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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长夜(穿越 修真)——洛者书(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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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在家总是收不住心, 又正赶上折桂会在即,英明神武的乐平君干脆大手一挥,将洛明川这便宜女婿打发去景家治下的凝碧宫帮忙, 顺便带带后辈, 也省了再额外拨人, 带明澈明嘉等一干适龄子弟前去参会。
    洛明川虽与自己这二弟明澈性子不太投契, 但好歹是正经兄弟。他早知对方天姿出类拔萃,将来绝非池中之物,如今终于也长到可以为洛家争光的年纪。而作为洛氏历届参会的最佳记录保持者, 洛明川自然也会毫无保留, 将曾经比试的经验倾囊相授,至于结果如何, 也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就这样,背负着父辈的殷殷期盼, 待一切收拾妥当后,洛明川便亲自带着这几个初出茅庐的弟弟妹妹,从在水一方出发,奔赴同在潇湘的凝碧宫。
    可谁都没想到,那场折桂会彻底改变的,不仅仅是蘅芜君的命运,还有他的。
    在正经参加比试之前,洛明川本以为洛明澈能进前三就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单单看昆梧山今年选来的那个云琊,实力就绝不容小觑。可世事无常,任洛明川做梦也没料到,自家二弟非但击败了云琊,更在与琴圣尊亲传弟子的决战中胜出,一举拿下了本届折桂会的魁首,一时间,竟连琴圣尊都对他刮目相看。
    至于小妹明嘉也取得了前十名的不错成绩,也都完全掩盖在洛明澈的光芒之下了。
    洛明川自认为不是什么心胸狭隘之人,可骤然失宠的感觉还是难免让他心中泛酸。
    想着回家后,二弟会取代自己,成为父亲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挂在口头的骄傲,成为后辈子弟的榜样。毕竟魁首已经到了顶峰,以后再也不可能有人超过他了,洛明川胸中就腾起一股难抑的郁结之气。他那时虽还没想到洛明澈会对自己未来的家主之位造成什么影响,却也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
    为了打消这种不好的念头,洛明川悄悄走出了前来恭贺的人群,想随便在凝碧宫里寻一个清净之地散散心。这地方他来了不知多少遍,对哪有可躲闲的地方也早已熟得不能再熟,正要往一翠竹繁茂的曲径通幽处走,可在转弯处,却忽听到有女孩子嘻嘻哈哈的嬉笑声。
    清屏姐姐,就是他吗?那道稚嫩些的女声,显然属于一个还未长开的女童,正细声细气地劝慰道:长得倒挺好看,看起来脾气也好,姐姐在担心什么?
    听到清屏二字,洛明川立刻借着周遭竹林隐去了身形,想要一探究竟。因为他知道西洲慕家选出来与二弟订亲的女儿,闺名就是叫做清屏。她还有个妹妹,天生灵脉闭塞修不得道,是慕家一等一的废物,因为清屏小姐顾念姐妹情深,慕老家主这才留了她一条命,自小当个宠物养的。
    现在说话的这个,显然就应该是那个废物点心。
    洛明川躲在暗处,刚好将那边两人交谈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右侧着藕荷缎罗裙的少女体态婀娜,气度清雅,一看即知,是得过好教养出来的大家闺秀。而观其修为,更已是筑基九层,离结丹也只差一步。慕家向来不以修为见长,她能在这个年纪达到筑基九层,修炼速度已经是异常惊人了。
    至于慕清屏旁边那个小一些的女孩,举手投足间,显然就没有姐姐讲究。身上的碧罗裙和脚下的翘头履倒是新做的,只是不知,是不是为参加这次折桂会才特意穿上。双眸是与常人相异的绿色,仿佛笼罩着一层鬼气森森的不详。人看上去倒是很机灵,可惜没有修为傍身,也断断不会有世家愿意迎这样的新妇入门,将来若失了长姐庇护,也只能是个任人欺凌的命。
    洛明川冷眼旁观这短短几瞬,就已对碧螺这一生的命运对下了论断。随后,他想着偷听不是个好习惯,闺阁秘语也确实没什么好听的,自己又不想再听那些恭维自己二弟的话,便打算速速离开此地。可正转身欲走,却听另外一人清凌凌开了口。
    螺儿乖,阿姊忽然觉得有点冷。那娉婷少女忽然拢了拢衣裙,你去寻王婆婆,给阿姊把那件水红外衫拿过来,好不好?
    好!碧螺应声拍拍手,转身像个青团儿似的跑走了,脚踝上挂着的铜铃铛,随她跑动而叮叮作响,若寻常听来或许还有些意趣,可在心情不佳的洛明川听来,却只觉给搅扰得愈发烦躁。
    也就是因此,让他忽然生了要捉弄捉弄对方的心思。
    待碧螺跑远后,慕清屏站在原地没动,只弯下腰折了根草茎,捏在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显然心不在焉,视线却投向很远的地方。而那远方,在人群中央,正站着那个言笑晏晏的青衣少年。
    洛明川摸了摸自己的脸,暗叹二弟的异性缘竟然还不差。都说赛场得意,情场失意,他倒好,只一天就全给占了。怎么能不让人羡慕?可既打定主意要给自己找点乐子,洛明川便也不再多想,心念一动,就也随着那青团儿跑远的方向去了。
    慕清屏似有所感,回头望去,却只见到身后风摆翠竹,竹枝簌簌摇动了一阵子。
    待碧螺气喘吁吁地取了水红外衫回来,却发觉自己好像迷失在了这座偌大的仙府之中。面对周围几乎一模一样的岔路和草木溪水,她倒也不慌不忙,只将外衫紧紧抱在怀中,然后弯腰捡了块小石子,口中还不住念念有词。洛明川隐在暗处,饶有兴味地观察她一举一动,还以为这小姑娘虽不能修道,却耳濡目染,懂得些道家卜算的法门,倒也不能像最初那般小觑了。
    可随即,他却发现这小丫头根本就是纯粹在碰运气。随着抛上天的石子落到其中一条岔路前头,她终于下定决心,毫不犹豫地抱着外衫向那边跑过去了。
    可那阵吹落石子的风,却也只是洛明川顺手施的小小伎俩罢了。
    终于,待走至道路尽头,望着面前近乎一望无际的蔚蓝湖水,碧螺终于不得不承认,这根本不是自己来的那条路。她在心中将老天爷狠狠咒骂了一通,随即向后转过身去,打算原路返回,另寻出路。可这一转身,却险些和迎面走来的一个人直直撞上。
    碧螺倒退一步,眯起眼睛打量来人,见对方虽穿了件华贵紫衫,脸上却扣了个桃木面具,跟他周身气派十分格格不入,便料定此人必不是什么好人。她再度后退三步以保持距离,同时壮着胆子喊了一句:
    逮,何人在此鬼鬼祟祟?!撞到本小姐手里,还不快走!再不走我要喊人了啊!
    然而,还等没退完,却给脚后一块碍事石子绊倒,直接四脚朝天,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手中抱着的外衫也在身上散了开来,仿佛给女孩盖上了一层水红薄毯。
    洛明川抱拳胸前,只似笑非笑般低头瞧着她,完全没有要施以援手的意思。而碧螺也没打算指望他帮忙,只自己揉了揉摔得发痛的腿,然后用胳膊撑着地,慢慢爬了起来,同时嘟囔道: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只有今天吗?洛明川终于屈尊降贵开了口,跟这个慕家小废物说了此生的第一句话,可为什么我却觉得,你好像一直都这么倒霉。
    他语调低缓,音色却极其悦耳,宛如山涧潺潺流淌的叮咚泉水。
    怎么,你认识我吗?碧螺没好气般瞥了洛明川一眼,同时拼命拍打起外衫,试图抖搂掉上面沾染的泥灰,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本小姐的运气可一向好得很呢。
    哦,是吗?洛明川不以为意,我当然认得你,而且我今日之所以会出现在你面前,只是突然觉得,自己跟你同病相怜罢了。
    同病相怜?碧螺诧异般重复一遍,断然否认道:胡说!你有病,我可没病,谁跟你同病相怜?
    此话一出,洛明川顿时哑然失笑,觉得这小丫头片子比先前想象中有趣多了。可对方显然没心情陪他逗乐,仍不住拍打着那件衣衫。可拍打了半晌后,她见上面一块脏污仍旧除不掉,不由哭丧着一张小脸道:
    怎么办,擦不干净了。都赖你!如果不是你鬼鬼祟祟突然出现,我也不会摔倒,更不会弄脏姐姐最喜欢的衣服!
    碧螺那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洛明川却看也不看那块泥灰如何,只伸手将衣衫从她怀中拽了出来,然后一扬手,直接将其扔进了湖里。碧螺登时急了,立刻扑上来要夺。可她的身子骨比普通凡人还不要孱弱,又哪里是元婴修士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水红化作一抹弧,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见小丫头整个人僵在了当场,洛明川挑了挑眉,随即大概有点良心不安,想跟她解释一下自己这么做的原因。然而还没等开口说,却觉右手虎口处骤然一痛。
    她竟扑到自己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洛明川心中一震,自然立刻将之扯起,而后用力甩到一边。可对方虽摔坐在地,却仍昂着头愤怒地瞪着他,一双碧眼像两盏小灯笼,直看得洛明川心里发毛。可这种对峙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碧螺就呸地一声吐出口中鲜血,随即头也不回地转身扑向那蓝湖中,径直跳了下去。
    第190章 忆当年(下)
    等碧螺再被捞出来的时候,肚里已经灌进不少水去, 弗一上岸根本站不起来, 只能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
    洛明川硬从她怀中拽走那件湿淋淋的外衫, 俯身也在一旁坐了下来。他先随手施了个诀, 在半空中将衣服里面的水尽数拧干, 然后任其停在碧螺即便跳起来也够不到的上方。自己则双手撑在身后草木间, 漫不经心般看向远处湖光山色,然后伸手从旁边捡了颗石子,朝那一池蓝静投了过去。
    扑通一声,入水的石子将岸上两人的倒影打散成了无数碎光, 与水中如血的斜阳余晖融在一处,刺得刚缓过劲来的碧螺忍不住闭了闭眼。可还没等她再度睁开,就听身旁那人悠悠开口道:小丫头, 其实我刚才是好心, 想帮你把外衫弄干净。你跟着跳下去干嘛?
    你会这么好心?还帮我?碧螺怀疑道。她睁开眼睛, 先瞧瞧对方即便跳进水里也半点也没湿的衣服, 又低头瞧了瞧自己满头满身的水,终于吸了吸鼻子,问了那个从一开始就该问的问题:那个, 你到底是谁啊?看你修为倒还不赖, 之前干嘛鬼鬼祟祟的?
    洛明川却不答,索性完全躺了下来, 仰起头,望向天边被整片晚霞染成绯红的流云, 看它们随风不断地飘啊飘,浑身也被微凉的晚风吹得极为爽利。而身旁无人,只有一个小丫头,而这个小丫头不过是慕家小姐身边的玩物,连高级些的女侍都不如,自然也没资格来嘲笑自己。
    洛明川突然觉得,时间如果能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他就不用回去再听二弟那些假惺惺的谦辞,也不用再忍受归家后,眼睁睁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荣耀被夺走的过程。
    他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浑如老僧入定,不言也不语,可碧螺却不愿等了。她仰起脖子看那件飘在空中的干净衣衫,数次踮起脚尖,试图将之够下来,可惜屡战屡败,只得撅起嘴巴,不甘不愿地开口求起人来:
    喂,那个谁,我得走了。我看那衣服也干了,劳您大驾,帮我取下来吧。
    洛明川这才偏头分给她一个眼神,觉得碧螺这副难得低声下气的模样十分顺眼,便淡淡道:再陪我待一会吧。
    碧螺却显然没他的闲情逸致,不停地用手指绞着衣角,小声嘟囔着:天晚了,我必须得回去了。要不然我阿姊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着急?洛明川眯了眯眼,想起先前慕清屏在碧螺走后的表现,显然是对蘅芜动了春心,故意要把这小丫头支开,好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唇边不由勾起一抹冷诮弧度:依我看,她根本就不会发现你不见了。
    你胡说!碧螺愤怒地剜他一眼,声音骤然变得大了起来,她肯定早就发现了,这会正到处找我呢!你再不让我回去,我我就喊人了。到时候王婆婆和我阿姊来了,准有你好果子吃的!
    找你?洛明川冷冷地回看向她,接下来说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凌厉的刀子,狠狠敲在碧螺的心坎上,呵,你以为你是谁呢?你不过是你父亲拼命想要掩盖的耻辱,是个有天残的鬼女罢了。就算你登时死在这,会有人在乎吗?会有人为你流一滴泪吗?不会!他们只会当是死了一个野丫头,不,甚至连野丫头都不如,甚至恨不得开几坛女儿红来庆祝呢。
    你胡说
    洛明川看着碧螺涨得通红的脸,和泛起泪花的眼睛,心中竟然涌起些报复的快感,就好像将那些憋闷委屈尽数发泄了出来,便不去管她,自顾自继续道:
    对了,你听过在你姐姐出生的时候,你父亲为她在桂树下埋了几百坛女儿红吗?没有吧?他们不会在你面前说这个的,因为,是不会有人给你埋女儿红的。他们只等她将来风风光光大嫁的时候,将这些酒取出来大宴宾客。而到那个时候,你,这个整个家族的耻辱,还不一定被关在哪个角落
    够了!你别再说了!碧螺捂住耳朵尖叫一声,冲上去就想故技重施。可洛明川哪能再被她咬到,身子连动都没动,只勾勾手,勾过一根蔓草来绊了她的脚。
    女孩重重摔倒在地上,半天都没能再爬起来。等洛明川察觉不对,扳着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时,却发现碧螺的嘴唇都已经给她自己咬得鲜血淋漓。她不肯哭出声,可眼泪还是滂沱而下。分明被泪水模糊到看不清楚,双目却还是死死地瞪着洛明川,像个受了伤,却仍不肯向敌人示弱的小动物。
    四下突然变得很静,静得只能听到对面女孩偶尔忍不住的抽搭泣音。
    突然间,碧螺扳起洛明川捏着她下巴的手掌,张开嘴,再度用力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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