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有钱你真的无法想象——小宴(12)
卢原问道: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我和傅老师亲自联系吗?
他目光试探地在盛林和傅子越之间逡巡,想是知道二人关系,但不便点明。
盛林扭头看傅子越,见对方也请示般地望着自己,对他说:听你的。
傅子越便答:我会让我的经纪人和您联系。
盛林凝视着身影挺拔的傅子越,脱离了角色以后的他,一下子又变成那个好像冷冰冰没有任何感情的人。被所有人格外重视起来的傅子越,好像并没有半分处在高位的不适,仿佛他始终胸有成竹,知道自己总能走到这个位置上。
可是,这样难以接近,甚至有几分高傲的傅子越,从不会在他的面前摆出这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想到这里,盛林走到傅子越身边,悄悄拿手指勾他,想要试探一下。
傅子越低首望他,把对方的手一把攥住,随后挑了挑眉,像是在问怎么了?
果然,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一下就柔和了。
盛林心下满足,美滋滋的。
有钱真好,真快乐,又能替别人圆梦,又能给自己圆梦。
看着傅子越的脸,盛林一时情生意动,再没心情同人客套敷衍,于是拉着他向大家告辞,草草说了几句客套的话,便拉着傅子越飞快走了。
明明没有人追,盛林却在胡同里走出一副大步流星的气势。
傅子越莫名其妙被他拽着,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你还有事?
盛林回头飞瞪他一眼,但脸却红红的,不像生气的样子,你不懂!
他打了个电话给司机,催得十万火急。好在车就停在附近,盛林在路边站了不到一分钟,就看到车缓缓靠边。
傅子越送开手,想绕到另外一侧去上车,盛林却说不用。
他自己撅着屁股往后座里面钻去,随即冲傅子越招手:快上车啊。
傅子越顺从坐进车内。
刚关上车门,盛林就一把扑进了傅子越怀里,搂住了对方脖子。
?傅子越的大脑没跟上盛林的动作,但时日久了,已经习惯性地抬起手搂住盛林的腰。
盛林抱着蹭了蹭傅子越,急道:亲我啊!
傅子越顿悟,倏然笑了,他捏住盛林下巴,蜻蜓点水地亲了下,一触即分。
盛林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质问:傅子越,你都要演卢易生的电影了,就这么报答我啊!
傅子越的笑容越来越浓,一直蔓延到了他的眼角,他没说话,只是拥着盛林,用温柔的眼神慢慢化开盛林的不满。
盛林被那直白又热烈的目光看得身上都要热了,感恩也好,报答也罢,傅子越没开口,却都用这情感满溢的注视把盛林彻底淹没了。他觉得自己像是浸入一汪永远不会变寒的温泉水,泡得浑身发烫
终于,傅子越身体前倾,吮住了盛林的下唇。他试探着往里吻,舌尖辗转,探开怀中人的唇齿。
盛林紧紧闭上了眼,他好像第一次被傅子越这样吻,吻得像一块水果硬糖,被对方含在嘴里,不停地舔,然后慢慢地融化。
要命
怎么这么舒服啊!
盛林起先还是搂着傅子越,后面越来越控制不住,便用手指死死揪着傅子越颈后的衣领,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可就算窒息也舍不得喊傅子越放开他。
唔!
终于,盛林实在吸不进气了,本能地往后仰头,傅子越生怕他磕着,眼疾手快托住了盛林的后脑勺,放开他的同时又把人按向自己的方向。
正巧这时,不知道该往哪里开,又不能停在原地不开的司机,于是只好围着整条街瞎转的车忽然急刹。
盛林先是往后仰,又猛地撞进傅子越怀里。两人身体随着惯性贴近,都察觉了什么。
傅子越低笑了一声,正响在盛林耳边。
盛林闻着对方身上已经变得熟悉的香味,突然明白古代的昏君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看都不看司机,扬声道:去最近的酒店。
作者有话要说:
傅子越(甜言蜜语哄老板):木木,我们好有缘分!
盛木木(冷静客观有头脑):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
第17章 木已成舟
傅子越的演员聘用合同,卢易生导演的casting团队在几日后就发送至傅子越的私人邮箱,这件事几乎算是尘埃落定了。
与此同时,家里人也帮忙把迁户口相关文件准备好,快递到了北京。傅子越不必再费心,盛林拿走一沓文件,自然有人帮忙料理周全,过户也很快完成。
难得盛林这日说有事,没联系他,傅子越想了想,把合同打印出来,叫了辆车去了公司。
他作为浩粤娱乐的签约艺人,肯定是没有办法私自在外接戏,合同终归是要让经纪人来处理。再加上《大清宫阙》的项目他早已和对方落过合同,他要推了这部戏,也需要公司法务帮忙出面解决。
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他要把这些变动和自己的经纪人段琅琅摊牌了。
段琅琅手下目前还同时负责着七八个艺人,其中有成熟的老演员,也有像傅子越这样上升期的艺人,当然也带着两个公司刚签的新人。因此她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外面与各选角团队的副导演应酬谈戏,就是和商务经纪一起开拓客户资源,每天在公司打过卡,处理完日常事务,往往就离开了。
因此,傅子越一早就去了公司,前台认得是艺人,直接领去了段琅琅的办公室。
琅琅姐?傅子越站在门口微笑。
段琅琅没想到傅子越过来,站起身,亲昵道:怎么突然来了?也不和我打个招呼,快进来坐。
傅子越和段琅琅在一起工作多年,倒是很有几分感情了,他一边坐下,一边说:姐,你是不是又在减肥?感觉你瘦了。
真的吗?段琅琅低头看了眼自己,颇有点自得,也没怎么减,就是最近太热了,没什么胃口而已。
傅子越递过去一个手袋,说:我记得你发朋友圈说过,喜欢这个牌子?前几天逛街看到他们出了新香水,给你买了一瓶。
段琅琅收入不菲,自然不缺一瓶香水钱,但看到傅子越还记得她喜好,也不由得笑了出来,她并不多客气,坦然接过,正想找代购买呢!你给我省钱了,多谢啦。
说着,她又喊助理进来,去给你子越哥订咖啡,还喝美式吗?
嗯,谢谢。
作为经纪人,段琅琅自然也把傅子越的生活习惯牢记于心,最近怎么样?我记得你妈妈来北京了,也没敢打扰你。
就住了几天,嫌北京太热,又回老家了。
这么快就走了?你不早说,我应该请阿姨吃饭的。
琅琅姐,咱俩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傅子越轻笑,段琅琅这几年手里的艺人有合约到期离开的,也有新签进来的,还有组别调动,换给其他经纪人的。
只有他跟着段琅琅的时间最长,两人间一直彼此信任,确实磨合得很好。公司虽然不如早年间景气,但傅子越知道,他的经纪人始终还是在为他争取更多机会的,尽管很难。因此,他对段琅琅信重有加,也让他今天想说的事情,变得格外难开口。
那你最近怎么样?自己在家看剧本呢?段琅琅把电脑里正在处理的工作关掉,转而起身,挨着傅子越在沙发上并肩坐下,很关心地问候着,拍古装戏太辛苦了,你这次带个助理进组吧,我前不久面试过了几个,有还不错的,就是不知道你想带个男孩还是女孩。
傅子越却没接这个话茬儿,顿了顿,慎重说道:姐,这个戏我不去了。
段琅琅愣了下,她知道傅子越不会拿工作玩笑,何况这又是一部已经签过片约的项目,两人协力争取下来,其中周折不易彼此都很清楚。傅子越这是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隐怒,但不急着发作,而是先平心静气地询问:怎么了子越?是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经纪人与艺人之间的沟通,是一种微妙的较量与权衡。对外,他们必须立场一致,才能为彼此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但对内,彼此信任的培养并不容易。一方面,他们要为对方的决定买单,两人的事业发展都寄托在对方身上,另一方面,两人的强弱又犹如跷跷板,是经纪人服务艺人,还是经纪人规划艺人,往往都是在一个个项目中不动声色地角逐出结果。
段琅琅在浩粤娱乐工作多年,资历已深,等闲艺人是没法在她面前要强的。即便受她重视的傅子越,也不例外。
然而,这并不是她性格决定的,而是每一桩工作过程中,她所能够为艺人考量的内容,永远多过艺人自己,不断接受信赖而自然形成的局面。就想此刻,比起自己发泄情绪,段琅琅选择先去关心傅子越的境况,更了解艺人,才能更好的从对方视角来考虑问题,并且引导对方思路,最终达成她想要的结果。
但傅子越像是早料到段琅琅会有此一问,摇头否认,随后直接拿出打印好的合同,请段琅琅过目。
段琅琅接过文件,又是一惊,演员聘用合同?
她没急着翻开,脸色彻底严肃下来,傅子越,你不是第一天入行了!基本的规矩不懂了吗?
姐,这个项目比较特殊
段琅琅直接打断他,厉声训斥:子越,我一直是很信任你的。演员在外面私自接戏,这可是违反了公司的制度!你难道想被公司雪藏吗?
她可以容忍艺人有自己的小性子,愿意帮助艺人解决生活里遇到的问题,但这不代表,艺人可以侵犯公司的权益,或是触犯最基本的行业底线。她自问公司和自己都对傅子越不薄,双方从未有过歧见和冲突,傅子越没声响地就在外面私自接洽项目,这可是行业大忌!
傅子越并没有被段琅琅的阵仗吓住,脸色未改,沉声道:琅琅姐,你别急,我没有要解约或者换经纪人的意思你先看一下,这是卢易生导演的项目,情况特殊我才没来得及和你说。
卢易生?!这个名字果然暂时性地止住了段琅琅的怒火,她诧异扬眉,你是怎么认识卢导的?
傅子越从容说:你先看看合同,我们再聊。
段琅琅意外,但还没有完全消气,她瞪了傅子越一眼,警告着他的不安分,随后才翻开了手中合约。
她一目十行地浏览下去,在合同正文的第一段愕然停住,饰演电影《行难医》男一号刘泽世一角
段琅琅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问道:卢导的男一?他们自己找上你的?
她前几天还听圈子里的人在传,说尹慕已经在和卢易生导演的casting团队在过合同,多半是要演新电影了。尹慕从电影学院毕业不过才一年,照理说在娱乐圈还应该是名不见经传的年龄。可一转眼,他先是拿了电影节的最佳新人,紧接着又搭上了卢易生导演,这是要弯道超车啊可饶是如此,段琅琅也没动过自己的演员能替了尹慕的想法。
那太遥不可及,她已经很清楚现实了。
然而,却是眼下,傅子越竟然拿到了这份本该在尹慕手中的合同。
段琅琅内心震颤,像是忽然被云端的梦砸中。
这是我朋友帮忙引荐的。项目的事,有卢易生导演镇山,傅子越有十足把握,段琅琅会为他解决后顾之忧。但傅子越今天真正要与段琅琅谈的,却是另一桩事。你还记得在上海见过的我的朋友吗?
段琅琅蹙眉,你说那个木木?
他叫盛林。
想起这位小公子哥在上海的手笔,段琅琅倒不意外他能有卢易生这边的资源,因此不算多惊讶,哦,所以是他给你介绍的项目?
算是吧,盛林上面有个大哥,他夫人是殷若瑜。
殷若瑜??你说那个影后?
对。
段琅琅心中惊叹,想张口感慨点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
傅子越盯着段琅琅表情观察,故意静默了一会才问:琅琅姐难道不好奇,盛林为什么会这么帮我?
段琅琅似有所察,眉心拧紧,不知觉中心跳加快,像是想说又不敢说,她试探着回应:你们是在上海电影节认识的?
是。
段琅琅倒吸一口气,全然不敢相信的样子,傅子越,你总不会是和他他可是个男的!
傅子越没什么表情,反而大胆地迎上了段琅琅审视的目光,是,我因为和他在一起,换来了这个机会。
他没直白地将包养或潜规则这样的字眼说出,但其中含义已经表达的十分明确了。
段琅琅情绪彻底失控,她勃然大怒,把手里明明来之不易的合同狠狠甩在桌子上,扬声骂道:傅子越!你真是疯了,这是饮鸩止渴你懂不懂,你亏我这么看重你,你要什么公司不给你安排,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傅子越认了这顿骂,却不言错,他眼神里光芒未改,甚至更亮,更清明,他一针见血道:但我今天从他那里得到的,是公司永远没法给我的。
段琅琅带了傅子越三年,自问无愧于心,她在傅子越身上投入的关注和情感,远远不是组里其他艺人能比的。那是因为她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其他人的天分注定止步于芸芸众生,只有傅子越,有天赋,更有心气。她也有她在事业上的野心,而这个能够与她相互成就的人正是傅子越!
可她没想到,傅子越居然会有走向歧途的一天!
段琅琅恨铁不成钢,顾不得办公室外众人循声望来的八卦的眼神,仍是指着傅子越,恨道:我不是不知道你想拍电影,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个盛林今天能给你安排这个电影,明天也能照样封杀你,你得到什么了?你得到的是一时名利,失去的是在这个行业里永远的自由!等到那个时候,不管你有再好的演技,再大的名气,只要他动动嘴皮子,再没有导演和平台敢用你,你怎么办?你跪得了一时,跪得了一辈子吗?还是今天演完卢易生的戏,你明天就甘心息影谢幕吗?
傅子越一动不动,这些事,他不是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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