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他有点妖[穿书]——菊长大人(33)
那温姑娘说对了,确实我捡了便宜。
小舅舅,我与他像不像?
这一回晏凉思考了很久,转过身来,很认真的回答:有很像的地方,也有很不一样的地方。
狭长的眸子盛着月色,流光婉转,温柔又笃定的看着晏凉,等他继续说下去。
你们相似的地方,就是旁人都惹不起,杀伐决断锋芒毕露,亦不是好相与之人。
季珂却笑了:在小舅舅眼里,我性格这么糟糕的么?
我指的是对外人。
那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对小舅舅咯?
晏凉被他露骨的问题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你比他更能撒娇些,也缠人得多。
季珂面上的笑加深了:我猜,他并非不缠人,只是脸皮比我薄,就得生生忍着。
晏凉打了个哈欠,眼中水光潋潋:或许是吧,我看不大懂他。
那小舅舅可看懂我了?
我以为自己看懂了,可越发觉得是我自以为是。
那我亲自告诉小舅舅好了。
晏凉望向那双融了月色雪光的眸子,心中一阵悸动。
我,喜欢你。
第47章 相悦
晏凉没有回避,也没有回应,只是借着月色静静的看着他。
许久许久,才自语般轻声道:凉儿,这话我听你说过。
倒是季珂怔了怔,继而勾起唇角:是么?原来先前我同小舅舅表白过了?
晏凉拍了拍对方的手背,柔声道:算是吧。
那小舅舅可答应了?
这都不是这辈子的事了,谁记得这么清楚?他记得的,但是不知如何说,也觉得没这必要。
季珂从对方微不可察的躲闪中觉察到了什么,心头微沉:是不是后来我欺负小舅舅了?
先前做过不好的梦,看到过晏凉全身是血的模样,他是隐隐约约觉察到什么的
晏凉笑:你怎么会欺负我。
他没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是真的说早了。
凉儿,上辈子的事都不作数了,你和季珂一样,都是背负着宿命之人,所以可能会比寻常人少些欢喜,也没了自由。他指的,自然是两人都是主角,命运的轨迹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要经历的辛苦也逃避不了。
我不管这些宿命不宿命的,我只要命里有小舅舅,别的真无所谓。
晏凉本来心事重重的,听他这调侃的语气反而笑了:这么没出息?
我的出息就是小舅舅啊。
谁教你说这些不正经的俏皮话?
小舅舅想知道?季珂的笑捎带着肆意的邪气,看到小舅舅,我控制不住。
晏凉被他瞧得心里一根紧绷的弦崩了,似春风吹过心里的涟漪再无法平息
凉儿,你这般,是犯规的。
如此说着,晏凉就似被蛊惑般向前倾了倾身子,在季珂额上落了个清淡的吻,可即使只是轻描淡写的触碰,季珂也欢喜得石化当场,从额头一路麻到四肢百骸。
而自己凑去亲人家的晏凉,一张脸更是红得似能渗出血来,片刻他移开了唇,两人傻愣愣的对望,在对方做出反应前他就翻过了身,看似淡然实则小鹿乱撞的将衾被盖好,佯做淡定的声音里透出微微沙哑:我乏了,睡了。
撩完就跑?晏凉觉得自己真的糟糕。
那一瞬,季珂连呼吸都顾不上了,只觉得心中炸开了烟火,花团锦簇月朗风清,人生再没更好的时刻了。
他在顾不上什么,一把将晏凉搂入怀里,对着他瓷白的脖子冰冷的耳朵又是啃又是咬,晏凉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凉儿,你先不要胡来暂且
他方才虽一时情难自已亲了对方,却没敢往深了一步想,那事儿以后再细细考虑也不迟。
小舅舅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
同是男子,这种鬼话他才不敢轻易信。
季珂笑微微的蹭他,将爱不释手这个词表现到极致:暂时,不轻举妄动。
我舍不得小舅舅疼。
晏凉心中一跳,瞬间僵硬住了:凉儿,我可没答应你要做什么
季珂只是笑,下巴枕在晏凉肩上,将人死死的搂在怀里,即使这么抱着,对方的身子依旧是凉的,可事实上晏凉已被捂出细细的汗了。
小舅舅不是乏了么,睡吧。
你这么抱我怎么睡得着?
我发誓不乱动,就这么抱着。
晏凉无奈,重重的叹了口气,唇角却是控制不住微微上扬的,心里也是一片柔软的甜,他反握住季珂环在他腰间的手,滚烫柔软,沿着手指修长的轮廓缓缓抚摸着,虎口有细细的茧。
凉儿,今后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过好了。
小舅舅你
旁的也不重要。
嗯
忘沙海,我们也不去了,就在这笠州呆着罢。
狭长的眸子瞬间亮了,声音欢喜得都有点颤抖:呆多久?
呆到我腻了为止。
那我后悔了。季珂将唇凑到晏凉耳垂喃喃道。
晏凉淡笑:现在跑还来得及。
我后悔的,是这宅子买小了,要是晓得要住一辈子的,我就给小舅舅买座大宅子。
晏凉没憋住噗的笑了:买这么大做什么?就我们两个人住,偶尔阿昱江公子温姑娘他们来玩玩,三两间客房绰绰有余了,你又不能给我生孩子,大宅
子空落落的。
小舅舅想要孩子?
你可别胡思乱想,我这设定世上没有男人生孩子的。
小舅舅若喜欢,到时候我们捡几个来养就是了。
你说得轻巧,又不是小动物,什么叫捡几个来养。
没事儿,我负责养,小舅舅负责玩儿好了。
晏凉哭笑不得:你这般说,太不负责啦。
那小舅舅同我一道儿养,你唱白脸我唱黑脸。
行了行了,越扯越没谱,养什么小孩,教坏了祸害旁人。晏凉虽然做了这个决定,嘴上也说着不在乎宿命什么的,却心知肚明,这些欢喜就似偷来的,也不知明天和意外谁更先到来。
想到这里,他拉住季珂的手十指相扣:凉儿,我乏了,睡罢。
怎么办,我舍不得睡。
以后时间多着呢,快睡。晏凉闭上眼,心中默念,来日方长,但愿吧
醒来后不会是梦吧?
晏凉无奈又欢喜的笑了,侧过头,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吻,又转了过去:听话,该睡啦。
灼热酥麻感从唇畔一路烧到胸口,再蔓延至四肢百骸,季珂压抑着汹涌的欲望,将滚烫的脸贴在对方冰凉的脖子上,呼吸着对方的温度。
小舅舅,我好喜欢你。
晓得了。彼此身体贴在一起,晏凉能清晰感受到他胸口的起伏,也就在这规律的起伏里,他渐渐真乏了,不多时便呼吸匀长沉沉睡去。
兴许是太*安心了,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天已大亮,晏凉朦朦胧胧睁开眼,窗外雪光弥漫,他下意识的朝一旁摸了摸,竟是空的冷的,愣了愣,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屋中并无季珂的身影,晏凉一颗心骤然狂跳了起来。
他想喊一声凉儿,话到嘴边又不敢开口,怕无人回应,昨夜的一切是场梦。
潦草的披上单衣穿上鞋,晏凉推开门,雪光将天地映得苍白萧索,而季珂正在这片明晃晃的白光里,用冷水洗着裤子被单。
晏凉顿时松了一口气,才发觉自己疑神疑鬼额角都冒出了细细的汗。
怎么穿着单衣就出来了,当心着凉。季珂回过头,本想去为他披上氅子,发觉自己手上满是凉水就作罢了。
晏凉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冷:你一大早洗什么裤子
说到这,他才回过劲儿来,脸蓦的红了,一大早洗裤子,除了那啥那啥就没别的可能了。
季珂看他的神情,心里痒痒的,笑得不怀好意又游刃有余:那还不是赖小舅舅?
晏凉面上讪讪的,却强做镇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一大早躲着我洗。
也不是,我顺带也做好了早饭,小舅舅先去吃罢,我一会儿就好了。
晏凉走到院子里,想与他一同洗,季珂死活不让,晏凉就蹲在一旁看着他冻红的手。
抱歉,让你忍耐了。沉吟片刻,晏凉才移开眼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季珂将裤子拧干抖了抖:小舅舅这么说,会让我想多的。
晏凉抿了抿唇: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他知道自己比寻常人冷淡些,这么待季珂实在有些残忍了
狭长的眸子亮了亮,闪过一簇危险的火焰:在此之前,我得先看看书熟悉熟悉。
其实我挺挫败的,昨晚我都这样了,小舅舅还一点事儿没有。
晏凉没憋住笑了出来:我比你年长,自然比你能忍。
季珂微微挑眉:那真刀真枪的时候,我看小舅舅有多能忍。
看他越说越得寸进尺,晏凉抬手想敲他脑门,便听得一阵急急的脚步声
咳咳咳,请你们行行好,顾及一下旁人。
晏凉抬眼,看到温冉一溜烟窜进了厨房去拿早点,脸霎时红得透透的,再看罪魁祸首季珂,对方则是一脸云淡风轻:我们也去吃罢,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所有脾气都没了,晏凉满足又无奈的叹了口气,季珂往自己身上擦了擦手,牵着他的手十指相扣走过大雪覆盖的庭院进了屋。
温冉从来不与晏凉季珂见外,自个儿盛了一晚梅花粥,从蒸笼拧了几块芋头糕几只虾饺,坐在饭桌旁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看两人手牵手进来,笑嘻嘻的:有季公子在就是好,看在吃的份上,凉哥哥就暂且让给你罢。
对这个女主,晏凉是真没辙了。
季珂却一脸正经笃定:我会好好待小舅舅的。
你敢欺负凉哥哥,整个浮刹宫都不会放过你,你在这世上也混不下去了。
晏凉有种错觉,温冉就似他娘家人,千叮咛万嘱咐要把他托付给季珂
季珂沉稳道:自然,若我辜负小舅舅,我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
诶,我说,温冉撇了撇粥上的梅花瓣,笑得饶有兴味:你们俩今天和昨天很不一样,是睡过了?
第48章 火花
温冉似乎对睡过这种事特别感兴趣
晏凉发觉了,这男主女主其实挺像的,总能让他不知所措无言以对。
季珂却全不在意,淡然道:温姑娘,你如此说,小舅舅今夜就不让我进屋了。
是我冒昧了,凉哥哥别介意啊,如果这家伙不经你同意手脚不干净,我替你收拾。
晏凉就在温冉的调侃与季珂无微不至的照顾与注视中吃罢了早饭,梅花粥清香软糯,芋头糕绵密细腻,而他却食不知味,一颗心又是欢喜又是忐忑。
一切看似花好月圆,却又无法把握,就像身处空中楼阁,悬着的心终归落不到实处。
其实最欢喜的人是温冉,在笠州呆了小半个月,有种回到当年寂城度家的错觉,她算是看明白自己的真心,事到如今,她喜欢的或许不是凉哥哥这个人,而是那一段时光。
可世上最难的事,就是要回到某个存在于记忆中的过往,人终归是时间的生物,所有苦悲喜乐,都是不能复刻的。
小舅舅,你那枚琥珀坠子从何而来。两人刚从笠州的酒馆买梅酒回来,屋中炉火烧得旺,季珂卸下酒坛子,面对面替晏凉解开雪氅,视线停留在对方系在脖子处的琥珀上,莹润剔透,包裹着一瓣妖冶的蓝花。
晏凉心中一跳,不自然的扯了扯唇角:一位朋友的东西,我代为保管。
季珂垂下眼,掩饰眸中的笑意:小舅舅终日系着,想必很重要吧?
是,据说是他娘亲的遗物。
这么重要的事物交给小舅舅保管,一定是至交了。
晏凉有些心虚,面上依旧是温和笑笑:算得上吧。
是我这身体的原主?季珂那种游刃有余使坏的神情,可以说是明知故问了。
你猜对了。晏凉再不避讳,言简意赅回应。
四目相对,季珂的眸子无波无澜甚至有一丝丝笑意,晏凉读不懂这深潭下有什么玄虚。
看晏凉一脸不自然,季珂笑了,凑上前去吻住对方冰冷的眉心,抬手摸了摸琥珀,将其握在手心里。
晏凉几乎是以为他要将琥珀的红绳扯断,谁知季珂只是将琥珀捂暖,随即又塞回晏凉衣襟里:小舅舅一定好好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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