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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丈红尘之轻(GL)——四百八十寺(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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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市中心的圣弗兰西斯科也是寸土寸金,明逾取出行李,将车交给代泊。
    陈西林站在车那头,修长的风衣裹着一袭安静的身影,车被开走了,她朝明逾走了过来。
    她打开包,拿出一只小小的什么东西,攥在手中,又对明逾伸出手,展开掌心。
    透明的一只小盒子里装着一枚镶橘色纹理的贝壳。陈西林微微笑了笑,你这么抠门,唯一送过我的东西还是地上捡的,她的眼中闪出泪花,依然笑着,我都一直留着。
    明逾苦笑着,伸手去拿,陈西林却合上了手掌,可不能让你拿回去了。
    明逾摇了摇头,在廊下的微光里看着陈西林,眼中快能掐出水来。
    女士,门童喊陈西林,请问您的车要停走吗?对不起,这门口不能久停。
    稍等。
    陈西林转头看着明逾,我想好好跟你聊聊,今晚你累了,就先休息,明天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明逾垂下眼眸,继而又低着头。
    明逾,我想,你飞来这里,本意是要听我说清楚的,对不起我一开始搞砸了,但我想弥补回来。
    明逾抽出行李箱上的扶杆,我明天十一点前都在这里。
    好的,我知道了陈西林挎了挎包,谢谢你。
    她转过身,刚要迈步,手却被拉住了。
    你开回去要多久?
    陈西林转回身,这个时间两小时吧。
    那要么我这儿反正我衣服你可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么晚了而且明天上午你还要工作
    我就是怕影响你休息。
    我时差已经乱了。
    陈西林看了看她,你等等。
    她往门童那儿走去,将车钥匙交给他,又折了回来,走吧,我帮你拿行李。
    海城的天却已经大亮了。
    江若景安静地吃了半碗面,站起来要收拾桌子,肯特拉住了她。
    不要问我好吗?我哪儿也没去。
    你坐,我不问你。
    江若景有点惊讶地瞥了眼肯特,将信将疑地杵在那儿。
    坐吧,待会我收拾。
    江若景重新坐了下来,将碗筷放下,你想说什么?
    昨天我不该凶你,对不起。
    没有江若景声音小小的,有点心虚,她的出走和悲伤与肯特没有半点关系,那一句吼,她很快就过滤掉了。
    我不问你去哪里了,我想应该是受了委屈,去散心了,以后要是再不开心,不要用这种方式了好吗?我很担心你的安全,这一夜都没睡。
    我知道了。
    老婆,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聊聊。
    江若景抬头看他,眼神里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惊恐。
    肯特笑了笑,我觉得你现在这个工作,压力太大了。
    江若景舒了口气,你又想讲什么?辞职我肯定不干的,我不觉得累,现在这个职位是我几年的努力和奔波拼出来的,我不想放弃。
    不不,没让你辞职,不过啊老婆,我们努力工作,这么辛苦,说到底也就是为了钱,还有那么点点成就感,你同不同意?
    江若景想了想,点点头,成就感还是蛮大的,不然你让我天天窝在家里,像你那个朋友刘老板的太太似的,我会发霉的。
    肯特笑了起来,其实工作嘛,天天干一样的事,干两年也就腻了,我现在是这样想的哦,我马上也三十六了,如果在四十五岁前把这辈子能赚的钱都赚了,下半辈子不说多么荣华富贵,起码能阔绰地过日子,也就比较理想了,人嘛,一辈子就这么长,如果能提前退休,何乐而不为呢?
    江若景想了想,你四十五,那我也才三十八啊。
    到时候我们有了孩子,你的生活会很充实的,巴不得多点时间陪小孩,女人当了母亲,观念都会变的。
    江若景听他讲得那么笃定,心里一个哆嗦,那事情还远呢,你又怎么知道
    你要是不想着半道上下车呢,家庭总归是下一步目标,诶?你没想半道再换别人吧?肯特嘻嘻笑着,半开玩笑地试探。
    江若景脸上浮出一丝苦笑,很快散了,换谁?
    换谁?她问自己。明逾吗?她会放弃陈西林回到自己身边来?做梦。她想抽自己。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肯特依旧嘻嘻笑着。
    刚结婚,这种玩笑以后不要开了。
    是!老婆大人,我错了,肯特呷了口咖啡,回到刚才的话题啊,要是我们能有这么个提前退休的机会,你觉得怎么样?到时候我们坐拥几千万现金,再加上这两套房子,房子也值个两千多万的哦,舒舒服服过日子,怎么样?
    我们两个加起来一年也就一百万出头,再扣掉税都少得可怜,不吃不喝不开销啦?十年后能有几千万现金?
    不用十年,一年就可以。
    纬度线那一头的那个酒店房间里,陈西林穿着明逾的一套寝衣走出浴室,浴室到卧室之间有一截长长的衣帽间,脚灯的光幽暗静谧,她停了下来,坐在一侧的柜上,卧房的门掩着,今晚她的本意是简单直接的,她想明逾能够听听自己的解释,能够放下铠甲和盾牌,重新做回那个珍爱自己的女人,也想让她明白,这一切不是笑话,她也一直珍视着她。
    可这会儿,在这静谧的光线里,那道卧房的门暧昧了起来,她坐在那里,不知怎样开启。
    她站起身,走回浴室,将挂着的一件浴袍又穿在身上,朝卧室走去。
    叩了叩门,里面传出轻轻的一句嗯?进来吧。
    陈西林打开门,明逾在寝衣上套了件薄薄的针织衫,正倚在床上看邮件,笔记本里传出轻轻的音乐声,床头的灯开得很足。
    明逾没有抬头,只往床边挪了挪。
    那个,要不我去外面睡沙发吧。陈西林嘀咕。
    明逾抬起头,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是,我怕打扰你工作。
    明逾关了笔记本,音乐没了,房间里静了下来。
    房间温度可以吗?明逾问。
    嗯,陈西林在另一侧坐下,床微微地弹了弹,她将头发拨到另一侧去,优美的侧脸呈现在明逾眼前,明逾,东索的事情,白西恩那帮人动的手脚,真的和她无关,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
    卿是她的名字吗?
    嗯。
    第38章 剥卸
    明逾顿了顿, 所以, 基金会是你的,还是她的?
    是我独自创建的。
    用她的名字
    对不起
    没有。明逾匆忙笑了笑,眼中黯淡下来。
    这件事我想跟你说清楚, 其实在餐厅的时候我没有太明白你为什么那么生气对不起,后来我一直在想,我想, 从你的视觉看到的事情和我这儿的不一样。卿基金是四年前创建的, 基金会的出生的确是为了她但是在后来的四年里, 我一直在学着放下如今这个基金会的意义只在帮助战乱中无家可归的人。她已经不在我的生活里。所以, 当你将她的名字与基金会关联起来, 自然会生出很多其他猜想,但事实上, 所有这些与基金会、与白鲸相关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我更不会利用你去做与她有关的事。我想,解释就是这样的,如果我没有解释清楚可以重来。
    明逾低头,脸侧的头发垂下, 她叹了口气, 将头发撩起, 重新倚了回去,之前我确实摸不清你与她的关系和状况,只是随着我看到的、听到的信息越来越多, 很难再靠我自己去想明白。在东索,在电话里我试着去问你,今晚我直接说在基金会库房看到了她的照片,但还是听不到一个直接的回答,我可能我越界了,没有摆正心态,可能这些我本就没资格去质疑
    你有。
    明逾将一双眸子看向她。
    你有资格质疑,因为两个原因:第一,这些日子以来,我对你的靠近和追随,你不能装傻;第二,你去东索并不只是工作任务,这里面有一大部分你我的私人关系,我不能装傻。
    一丝笑意划过明逾的脸孔,下意识地,她扭头去调节床头灯光的亮度,太亮的光只怕泄露她此刻涌上心头的一丝心疼和蜜意,心疼能绕过整个媒体圈的陈西林,选择用这直白的方式请求自己的原谅;而蜜意,也许来自对海岸边那一通表白的姗姗来迟的回馈。
    可又没有绷住,笑了起来,反正都不能装傻。
    错了,我又说错了,追你我不能装傻。
    明逾在拨那床头灯的调光按钮,可因为是反手,不太使得上劲,灯光没反应。
    陈西林倾过身子,触到她的手指,往上推,这样吗?
    优美的脸在明逾上方渐渐暗下来,柔美的轮廓却越来越清晰,眼眸像藏着湖光山色的名画,背景光暗下来,亮起了画上的风景
    明逾闭上眼睛,可是你的宅子里还挂着她的照片,怎么能说她已经不在你的生活里?
    陈西林手指一滞,灯又亮了些,她转回身,掩去陈年的酸楚。
    明逾慢慢趟过手臂,轻轻握住她的手,如果没有放下,不必多想了,我也不会再有质疑,过去两个月的事,都可以忘掉。话未说完,胃里绞了起来,酸涩到了喉头。
    不是陈西林的声音轻而坚定,照片也不是因为没放下她停顿了很久,那宅子我也很久没去了。
    明逾的心这才往下落了落,放了手,嗯你们在一起很久吗?
    陈西林在暗光里闭上眼睛。
    对不起,不想说可以不说。
    我十八岁,在家族的酒会上遇到她。
    房间里安静下来,陈西林的世界却渐入一首漫不经心的爵士乐,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一袭高挑的身影,像一尾幻化成人形的银色人鱼,站在自己前面,女人优雅地侧回身,看到自己,绽出笑容,你好。
    那两个字开启了十二年的漫漫爱情,再之后便是几载酸楚的等待与找寻。
    她年长你很多岁吗?
    我十八岁的时候,她三十八。
    明逾的心轻轻一抽,那样的爱情该背负了多少包袱?
    陈西林却知道,年龄只是这段爱情里最小的障碍。有什么是可以启齿的,哪怕是对着再度信任的人?喉头轻轻一滑,也许只有年龄。
    难怪,从那张身着旗袍的照片看,我一直以为她是你的长辈
    她偏爱民国的风物,拍那张照片时四十五岁,她说自己老了
    不老,看上去不到四十,而且很美。明逾这么说着,才想起为什么那宅子通身民国风情,还有那本她提到的小说。
    陈西林偏过头,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了看明逾,后者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
    她没发现自己和照片上的人长得像吗?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吧。可是她们都有那样的神态,就连挑眉的样子都如出一辙。
    陈西林复又闭上眼睛,有些话也许永远都无法说出口,例如,当初我只是觉得你像她。
    就连认识你的场景,都那样相似。
    所以你们在一起了很多很多年,她一定待你很好。
    陈西林苦涩地扬起唇角,她是我的爱人、姐姐、母亲、女儿。
    话刚出口,却觉得还是说了不该说的,可是这么多年,她又能向谁说呢?
    人鱼为了岸上的爱情,忍受着脚下的剧痛,每走一步那痛便加深一分,她走了十二年,痛了十二年。最后她选择了离去,化作轻到不可承受的泡沫,再也寻不见了。
    明逾的胃又绞了起来,这听上去像一个无可取代的位置。
    可也都是过去的事了。陈西林故作轻松。
    爱人、姐姐,甚至母亲,都好理解,为什么是女儿?
    空气又稠了起来,向下沉淀,她也会有她的脆弱,和可爱。
    一阵沉默。
    lynn说这些会不会让你不开心?
    不会,陈西林竟轻声笑了笑,都是些陈年旧事,声音沉了下来,你呢?可不可以听听,为什么你要那样轻贱自己?
    轻贱吗?明逾伸出手,我熄了灯好吗?
    嗯。
    房间里彻底暗了下来。
    我做过一个男人的情妇,并且靠他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黑暗凝固了,像跌入了黑洞。
    对不起,逾,不用说了陈西林的声音细碎轻盈,化为了虚无。
    开头就让你厌恶了吗?
    不,我不想让你觉得难堪。我不介意这些。
    我想说,说完了你再决定要不要喜欢我。
    喜欢你和你的过去无关,问你的过往只是希望带你走出厌弃自己的阴影。
    我和他在一起时,却并不为了金钱,也不为了地位。
    我相信。我也相信你做到今天的位置并不完全因为他,是你自己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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