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他有点妖[穿书]——菊长大人(12)
狭长的眸子闪了闪:对晏前辈,我自然不用请的。
嗯?
季珂但笑不语,江昭比划道:晏前辈若无好去处,就随我们留在无厌山罢?
度昱在一旁悠悠道:江公子说,他们无厌山规矩多,不允许凉哥哥这样的外人进入,让我们出去后另择去处。
阿昱,别皮。
凉哥哥不信我?他们真如此说。
季珂不理会胡言乱语的度昱:无厌山风水极佳,最适宜修复神魂灵脉,到时候前辈在山上静养,搜寻魂魄的事就交与我罢。
那就叨扰了。晏凉嘴上如此说着,心中却琢磨,季珂现如今修为恢复已达八成,待结界突破后出去,有主角光环加持收拾江瑶等人应该难度不大,待他清理门户后一切顺风顺水,再不至于黑化,自己说不定功成身退就被摆渡人领走去投胎了。
至于女主性格崩坏女二性别颠倒这些都是小问题,就顺其自然吧。
没想到这一趟任务如此简单,晏凉唏嘘,活了这么多年,难得运气好一回,阴差阳错救了男主,一切都迎刃而解。
看晏凉答应,季珂欢喜:出去后晚辈会尽快处理无厌山事务,好让前辈住的安稳些。
季珂口中的处理,自然是将设计陷害他之人全清除了,晏凉清楚,即使没有黑化,自己的男主也绝非圣父,骨子里凉薄狠厉的本性变不了。
如若需要,我可以助季公子一臂之力。
季珂浅淡的勾起唇角,握着酒盏的手微微发力:无事,晚辈自己能解决好。
此言一出,言笑晏晏的众人立刻噤声,皆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
晏凉嘴唇动了动,迟疑片刻柔声道:你也不要太勉强。
小虎牙捎带着俏皮的侵略性:晚辈明白。
度昱撇了撇嘴:凉哥哥仔细些,我看季公子这架势,怕是要将你金屋藏娇呢。
晏凉好笑,不当回事:你以为人人都同你这般,有这些不着调的心思?
是凉哥哥迟钝,又不听我劝,说着斟满一杯酒,举到晏凉唇畔:凉哥哥若不喝,我要生气了。
晏凉为难:只此一杯,我上回被你们灌晕了。
是呀,上回让季公子捡了个便宜,这回谁都别跟我抢,我要把喝醉的凉哥哥送到我榻上。
于是左一杯右一杯,晏凉几乎是被逼着哄着喝了半壶酒,窗外落雪有声,屋内暖香融融,晏凉心中欢喜,便觉思绪飘忽渺茫,身子也跟着腾云驾雾起来,渐渐的听不清众人的话语,所有的声响糊成软绵绵的一团,温暖的,热闹的,将他密密的包裹起来。
对酒当歌,不知今夕何夕,只余花团锦簇的欢喜。
身体不受控的向后倒去,靠在一处温暖结实的存在,莫名觉得安心,晏凉沉入浩瀚的混沌里。
度昱口口声声说要把他的凉哥哥运回榻上,自己却也醉得不省人事,被江昭背回了房。
温冉蹭了饭便乖乖回鬼川,热闹散去,院子里雪光明明廊下灯影重重,季珂抱着晏凉,也顾不得怀中人酒气熏天,一双手越收越紧。
褪去染了酒气的衣袍,季珂取来热水替晏凉擦拭脸颊,原本苍白的脸因酒精有了些微血色,连眼尾都染上了浅浅绯红,映得面上的蓝花越发妖冶勾魂。
季珂忙敛了目光,似有一只野猫不停挠他心口,挠得他浑身发热难捱,想避开,却又不自觉被吸引,彼此的脸越贴越近,呼吸交叠缠绕,他心脏突突狂跳胸腔发疼
只要再近一点点
薄唇泛着水光,微微开启,模糊的吐出两个字,季珂立刻拉开距离慌张试探:前辈?
睡凤眸裂开一条缝,视线懒懒的落在季珂脸上:季珂。
季珂心中一动,晏凉一直季公子季公子的客气称呼,从未唤他全名。
前辈,我在。
晏凉仰着头,瓷白的喉结隆起,微微滑动:你这名字,是我起的。
什么?
季珂,原是我的名字,后来我不要了要不起。
前辈何意?
你可喜欢?
前辈指什么?季珂将手贴在对方温热的脸上,轻轻摩挲,只当晏前辈喝醉了胡言乱语。
可喜欢名字?半睁的眼眸凝了水光,在雪光中清澈又暧昧。
季珂的指尖停驻在刺着蓝花的左脸上,将方寸皮肤包裹入手心:喜欢。
顿了顿,薄唇微扬:无论是名字,还是前辈,都喜欢。
第18章 信物
二月,雨雪交加。
惊蛰将近,江昭成日研究破除结界的阵法,晏凉季珂净魂照旧,日子过得飞快。
兴许是季珂为了兑现那句我会给前辈证明,我并非凉薄无情之人的承诺,他在晏凉面前乖巧稳重又细致体贴,是个无可挑剔的后辈。
人心是肉长的,经过这大半年的相处,即使知道对方是自己设定的狠厉男主,晏凉也不知不觉放下了戒心,还自以为是的给对方寻了许多理由。
诸如,虽然是自己笔下的人物,但经过这些磨难与变故,季珂也渐渐长成有血有肉性格丰满的人,兴许有冷漠凉薄的一面,但也不乏温情体贴,再用带着标签的眼光去看他,太不公平了。
最主要的原因,还因晏凉本就是怕麻烦的性子,没什么比舒服自在更重要,他与季珂相处默契舒坦,再无可挑剔。
平心而论,虽是被强迫着穿到书里,但这大半年的岁月,却比他在现实中任何一天都要快活,这让晏凉产生微妙且危险的心态,先前被卡车碾碎身体血溅当场,从另一种意义上说,是好的开始。
简言之,值了。穿书一趟,不亏。
但他也时常提醒自己不可过分沉溺,这不是真实的世界,他终究属于故事外的人,投胎也好轮回也罢,终究是要离开的,且时日将近,他的消失不会给这个书中世界带来太大影响。
如此想着,晏凉即欣慰又落寞,片刻皆化作顺其自然的坦荡,觉得自己纠结伤感的姿态简直是在立flag。
这几日,聒噪的度昱倒是渐渐安静了下来,平日里叽叽喳喳精力无限,最近却总是睡不醒,即使醒来也恹恹的悲情着,问及因由,他说最近老做噩梦,梦到凉哥哥出寂城后就不见了。
温冉事不关己的调侃:我家凉哥哥都出寂城了,当然要想方设法摆脱你啊,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度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才不会给凉哥哥这个机会,死缠烂打不要脸,都不能让他甩掉我。
晏凉笑着安抚:我虽无法回应你,倒也不至于落荒而逃。
度昱于他有恩,这些日子更是对他照顾有加,只要他还活在这书里一天,就会尽责护度昱周全,绝不会因为对方的奇怪心思就故意疏远忘恩负义。
何况按照摆渡人口中的宿命,度昱还是他命定cp
如今的晏凉再不会逃避这个尴尬的问题,他不管什么宿命姻缘,只晓得谁对他有恩有义,他就护谁到底。
度昱也好,温冉也好,季珂也好,江昭也好,朝夕相处的大半年,渐渐磨平了他们的身份与标签,晏凉真真正正把他们当做自己的朋友。
谁知度昱听了晏凉的安抚,不但没有眉开眼笑,反倒更惆怅了,蹙着眉道:这些时日的梦里,凉哥哥不是落荒而逃,是彻彻底底不见了。
不言不语默默喝茶的江昭抬起头,以手比划:不见了?莫不是被我师兄藏起来了。
他这话自然是逗度昱的,度昱哼了一声,眉间的阴霾散去了大半:你家师兄藏得再好,我掘地三尺都会把凉哥哥挖出来。
晏凉哭笑不得,温冉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凉哥哥,说句真心话,其实比起季公子,我和度公子这样的性子与你更搭,不是我说人背后话,我始终觉得季公子这人太深不可测了,凉哥哥会吃亏。
晏凉从不觉得季珂对他心怀不轨,很不以为然笑道:人家师弟还在此呢,胡说什么。
如今的季珂非常忙,虽然蔓荆花已经堆了半个院子不必再采了,但开启结界时日将近,他忙于修补鬼川与寂城间的屏障。
因屏障年久失修十分薄弱,像温冉这种半人半鬼血统的姑娘家都能自由穿梭,待寂城结界开启后定会引发天象异动,到时候鬼川与寂城间的屏障必然崩溃,魑魅魍魉若通过寂城进入人界,必然生灵涂炭。
温冉吐吐舌头:江公子别介意,我是有什么说什么,提醒凉哥哥罢了。
江昭好脾气的不计较,比划:晏前辈放心,师兄不是这样的人。
其实他那师兄是怎样的人,他也没彻底看透。
度昱不知何时又恢复了闷闷不乐的状态,抿着嘴望了一会儿阴雨未晴的天,恹恹道:凉哥哥,其实我认为与你在寂城生活也没什么不好,这大半年我是真的欢喜,所以也不必多此一举,出去不见得多好。
众人怔了怔,没料到度昱会说出这番话,晏凉温声道:能有自由,终归是好的,你胡说什么,不是一直念叨着要回
人界吃香喝辣么?
度昱撇了撇嘴:我宁可拿那些梅子枇杷荔枝桑葚换凉哥哥,你不在了,那些东西吃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晏凉的心似被人拧了拧,面上神情也渐渐消失,转瞬又恢复如常:瞎想什么,不过是噩梦罢了。
这话说得很没底气,他心虚,毕竟等结界突破后季珂重获自由,报仇夺权自不在话下,自己的价值也消失了,说不准就被摆渡人招了回去。
度昱恹恹的沉默了一阵,片刻又眉花眼笑:也是,噩梦罢了,凉哥哥如果不想我胡思乱想,索性搬来同我住如何,有凉哥哥在身侧我就不会做噩梦了。
温冉扬起下巴冷哼:原来度公子叽叽歪歪铺垫这么多,就为了骗凉哥哥睡你。
门被人从外向里推开:度公子若睡不安稳,我倒有法子。
季珂笑微微的,却让度昱不寒而栗,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季公子留着自己用罢。
虽含着笑意,狭长的眸子却深若寒潭令人恐惧,只有晏凉感受不到这种窒息深刻的压迫感。
前辈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做饭。在晏凉面前,季珂是克制且乖巧的,骨子里令人颤栗的威胁感奇迹般消失无踪。
季公子歇着罢,阿昱今天已经备好了饭菜。
季珂蹙眉:度公子亲自下厨?
度昱挑眉:可不是么,季公子来之前,饭菜可不都是我做的。
温冉抿了一口茶闲闲道:度公子一大早就去集市买熟食拌菜,可真是辛苦了。
度昱面上青一阵红一阵,江昭掩嘴笑,晏凉莞尔解围:是我让阿昱去买的。
晏凉没有说谎,他是拗不过季珂,修复屏障的同时又要随他去净灵,固执得很毫不退让,只得自作主张削减了他做饭干家务的活儿。
堂堂男主,又不是他们的奴隶下人晏凉虽喜欢季珂的手艺,却一直于心有愧。
咦,凉哥哥果然心疼我,为我说话。度昱得意笑笑,还与晏凉抛了个媚眼,晏凉坦荡荡的接下,以云淡风轻的笑化解。
季珂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度昱,复杂的目光落在晏凉身上。
春寒料峭,落了夜,季珂照例端来热水。
季公子,其实你不用每天
晚辈乐意。季珂晓得他要说什么,笃定的笑着截了后话。
晏凉只得淡淡笑着随他去,问道:寂城与鬼川的屏障,如何了?
挺顺利的,只需三日便能修复完全,待结界开启引发天象也能坚不可摧,前辈放心。
男主做事,晏凉自然放心,他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季珂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嘴唇动了动,要说的话终究吞回肚子里,晏凉鲜少见到他这般犹豫的模样,关切问道:怎么了?
季珂移开目光,望着窗外深浓的夜色:无事,晚辈只是觉得,一切太过顺利,反而有些不安。
闻言,晏凉心道你是男主,有主角光环庇护能不顺顺利利么,面上却不动声色调侃:你怎么也和阿昱那般,瞎想这些有的没的。
季珂微微蹙眉:度公子如何说?
他说近来常做噩梦,到人界后寻不着我了,晏凉一边说着一边摇头笑笑:他自小生活在寂城,有朝一日能获得自由,许是有些无措罢了。
季珂却不答,忖度了一阵望向晏凉,眼神清澈且认真:前辈可否帮我一个忙。
看他笃定凝重的模样,晏凉的心提了提:没问题。
季珂从衣襟中掏出那枚琥珀坠子,双手奉到晏凉面前:前辈可否替我保管这坠子。
晏凉没敢立刻接,心中莫名有些不安:这是你娘留给你的东西,为何突然
前辈已经答应了,言而有信,替我收着罢,狭长的眸子掠过一丝涟漪,让人看不清这丝涟漪下藏着什么玄虚:至于因由,我暂时不能说。
原来自己被摆了一道晏凉无法,只得暂时收下坠子,剔透的琥珀上还余着对方的温度,灼灼包裹在他手心里。
那我就暂且替你保管了。
季珂的脸隐在灯影里,微不可察的扬起唇角,不用这个耍赖的法子,前辈怎么可能收下他最重要的坠子呢?
第19章 破阵
晏凉不知季珂的用意,被套路着收下了琥珀吊坠,害怕自己大大咧咧弄丢,还用红绳串起挂在脖子上,平日小心翼翼收在领子下,俯身低头的瞬间会不经意露出来。
季珂有意无意睹见,面上浮起微不可察的笑容。
度昱眼尖,也瞧见了,闷闷不乐道:凉哥哥怎收了季公子的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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