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落魄亲王的恶夫君——拾途(77)
谢风倚在门框上瞧着宋景文让人去车上拿东西,站了一会儿又累了,趴在桌上喝汽水。
宋景文抱着几个罐子,将大的那个推到了谢风的面前,勾着嘴角笑道,还是奶奶有先见之明,拿果脯解解馋,我给你把酸辣粉泡上。
谢风亮着眼睛打开罐子,青梅的酸甜气扑面而来,他抓了一个就放进了嘴里,又伸手拿了一个往宋景文的嘴里送,高兴得晃悠着脚丫子。
谢风吃完了就犯困,宋景文后悔这个时间点儿出门了,看把小祖宗累地。难怪这两天吃啥都不得劲呢,还晕晕乎乎的。
宋景文确认谢风睡着了之后,做贼似的贴在谢风的肚子上,嘀咕道,宝贝儿?
大的睡着了,小的还太小,一个回应他的人都没有。宋景文还是自顾自地笑,悄悄地从床上溜下来,让季舟找个大夫一路跟着,再换个更加宽敞舒适的马车。
他晚间的时候和谢风提了等孩子生了再去京都,谢风就故意赌气似的踢了他一脚,软绵绵地发着火,你就是嫌弃我拖累你们了!
真不讲理!明明害怕自己被丢下,还虚张声势地伸爪子。
宋景文笑着把人压住亲服帖了才摆手,逗弄着他嫣红的耳朵,咱们慢慢走,反正车金吾那边也没啥要紧事。
休整了两日,一行人才接着往京都的方向走。公举是断断不敢给谢风骑了。宋景文就将黑马交给了旁人照顾,自己也是整日窝在车厢里。
谢风本来没什么孕吐反应,一坐上车就开始吃不下,病恹恹地躺在宋景文的腿上,嘴里裹着橘子味的硬糖,趁着宋景文不注意丢了块奶糖给小狼。
一狼一人相视一笑,宋景文半眯着眼睛装作不知,只要谢风不难受,随便他干些什么。
连着吃了五天的酸辣粉,马车才驶进了京都。
这么多人出现在京都倒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京都每天人来人往的,见的最多的就是人了。
白锦荣一到京都就是脱缰的野马,乐颠颠地就要去找车金吾。
宋景文兜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淡淡道,你摸得着车府的大门朝哪边开吗?
谢风懒洋洋地撩起眼皮子,嗯了一声,疑惑地勾着宋景文的手指,对着白锦荣道,你别急,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来寻我们的。
白锦荣不情不愿地用脚在地上乱画,季舟瞥了他一眼就跟进去了,急个什么劲儿?又不是千里追夫,要是个陈世美,你尽管哭。
白锦荣气得跳起来追骂,被季舟一根指头抵住了,这人的毒舌大抵是得了宋景文的真传,幽幽道,我说的是那话本里的事,你起什么劲,要不也哭一个?
宋景文乐滋滋地看戏,幸灾乐祸地看白锦荣吃瘪,这两人一路拌嘴还挺有趣的。
谢风看不过去了,拉过气呼呼的白锦荣,塞了一把糖给他,推着人往酒楼里走,先吃饭。
宋景文翘着腿,一只手搭在谢风的腰上,招呼伙计上菜,等人拿了菜单走后才奇道,酒楼怎么没什么人呢?客人未免太少了些。
谢风转了转脑袋,同样是不解,京都的相欢酒楼确实不如宁昌镇的红火。
都过了午时了,没人也是正常的。宋老板,你在这京都安排的说书的,这嘴还没咱们镇上的厉害。白锦荣磕着桌上的花生,费劲地剥着花生仁的外衣,矫情得不行。
等到伙计把菜呈上来的时候,宋景文才知道为什么这生意不如其他的分店了。他嫌弃地咽了口鸭肉,又柴又腥,明显是少了步骤,这可不是相欢水平应该有的水平,大厨该换了。
谢风饿极了,没宋景文那么讲究,就着米饭吃得肚子圆鼓鼓的。宋景文哭笑不得地捏着他的脸蛋,赶了这么多天的路,都瘦了。
准确点儿来说,也不是饭菜多难下咽,只是这么胡搞就是砸了相欢的招牌,怎么可能在酒楼云集的京都脱颖而出?
这账本上的收益太低也就有了说法。
作者有话要说:宋老板日记 元隆历十六年 7.12日
讲究人!车金吾这老小子竟然还有冰窖,还假惺惺地跟我去避暑山庄。我这当然得炫把技,趁着媳妇在制冰,直接把车金吾推了进去,看看!这才叫财大气粗,有钱任性,冰随便玩,管够。
第108章 狗脾气
宋景文夺过谢风手里的蜜桃味汽水, 塞了一杯大麦茶给对方,苦口婆心道,汽水少喝点儿, 喝茶更健康。
谢风抿了抿唇, 不大乐意地捧着茶杯, 叹了口气, 别人家的哥儿怀孕那是想吃什么吃什么, 到你这儿了, 却是什么都不给我吃了。可怜啊
他说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现下还只能看出多了一层薄薄的肉,嘀咕道,你看你爹什么都不让你吃,他就是想把你饿瘦了。
宋景文失笑地揉了把谢风的脑袋, 不知道这家伙有了崽之后怎么也变得像个孩子似的,顺着哄道, 那是他爹给他留着肚子吃皮蛋瘦肉粥呢, 喝不喝?
谢风忙不迭地点头,棱角分明的脸庞都柔和起来了,羞羞嗒嗒地替崽子回了,他要吃的,还要酸辣海带丝。
宋景文也不戳破他,觉得他实在是可可爱爱,又上手揉起了谢风的耳垂。
白锦荣都习惯他俩黏糊糊的样子了,只对那皮蛋瘦肉粥感兴趣, 舔着唇讨要,我也想要吃上皮蛋瘦肉粥,就一碗!我都不知道皮蛋是什么东西,宋老板肯定是又偷偷藏着给风哥哥吃的!集市上都买不到!
这皮蛋瘦肉粥白锦荣到底能不能分到还没有结果,楼下先吵嚷了起来。
一听就是王掌柜的大嗓门子,他谄媚地跟在来人的后面,堆笑道,车大少爷,您是来吃饭的吗?
不等人回答,他就让伙计去厨房把招牌菜挨个上了,跟屁虫似的跟在车金吾的后面,您说您要是想吃这口了,我让人给您送到府上就是,怎么还亲自跑这么一趟呢。
车金吾轻笑出声,心情愉悦道,今日不是来吃饭的,我是听闻你东家到了,来见见故人罢了。不用太紧张,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王掌柜傻眼了,相欢酒楼的东家不是车金吾吗?虽说车家一开始就说了,相欢产业另有其主,他们不过是帮着照应一下,参与为主。
这一看就是场面话啊,怎么还真有个传说中的东家存在啊!
王掌柜慌了,这这,这没看到东家啊,今天也没什么老爷过来啊。除了楼上一群外地来的乡巴佬,绝对是来投靠亲戚的,怎么也不可能是东家吧。
车金吾戏谑地看着王掌柜一步步把自己推上绝路,笑容中满是惋惜。
自毁前程第一人,高!
王掌柜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家伙,怎么会看不懂车金吾脸上的神情。他自觉说错了话,感应般地抬头向上看去,乡巴佬之一正支着下巴不晓得看了多久。
车金吾朝他点点头,宋兄,近日安康。
宋景文配合地挥挥手,隐隐有些挑衅的意味,嘚瑟道,安康,还有大喜,我家小祖宗怀着了。
王掌柜捂着嘴巴,啪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狠的,连连道歉,东家,是我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宋景文摆手,带着一众人去了车府。
留着王掌柜在酒楼里提心吊胆,一看桌上的菜也是剩了大半,明白了这是后厨偷懒了,顿时又气又恼,险些把自己气昏过去。
怎的别的汽水蛋糕卖的好好的,就是酒楼出了问题呢!王掌柜忧心地看谁都不顺眼,又不敢提前走,生怕真正的东家兴起回来查岗。
京都的车府实在是比宁昌镇的要大多了,入目之处皆是些小花园,真可谓是九曲十八弯,一个接着一个的园门连通着各房的住所。
车金吾压着跳脱的白锦荣,客气地笑道,大家随我来,住的地方已经收拾好了,都别站着了。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也不容易,有什么事休憩过后再讲。
宋景文上辈子连故宫都参观过,对这些花木楼台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其他人却是惊叹不已,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块搁了,顿生一种囧像。
方南玉等人连忙摆手,他们哪值当车大少爷亲自安排落脚处。心知车金吾这是要和宋景文说话,拐着弯撵人呢。方南玉和一众的兄弟有眼力见地跟着小厮先退了,由着下人领着去休息了。
谢风攥着宋景文的手,看着宋景文没什么反应,他也跟着板着一张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尽管心里也挺激动的,但是出门在外不能露怯,不能让人家看出自己是个没见识的。
这是夫君说的话,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的时候就木着一张脸,这样显得高深,能唬人!
宋景文侧耳附在谢风的身边,给他定心,我已经让季舟去买宅院了,咱们在车府待不了几天。咱们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去石坡村,你得适应京都的繁华。明儿个咱们去最热闹的地界转转,看看京都的人都偏爱什么,也买些新衣服回来装点门面不是。
白锦荣闹闹腾腾的倒是没妨碍他把这话听进去,好奇地问道,你们这动作也太快了叭,买的哪里的院子啊?买了宅子找我过去暖房啊,我没事做,闲呢。
车金吾将绿豆糕推到他面前,拉着对方的手用手帕擦了擦,你闲是闲,不怕你大哥发现你到了京都?乱跑,你小心他把你绑回去。
白锦荣不吱声了,蔫了吧唧地用手去戳绿豆糕,转头笑嘻嘻地坐到了车金吾的腿上,不是还有你吗,你把我大哥拦着呗。再说了,他可是个大忙人,主家不就是想好好培养他才接过来的嘛。
车金吾兜着他的腰,将腿分开了点儿,你倒是乖觉,你跟着我别乱跑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谢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眼眸上罩着一层雾气,纤长的鸦睫颤了颤,小脸贴在宋景文的胸口。
宋景文揉了把他的脸,直言道,我家小祖宗困了,先去睡会儿啊。
车金吾瞧他对谢风那副宝贝得不行的样子,笑着让车杨带他们先去休息。
门板响了三声,谢风睁开惺忪的睡眼,直直地对上宋景文深情的眸子,他动了动屁股,又钻进了宋景文的怀里。
宋景文抱着人坐了起来,没忍住又掰着谢风的下巴啃了一口,吃饭了,车金吾准备的饭菜可不会差,起来吃一口?
谢风睡饱了,精神正足呢,自己就从床上溜下去了。
白锦荣已经沐浴过了,换了一身天青色地软烟罗,葱翠的颜色越发衬得他这公子哥的脸蛋白里透红,金贵娇俏了。
他从头到脚截然一新,没心没肺地从车金吾的身边逃开,去捉了谢风的胳膊,半真半假地埋怨道,去叫了两次了,你们怎么这么慢。
是不是怀孕了都这样啊,嗜睡。
谢风微红着一张脸,笑意漫上了他的眼底,兴许是吧,我也是头一次呢。
两个哥儿偷偷摸摸地说着贴己话,哥哥弟弟的叫的好不亲切,叫在场的两人又是羡慕又是无可奈何。
怎么没听宝贝儿叫自己哥哥呢?
这一桌饭算是宋景文的洗尘宴,车金吾坐在上首,几个相识相知的人聊着天也就把这顿饭吃完了。
众人漱口之后,车金吾才挑明了主要目的,对着宋景文道,我家老爷子想见见你,没别的事。
宋景文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转瞬又松开了,耐着性子等车金吾继续说。
车金吾抿了口茶,涩嘴的苦香味在嘴里走了一圈,他才觉得要说出口的话不那么烫嘴了,你在京都的生意不少是我们家给你办下来的,车家拿分成。这事儿吧,老爷子也知道。你说你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车府每年多了那么一大笔进账,现如今你人都到京都了,他那点儿好奇心早压不住了。
宋景文咂巴了下嘴,这理由还挺合情合理。不过,他到京都还不满一日,这车老爷子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吧。
他打着哈哈道,你们家那老爷子是个什么性子?
车金吾一看这事有戏,给他支招,我爹是明面上管事的,实际上我们做主的还是老爷子。你别看他现在从官场退了,那身上的那种气势还在呢。你别跟他硬碰硬就成,他这人欣赏聪明人。
车老爷子从前那是一路做到了户部尚书的位置,手握大权,车家暗地里的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等到退下来后,一直尊崇无为而治的陛下推了个没背景的状元郎顶上去了。
这一举实在是让众人摸不着头脑,尤其是韦、车、安、白四大世家夹着尾巴低调了好一阵子。
宋景文没什么意见,都住到人家家里来了,还能上哪推脱啊。迟早要见的,躲不过去。
谢风担忧地抓住宋景文的手,从指缝中插|了进去,反手相扣住,像是打了个死结,我跟你一起去。
宋景文抬起两人紧握的手在谢风的手背上亲了一口,拒绝道,你在房间里等我,揣着崽呢,瞎跑什么?
车金吾笑了笑,打趣道,我爷爷不吃人的,风哥儿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谢风不情不愿地放宋景文走了。
宋景文推门进去的时候车老爷子还没到,他就坐在堂屋里喝茶,无意识地用指尖在桌案上画着房中的路线图,一边观察着屋里的陈设。
这车老爷子是个讲究人啊!
看着不起眼的家具却是那紫檀木所制,白色蜀锦的底子绣着春夏秋冬四季并着四个活灵活现的美人。
宋景文正守着门寻思车老太爷怎么还不来,就听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老一少,来意不明。
他反射性地就要反剪住对方的手,一只脚已经蹬了出去。
何公子?宋景文回首看清来人后伸出去的腿硬生生转了个方向,险些扭了胯。
车老太爷捂着胸口,抖着手踉跄着后跌一步,这小子!!!呼
贺千恒顺手接了一把,哭笑不得地摇头,宋老板,你这是练家子啊。
宋景文赶紧扶着老太爷,照着胸部檀中穴和腹部关元穴按了下去,歉意地关心道,您没事吧?我也没注意后面来两人,顺手了。
车老太爷一双锐利的鹰眼直勾勾地盯住宋景文,还没缓过劲地大喘气,你小子这警惕性过头了,忒没点儿规矩了。
宋景文人在屋檐下,自然没去深究这两人从什么暗道里爬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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