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落魄亲王的恶夫君——拾途(43)
马四点头,精明地摊开账本,老板需要什么,我这就给你找出来。
麻将,桌牌,宋景文转头使劲握了谢风的手掌,眯着眼睛笑,你要吃点什么,随便带点什么给他们都行,那群人可没得选。
这就是被人放在心尖尖上的感觉,谢风晕乎乎地朝着货物走过去,笑道,我自己挑。
谢风选了些宋景文爱吃的肉脯,手下顿了顿,仰着头问,你说,除了玩的牌可以卖,吃的不是也可以吗?反正他们打牌定然有人观望,嘴里肯定闲不住啊。
宋景文走过去揉谢风的发顶,他家的小夫郎真是连一点儿小钱都不放过。零零散散的吃食哪有麻将的利润高,他感慨了一声,蚊子腿也是肉啊,早知道咱们应该搞个小推车的。
宋景文煞有其事地搬出一箱子辣条,学着那个尖细的腔调,花生,瓜子,葡萄酒。辣条,鸡爪,肉松饼。
谢风乐得锤了他一拳,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故作嫌弃地控诉道,你能别捏着嗓子说话吗,我这头被你恶心地嗡嗡叫了。
宋景文指挥着方南玉从货物的底层搬出一箱子卤鸡爪,马四跟在后面勤勤恳恳地记账,一箱卤鸡爪,一箱辣条,一箱瓜子,一箱棒棒糖,一坛子桃汁,一箱猪肉脯。
这一下算是将稀奇古怪的字认了个遍,马四拧着眉头瞎琢磨,豆瓣酱,酸豆角。
宋景文给他提了个醒,豆瓣酱和酸豆角给大家伙改善一下伙食,记的时候标明一下。
方南玉不知所措地看着手里多出的两个坛子,推拒道,船上的伙食还不错,这个就不用了。
那就等你们吃腻了再动,宋景文眯了眯眼睛,意味不明地拍了拍大块头的肩膀,就紧着这两坛子,多的可没有了。
方南玉听懂了,这是让他看住手下的人,里外都得防着,别让人在货物里动了手脚。
方南玉和马四各自抱了两个三个箱子先去了甲板上,在其他人的包围下大眼瞪小眼,他们怎么知道老板夫夫在里面干啥子。
方南玉眼睛一瞪,吼了一声,都给老子滚回自己位子上去,再吵吵嚷嚷的,就把你们吊在船后头喝水喝个饱!
打手和船员顿时作鸟兽散。
此时的船舱内,宋景文正环着谢风的脖颈腻腻歪歪地折腾对方的头发,嬉笑道,今天要不要吃豆芽?
谢风已经被一屋子的豆芽惊住了,这间舱房里摆着两排的货架,全都罩着一层黑布。就在刚才,宋景文掀开了最上面一层中的一块黑布,下面竟然是水灵灵的豆芽。
你,你什么时候种的?白皙的指间连指甲盖都是粉红色的,谢风的手指动了动,傻愣愣地咬了口新鲜的豆芽,不对,你竟然不用土就种出了豆芽,你不会是神仙吧?
宋景文不留情面的笑了,故作高深地冷着脸吓他,我是妖精,专门勾引哥儿的坏妖精。
谢风啐了一声,真当他傻的?遂嗔骂道,你西游记听多了吧,人家都是女妖精,你一个男的难道是黑熊精啊?
酒楼最近大火的话本就是西游记,神仙鬼怪的吸引住了不少人。街上的商贩都看准了时机,开始卖猴子面具了。
可是,周文曹早就说了这故事是虚构的。他顺嘴一说,宋景文真还接上了。
谢风抬手拍在了宋景文的脸上,横了他一眼,你勾引一个看看,你只能勾引我!
哟,这哥儿还挺带劲,我喜欢,给爷亲一个。宋景文流里流气地掰过谢风的下巴,大拇指色|情地摩挲着对方的唇,磨着那瓣软肉。
谢风啪叽一口亲在了宋景文的脸上,主动的不像自己媳妇,直把宋景文亲懵了。
谢风亲完就捂着嘴笑,撩拨他,带劲不?
宋景文被这一下撩起火了,上下滚动着喉结。他无奈地咂巴了下嘴,只能隔着手指去亲他,指间濡湿了一片儿。
两人光天白日之下就亲在了一起,宋景文难耐地隔着布料揉谢风的腰间肉,一个追一个躲,不可避免地撞上了货架。
谢风心里一紧,脚尖都离了地,紧张地朝地上看去,募地瞪大了双眼,结结巴巴地指着,这是,是蘑菇?亲爱的,你这船上藏了好多的宝贝儿啊。
尾音还颤了颤,宋景文好笑地咬了下他的耳朵,不在乎地扶起还沾着泥土的蘑菇,嘚瑟道你知道我最大的宝贝在哪吗?
谢风被他这幅骄傲的小模样晃得五迷三道的,微张着嘴,绕着宋景文走了几圈。
宋景文反手将人捞至身前,嘴跟抹了蜜似的,当然是随身带着了,我的小祖宗唉,我最大的宝贝儿。要不是怕你在船上吃不着新鲜蔬菜,我至于这么麻烦嘛。
这件舱室内的东西都是他亲自布置的,从未假手他人。
谢风心里甜的冒泡,含羞带怯地瞥宋景文,多看一眼就烧得慌,他挠着宋景文的掌心,我也有东西给你,不过在客船上。
谢风说的挺正经,就是不知道宋景文又想哪去了。方南玉就见着宋老板笑得像个傻子,表情都绷不住了,回去的路上还朝他们摆手,回去吧,都别送了,有事直接去前面叫我。
蒋义左等右等终于把人盼回来了,赶忙使唤仆人去宋景文那边取麻将回来,喜不自禁地咬了咬乳白石,这麻将摸着真实在,值!
宋景文笑了笑,将几只箱子排开了摆在桌子上,李晓东不客气地摸了一把瓜子嗑了起来,抬着下巴道,咋还有卤鸡爪啊,鸡脚可脏了。
宋景文都想把他嘴堵起来,邪恶地笑了笑,拿了一只鸡脚就塞进了李晓东的嘴里,闭嘴吧你,安稳吃你的。
谢风像是在证明鸡脚能吃似的,率先啃了起来,辣的眼泪汪汪的,中途还能腾出空来抓住李晓东图摸不轨的手,你不是嫌脏吗?
李晓东讪讪地笑,两手抱拳,趁机又摸了两只出来在嘴里叼着,没有的事。
几箱小零嘴倒也卖出去不少,都不用宋景文吆喝,直接在箱子上挂了个牌子,标上价钱,拿了东西直接把钱放进桌上的木匣子里就成。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运河上,众目睽睽之下,也没人有那个行窃的本事。拿了东西不给钱,除非跳河否则是肯定会被抓回来的。
甲板上热闹得不行,宋景文却偷偷地溜进了船舱,期待地眨着眼睛,你要送我什么啊?
说着已经将谢风往怀里带了,却被谢风轻飘飘地推了过去。
谢风清了清嗓子,拿出了个折叠在一起的东西出来,将弩臂装了上去,弩的形状就出来了,这个给你防身,可拆卸的比较方便。
宋景文震惊地看了看谢风,觉得他找若基拼凑出来的物理知识外加图纸被谢风用活了,他穿过谢风的膝弯直接将人举了起来,语无伦次道,你,你真是太棒了。
宋景文拿了小的那副□□,将大的给了谢风,谨慎地交代道,这个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被轻易拿出来使,这都算是兵器了。
这种东西一旦被拿出手不出意料地会被人盯上,宋景文只能按下心里这份激动和谢风在床上滚了滚。
船行了两日到了云岭府城,船上下去了一批人,宋景文也顺带在府城下了一批货。
再行两日就要进入海域了,河流归于海洋,枯燥而又咸湿的海上旅程步入轨道。
入海的第四日,船行的速度却慢了下来,老经验的船员接连倒了好几个,李晓东急得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作者有话要说:宋老板日记 元隆历十七年 7.5日
他们排话剧也就算了,我看着也挺乐呵。但是为什么要把我媳妇包装成了名人呢,后面跟着一堆小粉丝,我都快长在柠檬树上了。
淦!所以媳妇的每场演出我都要做最大的金|主,砸钱!怎么高兴怎么砸!
注:弓臂可折叠的有清弓、印度钢弓,弩臂可拆卸。
第63章 我真不是想卖菜的!
船上多少有些人心惶惶的, 甲板上打牌的人数明显下降了。大家可都听说了, 船上好几个伙计倒下了, 病症还都一样,这不是传染病是什么?
李晓东后仰在大椅上, 少见地板着脸, 说话带刺, 上船之前怎么没有查出来他们身上有病?船行到海里了, 突然给我出这么个幺蛾子,你这个管事是做什么吃的!
病人上了船代表什么,如果挺不过去就只有死在船上这一条路。
李晓东又急又气,一掌拍在桌案上,把刘管事吓得够呛,他哆哆嗦嗦地推出船上的随行大夫, 钟大夫肯定有办法, 这种病应当不会传染, 您看我不还好好的嘛。
钟明四十岁左右, 身材魁梧得不像个大夫,他对这种病一点儿都不着急, 悠悠然地开口道, 这种病在海上很常见, 要不了命的, 您甭担心。返程之后,这些船员上岸就能养回来了。
他觉得少东家未免太大惊小怪了,但凡长期出海的人也不会惊慌成这个样子, 钟明心里多少有些看不上这位小少爷。
李晓东不知道钟明的那点小心思,不顺气地横了他一眼,嗤笑道,那照你的意思是,留着他们自生自灭?让船上的人继续惊慌,然后下了船败坏咱们李家船行的声誉?
平平淡淡的语气里反而透出了一股危险的味道,钟明悄悄抬了抬眼睛,梗着脖子道,您把这事压下来不就行了,别让那几个得病的和其他人接触,自然而然地大家就会忘了这事。那几人不过就是划船的,随随便便都能找到人替上去。
划船的船夫就不是人?
李晓东哼了一声没有发作,暂时忍了下来。
船上带的自家大夫只有这一个,真有点什么毛病了还得指着他,不过回去就得禀了父亲辞退此人,心术不正者得之祸哉!
刘管事瞧着李晓东的面色不大好,恭敬地提醒道,船上还有个叶大夫,宋老板同行的那位,据说师承御医,那医术自然好上一些,不如试上一试?
对对对,将叶言司请过来。李晓东恍然,赞同地点了点头,一想到那群船员身上的瘀斑和血疱就犯恶心。
再怎么说他们都是李家的员工,被他知晓了身上的病症就绝没有让他们硬抗过去的道理。
李晓东像是在存心气钟明似的叫住了刘管事,抚了抚身上的褶皱,我亲自去请,生病了就得治,我们李家不缺这点银子。
李晓东敲门而入的时候,叶言司正在看他的医书,练习提插、捣刺、捣颤的针灸手法,见着是他还挺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手中的银针晃了晃纤细的腰身,泛着银光,李晓东后退一步,小心地握上了叶言司的手,可怜兮兮地,叶大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我有几个船员等着你去救呢,走一趟吧,给你开诊金。
叶言司对一般的病没什么兴趣,尽管曾经是牌友,但是他依旧很有原则,挣开李晓东的手,客气地笑了笑,先说是什么病,伤寒之类的就别找我了,找你的随行大夫去。
李晓东爬杆爬得贼溜,一点不见外地跟他分享船上的怪病,面色苍白,精神不济,四肢无力,皮肤上遍布瘀斑,都烂了。
李晓东一眼就看出来叶言司对这个感兴趣,赶紧将人拽出来,吩咐刘管事提上了他的药箱。
得了这病的一共有六人,病情有轻有重。叶言司询问了一番,发现这几个人有一个共性,就是这趟出海之前他们刚在海上漂了三个多月,回家才待了五日就又赶上了这趟。
李进的状况最糟糕,牙龈出血,鼻眼也会不时地流血,呕吐腹泻不止,整个人如同蜕了层皮,哭丧着脸,我没想到会病得这么严重,竟然连船都摇不动了,我有罪啊。
李进从床上滚下来给李晓东磕头,四肢打着颤,声音里带了哭腔,卑微地垂着头颅,少爷,求求你救救我,少爷,我不想死在船上啊。我给您磕头了,给您当牛做马!
李晓东叹息一声,刘管事立刻会意将人扶了起来,不自在地捏着李进的粗布衣裳,丁点没碰到他溃烂的皮肤,少爷带了大夫,专门给你们看病来了,别担心,咱们少爷心善。
李进恍恍惚惚地躺了回去,紧张地注视着年轻小大夫的动作。
叶言司又问了几句话,看了看他身上的淤斑,在逼仄的小舱房内查探了一番其他病情较轻的船员,不太乐观地问道,你们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吗,或者有没有一起接触过同一件东西?
李进等人愣了一下,迟钝地摇头,我们吃的都是船上的饭,大家吃的都一样,也没出去瞎逛,更别提接触什么东西了。
这是海神的惩罚,这是龙王发怒了!刺耳的声音突然从角落里响了起来,马高亮发狂地叫了起来,神神叨叨地披着被褥叫嚷,逃不掉了,他要来收我们的命了!
李晓东诧异地看向角落,李进慌里慌张地制止马高亮的胡言乱语,闭嘴!少爷已经给我们找大夫了,你别胡咧咧吓唬人。
叶言司慢条斯理地合起药箱,无语地弹了个响指,你解决吧,我去研究一下这种病,开点药。
李晓东到底是狠不下心来,心疼这群出门在外还染病的船员,朝刘管事挥了挥手,让厨房给他们弄点好的,你们暂时休息几天。
李进感激涕零地跪在地上,额头碰上地板,哐哐直响,抬起头试脑门红了一片,少爷会有福报的,您是好人哪。
余下的船员经此一遭皆是对李晓东死心塌地。
叶言司每日闷在房内,李晓东打麻将也提不起兴趣,这是他第一次跟船,他可不想闹出什么人命。
冷风袭来,李晓东在甲板上打了个颤,耳边突兀地传来一声哀嚎。
船舱里的人探着脑袋从里面走了出来,就见着浑身血疱,皮肤浮肿的中年男人趴跪在甲板上祈祷,神仙息怒啊,放过我们吧
宋景文抱着双臂踱到了李晓东的身侧,戏谑地挑眉道,你这船上新出的乐子?
倒也不是说宋景文对这种鬼神之事持否定的态度,而是他秉承着自己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李晓东白了他一眼,冷着脸审视着刘管事,哂笑道,你就是这么看人的?赶紧把人给我带回去,病好之前哪都不准去!
刘管事擦了把汗,上前结束了这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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