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落魄亲王的恶夫君——拾途(21)
谢风吭哧吭哧地给蔬菜和下水串竹签,宋景文则忙着调汤的味道。
大棒骨被宋景文捞了出来,他挥着菜刀将棒骨才中间一切两半。
咣的一声,宋老太撂下手里的杵臼,急冲冲地往灶房赶,皱眉嘟囔着,伤着没?是不是烫着了,乖孙啊,别动,等奶奶过来。
宋景文闹了个大红脸,手里的菜刀有些微的卷刃。宋老太赶到的时候就见着这幅场景,宋景文不知所措地摸着脑袋,谢风捂着嘴咯咯的笑。
奶奶,吃骨髓。这个好吃,比糕点还顺滑。宋景文将功补过,巴巴地递上战利品。
宋老太看着濒临报废的菜刀一阵无语,一言难尽地看着宋景文,接过手里的骨头像宋景文说的那样用勺子挖这吃,竟然有股奶香味。
宋老太惊奇地又吃了一口,刚想夸夸宋景文。一转头就见着两个年轻人在他眼皮底子喂食。
她心梗地瞪着宋景文,揉着太阳穴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地似的。
宋景文觉得宋老太不拿个影后可惜了,他念念不舍地松开谢风的手,临了还在他手心里挠了一下。宋景文站在宋老太的身后,自觉地给奶奶揉穴位。
好不容易将宋老太哄走,宋景文拖出家里的闲置的板车将东西全都放上去,绳子搭在脖子上,一步一步谨慎地往前走。
看的谢风恨不得抢下绳子挂在自己身上,你慢点儿,小心别扭了腰。
逐渐掌握技术之后,宋景文已经能毫不费力地拖着板车跑起来。
板车上载人负重太大了,他回去得让若基十三号吐出个手推车的图纸来。轻便简单还能推着谢风到处跑,岂不美哉!
到了交叉口,谢风赶紧让宋景文坐着歇息,给他装了一碗骨头汤先喝着。自己动作迅捷地将摊子支起来,串好的食物放在隔间里,再将汤汁倒进盆中,旁边摆着调制好的辣椒酱。
卖串串的专属盆上都写了相欢二字,谢风站在摊子后面大声吆喝起来,串串,又辣又香的串串啊。
这个时候赶路人还不多,宋景文按下谢风,让他坐着歇歇,走了那么多路也不嫌累。要不是顾忌着还没明媒正娶谢风,宋景文都想给他捏捏脚了。
如今,只能惋惜地摇摇头。
谢风瑟缩着收起脚,自己的脚是不是太大了?听说男人都喜欢小脚,还喜欢软若无骨的香美人。
谢风抬头觑了一下宋景文的神色,那眼神让他本能地想逃,像是要将他吃了似的。
现在还早,路上没人,过来歇着。宋景文蹲在地上,蠢蠢欲动地搓着手,一只手已经伸向了谢风的小腿,嗯?我给你捏捏脚,要不。
谢风笑着后撤一步,晃着脚丫子,不给你捏,小流氓!
两人嬉闹着躲来躲去的,中途还吃了几根串串。不像是做生意的,倒像是来游玩的。借着木板的阻挡,宋景文无所顾忌地牵着谢风的手。
唉,这东西怎么卖的?日头渐下,归途的村民见交叉口摆着个小摊子,上面摆的东西都用竹签串了起来泡在汤里。
谢风红着脸从木板后面站起来,利索地递给对方一个竹筒,介绍道,这是串串,有辣的和不辣的。素的一文钱一串,荤的两文钱一串。
宋景文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跺了跺酥麻的脚底,辣椒酱管够。
对方抬起头,宋景文这才发现是宋大力,朝他身后张望,讶异道,大爷,你牛车呢。怎么是走回来的,吃点什么别客气,今明两天串串全都半价。
宋大力憨笑着,挑着菜色选了几根,叮嘱谢风多放点儿辣椒酱。他喝了一大口汤,用手背擦嘴,今天我儿子驾车,我这把老骨头就到处转转,在这儿等他一会儿。
看着似乎没拿几根串串,实际上也花了五文钱。
宋岩大哥不是要娶媳妇了吗,不打猎好多攒点礼金?宋景文暗戳戳地捏着谢风的手,只听谢风偷偷地靠着他耳边问,今明两天半价会不会亏本?
不亏,有的赚。宋景文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串串生意本来就是小本经营,靠的是薄利多销。
宋大力对这边的情况浑然不觉,略带愁苦的嘬了口汤,他那个媳妇是个好姑娘,就是家里面不大行。
他又盛了口骨头汤,咂咂嘴,那姑娘家里张嘴就是三十两银子,还不算那匹狼。本来要说把那匹狼卖了,也能得个十几两。现在是姑娘没娶着,狼也被扣下了。
谢风对别人的喜怒哀乐都不太在意,此时听了跟娶亲相关的事儿,竖着耳朵往上蹭,那然后呢?他家为啥要那么多银子?
宋景文拉过谢风,低语道,别问这么多,这是卖闺女呢,亲事肯定黄了。
宋大力讪笑着,也不答话。
隔壁几个村的赶集的村民也跟着驻足不前,新奇地挑了几串。他们都是自己动手挑选,谢风反而落得自在轻松。
宋景文和谢风也拿了几根串串,两人合着用一个竹筒。宋景文旁若无人的往谢风嘴里塞土豆片儿,我们也吃,一会儿人就多了,先垫垫肚子。
宋大力眼睛一亮,突然一拍脑门,这是谢风吧,谢家的那个哥儿?
谢风腼腆地笑了一下,我给宋家帮工的,明天去镇上卖,宋景文怕忙不过来。
其他村的村民不认识谢风,看对方那宽肩窄腰的像个标致的汉子,起哄道,是个哥儿,那你俩摆摊是一对儿啊还是兄弟啊。
作者有话要说:宋老板日记 元隆历十四年 3.2日
我第一次见着元莫意的时候就觉得这人像头狼,狠辣决绝。我的夫郎却对这人十分崇拜,明明当初他还拦着我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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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白家旁系
谢风并拢双腿, 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像个小哥儿。
他去将木板车上未拿下来的芋头端了出来,又是期待又是忐忑地观察着人群的动向。
哟, 这是害羞了, 我猜肯定是你媳妇。厚嘴唇的村民笃定道。
黄虎, 你眼神不好吧。这小子肯定是和那哥儿当兄弟处的。
宋景文笑着从谢风手里拿了两个芋头饼,径直送到了黄虎的桌子上,答对了,请你吃芋头饼。
其他村民不管是不是发自真心的,见状赶紧说了一堆好话, 用有限的词汇夸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宋景文乐得给他们每人送了一小块煮熟的芋头, 大家都挺有眼光嘛,说话好听得紧。那就给你们尝尝新鲜东西,芋头。
谢风的俊脸越来越红,看宋景文不停地往外送芋头,脸色顿时变了, 拉过宋景文, 抖了抖手上不多的芋头, 随便他们说呗, 你干嘛白送啊,这可都是钱。
这小财迷样,宋景文将芋头整盆端了过去, 点点他的鼻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得先给他们尝过才能有人买。
谢风不说话了, 直勾勾地盯着这群人。
慢慢地,谢风也没工夫盯着他们看了。回村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各村的牛车陆陆续续地从交叉口驶过。
石坡村的村民眼尖,直接嚷嚷开来,宋老汉,那不是你家大孙子吗,还有谢家的小哥儿,卖啥呢?
宋兴平也很懵地朝交叉口张望,末了转过头看看宋世山和宋世海兄弟俩,两个均是一摊手。
宋兴平淡定地冲众人摆手,嘴里说的是埋怨的话,语气却又那么自豪,肯定是又鼓捣了什么吃的,送他去读书非不肯,天天尽钻研这些。
宋世海从牛车上跳了下来,揉了揉腿跑向宋景文,大侄儿,这是啥啊,咋也叫相欢?
二叔,这是串串,还有芋头,芋头饼都是谢风做的。宋景文扯过谢风,将人圈在自己身前,他手可巧了,看看这些芋泥,好看吧。嗐,优秀的人总是互相吸引。
宋世海觉得他莫名其妙的,老是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他一度怀疑宋景文的脑子还没好。
别整些有的没的,给你二叔我弄点儿尝尝。
谢风已经装好了,听了这话麻溜地将竹筒送到他眼前,这些下水都焯过了,味道特别好。
宋世海心情愉悦地盯着他看了看,长得还挺端正,不错,手脚也麻利,这帮工请的不错。
宋景文掰过宋世海的身子,让他去别的地方吃了。瞧瞧说的什么话,这是你未来的侄媳妇,啥帮工,这是障眼法。
都到村口了,石坡村的村民索性都从牛车上下来了。宋大力将竹筒里盛满骨头汤,还有几根串串立在中间,儿子,来吃点儿东西。
宋岩拴好牛车,走路都带起一阵风儿,爹,你吃过没?
宋大力自然点头,看着宋岩吃东西比自己吃饱还要开心。
东西只做了这么多,卖完了就收摊了。
回程的路上,木板车交给了二叔,宋家的三个汉子劳累了一天,竟还能跑得起来。
宋景文有意无意地拉开与他们的距离,半道拐去了谢家,明日我们去镇上。
谢风点头,捏着手里的五十文钱,这是他自己挣来了。有五十文那么多,总让他觉得有点不现实。
这钱拿的不踏实,他扯着宋景文的衣袖,嘟囔道,多了。
多个屁,做生意赚钱呢。宋景文揉了揉他的后脑勺,仰头看着星星,好想现在就娶了你啊。
说者有意,听者也有意。
谢风瞪着眼睛到天亮,精神抖擞地做好早饭就跑了出去。
孙翠拄着扫帚站在院子里,你死哪儿去,现在天天不蒙着你那张脸,还到处乱跑。怎么,外面养男人了?
大清早听到的就是刺耳的骂声,谢风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酸的发涩,我去宋家帮工,这事前天就跟您说过了。
孙翠嗤了一声,要不是安儿跟我说,我还真当你是安安分分做工的。没想到是个不老实的,看宋家日子好了就想贴过去?
孙翠伸出手,昨天的工钱呢?
谢风咬着嘴唇交了三十文,剩下二十文被他藏了起来。因而,到宋家的时候整个人就像个霜打的茄子。
谢家糟心事儿真不少,宋景文心疼地抱着他,不等到明年了,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就让阿奶去你家提亲。
宁昌镇还是一如既往地繁荣,卖包子的已经摆好桌子了。
宋景文将串串摊子并排设在辣椒酱的旁边,让爷爷先照应着,自己拉着谢风去了东林街。
车家的布局很有现代园林的特色,宋景文这一路表情没什么变化,没有农家子见着大户的吃惊的土包子样。他连故宫都见过,对着眼前的园林亭榭自然美什么触动。
带路的小厮不禁高看了他一眼,就连他旁边的这位也丝毫没有惧色。
谢风讶异车府的恢宏,脸上却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地紧跟着宋景文。
车金吾刚刚起身,懒散地喝着今年新出的茶,身后两个婢女有节奏地摇着蒲扇。
他抬眼看向宋景文,越过宋景文将目光定在了谢风的身上。他是京都来的,比小地方的人有机会见到其他国家的人。
此刻也觉得新奇,灰绿色的眼睛,给他一种熟悉的怪异感。一时想不起来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之前从未见过这人。
这可是我媳妇儿,你看白小哥儿去啊。宋景文哼了一声,不着痕迹地往谢风身前一挡。
车金吾笑了,他还以为是个汉子,心情颇好地问道,说吧,那么早有何贵干啊?
宋景文将手里的木板递过去,上次说好送你的礼物。
车金吾不屑地翻看木板,就一块木板?你莫不是在框我吧。
嗐,我就知道你不识货。小祖宗,展示给他看看。宋景文右腿搭在左脚腕上,自在地抖着腿。
谢风轻轻一拉,木板变成了一个凳子,解释道,合起来是一块木板,展开就是凳子。还有一个可也收缩的桌子,暂时没搬过来。
车金吾来了兴趣,翻来覆去地摆弄手上的木板,你这是哪来的,莫不是你做的?
宋景文摇头,于是车金吾又将目光锁在了谢风身上,这位小哥儿做的?
谢风退到宋景文身边,忍着身上打量的视线,要不是看这人是个惹不起的,他一拳头就挥上去了。
往哪看呢,看我。宋景文恼怒地捶了下桌子,茶盏里的茶水溅了出来。
车金吾看过来,疑惑地挑眉,十分气人地说道,你手中的是玳瑁盏,市价二十七两银子。
宋景文哼了一声,偏要把茶盏转来转去,别打图纸的主意了,我卖了。但是你可以找林木匠给你做,我知道你有路子运到京都。我就给你提个建议,这个钱赚不赚看你自己。
宋景文将东西送到就溜了,留下沉思的车家大少爷,哦,桌子你有空去运一下吧。
出府的路上迎面碰上了白锦荣,脸皮有点绷不住,他赶紧拉过谢风,这是我夫郎。出于少一事的心态还特意加重了我夫郎三个字。
谢风伸出小舌头舔了下嘴唇,我是谢风。
白锦荣显然没想到这是个哥儿,他结结巴巴地握住谢风的手,语无伦次道,我是白锦荣,那个,你平时都吃什么啊,我也想像你一样壮。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觉得自己有些弱不禁风,我我想跟你学学。
白锦荣背过宋景文和谢风说着悄悄话,也不知道商量了些什么,激动得蹦了起来。
宋景文勾着脖子偷听又被谢风推回去,只隐约听到了上山,粗粮等字眼。
宋景文不高兴地抵在谢风的背上,撞着他往前走,憋不住好奇地问道,你和白锦荣说了啥啊?
谢风向前跑了一步,险些将宋景文摔到地上,哥儿之间的事儿呗,你个汉子问那么多干什么。
宋景文黏糊糊地粘在他身上,晃着脑袋,不问就不问,跟他搞好关系也不错,他是白府的小公子,虽说只是京都四大家族中白家的旁系。
谢风顿下脚步,拧着眉头抓住宋景文的手腕,神情有些慌乱,你说,他是白家的旁系?是执掌工部的那个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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