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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梦溪石(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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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午后,服务员需要打扫房间,摁响门铃之后半天无人开门,服务员只好拿钥匙自己打开,结果差点吓个半死
    沈十七赤身裸体仰躺大床上,双目圆睁,七窍流血,早就失去呼吸。
    舞女则半裸着趴在床边,倒是还有呼吸,只是昏过去。
    服务员魂不附体,立马找来饭店经理,此事方才闹大传开。
    七窍流血,是个什么死法?岳定唐问。
    不知道,我也就是看见报纸报道,还没来得及去问,尸体应该是拉回市局吧,这就得您岳长官出马了!凌枢打开纸袋,拎出一根油条,张口咬下一大截,看得岳定唐直皱眉。
    医生说你肠胃不好,还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凌枢不以为意:这不是有豆浆相佐么,再说了,我这叫以毒攻毒!
    虽说是一条人命,但沈十七生前为人事迹,着实令人伤心不起来,连装个样子也难,弄不好还有许多人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在背后放鞭炮,由此可见沈十七人缘之差。
    但沈家毕竟还是有些能耐的,尤其是沈十七的叔叔,这件事出来,他必然不肯善罢甘休,弄不好还要给市局施压,让警察限期破案。
    讨厌沈十七的人很多,我算是其中一个。想要他死的人更多,这一次,凶手还真不好找。凌枢嚼着油条,口齿不清,含含糊糊道,不过,你觉得,此事会不会是那个成先生所为?
    岳定唐:动机?
    凌枢:这还不简单,成先生夺人所爱,沈十七肯定心中有怨,又不敢反抗,成先生看着膈应,为免他以后伺机报复,就干脆先下手为强。
    岳定唐:何幼安是沈十七主动献给成先生的,甚至,我怀疑何幼安是主动让成先生发现她的存在。
    凌枢:此话怎讲?
    岳定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那位成先生的情形?
    凌枢自然记得。
    那天何幼安为了威胁信件的事情,约他们见面,请他们在老字号酒楼吃饭,隔壁包间正好就是沈十七和成宫。
    你的意思是,何幼安早就知道沈十七他们会在那里吃饭,才故意安排在隔壁?
    岳定唐:不止如此,当时我们先出来,何幼安在里面,本可避而不见,但她偏偏露脸了。
    凌枢:也许她只是害怕被沈十七发现了,更不好交代,索性主动出来。
    岳定唐瞅他一眼,淡淡道:你倒是会为她找借口。
    美人么,总该有些优待的。凌枢摸摸鼻子,再说我也没有被美色所迷,这不是还冷静理智在与你分析么,全上海那么多间酒楼,何幼安订的地方,好巧不巧就跟沈十七在同一间,又好巧不巧,就安排在沈十七隔壁,的确巧合得令人不相信是巧合。如果这一切都是有意安排,她的目的是什么,甩掉沈十七,换成先生这样一艘更大更稳的船?
    岳定唐: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江河有一点说对了,何幼安的确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她对你,也并非纯粹的好意,迄今为止,我仍然不知道她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目的又是什么。如果仅仅只是接近成宫,换一个包养的金主,那也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
    凌枢:你将陈友华身上那份报纸给她看过了吗?
    岳定唐:给了,但她没什么反应,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凌枢慵懒道:跟女人打交道你不行,还是得我出马。
    岳定唐:穿着拖鞋和病号服出马?
    凌枢一抹头发:凭我的魅力和气度,穿什么有区别吗?
    岳定唐真不忍心告诉他,凌枢现在一夜没睡,头发被枕头压得凌乱不堪,出去买早餐回来,头发被寒风一吹,越发根根竖起,令人忍俊不禁。
    面青唇白,眼神迷离,这样的形容举止去见何幼安,十有八九人还没见着,就要被拦在外头的。
    你给我老实躺着,医生说了,今日若无大碍,晚间就可出院。
    岳定唐起身去拿围巾帽子,一一穿戴,又朝他伸手。
    凌枢:做什么?
    岳定唐:我的大衣。
    凌枢脱下来递给他,咕哝一声真冷,转眼又钻被窝里,在里头滚一圈,把被子团在身上再翻身起来啃油条,乍看上去就跟个饭团似的。
    这副模样,怎么都不像是在女人面前无往不利的凌枢。
    岳定唐不忍目睹,扭头就走,一刻都不肯多待。
    又或者说,他赶着去了解沈十七死亡的更多真相。
    自从何幼安找上他们,之后发生的这一连串事情,不唯独凌枢有探究之心,岳定唐也倍感兴趣,否则他不可能答应何幼安,帮她查出真相。
    只是越往下挖,就觉得下面的真相将会出乎意料。
    本来以为是凶手的人,却总会临时变故,让他们改变怀疑的方向。
    假如这一切真像何幼安所说,都是陈文栋一手谋划,那沈十七的死,是不是也跟陈文栋有关?陈文栋又为何要杀沈十七?
    谜团一样的雪球越滚越大,沉甸甸追在他们后面,让他们想要改辙换道,退出这场游戏已然不及,从他们接下何幼安的委托开始,就已经身在局中。
    等他赶回市局,果然得到沈十七被拉回来的消息。
    而且从黄局长愁眉苦脸的反应来看,刚刚跟沈家叔父的电话沟通并不愉快。
    岳先生,这件案子,委实有些离奇,恐怕需要你帮忙了。
    局长见了他,未语先叹。
    岳定唐:怎么?没有线索?
    倒不是没线索,线索么,还是有一点的,只不过,沈十七那叔父打电话过来,说得太不客气,只怕这案子不破,我就得丢了职位,岳先生,咱们也算老相识了,您肯定不忍心看见我被撸下去,到时候可能还得请您帮帮忙
    黄局长是个官迷,岳定唐早看出来了。
    对方聘请他到市局担任顾问,也绝不是因为岳定唐侦破了什么袁公馆悬案,而是因为他背后的岳家。
    黄局长言重了,我就是一个穷教书的,能帮上什么忙?眼下最要紧的,倒是先把案子给破了,沈家自然也就无法说什么了,否则就算他们动用关系把您给撤了,继任上来的,难道就能保证一定侦破案子?
    没得到他的保证,黄局长有点失望,但也不好说什么。
    尸体已经拉回来了,经法医鉴定,应该是死于中毒,说好像是一种叫什么,氰化什么的毒物所致,比砒霜还要更厉害。
    氰化钾?
    对对,正是这个名字,还是你们留过洋的厉害!这样吧,你现在去二楼,负责问供的人也在,可以告诉你详细的来龙去脉,我这儿待会还有重要的客人要来,得招呼片刻,就不留你了啊!
    岳定唐估摸黄局长这会儿是被沈家的威胁吓到了,正忙着找靠山,也不再多留,道别之后就直奔二楼。
    氰化钾是一种剧毒,早在四十多年前就开始用于工业化学生产,但普通人很难找到,更不要说听过这种毒药,对方必然是绸缪已久,甚至专门冲着沈十七去的。
    据口供记载,前天夜里凌晨两点左右,有人看见一名酒店服务员带着餐盘在沈十七所在的饭店四楼走动,最终走向四零七号总统套房,也就是沈十七入住的那间房间。
    但事后饭店方面证实,沈十七在当晚并未叫过任何送餐服务,连电话都不曾打过一个,进了房间之后就断了联系,至于两个随身带着的保镖,因为跟他同行的舞女嫌有人守在外面不自在,沈十七就把他们打发出去吃夜宵了,事发时没在外面。
    至于沈十七的死因,初步鉴定是他抽了假冒服务员送去的香烟,吸入里面暗藏的致死毒物,而舞女只吃了餐盘上的食物,所以仅仅只是昏迷过去,没有大碍。
    岳定唐听罢,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食物无毒,只有迷药,而毒是在香烟里?
    负责问供的警察翻开卷宗,指给他看。
    是,那舞女不抽烟,就只是吃食物,死者两样都碰了。
    岳定唐:那怎么这么快就验出是氰化钾?
    警察:目前还不确定,只是法医那里初步判断,还需要等待进一步的查验,但香烟里的剧毒之物,是确认无误的,已经用动物测试过了。
    岳定唐心里纷纷扰扰,诸般念头争先恐后冒出来,一时有些想法,一时又捕捉不住,直到听见警察抱怨说道
    前天晚上连同昨天白日里都在下雨,许多罪证难以追寻,平添了不少困难。
    他蓦地灵光一闪,好似两根互不干涉的平行线被他突然发现了交叉点。
    你去帮我查一个人!
    第63章
    电光火石,岳定唐想到了一个人。
    陈友华。
    那个被沈十七交给江河的死亡名单里,就有他的名字。
    他逃脱了江河的追杀,最终却没逃脱暗巷里突如其来的一刀。
    但这个名字,却始终没有在他们的视线里消失。
    昨天,凌枢去明德书店,遇到了陈友华,而后陈友华被杀。
    在那之前,沈十七在浦东饭店被毒杀,凶手藏匿无踪。
    正好就是前后脚的时间点,因为半夜过后,天就开始下雨,从绵绵细雨到瓢泼大雨,从上海到杭州,半天都没停过,所以凌枢淋雨生病了。
    所以岳定唐在听见这办案警察抱怨下雨了罪证难以追寻时,立马就将两件事联系起来。
    虽然时间上吻合,却还不足以证明陈友华就是凶手。
    岳定唐需要找更多的证据。
    岳先生,您让我找谁?
    对方奇怪看他,还在等他给出答案。
    岳定唐意识到自己不能让警察局找人。
    因为陈友华的名字未必是真的,报社职员这个身份可能也是掩饰。
    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又怎么值得被沈十七郑而重之托人暗杀?
    比起白道的力量,也许找江河还更有作用。
    但岳定唐跟江河没有交情。
    有交情的是凌枢。
    想及此,岳定唐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本不想让凌枢与江河多接触,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得通过凌枢去找人。
    不必了。
    他朝对方说了一声,快步离开。
    凌枢本想去找何幼安的。
    但他没来得及。
    因为探病的人接踵而来。
    先是程思。
    这是老熟人,好打发,凌枢与他寒暄两句,就把人赶走了。
    然后是舞女雅琪。
    她对凌枢可谓一往情深,自打进了市局之后,接连两桩案子,转移凌枢的注意力和兴趣,他已经很久没有去光顾翡冷翠了,但雅琪不知从何处听见他生病住院,又带着满满两手的点心过来探望。
    最难消受美人恩,凌枢舍不得高声呵斥赶她走,又没法给她想要的,只好任由她泪眼汪汪一诉衷肠,最后才依依惜别不舍离去。
    但这还不是最后一位客人。
    雅琪前脚刚走,后脚就香风摇动,又有美人推门而入。
    看见这位美人,凌枢还宁可跟雅琪多聊几分钟。
    你好像并不想看见我。
    美人一眨眼,也是一种与众不同的风情。
    她拎着小香包,穿着小洋装走进来。
    那仪态步子,就是透着股与雅琪截然不同的范儿。
    时下人管这叫洋气。
    凌枢裹在被子里面,只冒出个脑袋。
    哪里会?看见甄小姐大驾光临,我还以为屋子浑身冒着金光,只是我生病没力气,就不起来招待了,您请自便,桌子上有苹果,洗好了的。
    他本来就随便客气一下,谁知甄丛云还真伸手去拿,忙又补了一句。
    您记得留两个给我,医生说我每天得吃两个以上的苹果才行。
    甄丛云眉目一瞥。
    篮子里的苹果一共就三个,其中一个还特别小,像是另外两个的儿子。
    一天两颗苹果,这是哪家的蒙古大夫说的讲究,喊过来让我瞅瞅?
    凌枢打了个哈哈:这医生嘛,师承不同,自然也有些讲究,见仁见智了。
    甄丛云似笑非笑:上回请你跳第一支舞,把你推上风口浪尖,你还记恨我呢?
    呢字拖长了语调,软绵绵的,像极了夏天里那种糯米糍,吃入口中,化为冰甜。
    可惜现在是冬天。
    凌枢:哪有的事,甄小姐肯赏光,是我的荣幸。
    甄丛云:那后来你怎么提前离场了?我还想引荐你认识几位汪院长跟前的红人呢!
    凌枢:正好看见个老熟人,跟他多聊了两句,就先走了,忘记给您打声招呼,这回给补上,抱歉抱歉!
    甄丛云:什么老熟人,能连我都抛诸脑后,看来是我长得还不够漂亮,否则你哪有空想其它的?
    撩拨的话一句接一句,甄丛云比雅琪还能放得开。
    若是雅琪,凌枢还可以有来有往,不落下风。
    但面对甄丛云,他却不敢太过放肆,毕竟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这位甄家小姐不同于一般千金那般好糊弄,反倒会让人一不小心就落了她挖的坑。
    见他反应平平,甄丛云笑了一下,似乎猜到他的心思。
    你是不是被我坑怕了?你放心呀,今天我是听说你生病了,特意来探望你的。
    甄丛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绒面首饰盒,放在床边柜上。
    小小心意,万勿嫌弃。
    见过探病送花送吃的,没见过送首饰盒的。
    凌枢道:甄小姐送的礼物肯定很贵重,我不敢收,您还是拿回去吧,今日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甄丛云冷不防拉下脸,六月天气说变就变。
    我送出的礼物从来不收回,你不喜欢,等我走了,扔了就是,不用告诉了。还有,我之前与你结识,是觉得你很有趣,不像那些人碍于我的身份,动辄诚惶诚恐,但今天怎么看你生了一场病,也变得拘束不好玩了?
    她嘴角下垂时,别有与平时不同的阴冷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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