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仙门都逼我换道侣[穿书]——菊长大人(35
荆舟自然没察觉,好整以暇的躺在榻上等郁辞施针,可左等右等却没将郁辞等来,他从枕头间侧头一睹,发现郁辞抱着针灸盒发呆:辞儿?怎么了?
郁辞这才猛然回过神:没、没事,我这就来。
说着他在灵盥里仓促的洗干净手,擦干,便拿起针在荆舟背上扎。
因为他紧张手抖,扎起针来格外疼,又疼又痒那种荆舟强忍着没言语,毕竟自家道侣扎的针,再难受他也得咬紧牙关受着。
好不容易挨完了针,郁辞又在屋里点了苦嵬草,浓郁的烟味儿迅速扩散,呛得两人眼睛睁不开,郁辞还直咳嗽,背上扎满针的荆舟趴在榻上被熏得泪眼汪汪的,生无可恋像条死鱼。
好好的吃饭不行吗这又挨疼又挨呛还费事,何必呢?
当然,这些抱怨荆舟也只敢在心里说,就算郁辞再给他扎一万针,他也会咬牙一口答应。
可他的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了,咕噜咕噜声音不小,两人同时沉默
半晌,郁辞尴尬的把苦嵬草熄了,打开窗户通风散:看来没有用
荆舟坐起身,自己把手绕到背后,艰难的把满背银针拔了,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不行就算了呗。
可荆前辈无法进食的病症怎么办
我吃你做的饭就好了啊。
可是我
嗯?
我不会做饭。郁辞咬了咬嘴唇,脸又红了,只不过这次不是害羞,而是羞愧。
因为他知道祁决能做一手好菜,最重要的是荆舟能下咽。
这些,戚无所都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了。
荆舟怔了怔,晃神了片刻,记忆层层叠叠的搅在一起,郁辞不会做饭的信息像常识一样烙在他记忆里,可潜意识里,他却以为对方能做出世间最可口的饭菜
到底怎么回事?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荆舟的头又疼了起来,他想想作罢,既然郁辞如此说了,那肯定是不会做的。
抱歉,我一时脑子不太清楚
郁辞摇头:我也可以学着做做,就怕荆前辈吃不下
荆舟披好衣服:别,不喜欢就别做,浪费时间又麻烦,不划算。
郁辞刚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他又闭了嘴,乖巧的点点头:嗯,苦嵬草没用的话,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荆舟将纸袋里的月季酥摆盘:过来尝尝吧,回玄寂山就难得吃了,还有酒。
好。
郁辞坐在桌边,迟疑的拿了一块月季酥抿入口中,忍着没皱眉头。
他特别讨厌甜食,就算做得再好吃也无法接受,就这样抿了一小口已经是极限,嗓子眼齁甜齁甜难以下咽。
怎么样?归燕楼的月季酥还算地道吧?
郁辞都要被甜哭了,勉为其难的点头:好吃。
那我明日再给你买。
不用,归燕楼排队人太多了。
没事,反正这阵子养伤,有的是时间,回玄寂山就吃不着了。
正在郁辞被甜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想法子如何拒绝时,叩门声响了
来人是顾成妄,自荆舟醒来后,他一直没出现,白日里想来看看,又被告知荆舟去了集市买月季酥,只得这会儿赶了过来。
成妄,你师兄胡闹你怎么也跟着,既然腿不方便,就不要折腾啦。
顾成妄正要回答,突然看到郁辞苦大仇深的拎着月季酥,又看到桌上摆的一大盘,皱眉:师尊,师娘向来不吃甜食,你怎么
荆舟愣住:啊?辞儿不是喜欢
他话说到一半又闭了嘴,突然记起【郁辞攻略】上写过,郁辞不喜甜食。
糟了可为什么从醒来到刚才,他潜意识里一直认为郁辞嗜甜呢?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没关系,甜食我也喜欢的。
郁辞勉强自己又咬了一口,充斥味蕾的甜味让他身子一凛,他忙趁自己恶心前慌乱咽了下去,脸都青了。
荆舟二话不说,直接从他手里夺过月季酥,扔了:抱歉,是我记错了。
郁辞:
不喜欢就别勉强,以后直说。
嗯。
顾成妄看到桌上的荷花酒,眉头又皱了:师尊,师娘向来滴酒不沾。
荆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辞儿,真的吗?
郁辞刚想摇头,思及方才答应荆舟的事,又点了点头:嗯,以后倒是可以练练喝酒。
不用,荆舟把荷花酒坛扔在顾成妄怀里:你不爱喝就不用试,成妄,酒给你了。
顾成妄:也好。他倒是喜欢酒的。
顾成妄又待了片刻,在确认荆舟身体无恙后才离开。
荆舟合上门的瞬间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这是怎么回事?连自己道侣的口味喜好都记不得了?还要徒弟三番四次提醒
此时夜已经深了。
郁辞正要离开,荆舟困惑:你去哪?
郁辞也奇怪的看向荆舟:回屋歇息。
荆舟一愣,迟疑许久突然笑了:你还在生我独自承受天刑的气吗?
郁辞忙摇头:我从没生气,就是觉得自己无以为报。
说这些还不是生气?
?
不生气的话,为何刻意疏远我,还叫我荆前辈?
烛火昏黄闪烁,被荆舟这般似笑非笑的盯着,郁辞像个走投无路的困兽,腿都软了,害羞的。
可他也猜到,荆舟的记忆或许因为天雷出了差错,把他当做祁决了
他早就发现了。
荆舟的这些温柔从来不是属于他的,可是
荆前辈,我
嗯?
你认错
那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祁决」还没来得及说完,只听哗的一声响,一幅画卷从荆舟的袖口跌落在地。
两人同时愣了愣,再看时,滚落的画卷已经展开了。
空气一时凝固,画中人身着红衣风华独绝,一双狭长的眸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荆舟,直看得荆舟晃了神。
沉默良久。
荆前辈,这画你从哪找到的?
郁辞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与画中人的血色红衣相比,显得苍白又可怜。
荆舟很认真的思考,摇头:我不记得了。
这画是什么时候带在身上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
画中人是祁决吧?
郁辞点头:没错。
荆舟看了眼郁辞恍惚的神色,心知他是因为自己藏了旁人的画像,醋了,便捡起这幅人像图,漫不经心的看了几眼,直接在指尖燃起一簇灵火。
烧了。
看着迅速窜起的火苗,郁辞目瞪口呆:前辈,你就这样把他烧了
荆舟理所当然道:不然呢?留着祁决的画像做什么?
郁辞犹豫再三,脸色苍白的开口:你真是一点不记得?
荆舟:嗯?记得什么?
郁辞看向荆舟,在摇曳的烛火里,从荆舟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那一瞬间,他所有的坦诚都灰飞烟灭了。
于是他淡淡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荆舟莞尔,抬手揉了揉他脑袋:不生气了的话,就在这睡吧。
像以前那样。
郁辞这回没犹豫,痛痛快快的:好。
于是这晚两人背对着背,同榻而眠,荆舟一闭眼就睡着了,郁辞睡不着又不敢动,几乎是睁眼到天明。
他觉得自己卑鄙极了,明知是镜花水月的骗局,却还不肯揭穿,甚至还入了戏。
哎,先这样吧。
翌日一大早,严家的灵奴来报说,有人给荆宗主和戚二公子送了东西来,物品贵重,务必要亲自送到二位手中。
荆舟好奇,谁会刻意给他和戚无谓准备礼物呢?还是贵重的礼物。
于是他叫上戚无谓来到会客的前厅,戚无所和郁辞也跟着。
只见四个青年男子抬了一只六尺来长三尺来高的大箱子进屋,气喘吁吁的:我们受人委托送东西给荆宗主和戚二公子,请二位当面验收,我们好交差。
荆舟和戚无谓面面相觑,这么大的箱子确实很重,但贵不贵就不知道了。
荆舟走近箱子,一股子浓郁的油墨味扑面而来,于是他更疑惑了,直接把箱盖子掀开
卧槽。
他从一大堆书册里,好巧不巧,看到了昨天集市小摊上那部鬼主和荆宗主的旷世虐恋续篇话本
荆舟脸色微变,还没来得及合上箱子,戚无谓已经凑了上来,当看到一箱子满满当当的话本时,他眼睛都亮了,情不自禁喃喃自语:师尊,这些都是新鲜的。
荆舟:都是些乌七八糟的。
戚无谓整个人已经扑在箱子上,对送货的青年说:请代我谢过这位同好。
戚无所早走过去,替弟弟给了四个搬运工一些小费,礼貌的送人离开。
荆舟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刻意跳开那本虐恋,随手捡了另一本翻了翻
草。
主角还是他和祁决。
作者还是那个熹儿。
到底是谁在恶作剧故意恶心人?!
然而更可怕的事发生了,郁辞已经拿起其中一本,一页页仔细的看了下去看得比荆舟认真多了
第47章 邀约
荆舟从郁辞手里夺过话本:这胡编乱造的,没什么可看。
郁辞却面不改色,笑了笑:我看写得挺好的。
荆舟也从容道:是吧,客观来说除了情节扯淡外,文笔确实不错。
设定也带感。戚无谓冷不防开口,戚无所忙过来捂住弟弟的嘴。
荆舟将话本扔进箱子里:无谓,你看完同我说一声,我烧了。
戚无谓怔愣一瞬,嗯了嗯,心里却十分可惜,这些可都是原本,市面上买不到,是作者一字字写的烧掉非常可惜。
可是看哥哥的眼色,他也没挣扎反抗。
荆舟转向郁辞,笑道:改天让人写我们的。
眼见郁辞脸又要红了,戚无谓开口:师尊你写吗?
我没这功能。
哦。
我花钱找人代笔行么?
戚无谓点头:可以,但是不真情实感了。
荆舟无语,这世界的话本圈子这么讲究?
师尊你看这,戚无谓从一箱子话本底捞出一封信,给你的。
荆舟狐疑的接过信,合欢红的信封上写着「舟哥哥亲启」,荆舟一愣神舟哥哥?
他迫不及待的划开火漆,取出信观阅。
写信之人没多废话,约他三日后子时到津渡城外的荷花渡饮酒一叙,彼时不仅会送上剩下的话本,还会当面告知埋泉剑的下落。
落款是熹儿,还附上了请柬。
荆舟一下子来了兴致,略过剩下的话本不谈,他早对这个熹儿充满好奇,而且埋泉剑下落是他过剧情的关键,目前只知鬼域结界被破时,埋泉被祁决夺走了,天刑塔一战时他与之交锋过,可随着祁决的生死不明,埋泉也下落不明。
荆舟将信折好收进衣襟里,这酒约来得正好。
郁辞看了眼他收信的举动,倒是没说话。
三日后的子时,荆舟拿上请柬,独自前往荷花渡。
这夜月色好,是津渡城一年一度的朝莲会夜市。
因津渡城遍地湖塘溪浦,朝莲会当晚男女顷城而出,人山人海,蔚为壮观。
朝莲湖面上星星点点的莲花状姻缘灯,与真莲花交相艳映,闪烁的亮光几乎淹没湖中画舫的灯火,荆舟避开人群沿着湖水一路向西,目光被斑驳交错的莲花灯吸引,依稀记得上元夜自己也和郁辞放了莲灯,两人手上还被他扯了根姻缘线。
越往西人烟越少,湖里的莲灯也稀疏起来。
又走了盏茶功夫,湖面上只剩下一轮月亮,映着满湖的荷花。
绕过一片荷花林,便是荷花渡渡口,一艘乌篷船早等在此,船夫穿着斗笠戴着帷帽,背对着荆舟坐在月色里:荆宗主请随我来。
他藏在帷帽后的一双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看向荆舟。
有劳了。荆舟上船,船破水向西而行。
船摇得慢,一晃一晃的,幽幽的水响萦绕耳畔。
荆舟的目光时而看向刻意隐匿了气息的船夫,一会儿又闲适的看向周遭怒放的荷花,非但不狐疑,心里甚至对此次酒约有些期待。
约莫半个时辰,乌篷船靠岸,荆舟跟着船夫走向山林深处。
这位船夫身材高挑挺拔,姿态从容潇洒,步伐不紧不慢,看样子绝非寻常人,荆舟见对方身上没有杀意,便也坦荡荡的跟着。
绕过几处被做成花幛的阵法,船夫引他来到一处深山别院前,门没上锁,船夫推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荆舟一脚刚踏入门槛,立于门边的船夫就消失无踪了,连同身后的花幛山林,通通消失在渐起的雾霭里。
荆舟晓得,这是鬼族的阵法,也是鬼族人的宅邸。
他一点儿也不慌,只好奇心越来越强烈,同时觉得这场邀约非常有趣。
打开的大门缓缓合上,荆舟绕过花幛走到院落,便看到一人身着红衣立于庭院中央,沐浴着月光百无聊赖的朝池中锦鲤喂食。
对方并没有因荆舟的靠近停止动作,池中锦鲤随着他的动作摇晃尾巴,一簇簇乱红荡着,荡起阵阵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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