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翻身计划[快穿]——西柚木木(18)
而林遇安那边就相当狼狈了,前方士兵的马掉入沼泽,嘶鸣声惊动了后面的马儿,大片兵马受惊四处乱窜,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他完全看不清前方的场景,沉声吼道:都给我停下。
然而,马儿怎么会听他的令?持续混乱中。
与此同时,商砚总算要游到边缘了,本来按照计算应是刚好可以上岸,可惜后方掉入沼泽的兵马过多,导致他的身体又下陷了一些,来不及了。
双眼如被滴了辣椒油,几欲要灼的他流泪,用尽最后的力气,举起小狐狸,飞快又重重的在那狐狸嘴上亲了亲,不含情.欲的吻,倾注了他所有的不舍与珍重。
狐狸眼蓦地睁大,巨大的恐慌袭上心间,然后它就发现自己飞到了半空,不对,是被人甩到了半空,而后重重落到了实地上,而那人却因这一下猛地陷落下去。
不!他已经失去了一切,现在连这最后拥有的都要失去吗?绝对不可以,顾不得暴露了,化为人形甩出了尾巴在沼泽里摸索,脸色惨白,嘴唇发抖,那是从未有过的惶然。
尾巴如灵蛇般在沼泽里游走,触到一具温热的身体,他猛地捂住了胸口,总算是找到了。
赶忙卷走人想要拉上来,可那下坠力太大,尾巴都几欲要断裂,眉心因痛苦而紧皱,尾巴也已渗出鲜血。
商砚意识本已有些模糊,但在摸到尾巴上的鲜血时突然惊醒过来,不知哪来的力量,借着尾巴的势,直接冲出了沼泽。
从萧弈的角度来看,这个人就好像是从天而降落到了他的怀里。
身体,被人重重的抱住了,是将人融入骨血的不要命的抱法,几乎勒的他喘不过气来,正欲挣扎,身体就僵住了,脖颈处传来湿湿的感觉,那是眼泪。
商砚彻底震撼了,自第一次见面,他就明白这绝不是一个不好惹的男人,便是经历父皇追杀母妃死去那么大的变故都未曾流过一滴眼泪,现在却为他哭了。
手,在距离对方背部一寸的地方停下了,僵了半晌,最终轻轻的放下了,既然对方一直不愿抬头,那必是不愿被察觉,何必拆穿。
尽管刚刚经历一场大逃杀,但此刻却莫名有几分温馨。
待抱住他的人停止了轻颤,商砚方才轻声道:我们只是初步逃过了追兵,此刻还是赶紧寻个地方躲藏要紧。他们的体力已不足以继续跑。
萧弈默了半晌,放开了人,若无其事道:此处你熟,寻个地方躲藏。
您看那边。商砚拉起人,指着沼泽另一边还在兵荒马乱的人们,泥潭可不会管身份贵贱,只要跌入其中,就会拉着人沉底,区别在于,有人能爬起来,而有人却掉落其中成为了白骨,而现在,我们爬起来了。
萧弈睫毛轻轻颤抖,薄唇轻抿,沼泽那边还有兵马不断跌入,悲鸣声盘旋在耳边,但那没有丝毫作用,眸中迸出精光,无意识的低声重复,对,我们爬起来了。
待林遇安那边终于止住马儿发狂时,已是损失了不少人马,他沉声问道:你们刚刚可有看到那两人的去向?
一片寂静,气氛沉闷之极,夹杂着悲怆,许久才有一人小声道:许是早就沉入沼泽里了吧。
此言一出,不少人低声附和,那些兄弟只是刚入沼泽就沉下去了,那两人断没有走出去的可能,既然看不见人了,只能说明早已沉底了。
林遇安嘴唇颤了颤,痛苦的闭上了眼,留一部分人继续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其他人与我回去。他必须赶紧将这个消息告知八殿下,也不知是否还有其他解毒方法。
商砚寻到山洞时,两人已是困到极致也累到极致,他疲惫地靠在墙壁上,如释重负道:殿下,我们逃出来了。
没有回应。
他疑惑地望了过去。
萧弈靠在墙壁上,双眼阖着,似是睡着了,第一次见这人时也是这般姿态,只不过那时如天人一般,而这时又脏又乱狼狈不堪,不过
还是这样顺眼。低声自语后,凑过去将人抱在了怀里,如今天气寒冷,生火取暖会引起追兵注意,唯有拥抱在一起才能相互取暖。
本打算与对方趁机商谈下药和字条的事,但对方大脑那根弦恐怕已绷到极致,还是等人缓缓再说吧。
【宿主,你矫情不矫情?】系统不和谐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闭嘴。
山洞外冷风呼啸,两个只有彼此的人紧紧拥在一起,漫长的冬夜终将过去。
商砚醒了。
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张满是血污的脸,而他自己不用想,绝对也是这种情况,不过他却注意到了另一件事,对方的心脏在缓缓跳动,而那跳动的频率竟与他的完全一致,让商砚产生了一种与对方心脉相连的错觉,是巧合吗?
这令他有些心潮澎湃,神经末梢在苏醒,在清晨的生机下,一不小心就产生了所有正常男人都会有的反应。
他陷入谜之沉默,这次没有药物,而且这场景一点也不唯美,这到底什么鬼?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处理。
萧弈颤动了两下眼睑,缓缓睁开了眼眸,氤氲着雾气的眼眸很快就云开雾散,在打量了一下两人的形象后,转为奇异。
你眼睛果真有毛病!商砚清楚地从那双眼睛里读出了这个意味。
情况极其尴尬。
此事回去后再说,收拾一下。萧弈起身走出山洞,短短一日时间,但那背影却莫名单薄了许多。
淡淡的心疼涌上心间,只盼接下来能一路顺利,如果顺利以后,他漫无目的地想着。
既然决定与人在一起,那种事情恐怕无法避免,或许,他该弄点药粉常备着,毕竟,他可不指望那位殿下会甘于人下。
剩下的追兵并不很多,以两人的武力毫无压力地甩脱了他们,经过商议,决定萧弈变为狐狸,商砚抱着它去附近的城镇清理下身上,补充一些食物。
为了避免太显眼,商砚先寻了一处河流清理了身上的血污,方才进城,今日城里似乎格外热闹,许多人聚在一起不知在谈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兰贵妃娘娘也没了,圣上最近可是伤心至极。
是啊,都无心打理政务,全权交予八殿下处理了。
你们都错了,我有一个表哥在宫里当差,前日传信说,圣上是被一件狐皮衣服迷住了,整日对着那件衣服又哭又笑的,邪门的很。
狐皮衣服?商砚脸色阴沉至极,眸中酝着狂风暴雨,下意识的蒙住了小狐狸的耳朵,但那没有任何作用,声音还是自他的指缝溜了进去,小狐狸抖得厉害。
一股愤懑之情自胸中升起,搅得他五内俱焚,连他都如此难受,那萧弈,他简直不敢想。
不敢在外面多呆,他赶忙买了两件衣服,就抱着小狐狸开了一间客栈。
甫一进门,萧弈便化为人形,他双眸一片血红,神情可怕至极,仿若厉鬼,颤抖着手抓住商砚的肩膀,似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客栈隔音不好,无法绝望大叫,只能低哑着声音问。
那不是母妃对不对?
肩上传来尖锐的痛感,恐怕已被捏出了血,但商砚却未曾皱一下眉头,这痛感怕是不及对方内心万分之一。
沉默已是最好的回答,萧弈笑的癫狂,难怪态度变得那么突然,原来,母妃的狐身被发现了。
他放开了商砚的肩膀,直视着商砚的双眼,那眸里一片空洞。
你说,我为什么要活在这世上?我这样的东西,非人非狐,不伦不类,弟弟疏远我,母妃被害死,就连亲身父亲,都嫌弃的想要至我于死地。从前如清泉般清冽的声音,此刻如老旧的风箱般嘶哑。
【警报,事业跌至百分之四、百分之三持续下滑中。】
如一根利刺深深扎入心底,商砚瞳孔陡然一缩,萧弈这是存了死志。
唇死死一抿,将人推到墙上,紧紧将人困在方寸之间,强硬又坚定道:听着,您就是您,我从小不辩情绪,人们于我而言就像行走的机器的一般,但您是不一样的,我的心口,在强烈的跳动,只有遇到您才会,我不认人不认阳光不认这世间所有东西,而您,是我与这世间唯一的纽带,所以,为了我,活下去。
他甚至不知萧弈是否只是某本书里存在的代号人物,但这的确是他人生里,唯一的色彩。
萧弈眸子动了动,并没有说话,只怔怔地盯着商砚。
【稳住了,宿主好样的。】系统声音带着喜意,总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商砚胸口还在极速起伏,无法平静,声音低沉,接着缓缓说道:那两个瓶子,握着圣上和八殿下的命,那是娘娘用命换来的,只要回到京都,我们就可以逆转局势,您要放弃吗?
萧弈呼吸重了重,眸中又聚起了点点光芒。
商砚凑过去,轻轻地吻了那眼眸,声音越发低沉了,您想让娘娘死了都不得安心,每日被人拿出来观赏吗?您能忍受那些害了您和娘娘的人高枕无忧的活着吗?皇位不给就不给,能有什么关系?不给你便夺,听我的,活下来,杀回去,沼泽地我们都爬起来了,还怕这些吗?
强烈的光芒自那眸中迸发而出,仿佛有熊熊的火焰在其中肆虐燃烧,萧弈重重点了点头,而后就被人劈晕了。
【事业线提升至百分之十。】
商砚已自行屏蔽聒噪的系统,揽住晕过去的人,眸光柔和,轻声道:好好睡一觉。
他打水来给人清洗了身体,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许是太过大起大落加之受了寒风,当晚萧弈便发起了高热,什么也吃不下喝不下。
无奈之下,他只得熬了药和米粥,用唇一口一口渡过去。
【宿主,我提醒您一下,您完全可以采取捏开人下巴灌的方式,我还是个宝宝,请不要这样少儿不宜。】童音蹦的欢快。
闭嘴。商砚太阳穴突突地跳。
萧弈再次醒过来时,恍如隔世,一直很多很多年后,他都记得商砚说过的话,他经常会回想,若是没有商砚,他最后会是什么结局?
周围没人,但身上格外干爽,按理说大病初愈后,嘴里应有苦味,但却一点没有,反倒很甜,甜中混合这清淡的药味和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有些熟悉,却又一时回想不起来在哪尝过。
醒了?商砚回来时,就看见人坐在床上,脸色有些古怪,萧弈瘦了不少,轮廓越加分明,倒是有那么几分病美人的意味,但商砚可不敢轻视,那身体里蕴含的力量一点不弱于他。
轻轻走了过去,笑道:熬了鸡丝粥,要用一些吗?
你熬的?白白的米粒被熬的软糯,其上铺着金黄的鸡丝,鸡丝上又点缀着碧绿的葱花,香味钻入鼻腔,引得人食指大动。
这很明显。商砚眸中流淌着醉人的柔情。
嗯,看起来不错。萧弈冷着脸去接碗,耳边的红晕却出卖了他。
商砚却一把移开手,故作严肃道:您还未好全,躺好,我来喂您。
你,被鬼附身了?萧弈的眸光很是怪异,问了一个他追悔莫及的问题,对了,我这几日是怎么喝的药?
回禀殿下,我撬开了您的齿关,然后以唇一口一口的喂进去,对了,为了避免药苦,喂药后我又用石蜜替您清洗了一遍唇,至于粥,自然也是以这个方式。商砚以无比正经的语气吐露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语。
萧弈嘴角抽搐,脸却不自知的红了,如果时光倒流,他绝不会问出这个愚蠢的问题。
糟心道:嗯,做的不错,现在我醒了,粥拿来,本殿自己吃。
商砚暗自好笑,萧弈一紧张,便会不自觉用上本殿这个称呼,面上却依旧如老僧入定,这恐怕不行,要么以唇喂,要么用手喂,您选一个,对了,您现在可打不赢我。
手。
遵命!
脸皮呢?
经过这一闹,萧弈脸上倒是有了几分血色,商砚刚刚那般,其实含有故意的成分,难受的情绪怕是一直压在对方的胸口,非是一朝一夕可以忘却,他可以用时间和行动,慢慢治愈对方。
对了,以后不要唤我殿下了,也不要用敬称了。萧弈淡淡道。
那唤什么?阿弈?商砚嘴角勾了勾,萧弈是将他摆在完全平等的位置上了,才会这般提出。
换一个。一口粥差点喷出来,脸色青红交错了一会儿。
阿萧?隐含着戏弄。
再换。粥呛在了喉咙里,胸口剧烈咳嗽了几声。
还是别换了,我喜欢,殿下。一语双关,人和称呼都喜欢。
清冷磁性的声音钻入耳朵,旁人喊这个称呼时,总带着敬畏和诚惶诚恐,而由商砚喊出来,却带着说不出的珍重,还挺好听,嗯,就这样。
你过来。
殿下有何吩咐?商砚将碗收到桌边后,又走回床边。
萧弈没有说话,静静看了人许久,才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缓缓凑近了过去。
商砚含笑吻住了人,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原来只是想要,不对。
一个圆鼓鼓的东西被送入口中,被咬成两半,一半对方收回去了,与此同时,那捏住他下巴的手猛然一紧,他不受控制的咽了下去。
这是我的内丹,一人一半,以后就共命了,如果你出事了,那我也逃脱不了。萧弈眸光幽深的看着人,眼底藏着汹涌的情感。
好!艰难的吐出这个字语,沼泽那里,终究还是让人后怕了,为了压住那要喷涌而出的情绪,故作轻松道:有了这个,我是不是可以长生不老?
萧弈有些无言,冷酷道:别做梦了,顶多不老。
对了,元宵那日,娘娘传来的纸条,我总觉得隐含着一些讯息,却未曾解读出来。商砚敏锐的察觉那一定很关键。
萧弈眸光暗了暗,抿唇道:拿来我看看。
小纸条上,除了之前的上元佳节,普天同庆。外,还有一行字也标了红字。
一将功成万骨枯。,骨以红字标出。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