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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C他有点妖[穿书]——菊长大人(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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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他愁苦之时,客栈外西边的天空暴起刺目白光,原本沉睡的安西镇瞬间沸腾,一时间开门声、脚步声、絮语声、拔剑声此起彼伏,西边,正是寂城的方向。
    晏凉心中暗道不妙,忙翻身下榻潦草穿好衣袍,客栈大堂已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那些白日里叫嚣着要将季珂碎尸万段的散修如今面露怯色,惶恐不安的眼神里写满后悔。
    没想到那魔头竟真不怕死,胆敢明目张胆出现在这里。
    据说他所及之处尸骨遍野,我就说你瞎凑什么热闹,非要来趟这浑水!
    现在安西镇四周都被那妖女布阵包围了,我们就是瓮中之鳖,可如何是好?!
    怕什么,天塌下来自有他们几大世家顶着,我们就看看热闹,倒时候浑水摸鱼捞些好处
    局势变动太突然,晏凉有些措手不及,季珂虽有主角光环附体武力值逆天,但如今这种形式还是躲在寂城最为稳妥,他实在想不透对方为何要冒这个险出这个风头。
    这位公子,外边危险,还是等在此处静观其变为上策。
    晏凉正欲冲出客栈一探究竟,一个人拦在他面前,他凝眉抬眼,是个陌生的小公子,从他素白的道袍与袖襟上的紫金鸟纹饰判断,应该是觅音岛傅家人。
    傅家喜好多管闲事是出了名的,晏凉也不奇怪,冲那人淡然恭谦一笑:多谢公子提醒,但我朋友在外边,我需去瞧一瞧才安心。
    谁知那小公子不屈不挠:敢问公子朋友是何人?横竖我要随师兄弟去布阵,可以为公子护其周全。
    这小公子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同寻常,晏凉愣了愣,一时没揣测出对方的居心,转瞬便听得一声冷笑:二师兄,你当真是荤腥不忌男女不论呢,这个节骨眼上还能风流一把。
    闻言,那小公子面色微变,转向说话之人沉声道:阿靖,外人面前休得胡言乱语。
    阿靖吐了吐舌头,朝晏凉挤了挤眼:不赖师兄,这位公子生得确实绝世无双。
    晏凉哭笑不得,面对气得满脸通红的小公子文雅笑道:多谢公子,我还是要亲自去瞧瞧才妥当。
    你的朋友是?小公子魔怔了似的,穷追不舍打探道。
    晏凉莞尔:季珂。
    修行之人五感灵敏,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堂立刻鸦雀无声,众人目瞪口呆的望向晏凉,而晏凉则云淡风轻的承受着众人的视线,视若无睹的推开了客栈的门。
    无人敢大声喘气,更无人敢上前询问阻挠。
    原本深沉的夜幕被阵法暴涨的光束染得通红似烧云,无厌山江氏、久霖城谢氏、玄渡宫白氏、西流海姚氏等世家皆已做好迎战准备,灵流剑光如流星划过天际,在安西镇织下天罗地网。
    忘归楼是安西镇第一高楼,如今楼之上立着一个人,猎猎长风扬起玄色衣袍,月色剑光下一张脸苍白阴鸷,睥睨众生。
    此人的身侧,稳稳当当的悬着一只冰棺,在混沌的刀光剑影中散发着凛冽清寒的光。
    西流海家主姚放将手压在佩剑上,声音浑厚一下下敲击在众人心上:你怎嚣张至此,胆敢在此时现身!
    季珂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神空漠无物,就似看一只无关紧要的草履虫。
    姚放哪里受过此等轻视,只觉一口恶气堵在心口,脸气得又鼓又红,宛如河豚:日出之前,我必替天行道,将你挫骨扬灰,这安西镇便是你的安息之地。
    晏凉汗颜,这姚家主整一个死于话多的炮灰设定啊
    季珂终于皱了皱眉,冷声道:即使我今日身殒于此,你们以少胜多,很光彩么?
    此言一出,众人沉默,玄渡宫白延哈哈一笑:与季公子,我们需要讲究道义么?
    众人随声应和,皆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只晏凉一颗心渐渐下沉,季珂再如何厉害也是个人,一人之力突围实在难于上天,而他能做的终究有限,画灵之术在众世家的围攻下能不能发挥作用,他也没把握。
    季珂,你可别太目中无人了,自古邪不胜正,今日注定是你的忌日。
    季珂充耳不闻,从容道:今日我来,是听闻安西镇众修士聚集,若有人能将棺中之人救活,一切条件皆可谈。
    闻言,众人的视线齐刷刷扫向他身侧的冰棺,纷纷揣测棺中之人和季珂是何关系,包括晏凉在内,皆十分好奇。
    季珂,你已失信于众人,没人会相信你的鬼话。开口之人是无厌山江独,季珂的小师弟,据说他奉师命前来清理门户,早已做好恩断义绝的准备。
    季珂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颔首:如此,就可惜了。
    漫天剑光如山呼海啸朝季珂席卷而来,姚放长剑出鞘凌空而起,口中大喊布阵,霎时间血光暴涨,将安西镇的夜空映得如同白昼。
    沉水出鞘,清冽的剑光在阵法的绞杀之下从容游走,季珂抱着冰棺在刀光剑影中进退自如来去无踪,声音沉稳笃定:再说一次,我此番来,是为寻医者救人。
    可惜没人愿意听他的话,一道道剑光卷着杀意,层层叠叠向他袭来,他也只能一手护住冰棺,一手提剑迎战,此刻温冉在镇外维护阵法,无暇分心助他。
    单枪匹马,即使知晓九死一生,也不惧前来。
    高手大能间的过招,不是寻常人能接近的,晏凉站在灵流激起的巨浪之外,隐匿于众人中,手隐在袖袍里暗暗操纵落叶飞花,尽其所能为季珂化解周遭削肉蚀骨的杀意。
    漫天剑意被季珂从容不迫的化解了大半,他分明感觉到有人在暗中助他,只可惜无暇分神寻觅此人,电光火石间沉水与众名器锋刃相交,半个时辰过去依旧势均力敌难分伯仲。
    季珂将灵力运行至极致,举手投足间虽然狠厉精准,却隐隐透出困倦消极之意,以一敌众实在勉强。
    晏凉清楚他的主角虽所向披靡,却终究有些自负狂妄的毛病,这是他最大的弱点,也累其一生。
    晏凉在暗处助阵,想着如此下去无解,咬咬牙试图翻身正面迎击,阵眼处红光暴涨,灵流织成的天罗地网越收越紧,几位家主互使眼色避开锋芒急急后退,晏凉得以伺机飞身混入阵中。
    他一无佩剑二无长刀,只得一把魂针,天女散花般封住渐渐收紧的灵网,众人都未来得及看清搅局者何人,整个安西镇剧烈颤动屋宇倒塌,周遭山石滚落古树连根拔起,街道上惊叫声此起彼伏百姓慌乱逃脱,修士则匆忙御剑四处逃窜。
    晏凉不敢相信,几大世家为了剿灭季珂,竟然愿意牺牲掉整个安西镇百姓的性命!
    正当晏凉想着如何破局,阵眼中抱着冰棺之人愣住了,沉寂如死潭的双眸冰消雪融,声音嘶哑颤抖:晏前辈?你
    前辈,是你吗?
    第27章 相认
    素白的道袍迎风猎猎而动,在风云变幻中,两人的目光穿越重重刀光剑影撞在一起,皆是一愣。
    睡凤眸好看的弯了弯,眼尾笑纹荡漾开来,语气是轻描淡写的笃定:没事,我助你。
    他们的距离不算远,但于季珂而言,隔了上千个望眼欲穿枯等无望的日日夜夜,狭长的眸子闪了闪,晏凉没瞧见,那双总是阴沉深邃的眸子红了。
    不要分神,等脱离此阵,我们去寻度昱,兴许他有办法救你想救之人。如此说着,晏凉将周遭落叶化作利刃与层层叠叠的剑意相抵,将季珂护在阵眼处。
    虽然晓得对方是男主,可两人一旦并肩而战,他就忍不住像长辈般出手保护对方,就像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反应。
    兴许这就是所谓的天命。
    也没待晏凉看清对方如何动作,季珂便已移至他身后,替他挡住阵中变化莫测无孔不入的杀意。
    原本近乎枯竭的灵流再度运转,季珂一边构筑起严密的灵障将晏凉护于其中,一边催动沉水荡出潋滟晴光划破长空。
    前辈,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有事。
    好,信你。
    周遭杀意化作重重墨云,将二人隔绝于危机四伏的幻境,两人背贴着背,不敢有丝毫懈怠。
    在晏凉低头转眸的瞬间,有意无意的瞧见浮于半空中的冰棺,里面躺着的人五官清俊,正是他几个月前使用过的身体
    晏凉心中一跳,记忆在季珂刺穿他心脏后截然而止,他想不明白季珂缘何如此悉心保存那坏他好事之人的尸首。
    前辈,这个拿着,别再弄丢了。
    晏凉的手被温暖的握住,一点点掰开,一枚残着体温的珠子落在他掌心,不用看也能猜到,是那枚琥珀。
    重生归来后,他一直未寻到琥珀的去向,正欲问季珂从何处得来,周遭的墨云瞬息凝固化作一只身形长达千丈的巨龙,通身墨色,吐气为风呼啸如雷,正朝两人疾啸而来,山河俱动神佛皆惊,大有天崩地裂之势。
    墨龙吞吐间腥风袭来如海如天,沉水剑意与巨龙相触,顿时风起云涌滚滚灵流如巨浪冲击,季珂虽不露声色,虎口处已渗出鲜血,狭长的眸子布满血丝。
    虽已是强弩之末,但最重要之人失而复得,他手中的沉水便遇神杀神遇魔斩魔,所向披靡毫无畏惧。
    龙杀阵又如何?他便要生生破阵!
    一石激起千重浪,男主与魔物之战所产生的冲击非寻常人可承受的,晏凉站在季珂身后,将灵力汇集筑起屏障,尽管如此也被震得五脏六腑隐隐作痛,不多时唇舌便尝到一丝腥甜。
    沉水在混沌中撑起一方清明,晏凉错觉此情此景有莫名的熟悉感,方寸天地间彼此依靠,似乎世间茫茫只余下对方那一点温度了
    如此僵持了不知多久,晏凉脑子嗡嗡作响眼前也出现许多黑色斑点,鲜血一股股从胸腔涌出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料想正面迎敌的季珂更不好受,有些担心,可再也抽不出手帮忙。
    前辈忍耐一下,快好了。季珂声音很轻却笃定清晰,霸道肆意的剑气骤然收束,自上而下将墨龙的脑袋生生劈成两半,惨绝的龙吟响彻天际,刹那间山崩地裂江海逆流,巨大的龙躯渐渐化作浓黑烟尘散去。
    沉水剑尖朝下,微微颤栗,混沌的血水一滴滴向下淌,持剑之人虎口已经裂开,胸膛剧烈起伏着,季珂撑着一口气,不在晏凉面前倒下。
    晏凉惊诧,男主不愧是男主,竟然仅凭一己之力,生生将毫无破绽、生机断绝的龙杀阵破了,当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阵已破,大地山川停止震颤,但大街小巷惊叫声不绝,几大世家家主没料到季珂居然能将龙杀阵破除,皆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惶恐之色,也只迟疑了片刻,众人互使眼色飞身而上,将季珂与晏凉团团围住。
    季珂面色冷白从容不迫的看了众人一眼:我劝你们,不要试探我的底线。
    如此说着,他微不可察的朝晏凉身上靠来,晏凉心中一跳,这家伙面上不动声色,实则灵力耗尽气息紊乱,几乎已不能再战。
    季公子,剩下的交给我罢。晏凉撑着他微微颤栗的身子,唇几乎贴住季珂的耳廓,开合间温暖湿濡的气息弥漫,季珂的耳尖瞬间红了。
    说实话,面对几大世家高手,晏凉掂量了一下,胜算几乎为零。
    这位公子,我不知你师出何门,但现今的局势你应清楚,出手帮季珂这魔头便是与天下
    为敌!姚放嘴上嚣张,可行动上并不是那么回事儿,几个家主围成一圈却不敢妄动,季珂的震慑感足以让他们望而生畏。
    晏凉为了稳定局势,很配合的随着季珂表演,温雅一笑:姚宗主言重了,我可不敢当,只季公子是我的人,我自然得负责到底。
    他本意是季珂是他写出的主角,对方做了什么混账事他也得替其擦屁股,可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愣,就连季珂原本冷白的脸都泛出了淡淡的红。
    前辈,你
    觉察到季珂微妙的情绪变化,晏凉才后知后觉这句话说得太容易让人误会了,简直有点出言调戏男主的嫌疑要死
    咳原来如此,既然你口出狂言,今日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姚放讳莫如深一笑,剑尖朝下,明若秋水的剑刃围绕着淡蓝的灵流。
    季珂,先前的恩恩怨怨,今日就在安西镇化解了罢!众人交换过神色,最先动手的是江独,只见晏凉袖袍一挥,数十只地狼从四面八方奔啸而来,众人没料到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美道长还有这一手,都有些措手不及。
    地狼生于地下幽冥之处,大小如牛外形似狗,生性残暴嗜血极难应付,晏凉心念电转,趁地狼缠住众人,从袖袍中取出一面手掌大小的琉璃镜,以灵力击碎洒向四周。
    彼时月色流光剑意纷繁,在琉璃碎片的折射下安西镇上空呈现一副奇特的幻境,一人幻化成数人,虚实莫辨,众人大乱阵脚,晏凉趁乱以画皮招灵召唤来火明鸟,扶着季珂骑上鸟背乘风而去。
    几大高手仍被地狼缠住无法脱身,火明鸟飞掠而过,料想已脱离安西镇,季珂终于稍稍松了口气,双目微阖靠在晏凉身上,声音沙哑:晏前辈
    晏凉任他靠着,久久等不到下文,才柔声发问:怎么了?
    季珂却一言不发,许久,毫无血色的薄唇动了动,一句话还没说出来,他身子猛然前倾一大口血吐了出来。
    晏凉心猛地一提,也顾不上那么许多,忙用袖子为他擦去唇角的血渍,语气依旧从容:等脱离险境,我们歇一歇。
    季珂虚弱的笑了笑:我没事。
    睁眼说瞎话。即使有主角光环附体,破了龙杀阵平定局势也是十分冒险的。
    前辈担心我?
    对方如此说着,晏凉错觉他撒娇的在自己肩窝里蹭了蹭,也没走心,依旧是那副长辈的语气:不然呢?
    季珂笑而不语,任晏凉将手搭在他腕脉上,闭目一副惬意的模样,唇角自始至终微微勾起,晏凉完全看不懂了,不解道:你乐什么
    被前辈护着,我欢喜。轻描淡写的说出奇怪的话,季珂微微侧头,湿热的鼻息落在耳后敏感的皮肤上,晏凉被撩得颤了颤。
    这杀伐决断的大魔头,怎么蜷在自己怀里就变成一只大猫咪了
    你先歇一歇罢。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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