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摄政王佛系之后[穿书]——糖丢丢(9)
屁股磕在身后的石阶上,疼得嚎啕大哭。
一旁围观的几个小皇子年岁都没有苏缱和二皇子大,普遍也就八九岁的样子,还有三个捏泥巴的女孩,看到这幅场景一个个都不敢靠近,倒是正巧路过的皇后听到哭声赶了过来。
母后!他抢了儿臣的风车还推我!儿臣摔在石头上好痛啊!
二皇子一看到皇后就像看到了救星,立刻急不可待的诉苦。
跟着皇后一起赶来赴宴的妃子,见此都纷纷抱走了自己的孩子,生怕搅进这趟浑水里。
这下后花园中只剩下三人。
面对哭闹不止的二皇子,皇后却连理都没理,直接吩咐自己的贴身侍女将其带走了。
反而对苏缱张开双臂,露出温和的笑:缱儿许久都不来宫里,母后要见你一面真是好难。几月不见又长高了不少,人也更俊秀了,快到跟前来,让母后好好看看!
温情脉脉,母子情深。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估计还以为苏缱才是她亲生的呢。
第13章
皇后伸出去的手在半空悬着,站在对面的苏缱只是望着她,许久都没有动作。
他这一举动弄得皇后有些不知所措,气氛也变得尴尬起来。
虽然之前也能看出苏缱对她不喜,可表面上还是会敷衍一下,今儿是怎么了,连装也不愿装了吗?
皇后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许是数月不见,缱儿对母后也生疏了。看来日后得让凉王多带你进宫走动走动,同母后多亲近些才是。
皇后自说自话,就要把手放下,没想到一直不为所动的苏缱却突然朝她跑了过来,踮起脚,两只小手穿过脖子两侧,一把搂住她。
突然被抱住的皇后全身一僵,都快放下去的手只得又缓缓抬起抱住了苏缱。
原来缱儿也是想母后的,这可真让人高兴。
干巴巴的笑声。
就在这时,皇后忽然感觉头顶一痛,像是被拉住头发狠狠向上扯一样,痛的她脸色一变,慌忙推开苏缱。
看着苏缱小手里抓着的凤冠,和上面刮蹭下的几根乌发。
没想到自己的头冠就这么被苏缱生生给扯了下来!
皇后皱着脸摸了摸自己散乱的发丝,有些气急败坏,一会夜宴就要开始了,自己这狼狈的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一直以来伪装的慈母形象也有些绷不住了。
缱儿你这是做什么?焦灼的语气中掺杂着几分愠怒。
苏缱却看着手中的凤冠一脸天真,神秘的语气像是在告诉她什么秘密似的:母后,今夜打扮太美是很危险的。
皇后对上苏缱那双黑黢黢的眼眸,不由得心悸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僵硬:缱儿说什么呢,乖,快把头冠还给母后。
伸出手要去拿苏缱手中的凤冠,结果却没从那只小手中拽动分毫。
这么大的力气着实让皇后也楞了一瞬,刚才自己的儿子说苏缱推了他,皇后还不大信,虽然苏缱比二皇子要年长几月,可体格上却有天壤之别。
一个健硕敦厚,一个弱不禁风。
每次兄弟俩相遇,被打败的都是苏缱。
可现在皇后突然有些怀疑了,这孩子居然有这么大力气,难道之前落败都是故意装出来的?
见皇后面露疑色,苏缱把手里的凤冠举起来又朝对方凑近些。
母后打扮这么美,若是被使臣看上您也要被送到歧夏国做人质了,以后二弟岂不是同我一样可怜?
说着他踮起脚,把手中的凤冠扣在了皇后散乱的发丝上,还帮着理了理耳边的鬓发。
两人目光相聚,苏缱眯眼笑道:但您非要戴儿臣也不敢劝阻,毕竟这凤冠是用很多人命换来的,那些人不能白死啊,您说是吧母后?
对上苏缱那张与先皇后无比相似的面孔,皇后只觉得遍体生寒。
难道当年先皇后的事,苏缱知道了什么?
等苏缱离开后,皇后身形一晃,踉跄几步赶紧扶住了一旁的石凳,头顶的凤冠也摇摇晃晃掉落在地。
看着掉在脚下的凤冠,皇后猛然睁大了眼。
这头冠上的凤凰竟不知何时被拧断了脖子!
夜宴开始,流水席上的奏乐声就跟着响起来。苏北凉左顾右盼,终于看见了苏缱的身影。
看苏缱穿着六件衣服,披着狐裘围领的披风,原本纤细匀称的身体,楞是被包裹成了一个球,走在人群中也有点踉踉跄跄的,跟只笨拙的小熊崽儿似的。
苏北凉这才开始怀疑,是不是给小太子穿太多了?
不过一会老流氓就来了,再热也得穿着。
贞操要紧!
苏北凉招招手,苏缱一眼看过来,对上他的目光顿时眯起眼,大喊道:皇叔!
那声音脆生生的,悦耳至极,好似金玉相撞发出的脆响。
叔侄俩坐在一起,一个冷艳妖冶,一个明艳动人,一举一动都似画中走出来的人物,立刻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周围觥筹交错,冷艳出尘的叔侄俩就像被隔在俗世外的局外人。
苏北凉挑了一个看起来像是紫薯球的甜品,夹到了苏缱碗里,低声道:不是叫你打个招呼就过来么,怎么去了这么久?
本来只想打个招呼的,后来碰上母后又同我说了些话,所以耽搁了一会。苏缱看着碗里的甜品,只夹起来咬了一半,就把另一半扔进了苏北凉的碗里,嫌弃道:太甜了!
苏北凉看着碗里苏缱咬过的甜品,微微蹙起眉头。
这东西他刚才吃了一个,外面裹了一层鸡蛋,里面糯糯的,味道还算不错,一般小孩子不都喜欢吃甜的么,没想到小太子居然不喜甜。
那也别往他碗里夹啊,咬成这样磨磨唧唧的,感觉旁边还沾着一圈口水呢。
苏北凉用筷子捡起来刚想扔出去,手抬到一半却愣住了,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在孩子面前把没坏的食物扔掉,不就等于教唆他浪费吗?
这好像不太好啊
要是给男主从小就给养出了奢侈浪费的恶习,那以后百姓为了满足他的奢求无度,岂不是穷的连裤衩子都要穿不上了?
不行。
这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看着甜品上面被咬的牙印,苏北凉做了半天心里斗争才胳膊肘一拐,终于把它送到嘴里。
这些年他从来就没有吃别人剩饭的习惯,就连喝水都没跟别人用过一个杯。
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次,他竟然吃了别人咬过的东西。
苏北凉强忍着内心的抵触,几乎都没用牙嚼就囫囵个咽了下去,转头对苏缱沉声道:以后咬过的东西不许夹给别人。
看着苏北凉还在往下吞咽的喉结,苏缱的目光暗了暗。
记得前世苏北凉从不吃别人碰过的东西,就连旁人夹给他的菜都从不动一口,更别说别人咬过的东西了。
苏北凉吃了半天,看苏缱就坐在那一动不动的盯自己,好像他脸上长了花似的。
傻小子,现在再不吃,等一会老流氓来了你就一口都吃不下了!
苏北凉赶紧抓紧时间多塞了几口,虽然古代这些菜在食材上可能比现代要少一些,但精致程度上绝对能碾压过去。
一块水煮萝卜就能给你配出几十种蘸料,白菜炖出来都一股肉味。
这厨艺真是不服不行。
有些菜尝起来真是别有一番滋味,玉盘珍馐不过如此。只可惜夜宴上这么多人看着,苏北凉喜欢吃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只能优雅从容的夹起一小块往嘴里送,细细咀嚼过才能咽下。
这速度吃的他自己都有点心急了。
这要是没人的话,哼,盘子底都能给你端起来舔干净!
这真不能怪苏北凉没见过世面,而且他在凉王府的一日三餐,清一色的米饭、豆腐和素炒,平时想吃点荤腥都困难。
每次他跟苏缱在一起吃饭都是煎熬,看着小太子碗里油汪汪香喷喷的鸡腿,他只能夹起素菜放进嘴里,还得忍住想吐的表情。
那哪里是菜,感觉更像是炒了一盘中药给他,那味道简直比黄连炒苦瓜还上头!
现在终于有机会吃肉了,必须多吃点,不然真要馋死他了。
就在苏北凉对着面前那道红烧肘子展开猛烈攻势的时候,一旁观察许久的苏缱终于忍不住出声。
皇叔很喜欢肘子吗?
苏北凉把刚扯下来的一块咸香扑鼻的肉皮送进嘴里,转头对上目不转睛的小太子,顿时有点尴尬,难道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
放下筷子,干咳一声:味道是不错。
可皇叔不是从不食肉吗?
苏北凉只感觉脑壳嗡嗡的,怎么又是他不知道的设定?
作为原著作者,拜托你们尊重一下我好不好!
既要完成那些狗屁任务还得维持人设不崩,一天天我容易么我!
心真累。
事到如今,苏北凉只能睁眼扒瞎:皇叔不是不食肉,而且我吃了,民间就有很多百姓吃不到了。你想想,按照东玄律法,宫里饮食需要的食材都是从宫外运进来的,百姓需要按照每户人头上缴税银,如果皇叔不食肉的话,宫里上报的开销就能少一点,百姓的负担也就轻一点,剩下的钱他们就能自己买肉吃了是不是?
苏缱盯着苏北凉的脸,从头听到了尾。
末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皇叔真是心善。
苏北凉听着小太子的夸赞只感觉一阵心虚,虽然他不知道原主不吃肉的原因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为了百姓!
不过他这么说应该能教育男主勤俭简约执政爱民吧?
没错,就当是个善意的谎言吧。
就在苏北凉这么自我安慰时,眉头倏地一皱。
嘶好像不对呀,那他以后怎么办?
这个人设立出去了,难道他就一直不吃肉,一天三顿黄连炒苦瓜?
就在苏北凉追悔莫及的空当,突然被一声请安打断,转头一看,是皇帝身边的张总管。
穿着一身深黑色长袍,脸不知道是天生这么白还是特意涂粉抹的,手里端着雪白的拂尘,乍一看跟来勾魂的黑无常似的,吓了苏北凉一跳。
对方附在苏北凉耳畔低语道:凉王殿下,皇上单独有请。
第14章
单独有请?
苏北凉一听这四个字就倍感头大。
这时候单独找他,多半是故意找借口把他支开,方便让小太子留在这被那老流氓非礼的。
可若是不去,就跟抗旨不尊差不多了。当面打皇上脸,就算是第一反派也不能这么狂吧。
苏北凉思忖片刻,同张总管商量道:夜宴刚开始,歧夏使臣还未到场,皇兄有病在身不便主持大局,如果连本王也离场怕是不妥吧。
张总管听着苏北凉的话,神色变得有些异样。
早就听说凉王暴戾专横、目无王法,今日一见还真是不同凡响,居然连皇上口谕都敢不放在眼里。
尤其是看着苏北凉过分阴柔的样貌,心中更是鄙夷。
不过是南巫贱奴诞下的混血子,竟也敢如此自大狂妄。就算日后辅佐太子上位也不过是个摄政王而已,何况苏缱能不能顺利继位还一定呢,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张总管是常年跟在皇帝身边侍奉的,位高权重,牌面自然比一般太监大些,见苏北凉推辞,语调立刻变得有些阴阳怪气。
车轱辘话说了半天,简言之就是苏北凉若是不去,后果自负。
皇上是万万得罪不起的,苏北凉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太极。
一旁的苏缱却突然插嘴道:既然父皇有事召您,皇叔去就好了,我一个人也无妨。
说着凑到苏北凉身边,趴在耳边低声道:放心吧皇叔,那道红烧肘子我给您看好,谁都不许动。
看着苏缱明媚的笑容,苏缱既心酸又无奈。
他明明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小朋友啊,本该是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年纪,却因为曲折的身世,不得不被卷入这乱世之中命不由己。
时也命也。
所幸他这次遇到的不是凉王,而是自己。
放心吧崽子,这次亲爹护着你!
苏北凉离席前叮嘱道:那你小心些,记得有危险就大叫,若旁人不理,你就叫皇叔,无论多远我都能听到。不到万不得已千万莫动刀。
直到苏北凉随着张总管的背影消失在了宴席上,苏缱耳边好像还隐约回荡着那句话。
若是旁人不理,你就叫皇叔,无论多远我都能听到。
这么想着,苏缱自己都愣了一下。
无论多远都能听到?
呵,怎么可能。
正恍神儿的功夫,一只大手突然伸过去抓住了面前的红烧肘子。
那只手皮肤粗糙的宛如斑驳脱落的树皮,指甲用染料染成了乌黑色,手腕上带着两个叮叮当当的大铜环。徒手抓着肘子下端的骨棒就要把整只肘子都拿走。
苏缱眉间一蹙,手中的筷子一转,瞬间按住了肘子的前端,手腕轻轻一压,筷子头扎破肘子皮陷入熟烂的肉中,竟然生生把拿起的肘子又按回了盘子里。
苏缱顺着那只来抢肘子的手向上看去,正好对上红发男人的目光。
四目相对,对方笑得一脸轻薄。
七年不见,高了不少,长得跟薏娘子越来越像了。这些年在东玄想过叔叔没有?
苏缱未做声。
对方笑声愈加恣意:就知道你个小没良心的不想我!不过拉尔叔叔可是想你想得紧呐。这不一有机会,就迫不及待的来东玄看你了。
裴拉尔一出现,整个夜宴上的气氛都变得鸦雀无声,刚才还高谈阔论的大臣们,个个都噤若寒蝉,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口,响屁都不敢放一个。
唯有苏缱翛然依旧。
他看着裴拉尔,手拄着头靠在桌案上,莞尔一笑,眉里眼里皆是无限春色。疏懒的身姿像是一只抻懒腰的猫儿,怡然美妙,如果忽略另一只一直压着红烧肘子的手,还真是一幅难得的美景。
苏缱笑道:确实很久了,恍如隔世,都让我有些激动难耐了。
苏缱这一举措,让裴拉尔有些恍神。惊艳的同时心中不禁泛起疑惑。
他方才口中的薏娘子就是苏缱的生母金薏之,当时金薏之被送到歧夏后,虽顶着一国之后的名头,地位也就跟红罗帐的军妓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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