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2悬案组——云起南山(78)
我觉着他不会有什么反应,他根本就是拿她做一件工具,她都伤成那个样子了,他还让她去杀人她那么崇拜他爱他,可你看他是怎么对待她的。
唐喆学仰起脸,无奈地叹了口气:人艰不拆啊。
从兜里掏出车钥匙交给他,林冬叮嘱道:这案子暂时算告一段落了,你先开车回去吧,早点休息。
我打车就成,张卓住那地方那么远,你开车方便。唐喆学把钥匙推了回去,想了想说:要不还是我跟你去吧,再怎么说也是我大舅哥,总得拎点东西
林冬那危险挑起的眉梢成功地打断了他的话大舅哥?这小子欠揍了是吧。
将车停到路边,林冬熄火坐在驾驶座上,指尖轻轻敲着方向盘,抬眼漫无目的地望向车窗外:路边的行人来来往往,电动自行车和摩托车见缝插针地钻来钻去;城管一来就得跑的小贩,叫卖肯定不符合卫生标准的快餐;几个男人站在路边,观摩两个老头在楚河汉界上厮杀;一个黄色的塑料袋从收垃圾的三轮车后斗里飘出,被风吹上了黄昏时分的天空。
再平常不过的街景,再平凡不过的人生,夕阳西下之时的烟火人间。他很久没有过这种近乎安逸的感觉了。总是忙忙碌碌,不给个人生活留余地,生怕一闲下来,埋在心中荆棘便会放肆生长。
拿出手机,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张卓打电话。屏幕亮起,却见唐喆学发来的消息大大咧咧地躺在正中间。他点进去,看着看着,嘴角无意识地勾起
【别聊的太晚了,早点回来,来日方长,跟家等你啊。】
是啊,我现在是有家的人了。将手机扣到胸口,贴着离心脏最近的位置,林冬默默地等待心跳平复。这种只是看到对方发来的消息、听到对方的声音就能让心跳加速的时刻,一定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减少,然而激情褪去后的平淡,才是幸福的味道。
电话接通,听到张卓嗓音浑厚的一声林警官?,刚缓和的心跳又复剧烈。林冬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声线的颤抖:老张,我开车经过你家附近,想着在这边随便找家店吃口东西,你吃晚饭了没,要不要一起?
却听那边歉意道:呦,不好意思,林警官,我在高仓这边找了份新工作,搬家了,现在住在单位旁边。
林冬听了,未免有些失落,同时升起了不需要面对某种尴尬局面的释然感。虽然是血亲,但有太多的不确定,从警多年养成的惯性思维让他无法不产生顾虑。以前对张卓有亲切感,是因为彼此相似的经历,可对林阳,更多的则是抵触,甚至嫉妒。
这样啊,那有机会再说吧,保持联系。
好,您保重。
挂上电话,林冬坐在车里沉思了一会,发动汽车朝龙山墓园的方向驶去。相认的事情,再等等,他还需要点时间来整理自己的心情。但是现在可以告知父母,他们的长子还活着。
目送那辆霸天虎驶离视野,张卓放下被撩起条缝隙的窗帘,转身拎起放在床上的黑色旅行袋。走到房间门口,他顿住脚步,放下袋子将手伸进外套内衬兜里取出皮夹。几近黑暗的环境之中,从皮夹夹层里抽出的照片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
蜂叔!你快离开那!警察会查到你的!
不我走不了了,我受伤了,我不能去医院,会被他们抓到,我不想死在监狱里。
去老地方留把枪给我,我要去杀了颜绮丽,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
有件事我很早就想告诉你了,我爱你,不是女儿对父亲的爱,是女人对男人的爱。
还有,谢谢你为我做过的一切。
一声叹息,在黑暗之中重重响起
傻丫头。
【第四卷 完】
TBC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这卷终于完结了~下一卷也是最后一卷了,估计也还有2530章?
毒蜂这条线,看到这里我想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其实也不难猜,是吧,毕竟我的脑回路如此简单23333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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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锁定目标
第99章
又到春暖花开时, 也到了动物们求偶的季节。楼下野猫整夜地叫, 如同婴儿哭泣一般的叫猫声吵得街坊四邻不得安睡。不过即便是没有猫叫, 林冬也捞不着踏实觉睡。唐喆学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一切正常。之前受伤也都好了,折腾起来再不用小心翼翼,于是乎某条金毛的尾巴差不多竖到了天花板上。苦了仨月,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不好好折腾折腾, 对不起积蓄已久的库存。
不过对于林冬这样的老人家来说,白天查案子晚上被强制收缴库存, 确实有些力不从心。连着折腾了三天, 他表示如果再由着唐喆学的性子这样下去,趁早给他备个骨灰盒。
马上风了解一下?
你别骑我不得了?
唐喆学刚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装腔作势地怪叫一声随即哈哈大笑。林冬没下狠手,一是唐喆学毕竟颞骨骨折过,二是他翻身躺回床上, 勾过被踹到床脚的被子裹住冒着热气的身体, 静待剧烈的心跳平复。
炙热、同样心跳剧烈的胸膛贴上后背,热度逼人。唐喆学把林冬抱进怀里,高挺的鼻尖蹭着对方后脑上半长不短的头发,你该剪头发了,后面都能扎起来了,还是说,你想跟祈老师似的留长头发?
林冬背对着他, 轻哼出声鼻音:你喜欢那样的?
我还喜欢看大白腿呢,要不给你来条超短哎呦!腹部被手肘猛怼了一下,唐喆学登时疼得直咧嘴。他赶忙按住林冬的胳膊,顺着滑下去与对方十指相扣,黏糊糊地嘟囔着:开玩笑,别生气我的意思是啊,你用不着故意往颓废了打扮,精精神神的,自己看着也舒心不是?
其实我现在这样,已经觉得很对不起他们了真的二吉,我
怀里的人轻声叹了口气,拢在一起的手指扣得更紧。
唐喆学心里一揪,伸直枕在脸侧的胳膊,把人整个抱进怀里:不想了啊,诶,你要不要喝水?
林冬默默地点了下头。唐喆学吻了吻他微凉的耳梢,翻身下床。给撩开的被子掖好,走出卧室。先进卫生间清理了一番,再去客厅倒水。等把杯子端进卧室,却发现林冬已经睡着了。他不想吵醒他,轻手轻脚地将杯子放到林冬那一侧的床头柜上,以便醒来口渴伸手就能够到,不用离开温暖的被窝。
小心翼翼地钻回被窝,因着胳膊腿在外面吹凉了,唐喆学没敢再往林冬身上靠。就在他找舒服姿势的当口,忽听旁边的人发出声半睡半醒间的呢喃:抱着我
唐喆学应声翻过身,将对方拥入怀中。万籁寂静的夜,房间里缓缓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和心爱之人相拥一整晚的安眠,是干他们这行的,不可多得的幸福时光。
睡吧,我在呢。
难得的休息日,却没办法好好赖个床。早晨八点半,唐喆学正跟被窝里卖力呢,手机铃声犹如滚雷般炸响。一看是亲妈打来的,他赶紧捂住林冬的嘴,用眼神示意对方别出声,随即接起手机。
喂妈,啊,是我在家呢
眼看着唐喆学的眉心跟牙疼似的皱起,林冬预感这通电话八成是林静雯给儿子传达圣旨。果不其然,等唐喆学挂上电话,刚刚的热情已几近冷却。伸胳膊够过床头柜上的烟盒,唐喆学点上一根,偏头呼了口烟说:我二伯今天出来,我妈让我去接他。
林冬了然:保外就医办下来了。
是,办下来了,都是史队帮忙跑的。唐喆学啧了一声,通知的挺急的,我堂姐在外地出差,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只能我去接了。
起床吧,赶紧收拾收拾,从这开过去得一个多小时。
不着急,下午两点呢,咱还有功夫
烟头!
呦呦,忘了忘了。
掐灭烟头,唐喆学争分夺秒解决完问题,拖着林冬去冲澡。洗完涮完,唐喆学收拾屋子洗衣服,林冬做饭。本来唐喆学计划的是下午去射击俱乐部的靶场练练手,头天已经跟罗家楠约好了。结果他妈这道圣旨一来,只好放弃。
专供警员训练的子弹数和训练场地有限,想练出准头基本不可能。不过上警校时教官说过,打人是狙击手的活儿,他们要练的是脑子。枪法准与不准、身手是否过硬,不能用作判断一个刑警好坏的标准。能兵不血刃地抓捕到嫌犯,才是他们应该具有的专业素养。
接到唐喆学的电话,罗家楠倒是无所谓:把你会员卡号告我,我带祈铭去玩玩。
报我手机号就成,应该还剩三百多发子弹,你们敞开了玩。对于罗家楠慷他人之慨的行为,唐喆学毫不介意。那天要不是罗家楠把避弹衣给了他,这会他的坟头都长草了。再说了,兄弟嘛,算那么清楚没意思。
林冬端着两盘菜从厨房里出来,看唐喆学歪在沙发上打电话,冲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赶紧盛饭。唐喆学挂了电话,起身凑过去闻了闻,由衷赞道:你这手艺可越来越好了,再这样下去,我该进不去食堂了。
林冬挂上付老子早已洞察一切的表情,问:吃食堂不用你刷碗,这个理由够不够你进去啊?
唐喆学一边从电饭煲里往出盛饭一边嘟囔:我早说买个洗碗机了,你不让呐。
解下围裙挂好,林冬反手指了指厨房:搁哪啊,你看你家这厨房,多一个人都转不开身,切菜还得把案板放洗碗池上。
老房子嘛,就这格局,要不咱把这套卖了,付个首付买套大的。
用卖这套的钱付首付,那你知道一个月要还多少贷款么?
呃脑子里瞬间冒出的不完整复利公式让唐喆学明显地打了个磕应用数学真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林冬紧跟着说:至少一万六,就你那点工资,别想了。
不是你要不要算这么快啊?跟不上组长的节奏,唐喆学忽觉脑仁疼。斜眼望向林冬无名指上的戒指,他故作委屈地叹息道:哎,这就开始了,嫌弃我赚的少,果然呐,谈恋爱跟结了婚就不一样喽。
林冬抿嘴笑笑,扬起手,迟疑了一下轻轻拍上对方的背:咱俩还没结婚呢吧?
唐喆学回过头,嬉皮笑脸地反问:你打算穿婚纱?
但见林冬双眼一眯,夺下他手中的饭碗,嘴角危险地勾起
想吃饭啊?自己做去。
市一监唐喆学来过几次,都是为工作,虽说二伯唐华关在这里有几年了,从来没探望过。不是他不想见,而是按规定一个月就一次探视机会,只能去俩人,都留给堂姐夫妻了。他妈会把准备好的换季衣物送到堂姐家,让堂姐给捎过去。二伯在里面的生活费,老太太那边安排给,不让小辈们操心。
按理说像唐华这种生活能自理的人,办保外是办不下来的。可去年,就在唐喆学进悬案组没多久,他在牢里犯了次肠梗阻,做完手术身体一下子大不如前。得亏史队长帮忙,跑上跑下递材料催进度,前后不到半年的功夫就把手续全办完了。
唐喆学靠在车门边等人,说两点接,三点能出来算快的。在押人员离开监狱之前得接受番遵纪守法再教育,核对返还被捕时的收缴物品,走一堆流程。有些人还得哭一会,感念自己获得重新做人的机会。
不犯罪好不好?每次看到罪犯声泪俱下地悔过,唐喆学都想这样问他们。唐华是这桩跨国洗钱案中的一个小角色,可案发时由于他抱有侥幸心理以为自己能置身事外,没主动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结果从重量刑,还连累自己三弟唐奎被审查。当时唐喆学他爸听说这件事差点气犯了心梗,要不是媳妇拦着,得冲看守所去揍亲二哥一顿。
二伯刚坐牢的那段日子,唐喆学没少见他爸给堂姐打电话,打听哥哥的情况。让她转告唐华,在牢里该怎么样处事才能少受罪。想来毕竟是亲兄弟,血脉相连,当弟弟的不忍心看亲哥年过半百还去吃苦。然而终归是没能等到兄弟再见的日子,他爸就走了,也没来及的留下只言片语。
作为一个把半生都奉献给刑侦事业的警察,唐奎心里压着多少事,曾经年少的唐喆学无从得知。只是看着那个如山的男人日渐苍老,回家除了睡觉就是睡觉,连话都疲于多和他们母子俩多说一句,却在接到队上打来的电话时立刻原地满血复活,他多少能感受到这份职业的压力所在。等他自己当上警察,尤其是调到刑侦口后,没日没夜的跑案子抓嫌犯,才彻底体会到父亲的不易。
现在他有个家了,有同样能理解他的爱人,而且林冬比他还忙,他们肯定不会像他爸他妈那样争执不断。
三点一刻,监狱大铁门角落的小门开启。唐喆学看到唐华从门里出来,立刻掐了烟头迎上去。和管教挥手告别,唐华回身看到高高大大的侄子迎面走来,鼻子不禁一酸,紧走几步过来和对方拥抱。
唐喆学用力搓了搓唐华的背,只觉手底下一片瘦骨嶙峋,不由得有些心疼。唐华被捕之前胖乎乎的,脸上没几条皱纹,看着比他爸还显年轻。可眼下,经过几年牢狱之灾和病痛的摧残,佝偻成个单薄瘦弱的小老头儿,脸上沟壑丛生,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至少十岁。
他塞给唐华张纸巾,轻声安慰道:别哭了二伯,身体要紧,我妈在家准备好晚饭了,奶奶也在家等着你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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