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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朕与秦王扫六合——竹止(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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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官恭敬道:查过了,子婴公子最近一直待在长安宫,没有什么异常,每天都会出来散散步,今天碰见了太子殿下,和殿下说了一会儿话,就往兰池这边来散步了。
    赵政手指轻敲着扶手:赵高最近如何?
    除了教殿下律法识字,处理手中事务,就是待在府里,不怎么出去。
    还是一样的安分守己。然而越是这样,赵政就越是好奇。好奇这个人和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要确认先生的身份,或许赵高就是一个契机。他当初让蒙毅示意隐宫那边盯着赵高,找个机会杀了就行,然而赵高很会做人,隐宫那边刻意包庇,以为把他逐出去就够了。这才有了后来赵高拦路死谏。
    赵政则因为隐宫那边的包庇杀了几个人。一来作为警示,心有不臣无外乎就是一个死。二来给赵高和朝臣一个交代,大秦律法,不是写在那里好看的。
    当时赵政看着赵高蘸着额头的血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出来,被那字迹吸引了注意,也被小小地震撼到。那时他就有些明白先生为什么要杀这个人了。只是赵政自认这么一个出身隐宫的宫人掀不起什么风浪,又确实有点本事,就把他留了下来。
    然后他发现这个赵高远比他想象中有意思得多。沉得住气,寡言少语,短短五年官职一升再升,却没有丝毫自骄自满。大概是从隐宫那件事里吸取了教训,说话做事都挑不出错误,滴水不漏,看上去是个很好的臣子。
    然而还是差了一截。比王翦李斯张良那些人,都差了一截。
    赵政也不知道自己出神了多久,反应过来时手边的茶已经凉了。他垂眸喝了一口,你下去吧,让御史那边注意这个赵婴。
    御史说好听了是监察百官,实则就是监视,大王让御史注意这位公子,已经是起了疑心了。侍官心知肚明,恭敬地领命:是。
    侍官开了门正要退出去,却听见偏殿那边隐约传来些动静。他抬头请示赵政:大王?
    赵政微微抬眼:去看看。
    侍官应诺去那边看了一下,不久就回来禀报。
    子婴公子刚才吃了些药粥后不遵医嘱非要下床走动,宫人们拦着不让出来。
    让他走。赵政翻开一份新的奏折,沉沉的声音里隐约带了些袖手旁观看热闹的意思:看看他想干什么。
    第43章 我是秦王
    兰池宫的偏殿门口, 嬴政裹着狐裘扶着庄喜往外走。一群宫人围着他,都张着手要扶又不敢扶,生怕他一不小心摔倒了。
    庄喜简直快哭了:公子为什么非要回去啊, 咱们在这儿休养不好吗?这么大的雪,哎哟
    他说着又把嬴政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提了提,遮住口鼻。
    还好没起风,不然真的要出人命的!
    嬴政调整着呼吸, 热气从围巾里透出来, 变成白雾。他不想待在兰池宫,离赵政太近了, 他觉得自己会忍不住想去找他。白天昏迷前只见过那匆匆一面, 他整个人晕晕沉沉的不在状态,赵政大抵没认出他来。
    换了这么个病恹恹的皮囊,他就是再神气, 也给折腾得不成样子了。
    嬴政觉得这样也好。毕竟他现在有点吃不透赵政现在是个什么心思, 少年长大了,五年里也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明显一身戾气。他不打算贸然相认, 倘若赵政心意变了,亮明身份只会让他们都尴尬。
    这么想着, 嬴政被雪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
    庄喜吓得不轻:公子没事吧?
    嬴政淡淡摇了摇头。
    才走了没多久, 庄喜和几个宫人就晕了向。
    这个兰池宫实在是个迷宫!地面水上空中都有朱红走廊连接环绕, 除了主宫殿之外还有许多附属的建筑,亭台楼阁都架空在水上建起,是个十分壮观的奇景。在这里不管怎么走能看到路,也不管怎么走都好像走不出去。
    庄喜之前陪赵婴散步, 也只是远远地经过这里,并没有进来过,今天跟着嬴政当走到外围就撞见了赵政,加上嬴政昏迷,一阵手忙脚乱,他根本没来得及认路,这会儿彻底懵了。
    说是要回去,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走哪儿啊
    正头痛呢,却见公子没有任何犹豫就走了左边一条回廊。庄喜忙跟上去:公子别乱走,听说这里有门道的!如果走错了路,可能会被当成刺客抓起来!
    嬴政颇为无聊,消遣道:什么门道?
    庄喜觉得总算有点可以显摆的东西了,嘿嘿道:这个走的阴符之术,要出去只有一条路,有的路尽头是封死的,有大王近卫把守,好像是为了防止刺客,据说水里还养着吃人的大鱼。
    说起来,他们当时到底怎么进来的,好像就是跟着公子,不觉不觉就到了这儿
    庄喜琢磨了一下,他也对阴符和八卦之术有点研究的,闲着没事喜欢给人占占卜啊什么的,大多数时候还挺准。他跃跃欲试道:让我试试吧公子!万一走错路就真的不好了!
    这里我比你熟。嬴政拢了拢狐裘,呼出一口白气,看他这么自信,万一耽误了人才,轻笑一声:给你个机会,试试看。
    庄喜立刻从袖兜里取出记事的小本本和一块炭笔:数到二十,我一定能找出方向来!
    嬴政站在一旁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细长的眼睫上沾了些许细霜,远远望着天际寥落的星子。
    有宫人帮着数数,才到十五,庄喜就指了一个方向:生门在东边!
    所有人都看向了东边。
    嬴政轻轻颔首,好。
    说完径自走向了西面的回廊。
    庄喜:???
    笨拙的他忙跟了上去:公子!公子那边是死门啊!
    嬴政并没有放缓脚步,只是继续往前走。当初兰池建造时,堪舆师故意将出路放在了死门,所以庄喜其实是算对了的。不过他能辨认出方向纯粹因为是走多了闭着眼都知道哪里通向哪里,生门死门之类,只是略略地听李斯说过,不是特别清楚。
    走了没多久,拐过回廊拐角时,有宫人拥簇着一位衣着素雅的少女朝这边走了过来。
    看见她时,嬴政脚步一顿。
    那少女个子不高,面目清秀,眼睛长得颇为出挑,又大又亮。她整个人笼在一件淡雅的浅红斗篷下,只有微微有些婴儿肥的脸蛋露在外面,兜帽上积了一层细雪,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象牙食盒。
    与嬴政对上视线后,她忙低下头,又有些懊恼地抬头瞪了他一眼,娇嗔道:不许看我。
    她身旁的宫人察言观色道:少使,这位是长安宫的子婴公子。
    少女哦了一声,不太情愿地向嬴政行了一礼。
    嬴政收回目光,浅淡的眸子一敛,看不出什么情绪,从少女身旁走了过去。
    少女回头瞪了他一眼,跺了下脚,转而对身旁侍官小声道:他怎么这么无礼,直视秦王女官是大罪呀,他刚才居然盯着我看。
    宫人怕她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这儿可到处都是暗卫,圆融道:这位公子常年卧病在床,想来不太知晓宫中规矩,少使,还是赶紧给大王送夜宵过去吧。
    哦,怪不得他看着病恹恹的,算啦,走吧!少女被提醒之后就把刚才被那位公子冒犯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提着食盒欢快地走向兰池宫。
    然而走了没多远,她又像是想起什么,好奇地驻足回头看过去。
    那穿着狐裘的青年独自走在大雪纷飞的曲折回廊中,步伐不紧不慢。他一边走一边抬手摘下御寒的兜帽,柔顺的长发有一些陷进帽子里,有一些垂落在外面,肩上有落雪。
    不知道是不是吹到了冷风,他掩唇低低咳嗽了几声,声音隔了很远飘飘渺渺地传过来。
    和风雪一样萧索。
    大秦后宫里唯一的妃嫔、少使赢嫚看着那道清减的背影,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我怎么感觉他跟大王好像啊?
    宫人恭敬道:子婴公子是先王弟所出,和大王自然是有些像的。
    赢嫚摇了摇头:不,不是。我是说气度,对,气度很像,你没感觉到吗?
    宫人头皮发麻道:少使,慎言。
    赢嫚嘟了嘟嘴:好吧。
    她说着与庄喜几个宫人擦肩而过,那几个小宫人朝她行礼,她像是习惯了一样没去理会。
    庄喜与那女少使急匆匆行过礼后,风风火火跟上了嬴政,看见他居然把风帽摘了下来,大惊失色,立刻给他扣了回去:公子不能吹风啊!夏太医的医嘱公子这是犯了多少了!
    嬴政却没有理会这个问题,只是咳嗽几下,道:刚才那位少使,是赵政册封的?
    庄喜听见他直接喊大王名讳,顿时小脸煞白煞白的,嘴唇都抖了起来:公子你别这样,你怎么了,大王的名讳,不能说啊
    嬴政只是沉声道:回答。
    庄喜又是一抖,是、是大王册封的。
    说清楚些。
    清、清楚些公子,咱们不能议论后宫啊,这是大罪
    嬴政停下脚步看着他,眸子在风帽下看不清楚,但是庄喜就是莫名觉得可怕,忙道:是三年前,赵太后那边有个表侄女及笄,想要大王纳到后宫去。大王不肯,太后绝食数次,每次都差点救不回来。
    朝堂上本不应该掺和这些,但是当时太后一直以死相逼,闹得沸沸扬扬,朝野上下不少人都责怪大王不孝,二十多个朝臣因此跪在咸阳宫外死谏,大冬天的,前前后后跪了快一个月,有几个老臣还跪到晕厥,大王最后才封了她做少使。
    庄喜一口气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脑袋怕是留不到明天了。兰池宫是大王寝宫,多少人在暗中守着啊,他这番话现在说了马上就能穿到大王耳朵里。
    完了。
    而嬴政半晌没说话。过了良久,才轻声道:他很难过吧。
    庄喜不用提醒都知道公子说的是谁了,小声道:下人不敢揣测上意。
    但是他曾听相熟的宫人说,那份册封少使的诏书是大王亲自写了让人送到赵太后手里的,太后打开后沾了一手的血。从那之后,大王就再也没去过太后的甘泉宫了。
    也不知道大王到底为什么不肯纳妃,如果是生气当年赵太后做过的丑事,不至于如此啊。听说那封诏书写完,大王当场喷出一口血来,心气郁结到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后来还是长安君白起觐见,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才使大王好起来。不就是纳个人进宫吗,何苦何苦呢。
    这些庄喜都没敢再说,瞧着公子神色不佳,他就都咽了回去。见嬴政一直在出神,庄喜小声道: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
    嬴政回过神,一言不发地走上前去。他刚才脑海中想起了一段短短的回忆,没头没尾的,是一个白衣少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万分真诚地说:我只要先生一个人。
    他像是回答了什么,却想不起来,只记得那少年固执地反驳:我才不听他们的,我是秦王,谁也不能奈何我。
    他只是笑了笑,轻轻吻了下少年的眉心。
    好像是在新郑时的事,盛夏时分,天光明媚落在雪白纱窗间。记忆里甚至还能想起外面玉兰树上的蝉鸣。
    那个曾以为没有谁能让他妥协的少年,终是长大了。
    嬴政回头看了眼兰池宫,灯火通明,火树银花,光芒柔和又温暖。他轻笑一声:好事,走吧。
    转身走入茫茫大雪中。
    巍峨宫阁静静伫立在夜空下。
    少使赢嫚提着食盒,由宫人领着进了兰池宫。这宫殿内也建得如同一个迷宫,走廊曲折迂回,房间多不胜数,赵政每天都是随意在其中一间睡觉,谁也不知道他的行踪。
    赢嫚走到了书房门口,侍官见她来了,禀报道:大王,少使送了夜宵过来。
    房间内,有两个密卫半跪在地上,正在汇报事情。赵政倚着软座的靠背,面色阴沉,没有回答。
    侍官知道还是像往常一样不会见的,小声道:劳烦少使了。
    赢嫚也不懊恼,将食盒交给侍官,安安静静地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儿,才对侍官行了一礼:那赢嫚告辞啦。
    侍官忙回礼:少使折煞下官,少使慢走。
    少女点点头就离开了,侍官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三年了,大王从未去找过这位少使,倒是她本人,每天都送些夜宵过来,明明连人都见不到,还是送。为人是很识大体的,从不添什么麻烦,还会带着太子殿下玩耍识字,是个好姑娘。
    可惜大王不动心啊。
    书房内,片刻的静默。
    赵政估计赢嫚离开了,才示意密卫:继续。
    一个密卫道:子婴公子执意回长安宫,刚才与少使碰了面,不但直视少使容颜,还向宫人问及大王册封少使一事,直呼大王名讳。
    哦?赵政一贯冰冷的脸上罕见露出了一点别的情绪,关心的却不是赢嫚的事,胆子不小,他走出兰池宫了?
    密卫顿了一下:是的。当时有个宫人指出生门在东边,但是公子走了西边的死门。
    赵政扣上折子放到一旁,赵婴还精通这些?
    密卫点头道:以往的汇报上,子婴公子缠绵病榻,大多是靠看书消磨时间,或许有所涉猎。
    赵政不置可否,头也不抬道:下去吧。
    说完他压抑地咳嗽了几声,捂着嘴的手帕上隐隐带了血迹。
    两个密卫见状也没有多说,大王自从三年前那一场呕血后,心气就一直有些郁结,偶尔累极了会发作一下,就像今天这样。他们之前不是没人劝大王看看太医,但是都无疾而终,劝多了惹得大王动怒,反而得不偿失。
    两个密卫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拱手悄然退了出去。
    房间里,赵政枯坐半晌,眼底一片沉寂。
    良久,他的眼睛亮起来,将盛放玉玺的匣子拿到面前,打开了里面一个小小的暗层。
    暗层里是一只小泥佣,模样很普通,市井里小孩子常拿来玩儿的那种,只是这个泥俑是新郑那边的风格,秀气小巧,五官一板一眼,算不上特别精致好看,但是也能看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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