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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抿唇一笑。
她前脚刚走,后脚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就把贺牵风推到了老夫人的房间去。
老夫人那儿准备了一盏茶,还有一张红纸。等看见了贺牵风,老夫人打趣着看着他。
外头那个跟人软绵绵的小子是谁,可不是我家大孙子哟。
贺牵风不在瑟瑟面前,就恢复了正常的冷静自持。他被祖母打趣,脸色也不变,只微微颔首:祖母叫孙儿来,可是有事
自然是有事。
老夫人犹豫了下。
我瞧着,咱钱娘子像是要和那个家伙分开了
老夫人年纪大了,身边的耳目到底通透。外面发生的什么她知晓的清清楚楚。
更别说,这一次涉及到了忠义侯府。侯夫人来的时候,第二天就告诉给了老夫人。
到底是年长者,看问题看得清清楚楚,很轻松就从其中看见了关于自家孙子的手笔。
老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在为瑟瑟和那邓五分开做铺垫呢。
自己孙儿自己疼,老夫人乐呵呵问:孙儿,一个老妪算不了什么,你早些把那个汉子送进牢里,换一份和离书,让钱娘子踏踏实实跟你成婚,这才是本事。
贺牵风也想要这么做,可是瑟瑟的态度很明显,有她自己的想法。
孙儿省得。贺牵风犹豫了下,祖母,您那儿有没有聪明伶俐的丫头,孙儿借一个去
老夫人一口回绝:不给你!要给我直接给瑟瑟!
顿了顿,老夫人恨铁不成钢:你啊你,这么大的人了,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怎么在这点子事上这么不通透你给瑟瑟送丫头,有什么理由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哪家姑娘敢收一个外男送来的人
老夫人格外霸气一挥手:这事儿交给祖母,我替你办妥了!
贺牵风拱手:多谢祖母!
谢就不必了。老夫人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得合不拢嘴,你早些养好身体,和瑟瑟成婚,再有个一儿半女的,我就阿弥陀佛了。
贺牵风:八字还没一撇呢,祖母怎么想的比他还要多!
不过,挺令人心动的。
瑟瑟根本不知道,隔着一堵墙的另一个院子里,祖孙俩都在幻想着,怎么让她早些嫁过去。
她在准备着几天后的事情。
邓五的娘入了监狱,证据确凿,没有人花钱捞她,这会儿还在牢里蹲着。
邓五也不好过。
邓席氏被席家留在了娘家,不打算把人放回来了,邓五在国子监任职,没法天天去守着席家,一心两用,还要顾及到瑟瑟这里几天后的有约,把瑟瑟这个安全隐患铲除,急得头发都要发白了。
这种情况下他自己的本职工作做的不好,被博士骂了几次,灰头土脸的,走到哪里都觉着周围人都在笑他。
他辛辛苦苦读了十几年的书,才不是落到这般田地来被人耻笑的!
邓五回想起这半年一脚迈进金窝窝的好日子,再想到瑟瑟来了之后,所有的坏事都接档而来,他只觉着钱瑟瑟就像是一个厄运的附体,她的存在就是他最想要摆脱的困扰。
必须要早早把瑟瑟解决掉!
还有几天时间了。
只要京城之中没有钱瑟瑟这个人,宝福一个小孩子,在哪里都活不下去,没有了人证,他抵死不认账,婚书自然是有效的。
那么他还是邓席氏的丈夫,哪怕看着邓席氏肚子快要七个月的孩子份上,席侍郎也不会对他赶尽杀绝,总该要拉他一把!
这要这一把让他起来了,以后,他就能够爬的高高的,为所欲为。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娘就必须委屈委屈了。
偷窃的事情证据确凿,他绝对不能为了他娘,现在就去掏空家里的银子捞人。
更何况,邓席氏都已经回了席家了,邓家里,邓席氏带来的下人也都跟着邓席氏离开,这会儿的邓家,除了米油粮柴,连一个铜钱都没有。
工作上满都是不顺,生活上更是让他焦头烂额,邓五如不是找不到瑟瑟的落脚之处,都想早些把人解决掉,免去后顾之忧了。却不得不因为没有法子,生生等着约定的时间。
五日后,瑟瑟裹着一件厚厚的斗篷,卡着子时的时间,从约好的巷子外远处转弯的地方下了马车,头戴兜帽,手提一盏灯笼,提着裙慢慢走到槐树下。
邓五早就等着了。
他换了一件不常穿的旧衣,宽大的袖子里胀鼓鼓的,听见动静猛然回头的瞬间,一脸心虚与惊讶难以掩藏。
你来了。他很快就收起了表情,恶声恶气道,一百两银子,你哪里来的脸敢开口问我要!
瑟瑟提着灯在距离邓五十步以外的地方停下,她的面庞在幽暗的灯笼弱光下显得忽明忽暗,令人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只依稀能看见,她柔雅的面庞,带着一丝浅笑。
一百两银子,一是宝福的抚养银子,二是你背弃了我们母子,犯了律法做了一个无效的婚书的惩罚。
邓五左右伸着脖子望着。
子时的时间,偏僻的巷子空荡荡的,只有寒风吹入的萧瑟,周围墙内的人家户都熄了灯,一眼望去,没有任何人影和活动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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