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摄政王佛系之后[穿书]——糖丢丢(8)
他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小太子已经知道皇帝要他去赴宴的目的是什么了。
卖儿子,多恶心。
可此刻从这个孩子口中说出来,苏北凉却只感觉到了揪心。
但他能说皇叔可以不让你去吗?他不能。
他不能抗旨不尊,也不能忽视系统任务。
他只能带着苏缱去见那个让他厌恶恐惧的歧夏使臣
苏缱看着沉默的苏北凉,心中晦暗的部分在一点点扩大,他拿起手边的笔,继续誊抄未完成的诗文。
望着笔尖下渲染开的墨迹,眼中的杀意越发浓重。
还以为能继续看点出乎意料的表现,没想到还跟前世一样。
真无趣,若是一直这么无趣下去,也就没必要再留着了。
在苏北凉跟苏缱说完这番话后,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系统:同意带苏缱赴宴,任务完成,积分奖励+2!恭喜宿主再接再厉哦~】
【系统:4积分了呢!能兑换更高级的商品喽~】
【系统:宿主您给点回应好不好?这样单机让我很尴尬诶。】
【系统:您,是在难过吗?】
苏北凉:我不知道难过是什么感觉。就是心堵得慌。】
【系统:那就是难过啊宿主,其实你不必这样的,就算眼前这一切再真实也不过是系统中的数据,您只需要完成任务早日回到现实世界即可,不需要跟其他人物建立感情关系。】
苏北凉苦笑:建立情感关系?你高看我了,一个情感感知障碍患者,根本无法共情。
无法共情。
无法感受到喜怒哀乐。
他只会参考别人的反应做出相应的表情。
经此一事,苏北凉一整天都没怎么跟苏缱交流,而一直粘人的小太子仿佛也心照不宣,没像往常一样来缠着他。
直到赴宴当晚,宫里来了马车接凉王和太子入宫,还特意带来一身明艳如石榴花般的水红色锦袍,上面绣的花团锦簇,拎起来对着灯光一看,竟然连对面的景物都能隐约透过去。
谁敢想象,这种半透不透的衣服,居然是皇帝特意拿给自己儿子穿的。
负责接人的太监在前殿转了一圈却不见太子的踪影,忍不住叮嘱道:凉王殿下,这身天丝锦袍是皇上特地为太子殿下准备的,待会叫太子先换上这身锦袍再上马车吧,不然到了宫里更衣实在不便。
苏北凉把整条锦袍从盒子里拖拽出来,一旁的安公公以为是要他呈过去给太子,刚伸出双手去接,没想到苏北凉扬手就把那件锦袍扔进了一旁的香炉中。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香炉内滚滚的龙涎香,那件锦袍上的天丝遇火瞬间萎缩成焦黑的一团,仿佛被淋了沸水的娇花,明艳的水红色瞬间褪去,柔韧的蚕丝根根断裂,冒着滚滚青烟。
一旁围观到这一幕的太监连哭带喊的扑过去抢救,也没能挽救下来,看着那黑黢黢宛如焦炭般的锦袍,欲哭无泪。
凉王殿下!这可是皇上特意嘱咐奴才的,将天丝锦袍交给太子换上,不能出分毫差池!您您您您这叫奴才回宫怎么交差啊!
不止是哭天抢地的太监,连一旁的安公公也吓得噤若寒蝉。
往常殿下就算再心情不善,皇帝的薄面也是要留三分的。这次怎么还直接撕破脸了?
虽然这衣服确实有些不堪入目,但这是皇帝的意思,既然他不怕被天下人耻笑要祸害自己的儿子,就随着他去好了,反正是他造下的孽,将来也是他的业报!
没想到凉王对太子已经在乎到了这等程度,甚至不惜公然违抗圣意。
这下得罪了歧夏使臣,凉王还能全身而退吗
相比于太监和安胜的忐忑难安,苏北凉就表现的一脸镇静,理了理衣袖,对侍女吩咐道:带太子过来吧。夜凉了,给他多穿几件,带上披风。
是!
等苏缱按照苏北凉的嘱咐,里三层外三层的穿好出来后,感觉自己被衣服裹得都要喘不上气了。
苏北凉招招手,苏缱缓缓走过去。就看对方伸手,把他刚敞开一点的衣领又死死拉回去,不留一丝缝隙。
苏缱冒着满身热汗,听苏北凉叮嘱道:这次设宴恐怕要到很晚,更深露重,衣服都好好穿着,别回头染了风寒影响秋试。
苏缱伸出小手,让他看看自己手心里的汗珠。
皇叔不觉得今夜很热吗?
苏北凉自动忽略掉小太子被热红的脸,违心道:你穿的多自然暖和,适应就好了,好好穿着。
苏缱低头看着自己披风下的六层袖子,在苏北凉看不到的时候偷偷运功,一股冷气顺着心口朝周身蔓延开来,身上的热汗瞬间消散。
他看着苏北凉在前面有些别扭的走路姿势,微微蹙起了眉头。
等二人上了马车后,苏北凉把袖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短刀、匕首、七星镖、飞蝗石、如意珠、梅花针。
苏北凉朝着一脸震惊的小太子做了一个嘘的动作,附在他耳侧悄声道:你看看哪个用得顺手,选几个藏在袖子里,夜宴上裴拉尔若是对你欲行不轨,一定保护好自己。
苏缱低头看着这些暗器,却发现苏北凉原本光洁如玉的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原来昨天他一直避而不见,是在房里调试暗器。
怪不得这些暗器看起来都要比正常的小一点,原来都是他特意改装后给自己用的。
第12章
这些暗器都是苏北凉昨天在箱子里扒出来的,应该都是原主用过的东西,乱七八糟一堆,具体用法他也不甚清楚。
不过这型号也太大了,就太子那小爪子估计连握都握不住,到时候别伤人不成反被伤。
所以苏北凉特意花两积分在商城里改装了一下,把所有暗器都缩小一号,别说改完之后还挺卡哇伊的。
看着这些小巧玲珑的东西,苏北凉心血来潮试了试,没想到暗器就是暗器,跟玩具有本质区别,开刃的地方都不是一般的锋利,指尖在尖锐处轻轻一碰,就是一道带血的口子。
而且还是疼而不自知的那种。
等他一件件把玩后才发现,两只手已经被暗器割得鲜血淋漓了。
苏北凉见苏缱盯着这些暗器,一脸迟疑的表情,以为小太子也不会用,这就有些麻烦了,因为他也不会啊!
苏北凉压低声道:若是都不会用就拿匕首或短刀,出鞘时记得握紧刀柄,免得弄伤自己。
这都是吸取了他满手血的教训。
有些东西不懂可以,但是千万别瞎碰!
好奇真的会害死猫!
苏缱从中拿起一把银色短刀,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前端的刀刃,也不知道是真懂还是装懂,居然还认真点评起来:这把刀的刃不错,可惜只有一刃。
一口惋惜的语气,他这话直接把苏北凉说懵了。
刀都不是一刃吗?苏北凉莫名道。他还从来没听说过谁家菜刀能两边切菜的。
苏缱微微一笑:皇叔的白夜刀就两刃。
苏北凉:
是吗?
还有这个设定
他咋不知道呢?!
原著中凉王的随身武器就是白夜刀,平日里贴身放在腰侧,苏北凉沐浴更衣时也解下来观赏过一次,看外观就是一把普通的弯刀,形似月牙,刀身白亮如雪,至于刀刃,他还真没观察过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
不过白夜刀是出产自南巫的兵器,在东玄很少有人会使用,而凉王擅长刀法,所以连带着他的佩刀白夜也跟着一起名声大噪。
江湖上称,白夜一出,星月全无。
意思是白夜刀已经到了能斩星杀月的地步,也不知道这彩虹屁是哪个脑残粉吹出来的。
不过这些跟苏北凉都没关系,因为他拿什么刀都只会削苹果。
苏缱将手中的短刀放在一边,对苏北凉道:不然皇叔就把您的白夜刀借我一用吧。一刀双刃,一刀下去,对方身上就是两道伤口。这样取胜的希望也更大不是?
苏北凉看着苏缱伸出来的手,脑子里刮起一阵风暴。
取胜是不可能了,凭男主现在的实力,别说拿着这把小破刀了,就算扛着倚天屠龙剑去那也是当沙包的命。
他只希望苏缱能尽量自保,别被那个老流氓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就行。
在原著剧情中,夜宴开始不久,凉王故意找借口把苏缱一个人留在那里,纵容裴拉尔去骚扰小太子,虽然最后没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可过度惊吓还是让男主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这就导致他绝地重生后,回宫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造成自己童年阴影的罪魁祸首大卸八块。
而且还在大卸八块之前放狗把裴拉尔胯下那二两肉生生咬掉了!
那滋味,啧啧。
想到这苏北凉咕咚咽了下口水,摸索到腰侧的白夜刀递到了苏缱手上。
果然男孩子出门在外还是要保护好自己。
尤其是会黑化的男孩子。
要是给他们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以后绝逼能毁灭世界啊!
待会他会尽量保护好苏缱,就怕擅自改变剧情后又整出什么幺蛾子,让事情变得防不胜防。
不到万不得已,他肯定不会让苏缱自己拿着刀去砍人的。
苏北凉低头整理着刚才倒出来的暗器,一旁的苏缱看着手上的白夜刀却愣住了。
居然是真的白夜刀
苏北凉竟然把白夜刀给了他?
东玄人也许不清楚,但在南巫,这种弯月形的佩刀都是生死不离身的护身符。既是护身的武器,也是信仰的象征。
生前要一直贴身佩带,死后也要随着尸体一起下葬到棺椁里。
而且谁都不能触碰自己的佩刀,只有挚爱的恋人才能享受这份殊荣。
前世苏缱也摸过这把白夜刀,只不过那次是他在苏北凉手里抢的。
而这次,是苏北凉自己给的。
苏缱从刀鞘中拔出里面的刀刃,雪亮的刀面映着那双薄凉的桃花眼。
一旁的苏北凉看着小太子不断滚动的喉结,和微微泛红的眼眶,一脸莫名其妙。
就是把刀借给他而已,这孩子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等两人到了宫里,苏北凉带着苏缱下了马车,负责接人的太监一路领着,进了御花园。
在园子里正巧看着一群孩童在玩耍,一旁路过的胡侍郎正巧路过,跟苏北凉他们搭了句话。
凉王殿下,太子殿下,真是许久不见了。
苏北凉侧头看了一眼这位胡侍郎,大众脸,压根没印象。
只能淡淡的嗯了声,一副疏离的态度。
而苏缱更是理都没理。
显然这个胡侍郎不是什么关系户。
不想这位没眼力见的胡侍郎还紧跟着他们不放了,见苏北凉没有出言驱赶,又开始没话找话。
我方才见宫人搬出来不少新奇的小玩意儿,听说是使臣从故国带来的玩物。二皇子他们都在那边玩耍,不如太子也前去看看,正好兄弟间许久不见了。
苏北凉瞥了眼苏缱怏怏不乐的脸,不愿意三个大字就明晃晃写在脸上。
这胡侍郎也是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亲妈和后妈的孩子能玩的一起去吗?
如果当初不是凉王把苏缱从东玄带回来,现在坐在太子之位上的就是二皇子了,这夺位之仇就已不共戴天。
苏北凉刚要替苏缱回绝,就感觉小太子一直拉着自己的小手突然松了开,仰头对他喃喃道:胡侍郎说的对,许久不见臣弟们,我还是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吧,不然父皇又要说我不懂规矩。
可怜巴巴的表情,明明不情愿到了极点,却为了不让皇帝失望而勉强自己。
其实做再多也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苏北凉心疼的不行,那你打了招呼就回来,我在前厅等你。
嗯。
等苏北凉跟胡侍郎走远后,苏缱听着那帮孩童的嬉闹声,从葡萄架下慢慢踱步过去。
走到花架尽头,看到一只红色风车掉在地上。
苏缱弯腰捡起,风车大概两掌来长,上面做的很普通,四片简单的扇叶咕噜噜的转着,与一般的风车无异,别出心裁的是这风车的下端是一截短笛。
用手指堵住上面的孔,短笛就会随着风车的转动发出不同的音调,来回变换堵住的孔洞,乍一听还真挺像一首音调简单的曲子。
苏缱就这么一路把玩着风车,走到了几个小皇子玩耍的地方。
苏缱的衣服都是凉王一手置办的,清一色的朱红,惹眼的样貌配着惹眼的行头,无论走到哪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他披着赤锦披风走到跟前,几个到处疯跑的小娃娃立刻都停下了追逐的脚步,纷纷转头看向苏缱。
对于这些常年生活在深宫中的孩子来说,苏缱可算是稀客了。
二皇子起初满脸不屑,但当他看到苏缱拿在手上的风车时,脸上的表情顿时变了。
这只红色风车明明是他的!
歧夏使臣从故国带来了七只会唱歌的风车,一人一只送给他们,而他就选了里面最好看的红色风车,现在怎么会在苏缱手里?
二皇子摸了摸自己的后腰,这才发现别在上面的风车不知何时掉了出去。
他不甘心的走到苏缱面前,伸手就要抢。
这是父皇给我的风车,你偷去做什么!
二皇子从小就被喂的身强体壮,他的教习师父也都是宫里最好的,手臂上肌肉紧实,一胳膊抡下去估计能打晕一头小牛犊。
可当他伸出比苏缱胖了一圈的小手握住那只风车,奋力一扯,却未能从对方手中撼动分毫。
看着二皇子急的额头冒汗,苏缱就风轻云淡的站在那,望着他吭哧吭哧使劲儿的样子,嘴角挑起一抹笑。
渐渐的二皇子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之前只要轻轻一推这家伙就能摔个大跟斗,这次手劲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一只手根本就掰不动!
这么想着,他把另一只手也一起伸过来,两只小手紧紧握着风车下面的短笛,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本以为这次肯定能轻而易举的把风车抢过来,没想到苏缱那边却突然松手了,二皇子举着风车一下没了支撑,脑袋一仰,瞬间摔了个屁股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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