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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启蒙运动——HeyJuice(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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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也低着头喝咖啡,要等多久?
    裴砚也喝了口热咖啡,晦涩地说:我不确定。
    辛也玩着咖啡杯,问:要不要我帮你?
    裴砚低声说:不用。我自己可以。
    辛也维持着一个动作没有动,最后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帮你的手段很低劣?简单粗暴黑白不明。
    裴砚说:你为什么这么想?
    不知道。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嗯。
    想了想,辛也忽然伸出手,他把就在刚刚两人坐在医院外面长椅上时,他贴在裴砚衣服上的监听器取了下来,收回自己的口袋里。
    辛也说:你刚刚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裴砚点头,嗯。
    辛也轻笑一声,就是因为你太聪明了,所以我一直没在你身上试过。我试过很多,还试过想窃听你的电话。你防窃听做得很好。
    裴砚静了一会,许久才说:你这样挺好的。一直这样都挺好的。
    可是你又不让我监听。
    但你这样我觉得很好。如果你只对我这样的话。
    两人细细地聊了一会天。但裴砚还是没仔细去提他家里的事情,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控制整个事情的事态,但他依旧很沉静。
    而辛也也什么都没有再问。仿佛和裴砚有某种夸张的默契一样。
    也许无需任何阐释的理解与绝对的尊重。应当是爱情的最高注解。
    辛也走的时候,是凌晨四点半。手上还拿着一杯咖啡。
    他塞上耳机,随意点了一首歌来听。无人的街道,没有灯光,也没有月亮,他在前面走。
    一路向西。
    裴砚看了一眼表,又看了眼窗外慢慢走远,逐渐模糊成一个黑影的人。他动了动脚步,就追了出去。他就和辛也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刚好能看清的距离,就再也没有再靠近。
    他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
    一直走,一路跟。一直到快要到辛也家里的时候。
    忽地,裴砚的手机铃响了一下。
    裴砚低头拿了手机,是辛也来的消息,发了个句号。
    正当他想着要回复什么的时候,忽地辛也又传来一张照片。
    信号不好,照片一直在转圈圈,加载不出来。他使劲戳了好多次屏幕。终于照片加载出来。
    是从辛也的视角拍的,茫茫的夜色里,隔着三盏路灯,光线在空气与地面的空间里形成三个圆锥般形状的光晕。光线与夜色交织的尽头,是裴砚站在那里,和夜色连成一片,模糊的影,看不清脸,但依稀能分辨得清,他低着头,刚好在看手机。
    像是一幅油彩画。
    等裴砚抬头去看的时候,辛也已经消失不见,没一会的功夫,又是一张图片。
    照旧是在夜色里,连绵起伏的树影在地面上形成远山一样漆黑的轮廓。他骑在路的左侧,路灯光正好在他头顶。照得他的背影亮堂又明媚。无所遁形。
    应该是很久之前,他们和老徐、江右其一起在晋大附近吃了饭。吃完一起去了图书馆。分道扬镳之后辛也追上来时拍的照片。
    这不像是一张照片,简直像是辛也将自己的眼睛里看到的一幕毫无保留地复刻了出来。相机是没有感情的。但眼神是有的。
    陈辛也这个人,古怪,阴沉,不那么爱说话,不怎么会说话。但他的眼神是如此温柔。
    他有一双细长漂亮的眼睛,但总是很冰冷凌厉。但他的眼神是如此温柔。
    他看上去做事情总是极端,阴鸷,简单,猛烈。但他的眼神是如此温柔。
    或者说,在他的眼睛里,所有与裴砚有关的画面,是如此温柔。每一帧都像是被上帝亲吻过一样。
    前程千里是奔赴,风里雨里也奔赴。半夜凌晨来相伴,临时日出也作陪。
    比起辛也说他只喜欢裴砚;比起刚刚那个因为突来的怒与醋而接的吻。这张照片有着更加前所未有的说服力这样无声的,强悍的爱意,蛰伏于生活之中的任何一个细节,潜藏在一天二十四小时的任何一个瞬间,潜移默化,悄无声息,胜过所有千言万语,猛过所有惊涛骇浪。
    我等你。
    辛也最后发了这三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补更了将近一万一!么么扎!表嫌弃我的更新了嗷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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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78
    裴砚在路灯下站了很久。久到路边的早餐铺都开了张。他买了一个菜包, 一份豆浆, 放在辛也家的门口,随即又打了一辆车, 返回医院。
    他在医院对面的早餐店里打包了两份早餐, 回到祁桐的病房。
    祁桐已经醒了。靠在病床上,形容憔悴。听到声音, 侧头看向裴砚。裴砚将两份早餐拿过来,其中一份帮祁桐铺放到病床自带的餐桌上。
    祁桐从病床上坐起来,眼睛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描摹着儿子的轮廓,说:我已经联系了简叔, 让帮忙去找个阿姨。
    裴砚轻嗯了声。
    祁桐胃口并不好,简单吃了点,就把餐食推开了。裴砚帮她把东西收拾了下, 然后护士就送来了今天的检查项目。护士昨晚上值夜班的那位。因为同事找她换了班, 所以她早班也还在。见到裴砚的时候, 她眼前微微一亮, 啊,你不是昨天晚上那孩子吗?她笑着看向祁桐,阿姨你福分真好, 一生病就有两个儿子守着你。
    裴砚眼睛稍微虚晃了下。
    祁桐平淡地凝着裴砚, 问:两个儿子?
    裴砚点头,他来找我。我想见他。他转过头,看向护士,您可以先出去吗?谢谢。
    男孩温润的面貌在侧过目的某一瞬眼睛像是萃着刀光剑影, 吓得护士心肝一颤,似乎察觉气氛不对,尴尬地笑了一声,抱歉啊。
    祁桐盯着继续帮自己收拾餐余垃圾的儿子,我刚刚和你外公说了,想去美国定居。他会帮我们再安排打点的。签证很快就能下来
    裴砚没有接她的话,反而是说:我本科打算念中科大。
    中科大。裴冬青的母校。
    与裴冬青相关的一切毫无疑问都是祁桐心里眼底的刺,但祁桐没有发作,要么转到泰和高中。要么和我一起去美国。
    静了会。
    裴砚把搁置在床头柜的检查单递给祁桐:妈妈,先去检查吧。快到时间了。
    祁桐看了裴砚一会,最后说:嗯。
    祁桐走后,裴砚站在病房的窗口,迎着清晨明媚的阳光,与钟灿萍通了电话:喂,钟老师。
    嗯。裴砚,我刚好也打算打电话给你来着,你现在在哪里?
    在医院。
    嗷。徐老师听说了你想转学的事情,想和你聊聊,他已经在路上了,你把定位发他一下。
    好。钟老师,我那个转学的手续上报网上系统了吗?
    还没有。你妈妈昨天填好的是转学申请单,章是都盖好了。不过还没申报到教育局的转学系统。
    嗯。谢谢钟老师。麻烦钟老师帮我告知教务处的老师,请不要帮我申请。剩下的我会和我妈妈谈的。
    徐则厚在大约这通电话结束十分钟后就到了医院楼下,裴砚坐在长椅上,见徐则厚过来,站起来,跟徐则厚打招呼:徐老师。
    徐则厚嘴上还啃着一个手抓饼,一手抓着一杯豆浆,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吃过早饭没有?
    裴砚跟着坐,一边说:吃过了。
    徐则厚点头,风卷云残般地解决了手头最后一点手抓饼,我猜也是。还有啊,来的时候,我给你妈妈打了个电话,代表你们小钟老师想和你妈妈聊一下。算是家访了吧。你国外有家访没有?
    还好。一般都是家长去往学校比较多。
    徐则厚一边喝豆浆,一边侧眸打量这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他坐在那里的时候,也没有刻意去挺胸昂首,动作甚至还有些少年气,两手支在长椅上,背脊也很直。但他那模样,仿佛天大的事情发生了依旧面色不改,通身的冷静。仿佛有三十岁成年男人的阅历似的。
    徐则厚问:之前张乐平是怎么回事?
    裴砚对徐则厚没有意隐瞒,他平静而简单地说起往事,就像是说起一段别人的故事。说自己的身体里还有一个裴殊的时候,裴砚稍微顿了一下。但随即又接着说了下去。
    太阳缓缓东升,普照大地,万物之上都浮着一层温暖的金光。照在裴砚的脸上,将他脸上细微的绒毛都照得清清楚楚。
    徐则厚用脚尖玩着掉在地上的一根树枝丫,你妈妈是因为这事所以想帮你转学?就因为这样败坏了你的名声?
    裴砚迟钝地回复:不全是。
    还有呢?因为你早恋?
    徐则厚这莫名确信的口吻让本来凝重的气氛突如其来地缓和了起来,裴砚看了眼徐则厚,神情里没有掩饰惊讶。
    有徐则厚在,无论是怎样的暗流涌动都好像能变得风平浪静。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宁静祥和起来。
    徐则厚切了声,大有这天下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的自信表情,嘴巴上却说:乱猜的。
    静了会。
    徐则厚问:可以问原因吗?
    裴砚眯了眯眼,晨光和煦,把他的脸照得近乎透明。少年的脸色依旧没什么变化,沉着,安宁。他以极为客观理智的口吻说起一段并不简单的往事。
    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张照片。是裴冬青。他穿着女装。但他是我爸爸。在国外,这个叫做跨性别者。他在心理上把自己认可为一个女性。
    他不是一开始就是跨性别者。是婚后有一天,举办化装舞会的时候,妈妈要他穿上妈妈的裙子,化了妈妈的妆。本来只是好玩,不过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裴冬青觉得他的灵魂装错了身体。他觉得自己是灵魂是女性,他想和妈妈一样去喜欢男人。他提出了离婚。妈妈不愿意。妈妈很爱裴冬青。他们如果见面就会吵架。因为妈妈的缘故,裴冬青不太见得到我,所以就是在背地里偷偷看我。
    我的病,也许也不能算是病。准确来说,是那张照片之后,裴殊彻底觉醒的。他觉得我们一家三口都是变态。他想杀了我们三个。
    我妈妈是个可怜人。很多事情是她根本无法控制的。她一心想要阻止我成为裴冬青,但又想让我成为裴冬青那样的人。所以她患有焦虑症。她恨裴冬青,但是更爱裴冬青。所以她不愿意离婚。
    裴冬青最后一次和我妈妈提离婚的时候,已经认识了一个能够接受他的男人。他带着那个男人和妈妈来谈的时候,我也看到了。后来妈妈就带着我回国了。她不想我和裴冬青接触。
    裴砚的语速清清淡淡的,不急不慢,悠然地将一段家庭往事带了出来,其中的牵绊与纠缠在三言两语之间逐渐浮出水面。这些隐晦的秘密一直沉在他的心底,就像一直以来的一块巨石,沉沉地压着他,欺着他,但他从不显山露水,从不抱怨怀恨。就这么拖着这块巨石,一步步坚定而认真地前进着。不卑不吭,不声不响。
    徐则厚久久都没说话。侧头看沐浴在阳光里的这个少年。少年大概也知道徐则厚在看他,但他没有看回去。反而依旧是平视着前方。
    说不震撼是假的,哪怕有了前所未有的心理准备,但还是五脏六腑都被震得地动山摇。徐则厚嗫嚅了一下嘴唇,但还是没有一下子开口。
    印象里,裴砚总是运筹帷幄。事情只要交给他,就不需要过问,结果总能让人满意。他太靠谱了。靠谱到有的时候就会让人忽略人无完人这一事实。
    印象里,这个孩子很少和别人说起自己的事。那个裴殊的人格厌弃他的循规蹈矩,唾弃他的软弱妥协。但这个孩子却将一个家庭的尖锐的责任扛起来。在应该放任自由的年纪里,应该像是其他十六七岁孩子打打架犯犯错,任性冲动的年纪里,他过于早熟地将远不属于他的家庭责任也一并都挑在自己肩上。
    哪怕是早恋,他都必须顾全大局。决不能任性妄为。
    但是裴砚对陈辛也的好。他是看在眼里的,那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好。早上默不作声地帮陈辛也带早饭,比所有人都会最快意识到陈辛也情绪的变化。但他不讲喜欢,也不讲其他高中小情侣之间的甜言蜜语。
    徐则厚吸了吸鼻子。他觉得鼻子有些酸。上一次为一个孩子这么难过,还是在第一次接触到陈辛也的身世档案的时候。
    徐则厚有些感伤地想,老天爷怎么成天都让他这个半老头子知道这么多不该知道的秘密哦。
    裴砚的侧脸还印在徐则厚的眼里。那小脸蛋还是那么干净漂亮。这个漂亮不是女性美的体现,就是一种审美上的极度愉悦的漂亮。徐则厚忍不住伸出手去,揪住了裴砚的鼻子,他讲:你几岁啊?十六七岁,怎么老成得跟三四十岁,结婚生子上有老下有下,要还房贷要给孩子上补习班还要给爹妈治病的苦逼男人一样。
    裴砚鼻子被揪了一下,不过马上拍开了徐则厚的手。徐则厚也没怎么用力,一下就被打开了。
    徐则厚长长地吐了口气,害。你太可怜了。弄得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你面前有个碗,我可能会给你一大把钞票。
    裴砚噗呲一下,轻笑出声:谢谢徐老师。
    徐则厚说:客气!我忽然发现,你靠这个故事当乞丐都能赚大钱。现在来钱快的手段多得很,搞点流量,拍个抖音,接点广告。乞丐也能赚大钱。
    裴砚的脸色一改之前的阴霾。和当下的阳光一样敞亮起来。继续笑。
    徐则厚见他笑,有点舒坦了,他手痒地摸了摸口袋:想抽根烟,介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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