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启蒙运动——HeyJuice(46)
莫名之中有过的误会再次在隐晦的三言两语之中豁然开朗。
目光相交相对。彼此就像是彼此的黑洞。吸进去了,就这辈子都要逃不出了。
裴砚僵硬地动了动脚,靠近辛也。他仿佛暗夜里起伏的兽,总是能把一切情绪都藏的很好。连误会都是这样,那深层次的对许乘风的敌意都一个人默默收在心底,直到在某一个可以爆发的瞬间,直接而简洁的爆发出来。之后又能收获他想要的答案之后,全部归于平静。
他靠过来,声线隐忍而低沉,我帮你。
辛也恨眼前的人的克制和冷静。恨他明明也有这样疯狂的占有欲却还能日复一日的泰然自若。
辛也幻想着能够有力气随意抓上一根绳子,直接把眼前的人绳之以法。不让他在自己面前为虎作伥,仗着自己对他的手软而为所欲为。要是随便什么其他人,随便什么其他人。他想打就打了,想干嘛就干嘛了。
然后当着他的面儿,把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尽了。仔细地观察他的表情,一张照片一张照片的拍下来。
他要仔细地列一个表格。一点点找出什么时候裴砚的表情和理智能失控。然后把那个房间挂满这些照片,天天做能让裴砚失控的事情,让裴砚无时不刻地失控。
多么爽啊。看见这个永远这么理智到变|态的人因为自己失控。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但是裴砚只要三个字就粉碎了他的所有病态的念想。了断他疯狂扩张的妄想。
他说,我帮你。
辛也就全盘缴械了。
手也软了。脚也软了。靠着墙,浑身都软了。每一寸皮肤都在对眼前的人举白旗投降。
裴砚靠过来,辛也的头微微搁在他的肩膀上。温度交织,气息缠绕。就像是无形之中的两株藤蔓紧密地缠在一起。
那双漂亮的手,修长白皙、指骨分明的手,每天都用来写字看书的手。
不需要一兵一卒,就能引出他身体里那一股洪水猛兽,那一场火山爆发。
止也止不住。如庐山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
辛也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他在家里装过那么多的镜子。一方面是为了无时不刻地恶心自己,让自己觉得无论何时地都有人在监视着自己,他喜欢这种变|态的自我折磨;一方面又是为了显示他并不孤单,他有无数个自己陪伴着自己。
但他第一次在镜子里看见这样的自己。
让他想起他原来想自己自制香水给陈秀丽的时候,摘了一大堆花园的花,尝试把它们蹂|躏了,揉出汁水的那种快感。
镜子里,那个人面色发红。发烫。略微被沾湿的头发贴在额前,随着呼吸小幅度地一晃一晃。巴掌大的脸精致又潮湿。眉骨分明。皮肤像是透着光。漂亮得像是玻璃橱窗里的玩偶。
辛也听见裴砚的呼吸慢慢变快,感觉那湿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脖颈肩背上,细细密密的。他感知到裴砚身体的变化他终于失控了。辛也想。
辛也不知怎的,忽然就有了力气。他拽着裴砚的肩膀,一个转身,一百八十度,就把自己和裴砚的位置发生了对调。
他逐渐适应而放大的黑瞳里,想把裴砚此时此刻的表情收入眼底。
还来不及看清,裴砚却伸手,用手背轻轻盖住了辛也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记得下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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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64
裴砚的手背很凉, 带着一股清淡的味道,盖在辛也的眼睛上。辛也的眼睛很烫,热源滚滚输出,把裴砚的手背都烫热了。
裴砚靠在墙壁上, 头微微上扬, 有一片阴影呈现在正对面的镜子里。他按着辛也要去拉他手背的手,低低地说:别看。
辛也还想来拉。裴砚拽着他的手不给他动弹。
两相用力, 不相上下。他们总是不相上下。谁也不让着谁。隐隐较着劲。
辛也的声音粗促:你剪了许乘风的外套?
裴砚迟疑了一会, 低哑地说:没有。
裴砚向来不说谎。辛也深信这一点。
辛也的脑子乱得麻麻的, 像是吸了大|麻, 仿佛在腾云驾雾。
他放弃了要摘下裴砚搁在他眼前的手背。
一个人有一双眼睛一张嘴, 有至少28颗牙齿,有206块骨头, 有成千上万的细胞。人与人之间迥乎不同, 器官排异。但就是有那么一个人, 你拆下他的牙齿, 就爱他的牙齿;你拆下的骨头,就爱上他的骨头。你身上的每一块细胞都恨不得进攻到他的细胞里, 拥有它, 占有它,感知他的温度,已知他一切的秘密。
在被遮蔽而形成的黑暗里,辛也的眼神错乱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分量很轻很轻。
像是披上了白大褂。
而裴砚就在自己的手术台上。
他可以任意,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 去主宰他,去抚摸他,去窥探所有他想知道的有关他的秘密。
去做一切他想对裴砚做的事。
他的手松开了抓裴砚的手。往下没入棉质的睡衣。棉质的衣服勾勒出他手的形状。
暌违已久的人此时此刻唾手可得,辛也有些歇斯底里起来,一张脸因为情绪激烈而绷紧,显得颧骨突出。瘦而骨感。恨不得嘴上有锋利的獠牙,把眼前的人血吸干了才好。
辛也有些咬牙切齿,恨恨不能。他被遮盖的眼睛通红通红的染满了血丝。我要是能杀了你就好了。
杀了你。把你的肉,你的骨,你的每一寸都收集起来,日日夜夜放在我的枕头边上。
从此以后。治愈我。
裴砚静静地看着他,气息不稳,清醒的神情里难得的恍惚。他另一只手略微抬高,按在自己的额头上,压了些额前的头发,半遮挡了自己的视线。听闻这话,他似乎一点也不诧异,因为情动而越发容光焕发,是吗?
辛也却好像是这么多年,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真真正正拥有了渴求已久的东西一样。他越发地歇斯底里,神情都狰狞起来,却又像是要崩溃得快要哭了:我最讨厌你这种人。
讨厌你冷静,讨厌你客观,讨厌你和所有人都可以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讨厌我自己总是想关注你这种人。讨厌我极端,我卑劣,讨厌我是你一切的反面。讨厌我明明那么讨厌你,其实最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裴砚却笑了,只有一声笑意。淡而轻。落在辛也心头,就像是一个惊雷。裴砚满足而低低地反问:是么?
静了会。
就像是月夜之下,潮涌潮落,终于慢慢走向风平浪静。一切归于安宁。
他们依旧维持着站姿,没有动。只裴砚遮着辛也眼睛的手慢慢放下来。
视线一点一点恢复清晰,在暗夜里,慢慢看清双方的表情。就这么彼此保持缄默了好久。一直到裴砚从边上拿过抽纸。替辛也擦拭他的手。
辛也的逻辑漫无目的,他只问他想知道的,只说他想说的。他问:你是处吗?
裴砚擦手的力道微微一顿:你呢?
辛也低头,答得很快:和你一样。
裴砚动作继续了:我什么样?
辛也很老实地说:我不知道。
裴砚换了手给他擦,一边说:我以为你知道。
辛也别扭着说:你要是处,我就是;你要是不是,那我也不是。
裴砚擦完辛也的手,又给自己简单擦了一下,他说:我是。
那我也是。
辛也消停了一会。他默默地看着裴砚那双骨节凌厉、修长白皙的手在纸巾中穿梭。他微微别开脸,不敢看那双手,你看片吗?
裴砚拉着辛也去洗了手。洗手的时候水龙头开着,水流汩汩一直下,像是一股接着一股透明的花,刚刚睡之前那会你在看?
辛也不答,只继续执着地追问:你看吗?
两人洗好手,裴砚拉过一旁的纸巾,替两人把手擦干净了,你觉得呢?
辛也看着裴砚因为低头擦手的发旋,说:我不知道。
裴砚擦完了手,直起身,无事可干了。盥洗台上的水龙头还没关上。他看着水龙头里的流水,说:你看过,我就看过。
辛也:我看过。看了很多。不是男人女人的那种。
裴砚关上了水龙头。像是默认了辛也说的一切。
两人在黑暗中彼此伫立。辛也盯着裴砚看,裴砚没有完全站直,和他身高基本不相上下。他享受这样势均力敌的感觉。他忽然又说:等考完试,一起出去吗?
你想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爬山吗?你还喜欢爬山看日出吗?他们之前一起去过的。
还好。
那图书馆呢?或者晋江大学?他们之前也一起待过的。
可以。
又静了会。两人似乎都不知道该再说一些什么。但又想再说些什么。
过了会。裴砚拽上了辛也的衣角,走吧。
辛也此时此刻又变得巨乖无比。裴砚说什么让做什么,每个细胞都像是听圣令。
哦。他说。
裴砚拉着辛也出了卫生间:很晚了。明天还要考试。
哦。
裴砚拉着辛也走到他床边,睡吧。
哦。
应是应了。但没什么动静。
裴砚说:上|床吧。
哦。但还是没动作。
裴砚按了下辛也的肩膀,把他按坐到床上他用的力道很轻,辛也稍微反抗一下,完全可以制衡。但裴砚就是很轻易把他按坐到了床上。
裴砚说:睡吧。
嗯。
裴砚也返回自己的床上。
看着裴砚的动作,那一头的人才机械地把被子拉盖到自己的身上。
晚安。裴砚说。
晚安。
辛也讷讷地、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星垂平野,月涌江流。浩瀚人世之间,他的人生一直都穿戴着负累的枷锁,背负着沉重的行囊,一步接着一步,行走艰难,步履维艰。
陈秀丽是他的圆心,是他的努力作为半径所展开的一切。读书好是为了吸引陈秀丽,穿着好是为了取悦陈秀丽,自虐是为了吸引陈秀丽的眼光。他对这个世界毫无兴趣,一切都是为了陈秀丽。
直至裴砚出现。
之初裴砚让他的世界有了一丝生趣,后来裴砚将他与整个世界关联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断在这里。因为很合适。虽然很短TAT。
明天把这两天欠的补上。虽然应该也会很晚。鞠躬鞠躬。
上一章被锁了好几回。大家将就一下。意思还在。鞠躬鞠躬。
老天爷知道他们这些对话我写了大概有五六个钟头TAT。辛苦等更,感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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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65
辛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也许是睡着了, 也许没有睡着。裴砚一夜以来似乎都没怎么翻过身。他判断不出裴砚到底睡着了没有。也许是计较着不想让裴砚发现自己还没睡,他就这么干巴巴地躺着,姿势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熬着熬着, 一直熬到天空隐隐有了鱼肚白。
辛也听见隔壁床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没有睁眼。听着裴砚坐起了身, 脱下睡衣,然后换上衣服裤子。
随后裴砚去了洗手间洗漱。
辛也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干涩困乏。但眼皮突突地跳, 很是兴奋。他继续闭着眼假寐, 一直到裴砚洗漱完, 来推了一下他的手臂, 差不多了, 起床了。
辛也再装一下都没有,不自觉就睁开眼。仿佛他的反应系统仿佛是为裴砚而生了。
目光胶着。
裴砚神色一如往常, 清清淡淡的, 起床了。
辛也像一只被高度驯化的野兽, 爪牙收了, 杀意灭了。此时此刻,指哪打哪。他一边嗯了声, 一边坐起身。
裴砚见他起了, 就开始整理自己的床铺,整理完床铺打扫宿舍卫生。做的差不多了,正好辛也换好衣服洗漱完。
裴砚背上书包,看了眼表,又看向辛也:时间差不多了。右其他们也都在楼下。走吧。行李老徐说考完再来收拾。
两人视线交汇, 两股黑漆漆的目光糅在一块,仿佛传输了成千上亿个代码什么你昨晚睡好了吗,你睡着了吗,这些话全部都老老实实被咽回肚子里。
辛也挎上包,心情格外好了,但没有任何表现在脸上,只说:那走吧。
楼下徐则厚穿了一身红色运动装,就和08年北京奥运会的运动员制服,红红火火的。乍一眼看上去,让人想起郭富城的那一首你就是冬天里的一把火。
徐则厚看着两位王牌总算下来了,按照惯例又是不掩调侃,两位大爷来了?这黑眼圈挂的,你两昨晚上抓老鼠去了?
辛也当然是没什么好说的。徐则厚的调侃他永远都不进耳朵。
裴砚面不改色:考前紧张,没怎么睡好。但不影响。
辛也看了眼裴砚:
徐则厚就算老眼昏花了,脑子也依旧转得溜溜的,显然是不信:(ˉ▽ ̄~) 切~~骗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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