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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未仰靠在凉棚下的秋千椅里看漫画,任凭穿过平野的风将他连人带椅拂来晃去。
这是左家新接手的马场,还没对外营业,他连骑装也没换,只一身休闲打扮,陷在软垫里晾骨头。
“小孩儿压力太大,怕他憋抑郁了,牵出来溜溜。”
白漆木栅栏里,周耒正被教练带着溜圈。
“我呸!”裴钦嗤他:“你俩都是应考生好吗?怎么差距这马大!”
周未不要脸:“怎么说我也虚长两岁。”
“以后还好意思说我哥是扶弟魔?”裴钦卷着马鞭敲他小腿:“你特么才是纯血的食死徒!”
周未翘着腿躲开,腿部肌肉受到刺激时酸爽的感觉让他咬牙闷哼,恨声道:“我弟又不是咸鱼大废材,我还指望他替我继承家业呢!这是投资懂吗?钏哥疼你纯属填坑……哎别碰,肌肉拉伤,疼疼疼!”
他一抬头,视线撞上一片背影。
蒋孝期一身藏蓝色骑手服,背对着他们这边站,马靴将那双大长腿衬得修长笔直,整个人像旷野中一株孤拔的树。
教练跟他说了什么,离得太远听不见,然后示范上马的动作。
蒋孝期几步过去接过马缰,“重伤难行”的左脚踩住马镫,翻身已经稳稳落到马背上。
周未从秋千椅上蹦下来,瘸了两步才叉腰站稳,盯着蒋孝期堪比ZOLO商标的马上侧影:“卧槽!怎没摔死他!”
作者有话要说:
hahahaha~
先笑为敬!我可能不是亲妈……
第13章 第十一章
蒋孝期跨步上马那矫健的步伐和灵活的动作,无不昭示着一个残酷的现实——周未,他被耍了!
被一个表面一本正经、实则道貌岸然,道德上毫无逼格的逼王给狠狠地耍了。
话说蒋孝期现在骑的那匹马都还暴躁地尥尥蹶子、喷喷鼻息反抗一下呢,他周未昨晚是多么的俯首帖耳、任劳任怨!
好气!现在想想腿肚子还打颤。
裴钦看他一脸怒视渣男的哀怨表情,磨牙咒对方去死,讶然道:“末末,多大仇恨哪,怎么还没完了?消消气消消气——”
“今天周几?”
“什么玩意?”裴钦没听懂这跟周几有什么关系:“反正不是周末。”
周未霸气一指,恍若教导主任上身:“那他怎么不去上课?!”
裴钦真要给这双标狗跪了:“哥!您现在正拐带亲弟弟逃学遛马呢,人家研究生可不是一天八节课外加三堂晚自习,咱能要点脸吗?”
“末末怎不去玩啊!”左列他们几个都穿着骑装,兜了张野餐垫过来,里面全是饮料零食,看来是要顺便来个露天趴。
今天换左家主场,左列一副热络的主人模样,挨个招呼着喝东西吃点心:“阿钦……末末,有你爱吃的玫瑰饼,厨房新烤的——”
“末末是特么你叫的!”裴钦愤愤嘟囔,起外号的是他,传外号的是他,别人架秧子跟着叫他又不乐意:“我家玫瑰饼是保加利亚国花做的馅儿,你爱吃我天天给你带,别吃他们这些路边野花,净是农药和马尿!”
周未迎着太阳眯眼,视野里盛放着一朵黑心儿野玫瑰,不是腹黑男就是中二病、幼稚鬼,这一天天他可真操心。
周耒已经骑着马小跑起来了,英泰乐津这种除了贵没毛病的私立学校从幼儿园开始就有马术课,一群没有马腿高的小豆丁排着队摸小马的鬃毛,被教练轮流抱上矮种马拍照载入成长手册。
周未翻看黑历史的时候对自己那张照片印象深刻,一直怀疑当时骑了个狗,还是柯基。
周家两兄弟、裴钦、蒋宥莱几个都读英泰。
裴钦不适合剧烈运动,周耒忙着功课,宥莱天生感统失调缺乏运动细胞,反倒是周未的马术课年年拿A。
大太阳底下跑跑马,跟大半夜里飙飙车一个道理,都非常减压,显然前者更适合中二病患者的辅助治疗。
周耒干什么像什么,不像他哥小猫钓鱼似的仰在马场看漫画,这会儿更像在上进阶英式马术课程,搞得陪练有点紧张,亦步亦趋地跟着小跑。
宥莱举着根法棍当剑,摆出左罗的姿势调侃左逻,喻成都抽出另一根跟他对打,用花剑的招式。
裴钦朝他俩扔玫瑰饼,喻成都收剑,换成本垒打,击得酥皮碎屑四散,扬了宥莱一头一脸。
大家又笑又骂。
左列陪着笑,最近他爸在跟喻家谈一笔贷款打算上一条箱包生产线。
即便大家都还不到接掌祖业的程度,家族的利益关系难免对这群狐朋狗党的塑料兄弟情产生影响,这种影响越大越明显,和周未在幼儿园午睡滚到裴钦床上尿尿尿完了再滚回自己床上继续睡害得裴钦哭背气,和喻成都将塑料蜘蛛放在裴钦的运动水壶里被周未揍到鼻血横流都不一样了。
左家跟蒋家正相反,皇位是世袭的,只要不叫左luo就没戏,左列他爸不甘当个闲散王爷,还想挣扎一下自立山头,就要求着做金融的喻家。
左逻肉嘟嘟的馒头脸上晒出两朵红,骑装马甲像快撑爆了的气球,里面仍旧穿着ZOLO徽标的衬衫,简直是自家品牌最忠诚的代言人。
被颊肉挤着的嘴唇紧抿,他显然对这种浪费食物的行为不太高兴。
左家祖辈出身微寒,白手起家,做品牌都只为劳苦大众服务,一件衣服卖百十块,毛利不超过50%,绝壁良心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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