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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不服——天堂放逐者(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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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
    店家娘子话刚出口,神情陡变。
    黄六迟钝地走出去几步,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迷惑地转过头。
    !!
    入眼一片雪亮的刀锋。
    黄六吓出一身冷汗,瞬间酒也醒了。
    他四肢僵硬,身体还维持着半转的姿势,一时竟不能挪动。
    客栈门口涌入七八个黑巾蒙面、杀气腾腾的人,他们手持背厚面宽的鬼头刀,活像是来索命的恶鬼。
    店家娘子愣了一阵后,挤出一抹笑,柳腰款摆地迎上去:几位好汉是要住店,还是打尖?这大半夜的,动刀动兵的,叫人怕得慌。嗳好好,我不说。
    看着忽然横刀指向自己的蒙面人,陶娘子连忙摆手,讨好地后退一步。
    柜台后的伙计已经醒了,但是没等他动作,就有两个蒙面人持刀冲着他,逼伙计老老实实地坐回去。
    陶娘子给伙计使了个眼色,然后等着这些人发难或者喝问。
    结果对方一言不发,倒像是在等什么。
    客栈里一片死寂,只有灯花没剪爆出的声音,以及蚊子的嗡嗡响。
    陶娘子最先受不住,她斟酌着句子,小心翼翼地问:这山有山道,水有水路的,不管几位好汉要找人还是求财,总得报个万儿,留个名姓
    闭嘴!
    为首的蒙面人怒喝一声,显得十分恼火。
    废物!一群废物!这么长时间,连个火都放不了!
    本想着浓烟一起,客栈里的人必然惊慌大叫,住店的人仓皇出逃,而他手下的人堵住几处出口,就能轻轻松松地把人抓到。那件东西如此紧要,接头者必定随身携带,如果藏在店里,老板娘与伙计知情的话,神情肯定会露出端倪。
    结果等了半天没等来火。
    蒙面人首领出师不利,都想直接杀了客栈里所有人了事。
    他杀意一露,陶娘子就感觉到了,她眸光闪动,手掌悄悄缩到身后。
    砍一只脚,再把人带出去。蒙面人首领恶狠狠地说。
    砍哪个?
    手下傻乎乎地问,首领气得七窍生烟,怒斥:这客栈里的所有人!
    黄六顿时不好了,他猛地一下跪倒在地,拼命磕头道:好汉饶命,英雄饶命啊,我一家十几口人全靠小的卖货养活,要是没了腿,一家老小都要活活饿死,饶命啊!
    说着还试图去抱最近的蒙面人大腿,被对方一脚踢开。
    黄六在地上滚了三圈,蜷缩着身体趴在地上痛苦地哎哎叫换。
    他脸上涕泪齐流,狼藉一片。
    蒙面人首领忽然笑了,这一笑让人摸不着脑袋,陶娘子跟那些蒙面人动作一滞。
    我就喜欢自作聪明的人。蒙面人首领哈哈大笑,他上前一把拎起了黄六,后者满脸惊恐,又忙不迭地求饶。
    蒙面人首领将他重重地一丢,伸手就在黄六刚才蜷缩的角落里摸索。
    随即从木板裂缝里抽出一块白布。
    陶娘子睁大了眼睛,意识到黄六刚才把东西塞进缝里,她神色变了变,立刻夸张地叫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天呀,我没见过在这个东西,小河子,是不是你放的?
    伙计配合地憨厚摇头。
    蒙面人首领看着哀嚎呻吟的黄六,笑着展开手里的白布。
    然后布没了。
    好端端拿在手里的布,眼一花,耳旁一阵风,就没了。
    蒙面人首领眼珠瞪得差点掉下来,他的手下甚至有人揉了揉眼睛。
    暗处角落,墨鲤看了看刚到手的白布,打开一看发现是炭笔画的许多线条,圆圈,还有三角小旗帜。
    看着像一幅地图。
    好在,懂行的人很快就来了。
    这是齐朝水师布防图。
    孟戚适时地出现在墨鲤身后,墨鲤扬了扬眉,示意地问外面情况如何。
    都在草丛里喂蚊子。自从坑了豫州龙头会的人之后,孟戚对夏天野地里使用的杀招很有心得。
    说起来可怜,正牌龙脉只能散出灵气引引蚊子什么的,阿颜普卡这家伙却能抽空一小片区域的灵气。
    水师布防图?那应该是重要机密,怎会落在一个行脚商人手里?墨鲤怎么看黄六都不像荆州精心派出的密谍。
    这种东西只需要多花时间,多用眼睛,把军营走遍,都能画个差不离。孟戚不以为然地对墨鲤说,两军对垒,如果一方占据地利之优抢占了高地,敌方布防岂不是一览无余?指望敌人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布置来打仗,迟早战死沙场。
    打仗哪有那么简单,知道强弱兵力分布之后,就能按图攻略。
    万一看着人少的地方布置了陷阱呢?
    万一人少可全是精兵呢?
    孙子曰,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上兵伐谋,打仗嘛,就是个多算胜少算的过程。谁比谁多算一步,谁就赢了。孟戚嫌弃地看着布防图摇头道,这么粗糙的图真正的谋算,只存在于将领心中,多厉害的密探都盗不走,就算盗了,安知这不是我的陷阱?他们敢用吗?
    墨鲤了然。
    简单地说,齐朝将领私贩货物让一个行脚商人在军营出入,甚至画出了布防图本就可笑,现在发现不对如临大敌,原来齐朝水师布防时毫无后手,无法应对一切可能的变化,连将计就计都不行,只能折腾着杀人放火。
    丢人。
    都是带兵打仗的,怎么一代不如一代呢?孟国师看不过眼了!
    撇去孟戚的评价,墨鲤凝神问:所以这些都是齐朝的兵丁?
    斥候营的,能打探情报,偶尔做做刺客,基本懂点武功,身手比一般将士好。
    那也不能上来就杀人放火。
    我倒觉得这是他们自作主张,没有回去禀告上面的将军。墨鲤算是琢磨出来了,黄六偷渡布防图这件事,八成不是在齐朝那边被发现的,而是齐朝派到江这边来的斥候在打探情报的过程中,发现竟然有人要交易齐朝水师布防图,于是他们抓了跟黄六接头的人,才找到了这家客栈。
    就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那个黄六接头的那个王麻子是死了还是跑了哦,方才黄六提了这人。反正这伙斥候不清楚要跟王麻子交易的人是谁,只知道时间在今晚。
    能抓到人自然是好,抓不到也没关系,只要把整间客栈烧掉,布防图自然流不出去。
    看过图的人,无非带图过江的人,以及可能是同谋的客栈老板娘与伙计。
    接头的王麻子没来,布防图肯定还在客栈里。
    就不知道在人的身上,还是藏在客栈的某一处。
    结果黄六是个经不得事的,一唬就慌了神,自己把自己卖了个底朝天。
    谁?
    什么人藏头露尾?有胆子的给我出来!
    蒙面人首领在客栈大堂里色厉内荏地吼着,他一边叫,一边不着痕迹地退到角落,背靠着柱子,这样就不怕背后冷刀稀里糊涂丢掉性命。
    摔断骨头的黄六瑟瑟发抖,他知道自己完了,就算今天不死,齐朝水师也容不得他。
    危急时刻,黄六猛地挣扎起来,尖叫道:我是被指使的,有人给了我十两银子跟这块布,叫我送过江的。那个人武功很高,一掌就把石头打裂了,小的贪财又怕死,不得不走这一趟。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客栈里的人齐齐转头看他。
    黄六闭上眼,语无伦次地嚷道:那个人说他是姓孟,是前朝国师。
    作者有话要说:孟戚:????
    孟戚:人在大夫身边躺,黑锅从江对岸飞来?
    第252章
    孟戚愣住了。
    他跟墨鲤四目相对, 两人先是齐刷刷地低头看孟戚手里的布防图, 然后又望向彼此。
    虽然这件事绝对不是孟戚做的, 但是结论歪打正着了?
    孟戚想着, 眼底忽然多了一丝遮掩不住的笑意。
    布防图是墨鲤抢来的,黄六嘴里嚷嚷着孟国师的人在这里,孟国师的人把东西抢了。
    这个名头还挺有意思?
    你说什么?
    外面蒙面人首领的声音因为震惊直接变了调子。
    孟戚微微挑眉,有些意外,这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号?
    其实今年之前蒙面人首领压根就不知道楚朝国师是谁, 他又不是太京人,谁会知道前朝的事?读书人还不一定说得全楚朝开国十四功臣呢, 何况他们这些吃兵家饭的。然而他是斥候营的统领,还是将军的真正心腹, 平日里除了注意南边的动静,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监视荆州的锦衣卫动向, 顺带用钱收买一些仕途不顺对上官不满的锦衣卫,从他们那里打探消息。
    朝廷对地方的管控不够,只能遣派锦衣卫办差,上面有上面的办法,下面也有下面的对策。钱打动不了的人还是挺少的, 齐朝的荆州水军渡江私贩货物, 自然要防着有人把这件事捅到朝廷上去。
    斥候营首领今年就听到一个不得了的名字。
    孟戚。
    曾经楚朝的国师忽然练了邪功,返老还童了。
    当然返老还童纯属瞎扯,八成是有人冒名顶替。
    就像从前陈朝谋反的那个戾王之子,那是抓了一个又一个, 怎么都抓不干净,每隔十几年就要冒出来一回,到最后谎话实在没法把年纪编圆,直接改称戾王孙子。
    起初这位斥候营首领不明白前朝国师的名号有什么可冒的,结果锦衣卫那边透露了一个消息,据说这位孟国师手里有真正的传国玉玺。这就了不得了,斥候营首领在心里嘀咕这位假国师不知是齐朝皇室陆氏为了正统之名捏造的,还是遗楚三王折腾出来的。
    由于他们探听消息的那位锦衣卫多年不得升迁,知道的东西也很有限。
    比如孟戚曾经大开杀戒,惹得锦衣卫高官人人自危的事儿,他就不大清楚。
    只是今年的消息太吓人了,先是皇陵出事,再来太京异象、宫变篡位这一连串大事里面,都似乎有这位孟国师的身影,这下好了,别管这个国师是真是假,反正不简单。
    现在猛地听到这个不简单的名字,斥候营首领又惊又疑。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他看着年纪不大,却自称是前朝国师。黄六结结巴巴,低着脑袋颤抖着说,小的怕死,接了银子不敢多问,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上面只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线条,小的根本不懂是什么。
    斥候营首领眼睛微眯,喝道:把头抬起来!
    黄六头是抬了,眼神却游移着,只顾捂着摔断的腿叫疼。
    谁都能看出这家伙油滑不老实,话里含糊不清定是有所隐瞒。可是无论如何,楚国师孟戚都不是区区一个行脚商人能够知道的名字,更别说在这个场合拿出来糊弄人。
    墨鲤也在沉思,于是不小心错过了孟国师的人这个称呼的细节。
    孟兄你认为是真有这个冒名的人,还是黄六在信口开河?
    说不好。
    孟戚猛地回神,他刚才都没想这个问题,只好随口搪塞了一句。
    墨鲤疑惑地抬头,他都有了一点想法,怎么孟戚却说不知道?
    这张图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孟戚找了个理由,一本正经地说,我本来觉得这图八成是黄六亲自画的,你看他之前警惕的动作,对店家娘子的吹嘘,显然他知道自己手里的东西很重要,能给他带来意外之财。如果是被人威胁不情愿为之,难道他不担心事成之后没命花钱吗?
    不错。墨鲤留意的就是这一点,但图若不是真的,黄六就不会如此笃定了。
    如果图是他从一个非常信任的人手里拿来的呢?孟戚把思路捋顺,传音道,如果只是卖图换钱,事情不会那么复杂,现在连我的名字都有人冒充了,情况可能不妙。大夫发现了吗?图被抢了,黄六一点都不怕。
    墨鲤第二次点头。
    惊疑畏惧的人只有那个斥候营首领。
    行脚商人黄六表现得仿佛是真以为同党抢走了布防图一样,他怕的只是蒙面人。
    所谓知微见著,仅仅从这点上就能看出许多事情了。
    首先,黄六真的有同谋,虽然身份不明,但是对方显然也是个会轻功在普通百姓眼里是高来高去的人物;其次,冒名自称孟戚的人,可能不知道真正的孟国师已经抵达荆州了,不然不会选在这几天动手,除非他们的目的就是引起孟戚的注意;再次,黄六跟他的同谋没什么交情,黄六甚至没有指望对方来救自己,只一个劲地想撇清自己的关系。
    第二条基本排除了阿颜普卡搞鬼的嫌疑,而且阿颜普卡一心想要孟戚墨鲤尽快去飞鹤山。
    会是谁做的?
    是荆王麾下的将领?是试图打过长江去的遗楚官吏?还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圣莲坛?
    墨鲤沉思时,客栈里一片死寂。
    之前他们对话用传音入密,内力没有他们深厚的人根本听不见。
    客栈太破旧,又过于空阔,油灯能照到的地方有限。举目望去,一大块一大块黑漆漆的阴影跟角落都能藏人。
    斥候营首领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他想起去放火结果没有声息的属下,以及那块布怎么从他手里消失的
    今晚这客栈里还住了什么人?
    斥候营首领眼珠发红,喝问店家娘子。
    陶娘子右手背在身后,事实上她正捏着暗器。
    这群蒙面人刚才要把客栈里所有人拖出去砍脚的时候,她就准备好了要动手,结果事情变化得太快,她愣是没有找到动手的机会。
    瞧您说的,咱这客栈里还能有什么人?陶娘子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怪声道,都是一些日子过不下去的可怜人,吃砍头饭的,为了生路冒险过江的,一般人会到这荒郊野地里来吗?您要是放一场火,死在这儿的人保管连收拾骸骨的都不会有。
    斥候营首领知道店家娘子这阴阳怪气的是记恨前面自己下的命令,不过这样的怨恨他根本不看在眼里,就像在路上踹了一脚野狗,野狗的痛苦呜咽跟恨意,人难道会放在心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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