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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朕与秦王扫六合——竹止(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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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政将那小泥俑放在手心,定定地看着,用手指轻轻刮了下泥佣的脸,笑了笑。与之前的阴冷不同,他孩子气地眨了眨眼,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乖巧道:先生今天回来了吗?
    他晃了晃小泥俑,换了另一个柔和的声音,模仿着嬴政的语气:今天不回来,再等等先生好不好?
    乖巧的声音:那明天会回来吗?
    柔和的声音却再没有回答。
    良久,那个让六国都臣服惧怕的君王握紧了手里带血的帕子,静谧的书房里响起他沙哑的声音:先生总是不回来,是不是,不喜欢学生了?
    第44章 这一章
    一夜风雪在次日停歇, 本来就寥落的长安宫更加寂静。清晨,庄喜将宫门打开,准备扫雪, 结果就看见宫道那边,夏太医提着药箱、身后跟着几个药丞,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看见庄喜,他抬手大叫一声:子婴公子呢!叫他不要吹风着凉乱跑, 他他他他怎么一个都不听啊!哎哟气死我了真是你们做下人的不知道拦着他吗!
    庄喜走到门边弯腰行礼, 有点头疼道:公子昨晚回来后就一直在睡觉,现在还没醒。
    夏无且气得药箱都在抖, 要不是我这几年给大王调养心气攒了点经验, 昨天都不一定能把他救回来!一个个怎么都这么不爱惜身体?!
    夏无且大概是职业生涯里头一次碰到这么不听话的病人,冲着庄喜谴责了好几句,才提着箱子气冲冲地进了长安宫。
    庄喜老老实实被他说了一顿, 点头哈腰地应着。这位夏太医可是秦王御医, 秦国宗室里不乏身份高贵的,砸多少金都请不来,万万不能得罪, 别说是挨几句骂,就是把他揍一顿他都愿意。庄喜忙在前头领路, 顺便让人去把公子叫醒。
    夏无且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宫人打开了门, 请他进去。
    房间内有浓浓的药味儿, 都是常年服药浸出来的余味,每天开窗通风都不一定能散去。
    夏无且闻见味道当时就皱了皱眉头,这方子开得不好,黄芪过了, 白术也不是这么用的,是太医署开的?
    庄喜道:是的。
    夏无且摆摆手:别吃这方子了,按照我先前开的那个药方吃,吃个四十九天再看看。
    庄喜忙应下。
    嬴政虽然被人叫醒了,整个人还是很困倦,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闭着眼小憩。
    夏无且也不敢凶他,一边施针一边絮絮叨叨地叮嘱,嬴政跟睡着了似的,置若罔闻。用完针后,庄喜刚送走夏无且,回来就看见自家公子下了床,正在换衣服。
    庄喜立刻走过去帮着更衣,小声道:公子要出去?
    院子里坐一坐。
    他实在躺不住。
    庄喜见他不是要出去,松了口气,让人在院落里铺了好几层西域的地毯,摆好案几和矮座,顺便把药粥也端上来。
    用完早膳,吃了药,晒太阳。宫人们也忙完了手里的活,在院子一角堆雪人。
    赵婴为人宽和仁厚,没什么架子,宫人们也就不是特别讲规矩,所以长安宫里虽然人不多,却很热闹。
    嬴政抱着手炉坐在那里看他们嘻嘻哈哈地堆雪人打雪球,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脸上,不知怎么就笑了出来。
    未几,院子另一边喧喧嚷嚷起了动静,不等庄喜过去看看情况,一个穿着玄色冬衣的漂亮小男孩就闯了进来,身后一堆宫人和侍官跟着他小跑,生怕他不小心摔倒或者又撞了人。
    小太子赵宪看见几个宫人在打雪仗,也跑过去要加入。
    宫人们一见到他就都跪了下来,赵宪要他们和他一起玩儿,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起身。
    赵宪站在原地伤心了好一会儿,转身就走。
    然后就被一个雪球击中了后背。他眼睛一亮,转头去看,看见院子里坐着的男子。
    是个肤色苍白却眼底含笑的青年,罩在雪白的狐裘下,清隽俊朗,乍一眼望过去时,有种在和父王对视的感觉。
    子婴叔叔!赵宪的大眼睛乌溜溜的一转,像是才想起什么,这里是长安宫?
    嬴政轻笑道:你进来都不看是哪里?
    我在外面听见他们玩儿得好开心,就进来看看,结果他们不跟我玩儿。
    嬴政手里的小雪球弹了出去,轻轻打在赵宪额头:不好好学习,净想着玩儿。今天的课业做了?
    雪融化时那种清清凉凉的感觉令赵宪感到非常开心,更开心的是这位子婴叔叔一点都不像别人那样害怕他,反而愿意跟他玩儿。
    还没写完,叔叔看着我写好不好?我一个人太无聊啦。他从身后侍奉的宫人们那里拿了竹简和纸笔,坐到嬴政对面,抹掉了额头上的雪泥,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嬴政点了点头:那就在这里吧。你的先生呢?
    赵宪兴致勃勃地展开纸张,叔叔是说赵高先生?他今天休沐啦。
    嬴政没说话,静静看着赵宪写字。
    过了片刻,赵宪手里的笔一顿,叔叔,我有个字不会写,请辞的辞,我忘了怎么写了。
    这个字对一个六岁孩子来说确实不太好写,嬴政提笔帮他写了出来:多写几遍。
    嗯,好!赵宪接过纸张拿过来看了看,咦了一声,叔叔,你的字
    叔叔的字真好看。赵宪眼睛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乖巧道:叔叔,我最近在看《诗》,你能帮我写一篇《子衿》吗?
    可以。嬴政一看就知道赵宪在打小算盘,但是他不知道赵宪想干什么,写了做什么?
    赵宪一副特别真诚的样子:临摹,嘿嘿。
    半个时辰后,赵宪做完了课业,揣着嬴政的墨宝,蹦蹦跶跶地离开了长安宫。他没有回东宫,而且问身旁的宫人:父王在哪里?
    宫人道:此时应该在章台宫处理政务。
    赵宪将那份写着子衿的纸张取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看。反反复复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后,忽然前方有只手伸过来,将纸张拿走了。
    殿下,走路时不要看书。
    赵宪抬起头,看见的却是那位本该在休沐中的赵高先生。他有些意外: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赵高看了眼手里的纸张,眸子微不可见地眯了一下,嘴上依旧回答得有条不紊:蒙恬刚去郢陈,新郑那边也起了叛事,大王有份诏书要我写。殿下,这是谁给你的,好漂亮的字。
    赵宪吐了吐舌头:先生猜猜看?
    赵高温声道:臣愚钝。
    我想着把它给父王看看,他一定会喜欢。赵宪也没有说是谁给的,只是踮起脚,下意识伸手去拿赵高手里的纸张。
    正好一阵大风吹了过来,赵高的手指几乎不可察觉地松了一下。那张纸当时就擦着赵宪的手飘了出去,一下子被风送出去很远,消失在宫墙之外。
    赵宪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料到会这样。
    在他身旁,赵高当即跪了下来:是臣不慎,臣这就去找。
    赵宪看了赵高一会儿,也看不出是在想什么,最后露出一个笑脸:没事啦,先生又不是故意的。我今天的课业做完了,先生要不要看看?
    他说着将赵高扶了起来。
    谢殿下。赵高垂了垂眸,温声道:自然要看的,这是臣的职责。
    宫墙外,纸张在长长的宫道上飘扬。
    飘到了一位穿着盔甲的青年身上。
    那青年手里按着剑,将纸张从怀中揭下,看了一眼,是一篇普普通特的诗歌,刚要握碎,身后却忽然有只手伸过来,不由分说将纸张抢走了。
    青年猛的回头:大王
    赵政几乎大半身子都探出了御辇外,一手抓着扶手,一手将纸张抢过来。王戊虚虚伸手要托着他的样子,却看见玄衣的君王眨了眨眼,眼眶发红,嘴唇微启,但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轻薄的纸张在他手里微微颤抖。
    那是王戊从未见过的样子。
    许久,赵政眼底渐渐从炽热恢复一片枯寂。他闭上眼,将那张纸递给王戊,声音嘶哑:让御史去查,是谁写的。
    第45章 笔走龙蛇
    宽阔宫道上, 又断断续续飘起了细雪。
    赵宪和赵高一起前往章台宫。一路上太子殿下依旧蹦蹦跳跳地乱跑,怀里抱着个竹简,到了章台宫, 父王正在偏殿处理政务,神色并不是很好。
    赵宪察言观色,想着应该是新郑和郢陈叛乱的事让父王心情不悦了,没有跑过去打扰, 而是行了一礼, 在父王的示意下乖乖坐到一旁。
    赵高跟在赵宪身后进了大殿,弯腰拱袖:王上。
    坐吧。王座上的玄衣青年微微抬眼, 幽深的目光落在赵高身上, 却没急着让他拟诏书,而是沉声道:抬起头来。
    刚刚落座的青年正在理顺衣衫,闻言身形一滞, 忙举手过头顶, 声音里掺着似假似真的害怕:不敢冲撞大王。
    赵政轻笑一声,觉得自己真是等太久了脑子糊涂了,不以为意道:拟诏书吧。
    侍官领命, 将准备好的帛书和笔墨送到赵高面前。
    另一边坐着的赵宪因为殿里太热脱去了冬衣,宫人们帮他换了件薄一点的外衫, 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竹简。
    那是一个看上去很有年岁的竹简,竹片圆润, 成色厚重, 墨色入木三分,字迹漂亮而工整,一丝不苟。赵宪在诸多小字中特意找出那个辞字,翻开自己课业本上的某一页, 仔细对比,笔锋笔触几乎一模一样。
    太子殿下很好奇。
    这是他课业中很重要的一部分,由另一位少傅张良先生教给他。竹简是父王的先生留下的文章,共有五十五篇。虽然有些地方不甚理解,但他已经全部读完了两遍,对这上面的字迹了然于心。
    父王经常会看着上面的字出神,赵宪虽然从来没问,但是也知道那位先生对父王来说很重要。所以他今天看见子婴叔叔的字时,就想着拿给父王看看。当初父王能赏识赵高先生,除了先生懂律法,还有就是字迹有些像那位先生,别人不知道,赵宪却是隐约能感觉到的。
    他感觉子婴叔叔应该会比赵高先生更加受重用才对。人才嘛,各尽其才,为君之道。子婴叔叔这样的人不该埋没在深宫里啊。
    不过赵高先生好像不太乐意。
    赵宪小小地叹了口气,转头望向坐在另一边的赵高。
    眉目低垂分外亲和的大秦太子少傅已经依照赵政的旨意写好了诏书,行礼告退。
    赵政头也不抬地抬了下手,意思是他可以离开了。
    赵高恭恭敬敬倒退着走了出去。
    走下长阶时,碰见几个侍奉赵宪的宫人在阶下等着。这几个是品级较低的宫人,是没有资格随着赵宪进章台宫的,他们站在风雪里,头发上已经积了一些碎雪,见了赵高,都拱手弯腰行礼:少傅。
    赵高从他们身旁走过,微微点头,算是听见了。不知想到什么,他走出去两道台阶又转过身来,看着宫人中品阶略高的一个:太子殿下今天都见了谁?做了什么?
    那宫人恭敬道:殿下今天只在长安宫见过子婴公子,在那里写完了课业,向公子讨要了一份笔墨。
    赵高的手拢在广袖下,手指轻轻敲着手心,闻言点了点头:听说子婴公子阅书无数,博学深广,殿下喜欢的话,不妨多带他去长安宫走走。
    宫人低眉领命:是。
    赵高温声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受宠若惊道:下人项闾。
    好名字。赵高说完这一句,眉目一弯,露出一个温润的微笑,转身走下台阶。
    九十九道宫阶漫漫,人在其中渺小如浮萍。朔风吹着大雪,赵高清清瘦瘦的身影顺着长阶往下走,迎面,一位穿着大秦官服的俊秀青年提衣疾步走上来。
    赵高与他对上了视线,走到与他齐平的台阶上,抬手行了一礼。
    青年看见他,也不回礼,调笑道:赵高啊?你来这儿干什么?今天不是休沐?
    赵高仿佛已经习惯对方这样的态度,温声道:新郑旧宗室贵族叛乱,高奉命入宫拟定诏书。
    他仿佛洞悉这青年所来的目的,抬了抬眼,放轻了声音:劝长史不要过去,王上正在气头上。
    身为大秦太子少傅、丞相长史的青年望着尽头庄严的宫殿,颇为开怀地笑了笑,少傅担心我啊?没事儿,我有分寸。
    赵高见他不听,也不再多说,拱袖告辞。
    青年手里转着枚官印,在赵高转身的那一刻,眼珠微动,斜斜地睨了过去。
    隔着大雪撞进一双静水流深的漆黑眸子里。
    只是一瞬的对视,彼此都立刻撤回了视线。赵高双手举过头顶,再行一礼。
    一言不发地离开。
    大雪中,青年回想着刚才那双眼睛,回头看着赵高的背影,饶有趣味地笑了笑:虎视狼顾之相啊。
    说完,他换上一副正经神色,眸子里是罕见的决绝。
    不多时,章台宫外,那青年一步一个台阶行至殿下,利落地掀起身前官服跪了下来。
    他抬起双手将那枚镶金的玉官印举过头顶,朗声道:臣,张良,请见大王!
    .
    暮色四合,长安宫内,宫人们将各处灯火点燃。
    书房内,嬴政半躺在榻上,掀开了书本新的一页。灯火照着他苍白的脸,脸颊处隐约有病态的浮红,庄喜在一旁小心地拨了拨灯芯,让光芒更亮一些,小声道:公子,都看了一个时辰了,休息一下吧?
    嬴政咳嗽了一声,没有回答,只是又翻开一页,新郑那边的叛乱如何了?
    庄喜的小道消息可谓非常灵敏了,他压低了声音道:听说是韩国旧相邦张平和一些宗室掀起来的,应该成不了什么气候。但是,朝堂上那位太子太傅、丞相长史张良先生
    嬴政听见张良的名字,抬了抬眼,他去为张平求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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