然,但随后突然想起来什么,捶了他一下。
    那你也不能说神明会和新婚妻子相爱啊?这样....这样真的不太好。
    宋承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郑严序亲了亲他白净的脸颊,笑了:等不到的人就不要再等了,更何况神明的妻子也很爱他啊。
    因为等不到的人,终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出现,尽管容颜已改模样已变。
    这样古怪离奇的噩梦宋承连续做了三四天,梦境才慢慢消失。
    尽管他强行说服自己那只是一场没有根据的梦而已,宋承还是察觉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比如他的感官变的比以往更加灵敏,而皮肤对痛觉的感知能力却在疯狂降低。
    甚至有一次他在家烧开水,被温度高于一百度的水蒸气烫到,宋承都没怎么感觉到热,皮肤甚至都没有变红。
    这种变化令人心悸的同时,宋承又生出了一种本就该如此的错觉。
    好似有什么本能正要呼之欲出,又被困于这幅人类的躯壳里一样。
    宋承按了按自己缓慢跳动的心脏,硬是将那股怪异的情绪压了下去。
    这段时间郑严序都是白天在,而晚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又是对宋承有求必应,白天两人疯玩,晚上青年也就老老实实的休息了。
    对此,宋承常常一度忘记了自己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小的。
    郑严序这位老父亲就更粗心了,他摸了摸青年软塌塌的小肚子安慰道:
    没事,崽子很壮的。
    宋承:....信了你的邪。
    他不知道小朋友什么时候能出来,询问自家那位,郑严序却说当太阳落下与升起同时发生的时候。
    宋承心里一跳,太阳怎么可能同时升起再落下?
    有一种不好的直觉袭上心头,这孩子不会生不下来了吧?
    除非世纪灾难降临,否则照这预言的描述,崽子肯定生不下来啊。
    宋承疯了,一把拍掉男人手中的薯片袋子。
    吃屁,你给劳资解释清楚!
    郑严序笑着将青年搂入怀中,在他好看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薯片清凉的黄瓜味沾染上了。
    别担心,孩子会好好出来的,他可是我们的长子。
    他会继承父亲的王座和工作,成为新世纪的太阳。
    宋承听到这,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宁妍生日的那天,宋承特意拉着两个发小跑前跑后布置场所,然后去取订制的蛋糕和生日礼物。
    宋承给宋母准备了一条淡蓝色长裙,是她很早就看中的品牌款式,只是因为价格不便宜而一直舍不得买。
    本来宋父打算送的,结果被儿子抢了先。
    宋承和陈宗义刚刚进去,周末的商场里人还不少。
    他一个没注意,肩膀便被什么人碰了一下,带着碎冰的咖啡瞬间将白色满天星的椰子鞋泼成了黑色。
    我去!陈宗义当即脸色就不好看起来,宋承摆摆手表示没事。
    他刚一抬头,便和一双浅褐色的眼眸对上了,异样的感觉如蛇一般爬上心头。
    脑海里翻涌着潮汛,却又什么都没有寻找,心脏却悸动非常。
    宋承下意识的收紧了手指,定神看去。
    那是一个穿着守旧,头发却染着栗色微卷毛的男人。
    他的面容透着几分不属于男性的美,尤其是偏长的发更加重了他的颓废和女气。
    男人脸上浮现一抹真诚且不好意思的笑,他说:
    真抱歉这位先生,我不是有意的。
    随后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白净的手帕,递到了宋承的面前。
    需要我帮你擦拭么
    男人说着说着就要蹲下身去,他的动作是如此的自然,以至于好似以前做过很多遍一样。
    宋承这才反应过来,往后缩的同时,阻止了那人的动作。
    不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他接过男人的手帕,笑的有几分勉强。
    真的么?男人蹙眉。
    真的,谢谢你的手帕。
    宋承说完连忙喊过陈宗义,两人这就走远了。
    而那人却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脸上浮现一抹古怪的笑容。
    真可爱啊。
    陈宗义站在卫生间外面,看着擦拭鞋面的宋承,忍不住说道:那人好奇怪啊,现在还有出门带手帕的老古董?
    看上去还特别像个外国人,五官也很深邃。
    宋承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也许只是人家的习惯
    他的话只说一半突然戛然而止,弯下来的脊背僵住了。
    陈宗义一愣,立马走过来,怎么了?
    于是他刚凑近,就亲眼看见宋承手里握着的手帕,悄无声息的崩成了一堆细沙。
    那些颗粒状的东西快速的从青年白皙的指尖划过,淌到了地上。
    我草?!陈宗义懵了。
    宋承僵硬了几秒,随后才站直了身体。
    他将那只被泼了咖啡的鞋子在地上磕了磕,又一堆细小的沙粒摔在了地上,鞋面瞬间干净了。
    哪哪哪来的沙子?陈宗义怪叫。
    宋承摇摇头,只是看了一眼手表,语气还算淡定的说道:
    咱们要加快速度,不然就迟到了。
    对对对,还得给宁阿姨过生日呢不是,你也太淡定了吧!陈宗义忍不住叫道。
    宋承边快步走,边说道:见多了你也就不稀奇了。
    他虽这样说,实则内心根本做不到表面的平静。
    因为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在路上碰到一个喝醉酒的男人。
    他偏要向宋承问路,嘴里胡言乱语不知道在说什么,酒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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