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落魄亲王的恶夫君——拾途(23)
宋世海探着头朝屋内看,一眼瞧见了赵贞碗中的鸭翅,伸手就要夺。
这就是证据!宋世海痛呼一声,掀起衣袖,手臂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牙印。
赵贞抓紧往自己嘴里塞肉,吃完了才挺着肚子举手往宋世海身上打,这是我男人给我吃的!
再看宋阳正无赖地剔着牙,他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我没钱,鸭子吃了,辣椒苗我拔的。嘿嘿,你能把我咋办?
凭什么他宋家可以过好日子,自己却要为了一升米跑断腿。宋景文和谢风这两人还当着村里人的面子合伙撕自己,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儿,偷偷地将宋家养的鸭子全都掐死了。
他压根没什么好怕的,一个人养着四张嘴,肚子里还有一张,他真是受够了!
宋兴平牙呲欲裂,气得晃了一步。
报官吧?送衙门去。宋世山提议道,大侄儿的朋友不就是衙役吗,可以请人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
宋兴平现在听见衙门就两腿发软,还不待他反对,里正咳了一声,压低声音道,送到衙门也赔不了几个钱,打两板子就放了。
村长顾虑更多,这事还是不要闹大了,对我们村子的名声不好,我们村不少小伙子还没娶亲呢,大姑娘都待嫁,你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宋景文不置可否,拖着一张凳子在他对面,挑眉道,没钱还有人啊,拿你抵债就是了。
宋阳嗤了一声,梗着脖子看他,根本不怕,有没有王法了,你凭什么抓人?
就凭我是里正,旁边的是村长,就凭你偷了人家的鸭子没钱赔!林时夫看着屋内三个瘦弱的孩子也是一阵恼火,不知道宋阳怎么将自己的日子过成了这般潦倒的样子。
赵贞警惕地挡在宋阳的身前,护崽子似的护着刚刚还对她动手的男人,不能抓他,他是我男人。
宋景文半眯起眼睛,从凳子上站起来,怒其不争道,你这脸上是他打的吧,你还护着他干嘛,把人交给我,我替你好好教训教训,等他什么时候把我们宋家的债还了,我什么时候放人回来。
赵贞摇着头向后退,突然抓起一把剪刀划开了自己的鞋底,捧着五文钱,她可怜地乞求道,求求你们了,不要带他走。我不能没有他,他是我男人。
这已经是赵贞短短几句话内第三次提到他是我男人了,仿佛男人是她的一切。
宋阳瞪起眼睛,粗暴地推开赵贞,愤怒的斥责她,贱|人,你竟然还藏着钱,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啊?宋阳拽着赵贞的头发,面目有些狰狞。
宋景文趁其不备反钳住他的双手,将人扔给了宋世海和宋世山,狡黠地笑道,爷爷,我们家多了个苦力。
说实话,宋兴平只觉得宋阳是个烫手的山芋,根本不想要这什么劳什子的苦力。无奈,这人又没钱,又是个不怕官府的无赖。
宋景文犹豫着要不要将赵贞拉起来,这女人已经冲向了宋世山,还我男人,你把他带走了,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啊。
他打你,你都不记恨吗?
赵贞摇头,像是听不懂的样子,不要,不要带走他。
村长拉过宋景文,背着宋阳问道,你真打算把他带回去啊,不就等于养了个吃白饭的吗?
宋景文怎么可能做亏本买卖,他跟宋兴德耳语,胸有成竹道,缺人手。我明晚上去找您,您再找个信得过的人,我之前看过一张酿酒的方子,想试试。
宋景文在看宋兴德敢不敢赌,酿酒他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虽说村长就是自己大爷爷,但是还得给点儿好处不是。总是单方面的索取,人情很快就会被消耗一空。
他现在缺的就是给自己提供方便的人。
宋兴平和林时夫轮番上阵才将赵贞堪堪哄住,告知她每日去宋家就能看到宋阳,让她在家带好孩子。
宋世海压着被绑住的宋阳出了堂屋,院子外站了一群看热闹的村民,认为宋家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嬉笑地指指点点,都是乡里乡亲的,咋还把人绑住了呢。里正说了不送官,那就把人放了呗。
宋家的辣椒地毁了大半,这是被抓去给宋家当牛做马去了。
宋景文掏掏耳朵,毫不在意地迈着长腿,斜睨着起哄的那人,呲着牙说道,放了,换你去我家种地?
宋景文悠悠地转过头,痞坏地拽过宋阳,牵着绳子穿过人群,目光冰冷地扫视着嚷嚷着无所谓的人。
找到了!
果真,谢风在人群外翘首以盼,阳光下偏红的发色格外显眼。
宋景文眼尾上挑,骚气地吹着口哨,与刚刚的黑脸罗刹完全不同。他笑着奔跑起来,宋阳在后面被拉得直叫唤。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宋景文喜欢谢风,谢风喜欢宋景文。他们不需要避着谁,他们正大光明!只不过有的人在装傻,有的人不在意。
谢风哗啦一声揭开了身旁一直盖着的黑布,一辆最原始的既可以运货也可以代步的一代自行车诞生了!
谢风肆意地笑着,那双灰绿色的眼睛里写满了快来夸我,我做到了!
那一刻的谢风耀眼极了,宋景文一步步向他走去,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作者有话要说:宋老板日记 元隆历十四年 5.16日
我媳妇记性太好了,然后我发现这夸张点儿来说就是过目不忘啊。
第34章 租赁自行车
宋景文扔掉绳子, 宽大的背挡住其他人的视线,猛地将谢风抱了起来, 心率跳动的有些不正常。
谢风臊得埋在他的胸|口不肯抬头, 直到嘈杂声越来越近才不好意思地推开宋景文, 做出来了,跟你的图纸一模一样,每个零件都装上去了,能推着走。
初代自行车前部分是个木板钉成的长方体,下面有个轮子, 后半部分是个座位, 座位下也有车轮。
宋景文哭笑不得地揉着他的脑袋,抬腿跨上了初代自行车,潇洒地骑车兜了个圈。
在村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急速刹车,一脚撑地,十分嘚瑟地抬着下巴道, 小祖宗, 快坐上来。带你兜风, 这是用来骑的, 可不是推着走的。
谢风抿着唇向他走去,众目睽睽之下盘腿坐进了前面的木筐中,高兴地冲宋景文笑。
这才是十七岁的少年应该有的阳光, 他的笑容就像是驱散冬日晨雾的暖阳,骨子里透着一股热气。
坐好啦,扶好了, 出发!四目相对下是按捺不住的兴奋与悸动。
谢风老实地坐在车筐中,随着初代自行车速度的提升惊讶地左顾右盼,好快啊!要飞起来了!
风从两人身上划过,挠乱了谢风的长发,只见少年伸出一只手咯咯地笑,快快快,他们要追上来了。
宋景文转头向后瞧去,村民像是疯了一般拼命地追着两人,追赶的人数像是滚雪球,越来越多。
宋景文一挑眉,俯下|身吃了一嘴的风,坐稳了,我要提速了!让他们追去,我们比他们快多了,追不上的!
宋景文像是炫耀一般绕着村子骑了一圈,既是有意展示自行车,也是宣告对谢风的主权。
只是村里的路太不平整,停车之后两人的骨头架子差点散了一地。
宋景文一停车,宋兴平率先挤了过来,乖孙子,你这又是啥啊,比牛车快多了。
村长也是眼前一亮,小心地伸出手摸了一下自行车的架子,好东西,好东西!
宋景文弯起嘴角,漾出笑意,不容拒绝地拉过谢风,这是谢风做的,叫自行车。就像我刚刚那么骑在上面踩就能跑。
村长难以置信地盯着谢风看,这是你做的啊,厉害,谢超雄有你这么个儿子真是走大运了。
耳尖的人已经听到了,连忙凑过来,既想搭话,又有点怕这个身高体壮的哥儿,忐忑地问道,我能试试不,能借我骑一下吗?
谢风怪异地看了那人一眼,不太乐意地冷着脸,这是送给宋景文的,而且,你也不会骑。
宋景文好不容易才教会谢风,此刻谢风正骄傲地昂着脑袋,我才学会,你不会骑,肯定会摔了。
宋景文好笑地捏了一把他的耳垂,做主道,能骑,一文钱骑一刻钟,给你们过把瘾。
还要钱啊。有人不情愿地打量着自行车,骑一下又不会坏,你太抠门了吧。
不骑就算了,谢风做这个容易吗?你看看这小手,都磨成什么样了。你以为这东西谁都能做出来?宋景文作势就要推着自行车进院子。
谢风闻言戳了下他的手心,没想到这人连他手上的伤口都注意到了。
骑骑骑,我骑。林田氏顶爱凑热闹的一个妇人,赶紧塞给宋景文一文钱,生怕他反悔似的,往自行车上一跨,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咋骑啊,宋家小子。
谢风跑过去,在后面扶着她,花了五六分钟才将她教会,从起初的歪歪扭扭到熟练。
但凡是女人和哥儿,谢风全都不让宋景文上手,自己不知疲倦地教他们。
宋景文笑得捂着肚子,这小气儿样,怎么看怎么可爱。
宋景文忙着收钱的功夫,一辆马车徐徐使进石坡村。与周围的寒酸格格不入的雍容华贵,马车上的人在颠簸中终于到达了宋家。
你这儿怎么这么多人啊?车金吾将从马车上跳下来的白锦荣小心地接在怀里,转头瞧着人群中笑得最得意的青年,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啊,宋兄。
白锦荣则更为直接,向着谢风扑过去,让他捏自己的胳膊,洋洋得意道,谢大哥,我现在可厉害了,能搬动二十斤的石头了。
谢风有些尴尬,他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对待白锦荣,不知所措地抽出手,挺好的,继续练习,你也可以身强体魄。
他一方面觉得白锦荣本身性格挺讨喜的,让人不生厌。但是他又怕飞来横祸,砸碎了她如今拥有的一切。
宋景文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拉过谢风背着人替他掸去身上的尘土。
没事,真的天塌了咱们就跑。宋景文了解谢风的顾虑,搓着他的指腹劝道,再说了,你看白家和车家关系那么好。我们就是一介平民,官家何必拿我们开刀。
用我们开刀也没威慑力,你担心那么多干什么?你是在白家有相识的?
谢风摇头,却是恍然如梦,上辈子车家可没倒。听了宋景文这话,心间豁然开朗。
哟,这是啥啊,谢大哥,你快过来啊。白锦荣惊呼着在原地转来转去。
之前将自行车骑出去的人看到宋家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吓得脚一软,连人带车摔了出去,惹得一群人哄堂大笑。
宋景文摆摆手,送走一众的乡亲。
这是大户人家吧,你看那马车,再看那两个公子哥身上穿的衣服,布料看着就比我们的舒服。
宋景文真是有本事,你没听高个子的跟他称兄道弟的。现在可惹不起宋家了,千万别像宋阳那小子干傻事。
村民的讨论,宋景文丝毫不在意,高高兴兴地倚在门板上看心上人。
谢风笑着将自行车推了回来,教白锦荣骑车。白锦荣玩得不亦乐乎,霸着车不肯下来,着多少钱,我买了!
车金吾笑着不说话,显然也是这种打算。
谢风突然转头,像是守护珠宝的巨龙一般警惕地瞪着他,不卖!
这是他亲手做的,是他为宋景文做的,是人生中的第一辆车,怎么能卖给别人。
车金吾诧异地打量着眼前的目光坚定的哥儿,漫不经心地摇着折扇,你做的?宋兄,真的不卖吗?
宋景文两手一摊,下巴搁在谢风的肩上,一幅我也没有办法的样子,我夫郎说啥就是啥,听他的。
谢风募地瞪大了眼睛,刚刚的气势立时软了下去,你你你叫我什么?
宋景文坏笑着摇头,没有啊,我说听你的。
谢风气呼呼地打开他的手,委屈地转身就走,明明叫夫郎了,臭不要脸的,小流氓。
宋景文眼眸中闪着狡黠的光亮,小祖宗,叫了,我叫你夫郎了。
车金吾受不了了,打断两人,那就请这位小兄弟再做两辆吧,我和白锦荣一人一辆。
白锦荣紧紧地攥着自行车,扭着身子求他,谢大哥,风哥哥,再做两辆嘛,或者更多,我跟你买。
一回生二回熟,谢风得到宋景文点头就接下了这门生意。
自行车也是相欢旗下的生意,所以生产的商品都要打上标识。因为谢风还没有嫁给宋景文,两人还不算是一家人。
谢风死活不肯白拿宋景文的图纸,两个商量后,谢风算是以技术入股相欢。
车金吾本来是冲着鲁班凳而来,结果撞上了个大惊喜。现在解决了自行车,几人才开始谈生意。
车金吾和白锦荣坐在上座,正色道,我想好了,上次说的鲁班凳可以合作,你有货源我有渠道,还怕事情不成?
过了这么久才来,这个老狐狸!肯定是找人研究了鲁班凳的构造,发现自己造不出来才来谈合作的,奸商。
宋景文有原则地摆手,鲁班凳的生意你得找林木匠,我不管这事。
宋兄,那就带路吧。车金吾意味不明地折扇轻点手掌,有钱都不赚。我没猜错的话,图纸是你卖给林木匠的吧。就像当初卖食谱给我的时候,你完全可以将东西抓在自己手中。
宋景文毫不在意,一个鲁班凳而已,不算什么。
林石丘没想到家里能请到这么大一尊佛,赶紧将苏辰叫了回来,宋景文,你说真的?两位是来买鲁班凳的吧,请进,稍等片刻。
车金吾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将自己夫郎叫回来一起谈生意,一般人家都是汉子主外,十分不喜另一半掺和过多。
不过,乡下人不如高门大户讲究可能是一个原因。
哪知道林石丘完全就是个摆设,生意都是苏辰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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